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懷瑾殿中大打出手的時候,範儉統領的平叛兵馬也已趕至彰武皇陵。


    看到懷瑾殿方向光瀾動蕩此起彼伏,猶如火樹銀花般不可開交,範儉毫不猶豫下令強攻。


    頓時彰武皇陵內外殺聲震天,平叛大軍在範儉的指揮下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甚至天空之上還有錦鳳衛的助陣。


    祁紅門雖然有決死之心,奈何雙方實力太過懸殊,不一刻叛軍便被突破了外圍防線,隻得全麵向彰武皇陵裏收縮躲避。


    彰武皇陵非同一般地方,這裏安葬著大楚開國皇帝項翼的靈柩,故而連範儉也不敢大動幹戈,以免毀損驚擾了皇陵。


    如此雙方兵馬又在彰武皇陵內殺得犬牙交錯天昏地暗,誰也顧不得多想其他。


    項渝藏在距離懷瑾殿不遠的涵碧軒中,身邊站著的是端午。


    她瞪大眼睛觀望懷瑾殿方向,卻被光瀾遮擋什麽也看不真切,不禁焦急地問道:“端午爺爺,澄澈哥哥不會有事吧?”


    端午一本正經道:“這是你第三回問我同一個問題了。”


    項渝羞惱道:“我想靠近點,你讓我去好不好?”


    端午道:“熱鬧好看,可那邊卻不是你這丫頭能攙和的。萬一有個閃失,你澄澈哥哥還不找老奴拚命?”


    項渝立刻心裏甜絲絲的,口中抱怨道:“可我也不用非躲在這兒啊,悶也悶死了。”


    端午笑笑:“再忍忍,馬上就好。”


    話剛說完門被踹開,一群被追殺得走投無路的叛軍慌不擇路衝了進來,看到項渝和端午不由一愣。


    “公主?”一名叛軍校尉認出項渝,不由喜從天降,揮刀叫道:“抓住她!”


    項渝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聽身旁的端午冷哼了聲,像是有縷微風吹過,身影已消失不見。


    再等她一愣神,眼前人影一晃端午赫然退回到原地,一來一往快逾閃電就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而剛剛湧入門內的那七八個叛軍——


    “噗通!”


    “噗通!”


    “噗通!”


    一個接一個手捂喉嚨圓睜雙目,滿是不可思議的模樣倒地斃命。


    “端午爺爺?”項渝目瞪口呆,方才曉得身邊這位脾氣極好的老爺爺竟有地獄惡魔般的手段。


    端午照舊笑眯眯道:“多年不殺人了,手藝生疏了點兒。”


    項渝吐了下舌頭,賭氣道:“你還沒告訴我澄澈哥哥怎麽樣了呢!”


    端午好整以暇,眯縫著眼睛朝外望了望,再道:“快了。”


    話語聲中,懷瑾殿又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凶猛的罡氣光瀾從數百丈外襲來,撞得涵碧軒吱呀作響搖搖欲墜,仿佛地震了一般。


    涵碧軒後麵的太液池水也像是被煮沸了,“嘩啦啦”“嘩啦啦”瘋狂地衝天而起,形成一道道洶湧激蕩的水柱。


    “澄澈哥哥!”項渝捂住耳朵,不顧一切衝出涵碧軒,就看到一團銀灰色的巨型光瀾自懷瑾殿方向炸裂升騰,整座大殿被強光籠罩已然完全消失在了視線裏。


    “公主殿下,你慢些!”端午亦步亦趨跟隨在項渝身旁,不著聲色地施展魔功護持住她,以避免被迸流的光風傷害。


    銀灰色的光芒如同山崩海嘯,往四麵八方呼吼蔓延,平推過一切阻擋在前的障礙。懷瑾殿四周的亭台樓閣花草樹木轉瞬之間爆碎蒸騰,灰茫茫一團片甲不留,就像被洪水洗劫過了一樣。


    忽然一聲厲嘯響起,殤馗渾身浴血神情猙厲從光瀾之中躍出,左臂已經完全消失,裁天魔尺也不知去向哪裏,顯得前所未有的狼狽。


    隻見他口中噴出一蓬藍黑色的淤血,頭也不回就朝東南方禦風遁逃。


    “鏗!”


    霎那之間,胎元神刀猶如潛龍出淵從光瀾之下衝天而起,迎空一展狂放如花直劈殤馗的麵門。


    殤馗嘯聲驟然拔高,刺得人耳膜劇痛腦海震蕩,右掌立起鼓脹如血拍向胎元神刀。


    “叮!”人影交錯,姬澄澈縱刀從殤馗身側掠過,腳下光雲騰騰如燃燒的大海,一襲黑衣卓然飄逸似風行水上。


    殤馗的身軀立在原地沒有動,卻明顯有個踉蹌,小腹之上赫然綻裂開一道血口。


    他的鏡天魔功已被軒轅魔君破除,小乾坤受損嚴重神元耗損殆盡,整個人已然是強弩之末,再被姬澄澈以雷霆萬鈞之勢當頭截擊,無異於雪上加霜窮途末路。


    “我說過你走不了。”


    在他的背後,軒轅魔君緩緩從光瀾中平步青雲走了出來。


    殤馗頭頂光霧冉冉蒸騰,一件破損的灰袍之下肌膚不斷地開裂,形成一道道細小的傷口,縱橫交錯宛若蛛網十分的可怖。


    他心裏明白,自己業已油盡燈枯,連姬澄澈破入體內的刀氣都無力消除,隻能任由其肆虐橫行不停地遊走。


    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卻發現自己口中噴出的儼然是一團血霧,不禁嘿嘿一笑道:“想要我的命,至少你也得丟下半條命!”


    姬澄澈搖搖頭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嗡——”天元寶鏡應聲祭出,恢弘的神光耀動大千,如長鯨吸水源源不絕汲取著天地元氣,在姬澄澈的身後緩緩升起,恰似今夜的圓月。


    “想用天元寶鏡殺我?做夢!”


    殤馗臉色微變,不管不顧壓榨著小乾坤中殘存的神元,身軀遽然爆放開熊熊光火,撕開空間衝向姬澄澈。


    他僅僅朝前邁了一步,數十丈的空間便被甩在身後,張開鮮血淋漓的右掌插向姬澄澈的頭頂。


    項渝遠遠望見高聲驚呼道:“澄澈哥哥,快躲開!”


    姬澄澈聽見項渝的聲音,竟朝她微微一笑道:“不要緊。”


    “呼——”就在殤馗的五指即將插落到姬澄澈頭頂的一霎,天元寶鏡裏釋放出一束純淨宏大的青色神光。


    殤馗的身軀陡然一震,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壓鎮落,無視自己的護體魔功長驅直入,轟得心神搖蕩乾坤崩塌,整個人像被無形的泥沼禁錮全然動彈不得!


    “轟!”


    鏡光彷如水銀瀉地,無遮無攔地從殤馗頭頂湧入他的體內。


    殤馗怒聲呼吼,竭力想將自己的手爪插進姬澄澈的頭上,然而僅僅咫尺距離卻恰似無法企及的天涯。他的五指在空中劇烈顫抖,冒出濃烈的銀灰色光氣,就是不能再向下半分。


    青色的鏡光澎湃不絕,掃蕩著殤馗體內的每一處經脈,最終萬流歸宗齊齊湧向他幾近枯竭的小乾坤!


    殤馗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嘯,體內蒸騰燃燒的灰色神元光輝被天元寶鏡毫不留情的吞噬溶解,苦修了將近一甲子的絕世魔功土崩瓦解!


    他滿懷不甘,怨毒的目光瞪視姬澄澈,怒嘯道:“小畜生,你敢毀我道行!”


    姬澄澈神容平靜無喜也無怒,徐徐道:“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此刻,殤馗的小乾坤已被天元寶鏡的神威盡數摧毀形同廢人,他隻需輕輕一抬手便能結果這強仇元凶的性命,可是他卻不想這麽做。


    他的目光看向殤馗身後的軒轅魔君,道:“外婆,請借炫影禁索一用!”


    軒轅魔君心領神會,一道金芒射出袖袂,轉眼將殤馗綁成一個粽子。


    “砰!”殤馗死狗般跌落塵埃,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姬澄澈收起天元寶鏡,腦海裏一陣陣劇烈疼痛錐心刺骨,知是耗用神識過甚。


    軒轅魔君甩手將炫影禁索拋給姬澄澈道:“交給你了。”


    姬澄澈接住炫影禁索道:“謝謝外婆!”


    軒轅魔君藏在麵具後的臉容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你跟我說過那麽多話,唯獨這句最有誠意。”


    姬澄澈麵頰發熱,忙轉移話題道:“不知流風老爺子要不要幫手?”


    “開玩笑!”就聽到流風瀾勃然大怒,嚷嚷道:“三兩條小雜魚豈有老夫搞不定的道理?”


    “砰、砰、砰!”三團黑乎乎的東西從裏頭拋了出來。


    姬澄澈定睛一看,正是海天山三劍客。也不知流風瀾用了何等的神通,居然將這三位耆宿烤得裏嫩外焦滿嘴冒煙,不由失笑道:“老爺子,你這手藝可以在天都城開飯館了!”


    流風瀾拍拍手上壓根沒有的灰,得意洋洋邁著步子道:“算你小子有點兒眼光,老夫這火候天都城的廚子哪個能比?”


    “澄澈哥哥!”


    流風瀾還想自吹自擂下去,卻被項渝打斷。小丫頭一門心思奔著姬澄澈衝過來,腦後的黑發如雲雀般一跳一跳,歡喜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兒。”


    在後麵保護她的端午悄然撇了撇嘴,心道剛才也不知是誰擔心得要死要活。


    這時候彰武皇陵的戰鬥也已接近尾聲,隻剩下少部分叛軍還在負隅頑抗。


    祁紅門眼見大勢已去,又不願被擒受辱,當下自刎而亡。


    軒轅魔君不願和範儉打照麵,對姬澄澈說道:“找個地方,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姬澄澈想了想道:“涵碧軒如何?”


    軒轅魔君微微頷首,兩人往涵碧軒行去。聖境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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