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少說得好!”


    “他們就是一群爛兔子!”


    “尋少別廢話了,幹死他們!”


    “……”


    暴喝聲,囂張至極。


    萬軍包圍之中,夏尋如猛虎咆哮,怡然不懼不單隻,還將那漫山人馬視若無物,直接掄起手掌就是一輪“啪啪啪”地賞耳光。膽大包天難以形容他此時的行為,唯蔑視蒼生可以比喻。而人群之外的夏侯、雷猛等人更是不怕事大,夏尋前話說著激動狂妄,他們在後盛起滿身氣芒就嚷嚷著亂起哄來。看那架勢,是真準備以五十人力,去暴虐那漫山遍野的虎狼呀。


    而反觀堵在蠑螈澤的萬數人馬…


    “夏尋、夏侯!你們別欺人太甚!”


    “你們…你們就那點人馬,我們…我們可不怕!”


    “誰不怕,都給我站出來!”


    “……”


    “怎麽沒人說話啦!?”


    “來呀!”


    “……”


    “剛剛是你在叫囂嗎!?”


    “不不不…不是我,你搞錯了。”


    “是你嗎!?”


    “不…不是我。”


    “可我記得就是你!”


    “不!哥,真不是我…”


    “你怕我嗎!?”


    “額…”


    “問你了,怕不怕!?”


    “怕…”


    “哈哈哈!”


    滑稽的畫麵如戲劇,幕幕呈現


    他們真像極了夏尋說的兔子。得勢吃草,逆勢躲窟裏。被人如此*裸地羞辱,剛開始還能硬起些氣兒來叫囂幾句。可真當夏侯掄起拳頭,衝入人群徒手抓來幾個刺頭,硬就是沒人敢再吱出一聲。夏侯放肆叫囂,被抓來的幾人直嚇得兩腿哆嗦,滿臉皆是求饒神色,哪裏還有些許英雄氣概?好些人更甚至隱隱感覺到勢頭不對,悄然退到後場,大有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味道。


    許多事情就是這般可笑。


    得寸進尺,欺弱怕強,人的劣根。


    夏尋這回倒沒啥阻止夏侯囂張了。


    僅待夏侯叫囂完一輪後,夏尋才接著話尾巴,繼續放聲大喝:“你們怕,很正常!”


    “兔子遇著老虎,都不得嚇尿呀!?”


    “柏淩雲這光腳丫子把我的鞋給踩爛了,我現在也是光著腳丫子在走路!餘悠然這瘋婆子把我惹得一肚子火拍拍屁股就走,我正要找人發泄!我是虎,猛虎出籠!你們是兔,怎能不怕!?”


    “刷!”


    話說著,夏尋突然一扭頭!


    狠狠瞪向前方已經被嚇得塊站不住腳的猛人。


    緩下聲息,逐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


    猛人被夏尋瞪嚇得硬是踉蹌退去一步。


    如今形勢他可真看清楚了。夏尋一方雖人少,己方雖人多,但夏尋那才是真老虎呀!君不見這虎嘯山林三兩聲,已然將此間格局完全翻轉?夏侯一痞子,掄起拳頭肆無忌憚橫虐全場,而無人吱聲?


    這麽幾個凶神麵前,哪是他能顯擺的呀?!


    猛人不敢多想,顫聲回道:“我…我叫閆霸。”


    “閆霸?”


    夏尋聽來不知可否地念叨兩聲點點頭,然後從墨言、墨閑兩人中間走上前去,定眼看著話者,淡淡說道:“閆霸,這名字倒也挺配你這人。難怪你能如此膽肥。別人都搶著把頭縮在殼子裏,就你爭著冒出頭來。你是搶著去投胎呢,還是覺得這很威風?!”


    “我…我我…”


    閆霸像撥浪鼓一般連連搖起腦袋。


    猛人足足比夏尋高三個頭,可看他那魁梧的身段怯怯站在夏尋跟前,畏畏縮縮,就差沒哭鼻子了。那畫風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夏尋也是看得醉了,肚子裏本還有台詞要叨叨。但看這閆霸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他也不好意思再嚇唬,便再緩下許多聲色,問道:“想死嗎?”


    “不不不…不想死。”


    “你不想死對吧?”


    “嗯嗯嗯。”


    閆霸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夏尋再道:“那你就告訴我,昨夜是誰給你們吹的哨子,讓你們來這裏伏擊我的。”


    “額,這…”


    閆霸聞言顯得很為難,他怯怯瞟眼西南方,但始終不曾開口。


    見他不開口,夏尋進一步威脅道:“你不說,我就隻能摘掉你的腦袋了。我會提著你的腦袋去質問下一個人,他肯定會說。”


    “噌…”


    “是唐門!”


    夏尋逼去,墨閑提劍,閆霸硬是咬死不說話。


    就在這時,閆霸身後十數丈外的人群裏,一名年輕女子看不過眼,幫忙著怯怯答道:“是唐門的唐小糖,昨夜卯時她給我們送的信。信上說魚木寨淪陷,你涉水出逃。皇族慘敗損兵三千,柏淩雲領兵追殺。你兩今日會在融天嶺遭遇,期間必有一場惡鬥,故讓我們前來聯手埋伏,並趁機將你們一舉拿下,以除後患。我們隻是伺機觀戰的,是幫凶不是主謀。而且唐小糖也說了,你隻有四百人馬,對我們入三甲絲毫不衝突,我們根本就沒打算朝你下殺手的意思。你要拿人開刀,就找唐門去。這般蠻橫硬拿我們這些旁人發泄作甚?即使退一步說,你今日損傷是因我們而起,閆霸對你無禮,那我們給你賠禮道歉還不行嗎?”


    “……”


    話語飽含委屈。


    這女子倒有幾分膽識,雖然服軟卻也硬氣,不失江湖女俠風範。夏尋稍稍差異,打量去一眼話者,便也沒往下計較。


    “唐小糖?”


    “對,唐家小糖。”


    “她現在哪裏?”


    “唰…”


    女子伸出一手,直勾勾地指向西南方。


    夏尋稍稍轉身,把目光順著指向看去…


    “莎莎…”


    “他看過來了。”


    “快讓開,別惹事上身…”


    目光如劍,無形勝有形。


    夏尋的劍光所過,人群碎語驚恐,迅速分道兩邊,一路由東北貫穿西南,直達三百餘丈外的蠑山後端。


    隨眼看…


    蠑山之後。


    那裏站著一名妙齡女子。


    五尺身高,兩眼如杏,薄唇如柳。頭紮青蝠絲巾插著根越卿釵,青玫袖子手腕間隱隱能見一排銀針。墨綠色的破擄錦衣將她修長的身段包裹出一種緊致的感性,腰間的輕容百花包還掛著兩隻頗為可愛的小布偶娃娃。俊俏的模樣,不說傾國傾城,亦是美人兒。外加那人畜無害的可愛氣質,使人很難想象,夏尋這麽一位謀道天才如今的窘迫處境,居然都是由她一手策劃的。


    她正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另一頭的夏尋…


    明亮的眼眸子裏絲毫沒有畏懼,更甚至略帶著一絲絲挑釁與激動。月牙彎彎的小嘴邊,勾起一邊回角,似笑而非笑。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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