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個世界哪個時間段的軍訓,其本質目的就是把人的最後一絲精力榨幹。信樂還想抽點時間寫存稿,但是顯然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倒是多了許多時間腦補劇情,比如站軍姿的時候(俗稱走神),晚上休息的時候再跟“閨蜜”熬熬電話粥,把腦補細節確定下來形成大綱。


    “你到底有多喜歡東方不敗這個人設?”餘杭樂嘴裏咀嚼著專門差秘書排隊買的所謂限量版金絲棗糕,卻總覺得缺了些什麽味道,名不副實,也就是如此而已的感覺。


    “非常喜歡,你不喜歡?”信樂得意道。


    餘杭樂擦了擦嘴,慢悠悠道:“喜歡,所以不死行不行。”


    “不行。”信樂隔著電話咧嘴,“教主隻是個小炮灰而已,哈哈哈。”


    “……”餘杭樂沉默了半晌,“還是你去死吧。”


    “我要是去死了,教主別說不被炮灰,連出生都不可能了。”信樂得意洋洋。


    餘杭樂又沉默了一會兒:“嗯,你是教主他媽。”


    “滾……”雖然作者是有“親媽”“後媽”之類的說法,但是餘杭樂這話怎麽聽著怎麽奇怪,信樂不出所料炸毛了。


    “乖,別讓教主死。”餘杭樂順毛。


    信樂冷哼:“沒門!”


    掛電話,拔電池,翻身,睡覺!


    “你們兩感情真好。”也剛剛結束和自家老哥電話爭吵的豐琰冷冷道,“《尋秦記》快完結了吧?”


    “嗯。”信樂伸了個腦袋在床沿外,頗有點鬼片效果,“存稿是不可能給你看的。”


    豐琰保持著冷冰冰的表情,隨手拿了一本書惡狠狠的砸了過去。


    “嗷嗷,死人了!你信不信我把教官叫來!”信樂一邊躲閃一邊樂嗬嗬道。


    “可以啊,一起受罰。”豐琰的語氣由冷冰冰變成陰森森,嗯,都是疊詞。


    “嗬嗬,要和人家死同穴嗎?官人~~”信樂翹著蘭花指,捏著嗓子道。


    “惡心……有多遠滾多遠。”豐琰又砸了一本書,“說正事。我哥要開始《尋秦記》的選角了,你要參加嗎?”


    “怪不會你哥想把主角留給你,你不想走後門所以和你哥吵起來了?”信樂隱隱約約聽著豐琰壓低聲音和他哥吵鬧的內容(軍訓就寢期間,門外有教官巡邏),“哥們,你還真正直。”


    “我不適合項少龍。”豐琰皺眉。


    “沒什麽適合不適合的,好的演員可以在一部戲裏從十八演到八十。”信樂調笑道,“項少龍不就是成熟了點痞氣了點,不難把握。”


    “我說的就是,難度太小,不適合磨礪演技。”豐琰打斷信樂的高談闊論,“等大二基礎課學完,大三我就正式出道。這之前,戲貴精不貴多……別打斷我的話,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哥想要你一起選角,原作者有選角的決定權之一。”


    “哦,就是在導演找來的人中執行最後拍板權嘛,我懂我懂。但是小爺我要走神秘路線啊。”信樂對《尋秦記》的選角倒不是很擔心,他專門查過豐仕杉的相關評論,知道他是個苛刻到幾乎鬼畜的導演,所拍電影毀譽都有,但是沒人敢說他不認真的。嘖嘖,看他那一副桃花眼上挑,吊兒郎當的樣子,沒想到工作起來居然還有那麽一麵,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哥早料到了,他說讓你以實習生的身份去觀摩。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去參加選角。”豐琰認真的說道,“你一定穩拿。”


    “嗬嗬,等我再賺點錢再說。”信樂打著哈哈,和豐琰敷衍了幾句,兩人熬不過疲憊,都沉沉的睡去。


    ........................................


    信樂現在不想在屏幕裏露麵,顧忌的自然是這個身體的前情人,渣渣齊段飛。


    和齊段飛的過往,信樂都是從“新手指導”裏看到的。或許是現實情境轉化成文字,總會有那麽些情感失真。反正信樂反複看了好幾遍,也沒弄懂他和齊段飛怎麽個“情深似海”,他又是怎麽“溫暖”了齊段飛“冰冷僵硬的內心”。


    尼瑪寫小說也會寫心理活動情景對白吧!!“新手指導”裏麵全部是流水賬,偶遇了吃飯了告別了又偶遇了散步了……最後就發展成牽牽小手兩情相悅!!尼瑪誰能從裏麵看出感情發展啊!!


    對原本身體的情感還是蠻好奇的信樂表示很受挫很受挫,第一人稱流水賬什麽的最tm討厭了!


    雖然對兩人感情到底有多深,信樂是不了解,但是字裏行間,他還是能看出齊段飛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從熒幕上看見了據說已經死亡的“小情兒”,他能忍住不來探探究竟?自然是不可能的。信樂倒是不擔心他會死纏爛打,齊段飛拉不下這個麵子,他隻是不覺得信樂會真的“不愛”他了而已,一旦確定信樂的心意,那男人不會留下來自取其辱。


    他擔心餘杭樂。


    如果他還和餘杭樂住在一起,肯定會發生狗血的渣渣原配小三齊會麵的場景。齊段飛當時居然能狠心一把火想燒死餘杭樂,現在難免不會再找餘杭樂麻煩。上次齊段飛是借刀殺人,在華盟這個管控比較嚴,崇尚“河蟹”的社會,齊段飛再想耍什麽不“河蟹”的手段,不太可能。畢竟齊段飛的社會關係在國外,餘杭樂占領了先機。但是齊段飛家大業大,要給剛起飛的餘杭樂的事業添堵還是能做到的,不然餘杭樂也不會和自己一起詐死了。(餘杭樂:……小樂,你想多了……)


    等自己攢了錢,就搬出來,到時候就算齊段飛找上門,隻要餘杭樂小心點,他也查不到餘杭樂的消息。畢竟齊段飛隻是來找人,大概幾天就回去,又不是來這發展的。幾天時間,餘杭樂一定能處理好,信樂對餘杭樂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擦呢,小爺我就是個拖後腿的!


    信樂越想越覺得自己很憋屈,於是一天軍訓後,他又一通電話打給了“閨蜜”:“大樂啊,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很苦逼很憋屈很……有狗血小言裏的文藝白蓮花女主角範兒?”


    “……”餘杭樂差點被口水嗆到,好不容易才緩過氣。文藝白蓮花你妹!大樂差點小樂附體罵了出來。


    “你想多了,真的。想演就去演,他來不來沒影響,我能處理。”餘杭樂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說道。


    “別逞強,到時候我要演戲,就搬的遠遠的,咱們電話電腦聯係就成了。”信樂開始腦補暗道啊密碼啊之類的,整一個諜戰大片。


    “我看你是軍訓太累了小樂。”餘杭樂忍了好久才沒說出“信樂你丫是不是又抽風了”之類的不符合他形象的話。好吧好吧,這家夥什麽時候不抽風,隻不過是抽大抽小而已。現在信樂隻是抽風症狀嚴重了些,沒什麽值得在意的,真沒什麽值得在意的。


    “或許吧,哈哈,但是你不覺得真像我說的那麽發展也挺好玩的。”信樂越說越起勁,嘴巴裏跑火車,簡直又要跑出一片文的大綱了。


    “好,好,大作家,有那個精力,還不如好好想想笑傲那篇文。你細節改了不少,前麵應該會修改吧?可不要軍訓結束還繼續卡文,《尋秦記》快要結束了,你想留空窗期嗎?還是說你想無存稿裸·奔?”餘杭樂努力將信樂的腦袋掰回正常。


    “嗷……我掛了。”信樂“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惡狠狠的將手機扔到被子上。改文什麽最討厭了!卡文什麽最討厭了!戳痛腳什麽最討厭了!大樂什麽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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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這一頭,餘杭樂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忙音,眼神不由的變得柔和。


    “小樂這小孩挺好玩。”豐仕杉坐在餘杭樂對麵翹著二郎腿蕩啊蕩,“他以前也這麽好玩?”


    餘杭樂嘴角掛著一貫溫暖的微笑無視豐仕杉,思緒卻不由自主飄回了兩人初相遇的時候。


    他兩說是青梅竹馬,其實不如說是小時候認識的陌生人更確切一些。


    餘杭樂十歲之前還挺幸福,十歲成了孤兒。那時候國內局勢緊張,為了保護餘杭樂,母親家將餘杭樂放到了國外的孤兒院,暗中派人看護著,餘杭樂就是這麽狗血的和信樂認識的。


    那時候的餘杭樂敏感倔強,跟一隻渾身長滿了冰刺的刺蝟一樣;而信樂雖然樂觀向上,頗受孤兒院大大小小喜歡,卻體弱多病,以致沒人肯領養。餘杭樂自然不會和信樂多說話,即使兩人的房間是隔壁,不但是因為信樂體弱,餘杭樂冷漠,還因為兩人年齡相差七歲。十歲的小少年和三歲的小屁孩有什麽好說的?


    餘杭樂十二歲的時候離開孤兒院,那時候信樂五歲。這其中兩年時間,兩人關係慢慢緩和,信樂是唯一剛死拽著餘杭樂要糖吃還不會被揍的小孩(雖然在孤兒院,家中不可能短了餘杭樂的吃穿,因此餘杭樂用的東西都是特地送來的)。


    然後就是十幾年的分別,餘杭樂已經忘了那個小孩,倒是那個小孩記起了他。


    (“我嘞個去不但當三了還殺熟,小爺我不活了啊啊啊啊不對老子先要閹了齊段飛那個渣!!”)


    “boss,你想起什麽了,笑的好詭異。”豐仕杉抖了抖。


    餘杭樂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沒什麽,隻是回憶起一些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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