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人的呼喊聲,與坐的這些人中有那一部分就住在附近的老百姓們,也立即反應過來。


    再次回想起了當初聞到這酒香的場景,那真可謂是十裏飄香,凡是聞到這香氣的人,就沒有不神魂顛倒的。


    那時就被勾去了魂兒一般,隻可惜至那以後,再也沒人聞到過類似的香氣,就算是當初,也不曾聽說誰喝過這酒水。


    估摸著是沒有多少,全被客棧掌櫃的給珍藏起來了,不曾想今兒又聞到了這香氣,那是說什麽也不能放過了。


    也不知是誰率先吼了一聲,道:“走哦大家,咱們快去天下第一客棧瞅瞅去。”


    此言立即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可,嘴上紛紛喊到:“走走走。”


    一個接一個的奔出了洪福來的大門,當然也沒忘了在桌上留下飯錢。


    隻聽小二在後麵追著喊道:“誒誒,別走啊,不就是酒嗎,我洪福來也有上等的美酒啊。”


    然而無論小二如何努力的呼喊,都沒有人因為他的聲音而駐足,眨眼間便跑的沒了影。


    店小二在門前跺腳捶腿,突然回過神來噔噔噔的就往樓上跑去,瘋狂的敲著掌櫃的大門。


    啪啪啪——


    密集而又急促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嚇的屋內長著一張圓臉,體態胖胖的掌櫃的雙手一抖,原本要紮在稻草人身上的銀針,噗的一聲,就紮進了手指肚裏。


    眼看著鮮血就滋了出來,疼得掌櫃的哎喲哎喲的痛呼,把個門外的店小二嚇的立即拿身撞門就跌了進來。


    “掌櫃的!掌櫃的你這是咋了這是。”一臉焦急的跑上前去,從地上把跪著的胖掌櫃給扶了起來。


    誰知站起身來之後,掌櫃的啪的一聲,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店小二的臉頰上,漲紅了臉怒氣衝衝的道:“你個沒出息的混賬東西,急什麽,啊?你在急什麽?”


    “我我我……”店小二一時間被打的懵了,捂著自己半邊臉頰,瞪大了眼珠子把掌櫃的看著,支支吾吾的險些忘了他來的目的是啥了。


    “你啥呢你?不會說話了就給我滾。”掌櫃的捏著自己手指頭,擦去血跡後又含在嘴裏嘬著。


    聞言小二被嚇的一個激靈,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地板上的稻草人。


    稻草人貼著張黃紙條,上麵寫著天下第一客棧幾個字,下麵跟著的一行行小字是幾個人名,小二瞬間想起了自己要說什麽。


    “你眼珠子亂看什麽。”掌櫃的突然也有些慌了,往左邊側了下身子,隱隱的將稻草人給擋住了。


    說到底他還是怕的,畢竟如今誰不知道變天了,附近幾大縣的首領是柴聽山,而天下第一客棧與柴將軍關係甚好。


    此事要是被捅了出去,隻柴聽山那些手下就不會放過他。


    好在店小二也沒有多想什麽,當即啊的一聲直接開口說道:“掌櫃的,樓底下那些客人都跑了。”


    “什麽,你說跑了?跑哪兒去?銀子結了嗎?”掌櫃的嘴裏的問題一溜就禿嚕出來。


    “又被天下第一客棧的給勾走了,銀子倒是結了。”店小二點點頭回答道。


    “無恥!無恥之極,那些人又跑咱們店來搶客了?”掌櫃的一雙眼珠子圓突,也顧不得自己手指的疼痛,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店小二的手腕就急道。


    他至今忘不掉當初在和天下第一客棧爭鬥時,對方使的那‘卑劣’的手段,隻要一想起當日對方咄咄逼人的樣子,他便狠的牙疼。


    “沒有,隻是客人們聞到一陣酒香,就都跑了。”看著此時掌櫃的眼神仿佛瘋了一般,店小二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酒香?什麽酒香……”掌櫃的眼神思索,嘴裏在呢喃著。突然憶起了,抬頭看著小二道:“你留下看店,掌櫃的我出去看看。”


    說著掌櫃的已經將店小二給推了出去,然後彎腰將地上的稻草人給撿了起來,藏進了一個櫃子的夾縫中。


    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之後,這才將手指頭給纏了起來,整理了一番衣服後,看看沒有任何問題,大踏步的往隔壁街的客棧走去。


    就在掌櫃的離開了之後,那個店小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又想悄悄的溜進掌櫃的屋裏。


    誰知門竟被鎖了起來,看了一眼那個鎖之後,小二眼珠子迅速轉動起來。


    沒走多久,胖掌櫃的就來到了隔壁街,卻遠遠的看見天下第一客棧的門前擁了不少的人,那門還依然是關著的。


    “娘希匹的,打了烊門關著,都能吸引這麽多的客人。”胖掌櫃的低聲罵了幾句,言語裏又是羨慕又是恨。


    曾幾何時,他們洪福來也是如此好的生意,一切都怪這不擇手段的天下第一客棧,越是深想,胖掌櫃的心裏便越恨。


    當下定了定神,咳嗽兩聲後胖掌櫃的走上前去,站到了客棧匾額下的台階上,喊了起來:“諸位諸位,還請安靜下來,聽我說一言。”


    眼前這人大家夥都認識,多多少少的也要給洪福來掌櫃的一些麵子,於是都安靜下來,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把他看著。


    “如今天下第一客棧必定已經出了大事,你們想想你們曾經吃的那些菜,說起來也是普通,可為何就那麽好吃,這其中有什麽詭秘?諸位難道就沒想過嗎?”


    一兩句話說完,胖掌櫃的安靜下來不再多說,留出讓大家思考的時間。


    場間徹底的安靜下來,說起來這個問題大家夥自然都想過。


    但這麽多人吃了,過去這麽久都沒人出過毛病,照樣是吃嘛嘛香。


    外加上他們也看見客棧的人,自己也吃的是這些菜,所以想不出來也就不想了,畢竟他們又不是開酒樓客棧的,也不是廚子,想那麽多幹啥。


    “好,就容我來告訴諸位。”掌櫃的見所有人都被他的話給吸引了,越發的意氣風發起來。


    跟著又道:“自打這天下第一客棧火了以後,我洪福來幾大名廚就開始著手研究他們菜品的秘密。”


    畢竟天下第一客棧開門做生意,來的都是客,也將招牌菜賣給過洪福來的人。


    別人要打包帶走,也不會攔著,說來也是一種自信,明擺著不怕你們研究。


    這些大家夥也是都知道的,誰知現在這掌櫃的竟然告訴他們說,他已經研究出來了什麽,切聽聽他繼續說下去。


    “終於在前幾天有了些眉目,我們發現他們其實就廚藝上,壓根兒比不過我酒樓的名廚,不過是加了一味著料,這才使得菜完全不一樣了。”


    “但現在,我們洪福來已經發現了這味著料的替代品,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做的比天下第一客棧更美味!”


    此話一落,人群霎時間沸騰起來,眾人議論幾句之後,其中一人望著胖掌櫃的喊到:“那不知洪福來要多久才能重現美味呢?”


    “這個嘛,我請大家放心,我洪福來以多年來的名聲打包票,隻要你們繼續相信選擇我洪福來,那一天便會越快到來。”


    看將老百姓們的情緒調動的差不多了,掌櫃的決定再下一劑猛藥。


    道:“現在天下第一客棧打烊十日之久,必然是那味著料已經消耗殆盡,又遲遲找不到替代品,所有才如此。”


    “似這等客棧,諸位大可棄之!”掌櫃的說完又舉起手來,奮力往上吆喝著,一張胖臉因為激動,越紅潤了幾分。


    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諸人就要被他說動了,可惜的是,隻聽吱呀一聲響,胖掌櫃背後的大門被人從裏拉開。


    隻見劉元站在屋內雙手抱在身前,笑眯眯的看著掌櫃的背影,又看著門外的眾人道:“讓諸位父老鄉親久等了,從現在起,天下第一客棧再次營業。”


    “也好叫洪掌櫃的看看,我客棧是因為加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還是真就是廚藝高超。”


    配合著劉元的話語,鄭東西走出大門,將門前打烊的牌子摘了下來。


    並且彎腰伸手開口說道:“諸位裏邊兒請,還是老規矩不變,七香水煮魚滑蛋豆腐鮮香鹵煮,先到先得咯!”


    話音方落,眾人二話不說就往裏衝,視站在門前的洪掌櫃的如若無物,嘴上還吼道:“快快快。”


    “我就說嘛,天下第一客棧誠信做買賣,那丹橘姑娘的手藝,即使普通菜都那般好吃,又有什麽好質疑的。”


    “就是,丹橘冬竹兩丫頭不僅人水靈,那菜更是沒得說。”


    你一言我一語的,盡數落到了洪掌櫃的耳朵裏,後者更是被人群衝的東倒西歪。


    最後他那肥胖的身軀直接被擠出了台階,暈陶陶的站到了一邊,一身上好的衣服被擠的皺皺巴巴。


    自打劉元開門起,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個接一個的巴掌,接連甩在了他洪掌櫃的臉頰上。


    蜂擁而上的眾人,更是一腳又一腳的踩在了他的心上。


    此時一張臉被氣的陣青陣白,偏生鄭東西還微笑著走上前去,拱手說道:“不知洪掌櫃的可有興趣,再來試試客棧的菜品?”


    隻見洪掌櫃的被氣的一句話說不出,隻是伸手指著劉元,氣的手指顫抖。


    卻聽鄭東西繼續說道:“來嘛,別不好意思,你再吃吃看,也好幫助你們洪福來找到那味著料不是。”


    “哎呀呀,東西你看看,洪掌櫃的這一聽能吃到咱們的飯菜,情緒激動的,手指都往外冒血珠子了。”


    劉元看著洪掌櫃被白布包起來的手指,竟然漸漸泛紅,明顯是傷口再次裂開,豈會放過這個打趣的機會。


    走上前幾步,捏住洪掌櫃的手,麵上掛著浮誇的關切表情說道。


    “好好,好你個劉元劉掌櫃的,使如此卑劣下作的手段,早不開門晚不開門的,偏偏我來為老百姓謀福祉的時候就開門了。”


    “你卑鄙無恥。”洪掌櫃的說著呸了一聲,一把拉出自己的手,甩開膀子轉身就走。


    隻聽劉元看著其背影冷冷道:“洪掌櫃的這話可是過譽了,還能誰都跟你似的嗎?”


    氣的洪掌櫃的走在路上踩著石子兒,厚實的背影踉蹌一下,險些甩一跤,還把腳給歪了。


    他心底還真就是這麽想的,劉元剛好這個時候出現,必然是在門後聽了好一會兒了,甚至今兒那個酒香也來的蹊蹺,必定都是預謀好的。


    一路上嘴上都在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麽無恥卑鄙的話語,不過他還真就想錯了。


    這一切不過是個巧合,就在今兒早上,眾人密切關注著蘇巨芒那屋時,門就被推開了,冬竹這丫頭臉色蒼白,顫顫巍巍的從屋裏踏出。


    劉元上前一把扶住這丫頭虛弱的身軀,後者來不及多解釋,隻找劉元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也沒有瞞著在場諸人的意思,是為了讓他們都想辦法幫著找一個東西,一個可以短時間提升內力的東西。


    或丹藥或是別的什麽都行,甚至隻是讓內力活躍起來都可。


    說是隻差這一味東西,就能徹底的讓蘇巨芒體內的紅色毒素消失殆盡,說到底他救不如自救。


    還是要蘇巨芒自己體內的內力活躍起來才行,這樣才能根除。


    一時間大家群策群力,更是沒有絲毫的藏私,隻可惜即使是再不藏私,徐明夫婦兩也拿不出這樣的東西。


    像能提升內力的玩意兒,不論放到哪兒,放到啥時候來說那都是寶貝。


    就連聖手宗的高徒,都沒有隨身攜帶,徐明兩人早用不上這玩意兒了,更是不可能有。


    就在眾人著急的時候,劉元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了那個被自己遺忘了很久的八果珍酒。


    說來也是稀奇,當初就他和王大善人喝過這玩意兒。


    可他兩一個天生絕脈一個不習武的普通人,都是沒有內力,哪裏知道這酒的神奇,最後還是在太清山上,莫瑤將這個秘密告訴了他。


    當下也不遲疑,直接拿了一小壇子酒出來,放了這麽長時間,接開封泥的那一刻仿佛更香了。


    就在冬竹用筷子淺嚐了一點兒後,頓時眼睛都亮了,可愛的小腦袋點了又點,這酒超出她預料的好。


    至此,蘇巨芒的命算是徹底保住了,而蘇醒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先皇駕崩新皇登基,改國號為玨仁的消息也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大江南北,傳到了晴川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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