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妙玉仰起頭,兩行清淚從眼中滴落,她沒有擦,隻是倔強的盯著陳二郎,眼中有水,也有火。


    大廳上的幾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有些人失聲而笑,這個小女孩太可愛了。但也太無知了。


    劉牢之和西門醉何須人也,場上自量實力能夠勝過二人的也沒有幾個。


    妙音湊到妙玉身邊,拉拉她道:“你胡鬧什麽,今天的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


    淩絕望著妙玉,欲言又止,卻是又將頭扭到一邊去。


    唯一沒有笑的便是葉歡和張白鳳,葉歡拉過妙玉,背著眾人低聲道:“傻丫頭,你瘋了嗎,我與你說的話,你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妙玉倔強的仰起頭:“但是我想打。”


    忽的將頭一扭,鼻頭一抽一抽的,淚水嘩嘩落下來:“他們太欺負人了!”


    葉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寧肯殺人也不肯將那夜事情說出來,便是為了保全妙玉。但她看著妙玉昂起的小下巴,忽然悟到一件事。


    這件事,終究是妙玉自己的事。妙玉再小,自己的事也得自己做主。


    無奈,葉歡退後一步說:“你自己考慮好,自己小心。”


    “嗯!”妙玉重重的點點頭,淚水啪啪摔落,她望了西門醉和劉牢之一眼,道:“我想打,可是我不會打,你得教我。”


    眾人不知葉歡和妙玉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什麽,紛紛側耳聽去。有些人聽見了,但是也不懂二人話中的含義。


    葉歡知道妙玉這人沒有人指點的話,一門心思隻會躲,所以,葉歡還得事先告訴她一些招式。


    葉歡本想附耳過去,傳她幾招,但想著現在眾人本就懷疑自己。瓜田李下,自己還是略微顧忌些吧。


    所以,葉歡拉了拉張白鳳,說:“你來吧,教她兩招。”


    張白鳳白他一眼,低頭貼在妙玉耳邊說了幾句話。最後問:“記住了嘛?”


    “我記住了。”妙玉的記憶力極好,隻聽一遍便記得一清二楚,她道:“我先斬他手腕,再進不,擊左打右,落他的刀……”


    葉歡和張白鳳一頭黑線,好姑娘,記住了也沒有必要說出來呀。別人都聽見了,那還如何打。


    葉歡和張白鳳對視一眼,葉歡無奈道:“先這樣吧,打著看。”


    張白鳳點了點頭。


    張白鳳將鳳歌劍塞到她手中,道:“萬萬小心,不過也不用怕,有我們在。”


    “嗯。”妙玉重重的點頭。


    葉歡轉過身來,衝劉牢之和西門醉道:“出來一個吧!”


    劉牢之和西門醉目瞪口呆,西門醉大聲道:“這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我是什麽身份,怎麽會與她打!”


    “這就是侮辱。”葉歡平靜道:“你覺得是喜歡現在侮辱你,還是我立刻殺了你!”


    西門醉呼吸一滯,和劉牢之對視了一眼。劉牢之道:“你上去吧,解決掉結束。”


    “為什麽不是你!”西門醉睜大眼睛:“憑什麽是我,以大欺小,我丟不起這個人。”


    “因為你比較弱。”劉牢之平靜道:“你上去的話,不算以大欺小。”


    “你……”西門醉還欲說什麽,發現劉牢之已經摁住飲血刀,眼神不善的看著自己。


    西門醉悻悻的哼了一聲,向前跨出一步,走到妙玉對麵,道:“小師父,我不願以大欺小,但你非要和我打也沒辦法,待會兒我會小心的,盡量不打傷你。”


    妙玉低著頭,還不斷的念叨著:“先打對方手腕,擊左打右,落他的刀……”


    恍然抬起頭來,意識到西門醉正在同自己說話。妙玉抬起頭道:“喔喔,你說什麽……”


    西門醉臉漲的豬肝一樣紫,怒喝道:“我說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喔喔,我也不會。”


    兩人相對而戰,周圍眾人皆盯著場上,張洞庭瞥了葉歡一眼,心道:“這小子,太胡鬧了,西門醉若是殺了這小師傅該如何是好!”


    眾人皆是此等心思,暗暗為妙玉擔憂。至於妙玉能夠勝過西門醉,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洞庭,龍溟,天樂等人手摁兵器,隻要小妙玉稍有意外,便準備出手相助。


    陳二郎冷笑道:“刀劍無眼,小姑娘生得如此美貌,若有個三長兩短,刀尖刮著一點,可就不好了。”


    葉歡抬眼望著他道:“放心,她絕不會有事,要有事,也是你的人有事!”


    陳二郎呼吸一滯,瞬間明白了葉歡的話。若是妙玉落了下風,自然會有人出手相助。所以,隻可能是西門醉時,而不會是妙玉。


    他心頭火大,冷哼一聲,卻是不再說話。


    妙玉站在那裏,右手拿著鳳歌劍,嘴裏念念有詞:“先打他手腕,擊左打右,落他手中兵器……”


    西門醉看得煩不勝煩,覺得自己和妙玉相對而站,就是巨大的恥辱。他冷聲發問:“喂,你準備好了沒有?”


    “喔,喔,準備好了!”妙玉抬起頭,用雙手握住了劍。


    這個姿勢十分別扭,絲毫不像是一個修行者,眾人看得隻覺得好笑,絕不會想到她會有什麽本事。


    妙玉一直站在那裏,雙手拎劍,一動不動的看著西門醉。


    西門醉稀裏糊塗:“喂,你在幹什麽?”


    “我在等你出手啊,你不出手,我不知道怎麽打你。”妙玉一本正經道。


    西門醉的眉頭擰成山字,惡狠狠道:“小尼姑,你是真傻假傻,我成名多少年了,怎麽可以對你一個小輩先出手,要動手也是你先動手!”


    “喔喔,我動手。”妙玉突然扭過頭,望著葉歡和張白鳳,小臉上帶著一絲羞紅:“我該怎麽動手?”


    葉歡喚了一聲頭疼,揮揮手道:“打他手腕。”


    “對,對,打他手腕。”妙玉衝西門醉道:“我要打你手腕了!”


    西門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小師傅,你已經告訴了,我怎麽還會被你打中呢……”


    這個時候,妙玉已經提劍向其衝了過來,與其說是提著劍,倒不如說是拖著劍。劍在青石板上摩擦,劃出一道白線。


    西門醉啼笑皆非,正欲說些什麽,忽然看到妙玉這一柄劍向自己手腕打來。


    以下撩上,那家門派之中,也不會有如此攻擊的招式。而且速度不快,力度漂浮,像是捏慣了繡花針的花花大小姐,突然提著一柄巨斧一般。


    西門醉苦笑一聲,何苦來哉,我竟與這小姑娘動手,罷罷罷,破了她一招,就此罷休吧。


    舉刀打向妙玉手中的鳳歌劍,想要憑力氣,將其劍震開。


    眼看刀與劍就要在空中碰撞,突然之間,妙玉的劍在空中變向,繞過刀身,繼續擊向西門醉的手腕。


    西門醉驚出一身冷汗!


    西門醉在空中急忙變招,抽腕,刀在空中交手,以左手握刀斬向妙玉。


    妙玉矮身,撤步,手中劍繼續向前。姿勢無比別扭,腳步有些踉蹌,緊咬著下唇,像是一個吃不到糖而發怒的孩子,模樣有些惹人發笑。


    但是沒有人笑,至少西門醉沒有。因為那柄鳳歌劍,還是以不離不棄的姿勢斬向她的手腕。


    妙玉是個很簡單的小女孩,簡單的人認準了一條路,就會一直走下去。


    她說打西門醉手腕,就一定要打西門醉手腕,就算西門醉把喉嚨擱在她麵前,她也看不到,她心裏想的,隻有打西門醉手腕。


    而當她決定打西門醉手腕的時候,就一定打得到。


    西門醉像是做了一個噩夢,情形說有多麽詭異,就有多麽詭異。他不停的變招,手中的九殺刀已經舞到極致。


    九瓣刀花綻放,何等美麗,何等驚心動魄,任何一片花瓣,都可以取走敵人的性命。


    但在妙玉麵前,完全沒用!她沒有觀察,甚至沒有看,隻是憑身體的自我反應再躲避。


    然後,妖嬈綻放的九殺刀,無論如何也碰不到她分毫。


    看著刀落向她的肩膀,眼看已經要擊中,但是妙玉稍稍一矮身,刀就順著她的衣角滑了下去。


    看著刀要擊中她手中的劍,但她的手腕一扭,然後就避過去了……


    發生什麽事了,自己是在做夢嘛,如果是夢,這一定是世間最恐怖的噩夢。


    噩夢,噩夢,噩夢……一個恐怖的夢魘向西門醉襲來,然後完全將其籠罩。


    畢生修為,在一個年齡不及十八歲的小女孩麵前,毫無施展的餘地。


    西門醉恍然失神,呆呆愣在原地。而妙玉手中劍終於擊落在他的手上。


    鏘啷一聲,失神的西門醉尚不知道手中刀已經落地。


    這個時候,劉牢之從背後趕到,將西門醉拉開,手中的飲血刀砍向妙玉腦袋。


    出手就是殺招,不管對方隻是一個正在花季的少女,他出手毫不留情。


    以一敵二,妙玉獨自對抗西門醉和劉牢之。


    一個五十餘歲,一個四十餘,兩人的年紀加起來,是妙玉的七倍。


    妙玉在躲,她手中提著劍,一直在躲。躲呀躲,躲啊躲,小妙玉如同一個被逼急的小兔子一樣,一直在躲。


    隻要她想躲,就沒有人可以擊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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