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夜挺身而起,怒容滿麵的答應了戈三山的挑戰,雖說氣勢十足,但在許多人的眼中卻是以為他色厲內荏。


    靈雲宗雖然是一等仙門,但是與蠻神殿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十萬大山中危機四伏,蠻神殿能屹立數千年不倒,門下弟子幾乎個個宛如凶神惡煞一般。戈三山此次來七星劍宗,除了那蒼山劍宗的老者之外還有兩個年輕弟子。其中身材胖大的那個名叫獅鴻,擁有進入玉京秘境的名額。


    那獅鴻是融合巔峰的境界,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顯然是個殺神。


    而反觀靈雲宗的陸宣,卻看不出奇特之處。


    雖然陸宣的名字大家都有所耳聞,有史以來第一個同時登上兩個四靈榜的人物,但是見麵卻不如聞名。那陸宣的修為不過是開光期,又怎麽可能是獅鴻的對手?


    不過孰勝孰負,管無晦卻無所謂。


    既然楚無夜當場答應下來,管無晦索性便借坡下驢道:“楚宗主,你想好了?”


    楚無夜憤慨道:“管宗主不必斡旋了,蠻神殿欺人太甚,我靈雲宗卻也不是好欺負的,既然他們要比,那就比比看!”


    管無晦心中歎息,這楚無夜雖是一宗之主但畢竟還是年輕氣盛啊。


    “好,既然如此,那便比上一場。”管無晦沉聲對戈三山與楚無夜道:“雖說此事涉及你們之間的仇怨,但是卻不能弄出人命來,比試點到為止,你們覺得如何?”


    戈三山和楚無夜都毫不猶豫的點頭應是。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別看蠻神殿一副要替蒼山劍宗報仇雪恨的樣子,但是實際上戈三山看重的隻是靈雲宗手上的那個名額。否則戈三山為什麽帶了兩個弟子過來?想必他們在出發之前就已打好了算盤,要將靈雲宗的名額收入囊中了。


    高台上人影一閃,一個胖大的身影便落在擂台之上。


    那正是蠻神殿的獅鴻,這人身材肥碩,好像一頭人立而起的棕熊,氣勢極為凶戾。


    陸宣呢?


    人們抬頭向高台上看去,卻見楚無夜身邊隻有一個身著道袍的年輕人,卻不像是陸宣。


    小山涼亭上,陸宣向白澤點點頭,微笑道:“白師兄,我要過去了。”


    白澤撓撓頭,有些為難的道:“陸師弟,你真要與他比試?不如我去和宗主說說,讓你們到別處去比吧。”


    陸宣一笑,白澤這是擔心自己丟人現眼麽?


    看來白澤也不看好自己啊。


    陸宣微笑道:“多謝白師兄的好意了,不過我師父既然答應下來,我也不好臨陣退縮。”說著向白澤拱拱手,正要離去時卻像是想到了什麽,回身又問道:“白師兄,鍾麟與那獅鴻相比如何?”


    白澤滿臉茫然,不明白陸宣這時候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來。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傲然道:“若是鍾麟敢於放手一搏,那獅鴻絕不是他的對手。”


    陸宣微笑著點點頭,隨即離去。


    “看好戲嘍!”


    悟真拉著青陽子和宋軒跑了過來,嘻嘻哈哈的看著陸宣的背影。莫鴉哭笑不得的在三顆小腦袋瓜上各敲了一記,笑罵道:“你們這三個小兔崽子瞪圓了眼睛好好看著,看以後你們還敢小瞧你四師叔。”


    宋軒摸著腦袋看向莫鴉,肅然道:“我沒小瞧他,他本來就修為不濟嘛。”


    莫鴉等三人不禁哭笑不得。


    若是讓這些人知道陸宣在萬妖穀中的經曆,怕是會把他們的大牙都驚掉了吧。


    柳輕雲也眨著眼睛看著陸宣遠去,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陸宣能有任何取勝的可能。


    …………


    陸宣不慌不忙的擠入人群。


    幾個七星劍宗弟子被陸宣擠得一晃,不滿的道:“你是誰啊?”


    “幾位師兄多有得罪,小弟陸宣,這是要上台比試呀。”


    陸宣笑著拱手解釋,繼續向前擠去。


    “他就是陸宣?”


    人群騷動起來,人人看向陸宣。卻見他隻是一路走向擂台,這才想到陸宣隻有開光期的修為,連飛行還無法做到。


    “這還怎麽打?”


    “也未必不能打啊,他畢竟是青龍榜上的人,或許真有過人之處。”


    “可那蠻神殿的獅鴻也不是易於之輩啊,他們兩個起碼有一個大境界的差別,就算陸宣有天大的本事我看也敵不過獅鴻啊。”


    “我看他也是趕鴨子上架,畢竟他們宗主都答應下來,他若不上台比試,豈不是落了靈雲宗的麵皮?”


    在一片議論聲中,陸宣順著天樞山擂台旁的梯子爬上了擂台。


    擂台上,戈三山與獅鴻站在那裏。


    “你就是陸宣?”戈三山仔細打量了陸宣一番,臉上頓時露出不屑的表情來。


    陸宣沒搭理戈三山,徑自向楚無夜施禮之後又對管無晦施禮道:“管宗主,晚輩有話要說。”


    管無晦麵對陸宣的時候,神色舒緩了許多。


    他料定陸宣之後會被獅鴻狠狠地教訓一頓,心中難免有些愧疚,於是柔聲道:“陸宣,有什麽話盡管說吧。”


    陸宣微笑道:“弟子先告個罪,因為靈雲宗與蠻神殿的仇怨,卻是令宗主難做了。”


    管無晦臉色愈發柔和了幾分,微笑道:“你又有何罪?令我難做的另有其人。”他冷冷的瞥了眼戈三山,而戈三山卻翻著怪眼裝糊塗。


    陸宣又道:“戈三山要替蒼山劍宗報仇自然可以,但是卻不能任他說什麽是什麽,他要拿名額做賭注可以,不過弟子卻要再加個彩頭。”


    “哦?”


    管無晦愕然道:“什麽彩頭?”


    陸宣看向戈三山,“戈三山,我們拿玉京秘境的地圖算作第二個彩頭如何?”


    “放肆!你敢直呼殿主之名!?”獅鴻勃然大怒道。陸宣則冷笑道:“既然大家都已撕破了麵皮,莫非你以為我還能尊稱他一聲戈殿主?”


    “你!”


    獅鴻正要怒斥,戈三山卻冷笑著攔住了他,對陸宣獰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蒼山劍宗的確給了我一副地圖,也罷,便遂了你的心願。”


    陸宣掏出地圖道:“為免你事後賴賬,我們將地圖交給管宗主保管如何?”


    戈三山頓時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這小子看似忠厚,嘴卻損的很啊,把老子當成什麽人了?戈三山狠狠的也掏出一個地圖,隨手拋向高台。


    管無晦接過兩幅地圖,打開之後掃了一眼便又合了起來,點頭道:“的確是玉京秘境的地圖沒錯。”


    戈三山狠狠的瞪著陸宣,冷笑道:“小子,可以開始了麽?”


    陸宣點點頭,淡然道:“隨時奉陪。”


    戈三山冷哼了聲掉頭而去,與獅鴻擦肩而過時,一道神念送入獅鴻的腦海。


    “盡量弄死他!縱然管無晦要保住他的性命,也要廢了他的修為!”


    獅鴻重重的點了點頭,再看向陸宣的時候,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嗜血的獰笑。


    戈三山縱身回到高台,與楚無夜相視冷笑,然後坐回原位,擂台上便隻剩下陸宣與獅鴻兩人。


    …………


    管無晦再次落座,耳畔卻響起齊清夕的聲音。


    “宗主,戈三山這麽一鬧,有損我們七星劍宗的聲名啊。”


    管無晦不動聲色的回道:“蠻人就是蠻人,沒有道理可講。不過他們恐怕卻小看了靈雲宗,這次千山道與靈雲宗協力鎮壓萬妖穀獸潮,卻真被他們將一場大禍消弭於無形。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靈雲宗必然出力不小。趁此機會,我們倒是可以看看這靈雲宗的得意弟子究竟有何本事。”


    “本事?”


    齊清夕冷笑道:“宗主還不知道,早晨的時候那陸宣還央求鍾麟來找過我,他想要帶一個小蛇妖進入玉京秘境,像這種隻懂得使巧弄乖之人,還能有什麽真本事?”


    管無晦則笑道:“那也未必,我看此子倒是有些門道。”


    齊清夕眨眨眼,沒有說話。


    心想這小子剛才那番話倒是博得了宗主的好感……


    …………


    擂台上。


    獅鴻猛地將麻袍從肩上推下,本來他便袒露了半個胸膛,此時更是露出整個上半身來。就見滿身肥肉呼呼亂顫,雜亂的胸毛也隨之顫抖。


    緊接著獅鴻深吸了口氣,那肥碩的身材竟陡然變得肌肉墳起,渾身上下宛若鋼鐵。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獅鴻獰笑著,忽然抓出一把足有一丈長的巨刃來。那法寶通體赤紅如血,狀如長刀,但刀尖卻又畫出一道弧線,有些像是鐮刀。其上靈光湧現,顯然是靈器級別的法寶。


    陸宣卻沒拿出歸墟玄鐵劍,隻是兩手空空的站在那裏。


    “死!”


    獅鴻見狀更是大怒,猛地發出一聲咆哮,驟然向陸宣撲去。


    轟!


    人雖未至,刀芒便迎麵而來,半空中仿佛出現了一條巨大的紅色光影,斬天裂地般砸向陸宣。


    擂台上地動天驚,刀芒直衝擂台外側,卻被擂台上的陣法攔住。整個擂台都在顫抖,一時碎石衝天,眾人都看不清陸宣的蹤影,一時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在這之前都是七星劍宗的自家人互相比試,險惡程度自然與這一場截然不同。那獅鴻顯然是下了死手,而且無論修為還是戰力都遠超眾人的想象。


    擂台下那些即將進入玉京秘境的七星劍宗弟子人人色變。


    獅鴻這全力一擊恐怕起碼有半數七星劍宗弟子無法承受,剩下的一半也需全力應對。那陸宣不過是開光期的修為,如何能躲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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