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巫皇大殿內,七大巫帥齊集於此分站在兩旁。


    經過多日靈丹妙藥的修養,力帥已能行動自如,且恢複了兩成能量法力,他麵色紅潤,精神抖擻。


    而在玉嶺峰鬥法使用過血魔咒的水帥依舊麵色蒼白無力,精神萎靡,看來她要恢複如初還得等上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幾大帥都是低首靜立在大殿內,除了心跳呼吸絕無它聲。


    身穿淡黃袍的巫皇盤坐在巨大的黑蟒頭顱上閉目養神,他的周身團繞著濃濃的黑色霧氣,隨著座下黑色巨蟒的鼻息旋轉循環。慢慢地,黑色霧氣回流到巨蟒的鼻孔中,巫皇才緩緩張開金色的雙眸,金芒四射,灼灼生輝。


    "玉嶺峰那邊境況如何?"巫皇緩緩開口道,聲音低沉嗡鳴,整個大殿內微微顫動。


    "啟稟巫皇,現如今的玉嶺峰已是蕭條蒼涼,大部分修者都偷偷逃去,隻剩下幾個半死不活的老家夥。"土帥行禮回道。


    "嗯,派人好好盯著,莫要粗心大意,令他們死灰複燃。"巫皇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又道:"米家那裏可有動靜?"


    土帥接著回道:"米家那裏很是安穩,極少見到米大小姐外出活動。聽說那神龍傳承者被廢去了神氣,能量法力盡失,已是個廢人,我兄弟幾人曾去過林家村,可惜沒見到其人。"


    "哈哈……好一個神龍傳承者,就這麽被人利用了,沒有雄心之人成不了大氣候,還是那個米家小妮子心思縝密,是我巫者的最大絆腳石,找機會將她除掉。還有水族那裏可否談妥?水皇和水後那兩個老東西可不好對付。"巫皇高興之餘略顯憂色。


    "水族那邊,我們已經跟四海王有過幾次秘密接觸,計劃正在進行中,用不了多久水族那倆蛤蟆就會消失。"土帥胸有成竹的道。


    "很好,眼下你們要集中精力對付米家,先把他們各地的經營場所鏟除,斬斷其手腳,最後再把東耀城一鍋端,以後的人族再也不會有人敢跟我們巫者作對。都下去吧,沒什麽大事不用來請示我。"巫皇緩緩閉上雙目,再次被黑色的濃霧繚繞。


    夜幕降臨,星辰點點,微風吹拂,很是愜意。


    一片樹林內,三名帥氣清秀的男子正圍坐在篝火旁等待著香噴噴的肉食。


    柴火劈啪作響,旺盛的焰火隨風輕輕擺動,似在舞蹈。周風手持木棍不停地翻滾,木棍上穿著一隻肥嫩的野兔,肉色焦黃,油汁滴落,發出滋滋的聲音。醉人的香氣彌漫在空中,令人垂涎三尺,食欲難耐。


    周風的烤肉算得上是一絕,色香味俱全,令人品嚐後回味無窮,吃了還想吃。這是他第一次給芷玲和雪中逐烤野味,又免不了一陣豪吹。


    兔肉烤好之後,三人分吃,都是滿嘴流油,讚不絕口,不一會兒,一隻兔子隻剩下殘渣骨頭。


    "小瘋子,跟你相處那麽多時日,為何不早些露上此手?"芷玲伸出小舌頭舔著嘴角的油漬回味無窮的責問道。


    "師姐,這是我落難時學來的,還沒顧得上給師姐顯擺。"周風邊說邊用手中的木棍挑動燃燒的木柴,火星飄揚,篝火更加的旺盛。


    "我本很少沾染肉食,可還是經不起這肉香的誘惑,沒想到這肉如此的好吃,真是妄活這二十餘載。"不善言談的雪中逐讚美道,火紅的篝火映照得他那白嫩的臉頰嫵媚動人,初一看,還以為是個絕世美人。


    得到認可,周風欣慰,他的腦海中慢慢浮起秋瑤和小櫻一起吃肉的畫麵,不自覺的露出甜美的笑意。


    怕!


    一巴掌拍在周風的肩膀上,將他美好的回憶驚斷。


    "小瘋子,愣啥神兒呢?你那燒火棍都快著沒啦。"芷玲嚷道。


    這時周風才發現翻動篝火的木棍已燃燒到自己手邊,經常被火炙烤的他根本沒有感覺。他將那截木棍扔進火中,撓頭嬉笑道:"一不留神做了個夢。"


    夜深,蟋蟀的歌鳴聲不斷響起,時粗時細,時長時短,節奏不一,卻很是動聽。


    星光之下,一名白衣男子盤膝而坐,雙手放於膝蓋,呼吸均勻,一絲絲淡黃色的霧氣緩慢地流進他的鼻息,在他周身流動著一圈一圈的銀白色光暈,就像宇宙中的星河。


    不遠處,周風斜臥在青草上,看著這位神秘男子的靜心修煉,眼眸中閃動著複雜。多日來,他沒少向仙人般的雪中逐打聽其身世來曆,得到的隻是淡淡一笑,這是周風要趕走他的原因之一。而雪中逐也從未問及過周風的家事過去,就似他什麽都知道似的。如此神秘的人物令周風心有不安,總覺得此人有圖謀不軌之意,這是周風不想留下雪中逐的原因之二。


    可這家夥就是個狗皮膏藥,怎麽攆也不走,人長得不差,可這臉皮夠厚的,周風沒轍,畢竟他沒做什麽傷害自己和芷玲的事。


    周風側眸看向躺在自己身邊甜甜而睡的芷玲,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為其蓋好,心頭一陣抽搐,想著秋婉,念著秋瑤,看著眼前的芷玲,心中盡是愧疚。


    由於無法入睡,周風再次盤膝試著運行跳龍門秘法。全身經脈舒張,血液加速流動,數條赤龍在體內遊走嘶吼,卻依然感覺不到有絲毫的靈氣流入。


    "莫要白費力氣,你全身氣穴都已被封堵,是無法引氣入體的。"不知何時雪中逐站在周風的身後。


    周風單手按地,蹭的立起身形,回身笑問道:"豬哥哥一眼就能看出我自身的缺陷,那麽你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雪中逐輕笑道:"雖然我能看出你無法修煉的所在,但封堵你氣穴的手段過於高明,我這個無能小輩愛莫能助。"


    聽到此言,周風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心中不斷暗罵那個狠毒的婆娘。


    看著低頭失落的周風,雪中逐接著說道:"若是我師傅應該可以幫你打開氣穴,隻不過她老人家距離這裏幾十萬裏,禦空術來回也得半年的時間。"


    "算啦,我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秋瑤的下落,自身的這點兒修為以後再說。豬兄,天快要亮了,去睡會兒吧。"周風轉身來在芷玲的身邊躺在青草上,以臂為枕,以天為被,不知不覺睡意朦朧。


    雪中逐搖頭輕笑,他能感受到周風對自己的態度正在轉變,真心相待,鐵石可化。


    劈裏啪啦……


    天色蒙蒙亮,樹林裏傳來砍伐樹木的聲響。隻見周風正拿著那把缺口的柴刀在劈砍樹枝,顯得非常吃力。沒有赤水魔牛的幫助,周風做什麽事都不再輕鬆。這把柴刀是他離開芷青村時偷偷帶出來的,為了防身而用。


    昨日夜裏,周風發現芷玲的腳腕有些紅腫,不知何時她崴了腳,定是忍著疼痛強打笑顏一路走來。周風便想為她做一輛獨輪車,行路時也好減輕其痛苦。


    粗木做輪,樹枝為架,青草鋪座,一個看上去很醜的獨輪車就這麽做好了。


    "小瘋子,這是什麽呀?"當芷玲看到這輛奇特的獨輪車時多少有些驚訝。


    "嘿嘿,為你做的馬車,坐上去試試。"周風雙手扶著車把樂嗬道。


    "馬車!那馬兒呢?"芷玲瞪大著眼睛,她可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寒酸的馬車。


    "那馬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周風單手扶車,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


    芷玲呆木,好一陣感動,但她不是個愛哭鼻子的人,否則定會稀裏嘩啦的。


    有人問啦,為啥不雇一輛馬車,還用問嗎,沒錢唄。周風身上的錢全部遺留在了林家村,芷玲家裏並不富裕,芷山把家裏的錢幣都給芷玲帶上了,加起來倒是夠雇馬車的,除非不吃不喝。而那雪中逐看穿戴像是個富家貴族,可人家不開口,誰好意思要呢。


    盛情難卻,芷玲小心翼翼地坐到獨特的馬車上,感覺不錯,就是有點兒小顛。同周風並肩而走的雪中逐笑而不語,內心深處卻有著一絲絲的嫉妒。


    "小瘋子,若是累了就歇會兒。"芷玲美滋滋的關心道。


    "美人相伴,百花無豔,從南到北,累死無憾。"雪中逐手撚青絲脫口念道。


    "豬兄,要是你羨慕的話幫我推會兒?"周風笑嗬嗬的看著自認為吃醋的翩翩公子,說道。


    "我的職責是保護芷玲妹妹的安全,其他的免談。"


    周風無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又是一日,夕陽西下,紅日的餘暉灑滿大地,不遠處是一座古樸的村莊。


    這座村莊的房子都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皆是兩層的小樓,布局清秀典雅,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村子的周圍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竹子,蔥蔥鬱鬱,很是旺盛。


    "豬兄,今夜咱們不如在這竹村借宿一晚,也好找個醫者為芷玲師姐看下腳傷。"周風在村口停下腳步向雪中逐說道。


    無聲,雪中逐點頭笑而不語。


    周風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無論自己去哪兒,眼前這位絕不反對,隻是跟著,而且是寸步不離,除了拉屎撒尿。


    此時的芷玲已靠在獨輪車上昏昏入睡,興奮了一整天的她,實在是沒了精氣神。


    竹村在夕陽下紅茫茫的,就似遮了一層紅紗,甚是好看。


    周風推著獨輪車進入村中,問了幾戶人家都被拒之門外,都是說家裏窮地方小。是呀,看著三個年輕的大老爺們誰不愁,光那飯也是管不起。


    周風理解那些人家的心情,無有抱怨,雪中逐跟在身邊不言不語。


    正當周風愁眉不展時,有一戶人家走出一位年邁的老太太,她氣喘籲籲的喊道:"外鄉人,是借宿的吧?若不嫌棄家裏寒酸,就在我家住上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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