街道之上,爭吵聲很是響亮,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我辛辛苦苦攢的錢,好不容易買些布料,竟然都糟透了,你們繡織坊太坑人啦。"一名中等個頭的男子大聲喊道,並用手撕扯手中的白色布料。


    撕拉!


    那布料很輕易的被扯開,一點兒堅韌性都沒有。


    旁邊的七八個男子也都跟著起哄,嚷著繡織坊的東西太坑人,勸大家都不要買。


    "這位兄弟,你這布料根本不是我們繡織坊的,我們的白色布料上都印有金色的米字。你看看,你手裏的布料有嗎?"一名掌櫃打扮的中年男子辯解道,他正是繡織坊的管事,在他的身後便是繡織坊,專門經營各種布料。


    "呦嗬!你們仗著是米家的店就要欺負人呀,我手中的布料就是在你們店裏買的,這幾個兄弟可以為我作證。"中等個頭的男子舉著手中的布料,扯著嗓門像大喇叭似的,十裏八街都能聽得到。


    "對!我們可以作證,這布料就是從他們店裏買的。"那七八名男子也是大聲的嚷著,生怕別人聽不到。


    圍觀的人已是水泄不通,整條街都被堵得死死的。他們這是第一次看到米家開的店被人找麻煩,實屬罕見。


    "哼哼!看來幾位是來故意找茬的,不知是哪家派來的,可否報個名號?"店掌櫃冷笑兩聲,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米家各地的店掌櫃都是身懷絕技的武者,是在古家族院精心挑選的護衛,他們頭腦靈活,做事認真,暗地裏更是心狠手辣。他們能夠立足各地,靠的就是陰陽兩麵,笑裏藏刀,軟硬兼施。


    "嗬嗬!大家看到了吧,不想承認,還想著找機會報複我們,這米家的店真是不要臉啊。"中等個頭男子再次撕扯手中的布料,大聲的叫嚷著。


    那店掌櫃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啦,把你手中的布料交給我,你到店裏去退錢。"


    "大家看到沒,耍賴不成,想叫我去店裏退錢,當我傻呀,想趁我不注意下黑手。要是給退錢,就當著大家的麵退,而且我要三倍的補償,否則我天天到你家店門口堵著。"中等個頭男子向店掌櫃撇了撇嘴,一副大獲全勝的樣子。


    "對!就得三倍補償,大家說是不是?"旁邊的七八個人跟著起哄道。


    店掌櫃臉色鐵青道:"不要給個梯子就向上爬,小心掉下來摔死。錢可以當麵給你,不過就五個幣,其它的免談,否則我們米家也不是好惹的。"


    "呦!米家呀,第一大貴族!你嚇唬誰,老子不吃這一套,今日不給我三倍補償,我就躺在繡織坊門口不走了。"中等個頭男子將臉貼近店掌櫃惡狠狠地道,無有一絲的退讓。


    "好!很好!來人,給他拿十五個幣打發走人。"店掌櫃將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向身後的店夥計招呼道。


    "慢著!十五個幣是剛才的補償,現在已長到五十個幣。"中等個頭男子得意的奸笑道。


    街上的旁觀者此時都已明白,這哪是要補償的分明是在故意找茬,敢在米家頭上動土,定不是善茬。


    "五十個幣是嗎?我給你。"那店掌櫃說話間,腳下移動,右手猛地探出抓住中等個頭男子的脖子用力上提,那二百多斤的男子被硬生生的舉了起來。


    此時的中等個頭男子滿麵通紅,眼珠子暴起,雙手抱住店掌櫃的胳膊,兩條腿不停地踢蹬。


    剛才起哄的那幾名男子紛紛從袖口中抽出一把短刀撲向店掌櫃。


    圍觀的人群看到要動刀子,四處奔逃,一時間這條街亂作一團,有膽大的躲得遠遠的,伸著脖子繼續看熱鬧。


    周風三人在人群中被湧向一旁,周風緊緊抓住芷玲的手腕,生怕她被擠丟,而芷玲幹脆用另一隻手抱住周風的胳膊,身體靠的近近的。雪中逐在人潮中,不慌不慢的跟在周風的身後,將蜂擁的人群抵擋,撞到他的人就像碰到大山般堅硬挺拔,紛紛彈向一邊。


    再看那店掌櫃,單手用力將手中奄奄一息的男子拋向衝來的幾人,反手從後背的袍子裏抽出一把三尺長的短劍,正要躍身之際。突然,一道金光飛來,形似光圈,罩在那店掌櫃的頭頂,金光灑下,若那飛流直下的金色瀑布將那店掌櫃籠罩。


    周風回頭看了一眼金色光圈,似有相識,這不是巫者使用的定身符嗎,看來這店掌櫃凶多吉少。


    此時的店掌櫃就像被強力膠黏住一般,無法動彈。衝過來的幾名持刀男子向店掌櫃的身體亂刀揮舞,凶狠砍刺,鮮血四流,血肉模糊。可歎這位出色的武者還未展露手腳就已敗在符咒之下,這也充分表明修煉者與武者之間的巨大差距。


    亂刀刺殺,和古小熊的傷勢如出一轍,隻不過這位店掌櫃當場斃命,看來這古小熊算得上福大命大,命不該絕。


    繡織坊的幾名店夥計看到主家死了,都跪趴在地哀嚎求饒。刀光閃動,血濺四方,所有的店夥計都倒在血泊中。


    真夠狠的,竟然不留活口!


    那些躲在遠處看熱鬧的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麵,都是嚇得魂飛膽破,飛快逃竄。眨眼間,整個街道變得冷冷清清。除了周風三人和八名殺手,在不遠處還立著兩名黑袍巫師。


    "豬兄,看到這麽多人慘死在眼皮底下,為何不出手幫一下?"周風淒然的問道。


    "螻蟻之命,時時都有滅亡,你能救得及嗎?就算你今日救了,你能保證他們明日不亡嗎?"雪中逐淡淡的笑道,對眼前的慘景不以為然。


    這話出口,聽得周風啞口無言,雪中逐的話雖然缺少善心,但不無道理。


    "小瘋子,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吧,看著瘮叨叨的。"芷玲扯了扯周風的胳膊,水靈靈的眼睛裏透著恐慌,昔日大修者的風範蕩然無存,周風甚至懷疑這是不是那個曾經砍殺靈獸,勇闖黑窯的師姐。


    周風三人正要離開,那八名持著沾滿血跡短刀的男子快速奔了過來。


    "一個活口不要留。"


    衝過來的男子有人喊道。


    嗖嗖……


    一把刀刺向周風,一把刀刺向芷玲,又有一把刀刺向雪中逐,三把刀幾乎同時而來,速度極快。


    周風本想等著雪中逐出手,可那血淋淋的刀已到眼前,危及性命。他不再猶豫,雙手抱起芷玲,腳下轉動,腰肢扭轉,由於身上增添了重量,周風的龍騰步伐有了些遲鈍,險些被短刀劃破肩頭。


    白光起,雪花飄,人隨影動,虛無縹緲。


    周風隻感到眼前一花,那八名持刀男子同時倒地,每人的頸部都有著一條極細的劃痕,各個瞪大著眼睛,流露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雪中逐站在原地,長劍依然插在劍鞘中,他手撚青絲衝著周風微微一笑,顯得很是自然,好像這一切跟他沒關。


    不遠處的兩名黑袍巫師也是沒看清是怎麽回事,自己的八個手下全部死翹翹。他們吃驚的同時已然出手,兩張紙符拋向空中,一道金光衝向周風三人的頭頂,緊接著一群黃蜂呼嘯而來,發出嗡嗡的鳴叫聲。


    周風放下芷玲將其擋在身後,目光卻始終盯著雪中逐,想看他如何出手。


    雪中逐嘴角勾起,俊眉微挑,白袍衣袖輕輕上揚。頓時,一團白色的霧氣在他身前凝結,竟然形成無數支晶瑩雪亮的冰針,如光線般射向蜂群。同時,他又彈動芊芊玉指,那飛來的金色光圈戛然而止,慢慢在半空中碎裂,劈裏啪啦的掉落在地,化成黃色的紙屑。


    而那些嗡嗡而來的蜂群,紛紛中針,身體僵硬,像下雨般砸落在地。


    牛,還不是一般的牛,周風佩服得五體投地。


    兩名黑袍巫師更是傻了眼,他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不起眼的小鎮遇到修煉高手,既然弄不過人家隻能跑路,他們正要貼符隱遁,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已不能動彈。


    白光起,一閃而過,這兩名黑袍巫師脖頸斷裂,鮮血噴湧而出,雙雙倒地。


    芷玲看著血腥的殺戮似嚇傻了般,顫巍巍的輕聲道:"雪哥哥,你……你為何不繞他們一命?"


    "他們若活著回去,我們今後就不會安寧,芷玲妹妹不會希望天天被蟲子攆著咬吧?"雪中逐笑道,對這些該死之輩無有憐惜。


    周風很是佩服雪中逐的幹淨利落,不像自己每次打殺都是拖泥帶水的,像個娘們般優柔寡斷,最後弄得一塌糊塗。以後應該向這位豬哥哥好好學習,學會快刀斬亂麻。


    周風三人不敢久待,快速向鎮北奔去。


    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泊中,都是死不瞑目。那些躲在角落和店鋪的人群探出頭四處張望了一下,都沒命似的向家中奔逃,都怕自身沾惹是非,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沒多久,又有兩名黑袍巫師帶領五名巫徒趕了過來,看著街道上無有呼吸屍體,都是大驚失色。一名黑袍巫師檢查過死者傷口後,麵色凝重的道:"看來這米家定是派出高手反擊了,我們今後行事要倍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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