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申初


    鄭知涯和鄭青楓參拜過鄭王廟後,兩人下午又一同前往了玉佛寺。在玉佛寺中有一尊佛像,他本是鐵的,有一個儀式是為這尊鐵佛貼金紙。


    傳說中,將金紙貼到不同的位置,會有不同的庇佑。


    如貼在鐵佛胸口會得愛情,貼在鐵佛手上會有財富,貼在鐵佛腦門會有智慧。


    因為玉佛寺香火鼎盛,眾生又都所求甚巨,於是一尊鐵佛生生的被來往的香客貼成了一尊金佛。


    鄭知涯和鄭青楓手上各自領了一張金紙,見了這尊鐵佛。


    鄭青楓把那張金紙貼在了腳背上。


    鄭知涯則是把那張金紙貼在了手背上。


    “無異兄,沒想到你竟是這麽愛財的人。”


    “我隻是見那鐵佛別處都是金光燦燦,唯獨一塊漏了一塊鐵皮出來,而我伸手就能夠到不費力氣。”


    鄭青楓聽了,沉默不語。


    “不知青楓你又是為何把金紙貼在了鐵佛腳背。”


    “我心想,來往香客皆都求財求情為了自己的困擾,甚少有人顧慮這鐵佛的需要。立的穩健,才有財富,愛情,智慧。所以我把這張金紙貼在了足背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把金紙貼在了鐵佛的足背上,就能得著這鐵佛庇佑的一切嗎?”


    “差不多吧。”


    “若真得了,從它身上,改背到你身上會不會有點太重。”


    鄭青楓微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在宏大的廟宇間走著,不時從遠處傳來僧人們以梵語訟唱的佛經。天氣陰沉,曼穀的空氣本就濕熱,再加上玉佛寺一定要穿長衫的規定,兩人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和潮氣弄的濕透了。


    雖然泰國的廟宇風格有著自己獨特的審美和想象,那是一種略顯扭曲的誇張設計。但是,就是這樣的氣候、這樣的民族、這樣的文化讓你覺得這樣的設計並不浮誇,縱然美麗,可是遠遠夠不上華麗。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後,鄭知涯和鄭青楓已經被這悶熱的天氣折磨的不願再浪費體力,隻想草草結束觀光。


    “這裏隔了條馬路有個百貨商店,不如我們去那裏避一避。”


    二人出了玉佛寺的門口,便包了輛人力三輪車,拉車的是個戴草帽的泰族小夥子。


    鄭青楓用流利的泰語和車夫交代了兩句,三輪車就緩緩的登動了。


    大概花了五分鍾的時間,鄭知涯先下車,鄭青楓給了車夫二十泰銖,應該是包含了小費,不然以泰國現在的物價隻是五分鍾的路程不會要到二十泰銖的。


    鄭知涯不懂泰文,不知道這家百貨公司叫什麽名字,隻是一進入百貨公司裏,走過一進門以風壓隔絕室內和室外的空氣牆,立刻感覺到皮膚一陣清爽。


    周圍驟降的濕度和溫度,讓表皮上的水分開始蒸發從而帶走了身體的熱量,讓體溫開始下降。這一刻,鄭知涯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空調真是一項偉大的發明,鄭知涯不禁在心裏讚歎。


    諾貝爾物理學獎沒有頒發給空調的發明者威利斯凱利,可以說是他們組委會最大的恥辱,這該永遠被刻在諾貝爾獎的恥辱柱上。


    畢竟,哪怕空調的發明僅僅是應用科學層麵的進步,威利斯凱利也拯救了千千萬萬人的性命。


    鄭青楓隨後也跟著鄭知涯進入了百貨商場內部。


    這家百貨商場隻有三層,內部規劃是呈扁平鋪開的,劃分上百分之七十都是各種女裝服飾。這並不奇怪,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消費都是女性進行的,所以百分之七十的商店是女裝服飾符合自然規律。不論在泰國、中國、日本、歐美任何地方這種格局都是一樣的。


    鄭知涯和鄭青楓的目的不在於買東西,他倆真的累了。所以,看了一下一層的導購牌,兩人穿過了琳琅滿目的商店,筆直的前往了一層的咖啡店。


    說是咖啡店,其實是一家以當地水果點心還有飲品為主的咖啡廳。


    可能因為天氣太過悶熱的原因,鄭知涯不再點他熟悉的飲料了,他點了熱帶水果聖代,而鄭青楓則是看了一會點了草莓聖代。


    兩人找了卡座相對坐下,逛了半天的時間,都有些疲倦所以兩人都想先休息一下,所以都很默契的不願開口講話。


    各自依靠在沙發背上休息了片刻。


    “無異兄,您來泰國旅行就自己一個人嗎?”


    “不是,我是跟朋友一起來的。”


    “我看,您也是個喜歡效率的人。”


    “怎麽講?”


    “人多了,難免拖拖拉拉,若是隻得一個人想做什麽便做了不用顧忌別人。”


    可能是鄭知涯一個人單獨行動讓同樣也是一個人行動的鄭青楓產生了一種親近感,孤狼有時候會樂於和孤狼親近。


    但是,鄭知涯並不是孤狼。


    “話雖如此,可是世上還是有許多事情是一個人做不到的,所以總是要有親友之間相互扶持不是嗎?”


    “我不覺得,我總覺得我的親屬大多都隻是拖累,他們總是阻礙了我的想法,蹉跎了我的意誌。所以,我一個人出來闖蕩了。”


    “看來,青楓你真的是個喜歡效率的人。”


    “是啊,不如坦白說吧,鄭先生,您也是個卜命師對吧?”


    鄭青楓筆直的看向了鄭知涯的眼睛,鄭知涯以直視回應。


    鄭知涯微笑了。


    他點了點頭。


    鄭青楓也笑了。


    這時候紮著馬尾的泰族女服務員把兩人的聖代放到了兩人的餐桌上,隻不過是她把水果繽紛聖代放到了鄭青楓麵前,而把草莓聖代放到了鄭知涯麵前。並且,為兩人放下了兩杯白水。


    “那個…不介意的話,我還是挺想吃那個水果聖代的。”


    畢竟草莓聖代在中國就能吃到,而那個水果繽紛聖代裏麵是熱帶各種千奇百怪叫不上名字的水果。


    鄭青楓把眼前的聖代推到了鄭知涯麵前,鄭知涯則把他麵前的草莓聖代推到了鄭青楓麵前。


    其實,鄭知涯從在鄭青楓解救那香港一家人的時候就猜到他是卜命師了。


    因為,麵對失去理智的乞丐,若是不使用寧神靈符驅策元神結成陣法先讓那些乞丐冷靜下來,任何語言都是沒有用的。


    你不可能隻靠語言說服喪失理智的人,而理智的人,總有辦法用語言說服他。


    從鄭知涯判斷鄭青楓使用了靈符這一點來看,他一定是卜命師。而後,他又願意和自己同行,看來是有意和自己結交。


    在這個時間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十有八九,鄭青楓也是為了相同的目標,天演錄。


    可是,他是如何判斷自己也是卜命師的呢?


    “所以,你也是鄭家人對吧。”


    鄭知涯吃了挖了一口冰淇淩放進嘴裏,有點太甜。他又喝了一口水,衝淡口中的甜味。


    “您不是知道我叫鄭青楓嗎?”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鄭成功鄭老將軍一脈,明朝末期以台灣為根據地尋找流失在海外的那件東西的鄭家人對嗎?”


    鄭知涯沒有挑明天演錄三個字,因為他還不確定鄭青楓是否真的知道天演錄的事情。畢竟,越多人知道天演錄,對他來說就越是多了一份競爭。


    “嗯,是的,我是台灣的鄭家。我的收到消息,現在天演錄在一個叫娜迦的組織手裏。所以,我來到泰國,想要完成我們鄭家幾百年來未完成的使命,於是我就在這裏遇到了您。”


    鄭知涯掏出了懷表,看了下時間。


    15:50。差十分鍾,就是申正了。


    “所以,你認出我的身份,就是因為這塊懷表吧。”


    “是,我想,家主先生也知道這塊表的來曆吧。”


    “雖然我不會天真的以為你會為了一塊懷表幫助我,可我知道,我們現在有共同的對手。”


    鄭青楓點了點頭。


    “至少,我們曾經是一家人,現在我們可以是朋友。”


    說著,鄭知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鄭青楓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兩個人握了握手。


    “現在,你對他們知道多少?”


    “我現在知道,他們控製著全泰國以及馬來西亞的地下勢力。你知道,在泰國和馬來西亞這種治安並不算太好的地方。他們可以算的上是黑暗中的皇帝了。”


    “根據我的了解,他們的皇帝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


    “那你知道天演錄現在在哪裏嗎?”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想很快應該就會知道了,根據我的消息為了天演錄而來的勢力除了我們,還有別人。”


    “什麽人?”


    “一群英國人。”


    “天,他們要天演錄幹什麽?”


    “您不知道,西方的卜命師管天演錄叫做聖杯嗎?”


    鄭知涯搖了搖頭。


    “在聖經中,有一個裝過聖子血的杯子。就是我們的天演錄,他們認為它可以實現任何的願望。”


    鄭知涯的父親曾經告訴過他,天演錄是施逆天改命之術不可缺少的工具,有了它能夠左右天下的格局。


    那麽西方人按照它的形狀,把它傳說為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聖杯,也是有道理的。


    “既然這樣,一般西方人善於行動,所以我們最好先等等看。等他們把陷阱先幫我們趟一趟,我們再做打算。”


    “不謀而合。”


    鄭知涯表示讚同。


    兩人會心笑了笑,既然幾百年都等了,鄭家不差再多等這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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