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陽光很是明媚,千萬縷光線傾灑大地,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芷青村口每個人的身上,將各自的樣貌表情襯托得更加清晰。


    三十名山匪看到劍拔弩張的村民多少有點兒忌憚,沒有直接進行衝殺。


    這些山匪都是來自純茂山,距離芷青村東南二百裏,他們平時並不搶掠村民,一是這些村民一貧如洗;二是每年各村都會給純茂山進獻貢品;三是這些山腳的村民都是以打獵為生,多少都懂點功夫。


    純茂山的山匪頭目名叫橫九巔,人送綽號九牛虎,其力大無窮,可單手拔起兩人粗的參天大樹,一拳能將青石爆碎。


    今日來到芷青村的都是一些嘍囉,但他們依舊凶猛強悍,不是幾個村民就能應付得了的。


    "芷青村的村民都聽好嘍,大爺們今天來這裏不是找你們麻煩的,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訴大家。什麽事呢,叫你們村的族長來了再說。"一名為首的背刀漢子笑嗬嗬道,聲音如奔騰的江水,雄厚有力。


    "來啦!咳咳……來啦!"


    正在這時兩名白須老者匆忙趕來,有一名淡黃袍老者邊走邊招手應答,由於走得急還被嗆了兩下,另一名灰袍老者緊隨其後,正是族長和族老兩人。


    "純茂山的好漢,有話好說,不要動了幹戈。"那族長穿過人群,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族長老頭兒,你們村可要有大喜事嘍,我們這些兄弟過來就是提前給大家報喜的。什麽喜事呢,聽說你們村最近來了一個美人,我們大王心動想要娶她為壓寨夫人,這可是你們芷青村的榮耀。自然是有聘禮的,一呢以後你們村的年供就不用給啦,二呢你們村納入純茂山的保護範圍,三呢給女方彩錢三千個幣。大家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哈哈……"


    嗯?很尷尬呢,怎麽就我一個人在笑,背刀漢子看著對麵一張張僵屍臉,就跟丟了魂似的。


    不用說,芷青村的大小爺們都已猜出這女子是誰,她可是眾人心中的仙子,就這樣被九牛虎給搶了去,以後連個念想都沒了,誰能高興得起來。尤其是芷山,臉色已鐵青,雙眸中盡是憤怒,握弓的手臂青筋暴起,咯咯直響,女兒若嫁給山匪那是有辱祖宗的顏麵。


    淡黃袍老族長一時為了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芷山,這事還要看你的意見,盡快拿個主意。"灰袍族老靠近芷山低聲道,閨女畢竟是人家的,別人都不敢做這個主。


    臉色鐵青的芷山回頭向周風沒好氣的問道:"周大修者,你說呢?"


    呼啦啦……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周風,投向這個被稱為大修者的野人。


    "哦,咳咳……大叔,這事就交給侄兒,我去找那山匪說說,他們會給我麵子的。"


    呀呀的,這事應該不是我這個掃把星帶來的,都是紅顏惹的禍,事到如今,隻能硬著頭皮上,說不定被我兩句話就把他們嚇跑啦。


    "嗯哼!你們都是純茂山的?知道我是誰嗎?知道你們要娶的女子是誰嗎?"


    周風清了清嗓子,雙手負後,呱噠著一雙黑色布鞋大搖大擺的來在背刀漢子的馬前,這鞋是芷山的,比周風的腳大出了不少,穿著有些鬆散。


    "哈哈!這是哪裏冒出來的矬子,跑大爺這裝一把蔥,也不看看自己的根有多深。"背刀漢子眯眼看向周風,蔑視的說道。


    眾人皆笑,包括芷青村的那些人,他們覺得眼前這人連根蔥都不如。


    "看來你們都不認識我,那我就自己來說,我乃玉嶺峰上的黃衣修者,來這裏修養天地靈氣,你們口中的女子是我的師姐,我問爾等怕不怕?"周風昂首挺胸,一副牛逼非我莫屬的樣子。


    "你是修者,就是那些縮在玉嶺峰不敢出頭的大小王八,今個兒,爺們還真不尿他丫的修者,念在你是我們大王夫人師兄的份上,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否則……哼哼……"背刀漢子用他那大嘴叉子撇了撇背後的大刀。


    "本修者還有一個名號說出來嚇死你,怕驚著大家我就跟你一人說,附耳過來。"周風繞到背刀漢子的側身,等待人家低頭附耳,可那大漢連腰都不曾彎下一絲。


    尷尬哈!周風仰臉用一隻手捂在嘴邊壓低聲音道:"我乃天下第一大惡人,俠貓。"


    "去你丫的俠貓。"


    "砰!"


    那背刀漢子實在是受不了周風的嘮叨,他在馬背上抬起一腳,猛踢在周風的胸口,力道猛烈。周風蹬蹬倒退十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他的肉身經過淬煉,並沒有受傷,隻是覺得胸口有點兒發麻。


    "哈哈……"


    眾人一陣海笑,這位玉嶺峰的大修者也忒慫啦。那芷山的臉由青轉黑,這人竟是個騙吃騙喝之輩,要是把閨女交給此人,還不被人笑掉大牙,玲兒也會一輩子受人欺負。


    "你們誰是那大美女的家人,趕快出來給個話,別讓個傻子在這浪費時間。醜話說在前頭,這婚事行也行,不行也行,否則血洗芷青村。"背刀漢子沒了忍性,發怒道。


    突然,晴朗的天空飄起了雪花,晶瑩透亮,若那羽毛輕輕而落,氣溫也明顯清涼了許多。


    所有人仰頭觀望,驚歎不已,如此怪異的天象尚屬首次,不知何故。


    "雪花三千瓣,飄灑在人間,隨風而遠去,再也難複還,惡人霸天道,還能活幾天。"


    聲音悠揚曼妙,從高空飄灑而落,聽得真切,伴有冰冷之氣,亦有蕭殺之意。


    周風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涼涼的,是真的,奇了怪哉。


    "誰他丫的裝神弄鬼,趕快給大爺出來。"背刀漢子探手從背後抽出那把烏銅大刀,黝黑的刀麵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雪花突的急促起來,將一片天空籠罩,一道白影隨著漫天大雪緩緩飄落,似那天神下凡一般,純潔無瑕,一塵不染。


    眾人目瞪口呆,失魂失魄,都似乎被這寒冷冰凍了一般。


    那持刀漢子沒了囂張氣焰,剩下的隻有吃驚,錯愕,不安。


    白影隨雪花飄落在地,長身而立,竟是一名年輕俊美的冰玉男子,他背負長劍,劍長四尺,劍鞘雪白跟他的絲袍融為一體。脫俗的氣質,高傲的身姿,晶白的肌膚,柔滑的黑絲,嫩紅的雙唇,水晶般的眼眸,這人像是冰雕玉琢而成,無有瑕疵,極為完美。


    周風直勾勾地看著這位天降俊秀,連自己都已忍不住要去喜歡人家,這家夥咋比女人長得還好看。


    來人衝著周風微微一笑,唇角的勾動差些將他的魂魄拉走。呀呀的!我咋喜歡上男人啦,難道是魅惑之術?周風眨動著眼眸慢慢靜下心來。


    "嗨!飄下來的,能不能先把這大雪收了,本人穿的單薄,有點兒冷哈。"周風搓著手,跺著雙腳,歪著臉嚷道。


    再看其他人都已凍得鼻涕橫流,縮成一團,渾身抖個不停,連手裏的家夥什兒都拿不穩了。


    持刀大漢比較壯實,可也抖個不停,黝黑的大刀發出淒涼的嗡鳴聲,連那些膘肥皮厚的大馬都在喘著厚重的鼻息,發出嘶嘶聲。


    "這雪隻是讓大家冷靜一下,消除怒火,你們要是覺得冷,我便先收起來。"白衣男子輕抖衣袖,那漫天遍地的白雪瞬間沒入他的袖口。


    陽光明媚,溫暖舒適,發抖的眾人慢慢恢複體溫,感歎春暖的美好。


    "小白臉,雖然你會些法術,可爺們也不怕你,識相的讓一邊去,否則……"持刀大漢揚了揚手中的大刀,一身的狂傲氣焰蕩然無存,說話也是有氣無力,他心裏怕了,但在弟兄麵前還得撐起麵子,要不真沒法再混下去。


    白衣男子抬手輕輕滑動著一縷青絲,低眸露出一抹淺笑,白嫩的臉蛋上綻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窩,他沒有直接回答那漢子的話,而是輕抬美眸看向周風,微微笑道:"這位公子,你說呢?"


    呀呀的!今兒怎麽啦,都是同樣的問話。


    周風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塵土,不屑的看向那持刀漢子,咧嘴道:"打服他。"


    眾人撇嘴吐口水。


    "好,那就有勞這位公子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那白衣男子依舊笑看著周風,做出抬手請的姿勢。


    "讓我去呀!可這家夥有刀,我赤手空拳怎麽打。看你背後的劍挺漂亮的,不如借我使使?"周風衝那白衣男子嘿嘿一笑,心裏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借給我他定是不舍得,不借給我那你自己出手。


    劈裏啪啦……


    好幾把柴刀丟在周風近前,一群看笑話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他,那意思這麽多刀你還有啥理由不上。


    不能再丟臉,維護好形象很重要,否則真沒法混了。周風彎腰撿起一把柴刀掂了掂,輕重正合手。


    周風手握刀把,刀尖朝下,甩了兩下腿,將兩隻大鞋丟到一邊,凝眉瞪目,赤腳向那持刀漢子走去,大有刀客的風範。


    "找死!"


    持刀漢子本就對周風厭惡透頂,如今氣勢又被那白衣男子所壓蓋,心中正憋著的火氣沒地方撒,現在正好出在周風身上,也給芷青村的村民來個下馬威。他大喝一聲,雙腿用力,從馬背上躍身而起,一把閃著寒芒的黝黑大刀劈頭蓋臉的向周風腦門砍去。


    眾人唏噓,感歎這個傻野人就這麽丟掉了性命,多少都有點兒憐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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