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痕異常的行為以及語言,讓南宮岩有所警覺,他連忙問小鶯道:“妳說妳們家小姐最近喜歡到花竹林遊玩,她在那有什麽異樣的動作。”


    “不知道。”小鶯搖搖頭說道:“小姐從不讓我跟她進去。”


    “那妳們家小姐現在在哪,我現在去找她說說。”


    “不知道。”小鶯又搖搖頭,說道:“小姐在回來的路上,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就把我趕下車了。我求了半天,她也隻是讓我來找你,然後獨自駕車離開。”


    獨自一人駕車離開,那就說明,她沒有通知唯一知道她行蹤的那名小二。不依靠男人,這確實符合她的性格。危月空一邊聽著,一邊暗中分析。當然,也有可能是等小鶯離開後,他在折返回到城中通知小二。但這樣做有暴露行蹤的危險,她未必會這麽做。


    隻聽南宮岩說道:“這樣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們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小鶯走後,危月空便立即問道:“鳳無痕撇開所有人,你怎麽看。”


    南宮岩道:“鳳無痕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觀光表演,她一定是接了什麽任務。”


    “什麽任務,會不會是朱常樂怕我們查出什麽,特意請寸草不留的人來殺我們。”


    “這可能性不大,我們當時選擇追查目標的時候,是臨時決定的,但鳳無痕來這的時間要比我們早,很顯然,這件事不是針對我們的。也不可能是刺殺所有來此查案子的任何人,這種是朱常樂能做出來,但不是寸草不留的風格。可以肯定,不管被殺的目標在不在城中,他很快就會出現。在此之前,還有一點可以肯定,朱常樂絕對知道鳳無痕的目標。但這件事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影響,不然誰願意一個殺手在自己的地盤隨意殺人。”


    “如今看來,時機已到,鳳無痕準備行動了。你說,這事咱們管不管。”有南宮岩的時候,危月空便不想動腦子。雖然他很有頭腦,但比起動腦,他更喜歡動手。


    南宮岩道:“先看看,像鳳無痕,君子殺手這類人,雖都在寸草不留做事,但為人都是有原則的,殺的往往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種人被殺,對武林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如果她要殺的人也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到時候我們還能幫她一把。”


    聽了他的話,危月空眼神一亮,道:“你不會是投桃報李,感謝她送你美姑娘吧。”


    南宮岩翻了個白眼,將桌子上的茶一飲而盡,起身道:“走。”


    花竹林果然是個遊玩的好地方,遠遠看去一片翠綠,為這蕭條的秋意增加一分生機。


    進入林內,百花已經凋敝,滿地荒草間夾雜著各色綠色的植物。


    兩人在林子內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你覺得這裏是個殺人的好地方嗎?”


    “這裏地勢平坦,但竹子挺多,可以利用來掩護暗殺。但同樣的,目標也可以利用這裏的竹子,來躲避殺招。”


    “所以鳳無痕才提前來這裏觀察地形。”


    “這麽說來,對手不簡單,不然也不會讓她借助環境的幫助。”


    危月空道:“鳳無痕的計劃是早就預謀好的,所以她才提前將小鶯托付給你。但既然要保護小鶯,又為何將那麽多信息讓她知道,就好像是讓小鶯故意把消息給我們的。”


    聽到這南宮岩忽然心有所感:“或許她須要我們幫助。但由於她不願直接開口,於是便用這迂回的方式來請我們。”


    “如果是這樣,那小鶯就是她請你幫忙的答謝。”


    “喂喂喂,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你哪壺開了?”


    “你……”


    危月空繼續道:“現在人也收了,地形也看過了,你到底要不要幫忙?”


    “先回去打聽一下,那鳳無痕有沒有告訴小鶯,她打算什麽時候行動。”


    ?????


    “我們家小姐說,她會先找個地方隱居下來,大約五天後離開。”屋內,小鶯敘述著她所知的所有情報,並問道:“捕頭大人,您跟朱幫主關係這麽好,能不能請他幫忙找一下我們家小姐的行蹤。”


    危月空道:“小鶯,妳也別著急,先跟著南宮大人,等找到妳們家小姐,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關上門後,兩人又開始商議對策。


    危月空道:“五天,也就是說,離鳳無痕最後的行動,還有五天。不管她要殺的對象是誰,我們必須在這五天內,於花竹林內找到線索。”


    南宮岩問道:“那永樂幫的事,我們就真的不管了?”


    “朱常樂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們向外界宣布,他們這兒根本沒有寶物。他既然希望,那我們就說他想要的謊言。”


    看著危月空,南宮岩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有時候,實話可以掩飾謊言;有時候,謊言可以揭露實話。


    “不過,要查鳳無痕,也不一定要去花竹林。”


    “哦?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南宮岩道:“辦法倒是沒有。隻不過再想,鳳無痕把小鶯送過來,也許並非是要向我們求援,而是要誤導我們。”


    “你懷疑小鶯與鳳無痕串通一氣,算計咱們。”


    “鳳無痕的侍女,誰敢確保。你該記得,那時,君子殺手轉向正道事,她的侍女是怎樣做的吧。鳳無痕可是也參與了當時的事情,對於侍女這種敏感的身份,她不可能真的隨便在大街上撿一個,或者在組織內找一個她不了解不信任的人。”


    這一點倒是真的被南宮岩給蒙對了,這個小鶯,就是鳳無痕在街上撿來的。因為在組織裏,為了競爭上位,誰都是互相提防。反正都是不了解的人,還不如在大街上撿一個。


    但見危月空拍著南宮岩的肩膀,說道:“不錯呀!沒有被美色所迷惑。”


    ……南宮岩已經懶得再反駁了。


    危月空繼續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麽計劃?”


    南宮岩道:“你覺得,在朱常樂的眼中,你、我,誰對他的威脅更大?”


    危月空答道:“在世人眼中,你是機智內斂、心思沉穩的名捕,而我是個性衝動、脾氣暴躁,常給六扇門惹麻煩的人。”


    “如果我每天都秘密的出門,去找尋鳳無痕的蹤跡,並保證朱常樂的手下找不到我,再由你總是纏著他,你說,他會怎麽想。”


    危月空立即明白道:“他會認為,我們已經找到了什麽線索。一個秘密調查,一個正麵牽製。”


    南宮岩:“不錯,朱常樂找不到我的行蹤,又有你的幹擾,他一定害怕我們因找到什麽而有所行動。那時,他為了掩飾,也一定會有所行動。”


    “越是有動作,越是有破綻。”


    “而在你麵前,他們的心裏防備也會有所降低。”


    既然要布局,就要布的像。


    自從定下了計策,南宮岩每日早出晚歸,而且隻要一脫離永樂幫的大門,很快便失了蹤影。


    而留守的危月空,也變得熱情起來,每天主動找朱常樂喝酒聊天,就是不幹正事。而他選擇的時機,每每都是朱常樂在接見下屬,處理事情的時候。


    礙於各個方麵,朱常樂無法拒絕,隻能賠笑。


    南宮岩發現,每天對於這樣的行為,朱常樂很是在意,但自身被牽製,手下又無能人,導致他每天都隻能幹耗著。


    雖然他手下確實有高手,但都不善於跟蹤潛伏,又有一部分留下來陪危月空,是以根本查不到南宮岩的行蹤。而那位秘密軍師又暫時不在,讓他一時想不到怎樣去應對。


    起初,朱常樂認為,危月空隻是用來阻礙他調查南宮岩的,沒有什麽好在意的。若是把他灌醉,說不定還能從他口中套出南宮岩的去向。


    但通過這兩日的交談,朱常樂發現,危月空雖然表麵長相粗礦,但實際上,他卻是學富五車,天文地理無一不知。


    朱常樂這時突然想到,南宮岩或許隻是個幌子,真的機敏的是這個危月空。南宮岩每天早出晚歸不見蹤影,根本是掩人耳目,讓他把心思全放到對方身上。


    這樣一來,全無防備的危月空,就有機會從他嘴裏套出點蛛絲馬跡來。


    想到這,朱常樂心中不禁一寒:好厲害的一對組合,難怪六扇門至今能破那麽多奇案、怪案。既然你們想跟我玩頭腦,那我就奉陪到底。


    自想通了關鍵之後,朱常樂便不再召見手下、不再處理公務,而是專心陪危月空玩。


    至於南宮岩,也不派人去跟蹤監視,他愛上哪兒玩上哪玩去,反正自己的布局已經好了,也不怕南宮岩能查出什麽。


    不過有一點與以往不同,那就是幫派事務他沒讓馮仁語處理,而是分散到其他人手裏。


    軍師似乎又再一次受到了冷落。


    這一切,似乎都是朱常樂在向外表達,他開始不信任軍師了。


    為什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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