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補符器?”


    馮淮哈哈大笑,斜睨著陸宣譏諷道:“千山道拿你當座上賓,可在我天機門眼中,你卻什麽也不是,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豈容你胡攪蠻纏?還不給我滾!”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記得是萬仙城,千山道啊,難不成還是你天機門麽?”陸宣冷曬道。


    馮淮臉色一沉,正要說話,陸宣卻直接轉過頭去麵對那小修,將馮淮晾在了那裏。


    “這位兄弟,修複你這把符劍我隻用半個時辰足矣,而且修複之後,我保證你這符劍比馮副門主手中那把品相更佳,你要不要嚐試一下?”陸宣語氣中帶著蠱惑。


    小修愣住了,其他人也統統目瞪口呆。


    即便是對煉器之法一無所知的人也都知道,煉器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用半個時辰修複一把符劍已是匪夷所思,而提升符劍的品級更別提了,簡直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陸宣說的還是要超過馮淮手中那把火係符劍?剛剛馮淮可是叫出了八萬七千量黃金的高價。


    沒等小修說話,馮淮早已樂不可支。


    “你說半個時辰便能修複符劍,還說要超過我手中這把符劍的品相?哈哈哈,這簡直是我馮淮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馮淮啼笑皆非的看著陸宣,譏諷道:“念在你年紀還小,我便不與你一般見識,趕快走吧,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陸宣這才轉過頭來看著馮淮,忽然神秘的一笑。


    “馮副門主,你我打個賭如何?”


    “打賭?”


    馮淮愣了愣,旋即皺眉道:“你要耍什麽花樣?”


    陸宣笑道:“就賭我能不能在半個時辰之內修複這把符劍,並超過你手中那把符劍的品相。假如我做到了……”他看了看天機閣中的數十座貨架,估算了一下,上麵起碼擺著一千把符器,其中符劍、符刀應有盡有。


    “假如我做到了,這天機閣中所有的符器都盡歸我所有,如何?”


    馮淮睜大了眼睛,愈發覺得這個陸宣簡直是喪心病狂,“你倒是好大的胃口,那我倒要問問了,如果你輸了呢?”


    “如果我輸了,九龍仙偶,原璧歸趙!”


    陸宣斬釘截鐵,馮淮則頓時呆若木雞。


    他說什麽?九龍仙偶?


    馮淮難以置信的道:“小子,你可不要信口開河,九龍仙偶豈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陸宣笑道:“我是宗主的關門弟子,這點小事自然能夠做主。馮副門主若是不信,可以請青葉尊者做個鑒證,假如我說話不算數,大可以直接對我宗門興師問罪。”


    其實,陸宣這番話的可信度委實不高。


    他不過是一個靈雲宗弟子,九龍仙偶卻是天機門的鎮山之寶,他說能夠做主,馮淮豈能相信?但是此時此刻,陸宣拋出這個賭注來,馮淮偏偏就動心了。


    實在是馮淮壓根就不相信陸宣能將那符劍修複,並提升品級。


    作為天機門的副門主,馮淮自身的煉器水準本來就不俗,如若他親自動手,或許也能將那符劍修好並提升品級,但是想要在半個時辰之內就搞定,那就是癡人說夢了。


    陸宣才多大年紀,煉器水平又怎麽可能和自己相提並論?


    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九龍仙偶對馮淮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


    陸宣剛才的猜測沒錯,天機門早就有了舉門遷移的打算,在獸潮來臨之前,天機門便會遠走高飛。到時候天機門與靈雲宗的半年之約也就耽擱了下來,又去哪裏索還九龍仙偶?


    馮淮在靈雲宗時便看出陸宣在靈雲宗的地位似乎不簡單,否則楚無夜也不可能因為陸宣而與度惡達成半年之約,或許他說的話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自己的功勞可就大了去了。


    天機門共有三位副門主,馮淮排名墊底,若是因為此事而得到宗主的青睞,這排名或許就會往上提一提呢。


    想到這,馮淮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然而這時卻有一把冰冷的聲音好似一盆冷水,兜頭淋在了馮淮的頭上。


    “馮副門主,此時此刻,卻不是和這年輕人胡鬧的好時機吧。”


    馮淮打了個激靈,連忙看向青葉尊者。


    就見青葉尊者始終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但眼中的冰冷卻好似永恒的冰山,讓馮淮通體生寒。


    “是……是,晚輩唐突了。”馮淮頓時如夢初醒,他現在才記起今天青葉尊者才是真正的主角,在這天機閣,符器漲價隻是個由頭,青葉尊者的千山幣才是最終目的,自己若是和陸宣打起賭來而壞了青葉尊者的好事,他豈能輕易放過自己?


    陸宣見馮淮打了退堂鼓,便不禁暗自皺眉。


    這個青葉尊者雖然看似粗豪,但卻意想不到的縝密啊。


    誰也不能破壞他發布千山幣這件事,哪怕馮淮勝券在握,也不能縱容任何隱患。


    陸宣本想好好的落一下馮淮的麵皮,也讓所有修士都知道,除了在天機閣購買符器之外其實還有別的選擇。因此他甚至不惜以九龍仙偶做誘餌,誰想馮淮已經動了心,卻因為青葉尊者的一句話而反悔,這卻有些難辦了。


    正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騷亂。


    “看,好大的床啊!”


    “天,那……那是四位山主麽?”


    隨著一陣驚呼,眾人紛紛扭頭望去,卻見天空中有四個老者抬著一座巨大的玉榻橫空而至。那玉榻方圓足有三丈,上麵設有帷帳,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景象,而那抬床的四個老者卻令眾多千山道弟子大吃一驚。


    “拜見山主!”


    “拜見山主……”


    不知有多少千山道弟子紛紛跪拜,陸宣也看了過去,卻見那四個老者中有三個都認識,正是紫羅山主、落英山主和玄冰山主。第四個老者卻看著眼生,隻不過這老者麵色平靜如水,周身氣勢極為驚人,顯然他才是這四位山主為首的那一個。


    那玉榻上的是什麽人物,竟能讓四大山主當了轎夫?


    陸宣正在揣測,卻見度惡和青鋒山主,還有智戰蒲霖等人一見那玉榻便露出驚喜的表情,紛紛迎了上去。


    “拜見天蠶尊者!”


    陸宣這才恍然,原來那玉榻上的竟然就是千山道第一尊者,天蠶尊者!


    在場數千人之中,大半數都是道外修士,根本未曾見過天蠶尊者,但是卻無一不是久仰大名。所有人下意識的都躬身行禮,人群頓時齊刷刷的矮下去一層,這情景在青葉尊者來的時候可未曾出現過,顯然天蠶尊者的影響力猶在青葉之上。


    轉眼間,那龐大的玉榻已“擠入”了天機閣中,砰然落在陸宣的身旁。


    有一把柔和的聲音從玉榻中響起,仿佛春風拂麵,令人心生暖意。


    “青葉賢弟,既然這是靈雲宗與天機門之間的事,我們便也無權過問吧。我倒是對他們的賭約頗感興趣,不如讓我開開眼界如何?”


    再看青葉尊者,臉色卻愈發陰沉似水了。


    從天蠶尊者到來的瞬間,青葉尊者便如同一隻受驚的刺蝟,豎起了渾身的鋒芒。


    雖說這百餘年來天蠶尊者已經隱居不出,就連道主都很少召見他了,但是青葉卻知道天蠶尊者在千山道中的分量。這個該死的胖子今天跑到這裏又是為何?難道要壞自己的好事?


    如若真是如此,事情便真的棘手了。


    思前想後,青葉終究還是不敢輕易得罪天蠶尊者,於是擠出一絲笑意道:“道兄難得有如此雅興,小弟豈敢不從。”說著他看向馮淮,“馮副門主,這場對賭終究還是你說了算,賭與不賭,你自己決定吧。”


    馮淮豈能不知道青葉的心思,這是在問他是否有把握啊。


    於是馮淮連忙低聲道:“尊者請放心,晚輩浸淫煉器之道多年矣,那陸宣必輸無疑。”


    青葉尊者點點頭,稍稍退後半步,示意自己不再幹預此事。


    馮淮則看向陸宣,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


    “你說要以九龍仙偶作為賭注,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好!現在可是天蠶尊者和青葉尊者都在,容不得你抵賴,若是稍後輸了,你要立刻修書給你家楚宗主,將九龍仙偶原樣奉還!”


    “我自然說話算數,不過馮副門主也別忘了,若是你輸了,這天機閣中的一千把符器可要統統歸我所有。”


    “哈哈哈!你若是能贏,自然統統歸你!”


    馮淮哈哈大笑,根本沒有考慮到自己有輸的可能,他立刻吩咐人去取來一個沙漏來,然後笑道:“從現在開始半個時辰,就讓我見識見識你這位靈雲宗高徒究竟能否提升那符劍的品級吧。”


    玉榻上,天蠶尊者淡淡的笑道:“馮副門主,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你剛才都說過修補符器需要許多準備,怎能現在就開始計時?”


    馮淮心中暗罵天蠶尊者,但表麵上仍要做出假惺惺的模樣恭敬道:“是晚輩疏忽了,不知道陸宣你需要做什麽準備麽?”


    誰知陸宣卻搖搖頭,道:“如此就好,晚輩隻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我來替你做主。”天蠶尊者又搶著說道。


    陸宣轉身看向玉榻,恭敬施禮道:“晚輩修補符器的法門乃是不傳之秘,尊者能否準許晚輩去您的玉榻之上修補?以免被他人看見。”


    天蠶尊者不禁一愣。


    想不到陸宣提的要求竟然如此簡單。


    他沉默了片刻,這才柔聲道:“這有何難,來吧。”


    陸宣道了聲得罪,然後輕輕掀開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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