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裴姑娘的手法或者說用的易容東西有什麽問題,畢竟她自己也是易容的,不管怎麽蹦跳,用輕功都沒出過任何的問題。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時間太短,當時給劉元易容的時候略微倉促了些。


    當然,即使如此,劉元其實也隻是臉上脖子處,一些細微的地方出了問題。


    不仔細盯著看壓根也發現不了什麽,更別說發現劉元的本來麵目了。


    但就是因為周向文如今練了武,眼力有所提高,這才注意到了一些。


    覺得好笑,嘴上下意識的便說了一句大男人竟然還化裝,臉上掉粉什麽的被他看見。


    聞言本來沒什麽注意的杜季也凝神觀察了起來,就這些簡單的小細節上,勾起了杜季的好奇,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他倒是沒有看穿劉元的真麵目,也沒有聯係到當初在三禾樓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買刀人。


    隻是心裏忍不住好奇甚至是懷疑起來,這個被他帶進來的人到底有著什麽目的?他現在開始覺得這人有幾分處心積慮的意思了。


    除了勾欄青樓之地,哪有大男人塗脂抹粉的,怎麽說這人都是他帶進來的,萬一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也有責任,他可不想把周向文害了。


    不知怎的,杜季想到了最近還躲在大德郡的刺客少莊主甚至吳鬆,難保不是這些人假扮的,或者也很有可能是別的歹人。


    當下直接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擔心,周向文聞言也反應過來,皺了皺眉,想到了之前的門子來通報的情況。


    此人剛來的時候就說自己是什麽勞什子故人,後來看此法行不通,進不來之後,又搭著杜季的關係也要進來,現在再配合著他塗脂抹粉的情況來看,的確足夠可疑。


    “恩,我會注意的。”周向文微微頷首,眼神定定的看著前方。


    看了一會兒後,周向文發現這人倒真是個有本事的人。


    也不見他如何出手,隻不過左右躲避,偶爾打出那麽一擊,他手底下的那些異人便已經是倒了一地。


    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在那人手底下撐住,如果不算他師父,眼前這位在他府中,已然算是少有的能打的人了。


    當然,他招攬的這些人,也不單單是衝著能不能打去的,凡是能入他府門的,都有那麽一兩樣的‘絕活’,至少是稀奇古怪的。


    若不是有杜季的打岔提醒,周向文可能就打算等前方分出個結果後,便將其招為自己的手下。


    但這會兒嘛,周向文顯得謹慎了不少。


    話說完了之後,杜季招呼一聲:“行了,你也用不著管我了,你忙著處理這事兒吧。”說著杜季揮了揮手,便朝著府門外走去。


    “好的,就不遠送了杜兄。”周向文抱拳說道。


    等杜季走遠了之後,周向文再次朝場間看去。


    隻見他手底下圍上來的那幫子人此時還能站著的已經不多了,雖然劉元下手並不重,但每次都戳中了這些人的‘軟肋’,躺在地上痛呼著,一時半會爬將不起。


    “好小子,老夫當真是小看了你。”陳留鶴一擺長袖,眼角微跳怒哼一聲說道。


    在想著鬧這麽一出之前,陳留鶴是斷沒想到眼前人不是來混飯吃的,而是真有那麽一兩手。


    不過他陳留鶴也不懼,他便是整個府中上下,那少數幾個能打的之一,說到底還是拳頭硬才是老大,這也是他能夠在這奇才府一呼百應的最主要原因。


    再加上他一直在旁邊看著,發現此人也不過是身形靈活一些罷了,本事倒並沒有特別誇張。


    至於倒下去的那些人,陳留鶴壓根兒沒有在意,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如何能與他作比,他自認為自己出手,也能辦的到。


    最先倒下去的碎大石兩兄弟,歪著嘴角摸著自己受傷的肋骨處,一臉痛苦的爬了起來,顫顫巍巍的走到了陳留鶴身邊。


    “鶴兄,你可小心啊,那小子邪門的緊。”也算是難為這個嘴角帶血,先前還挨了一錘的兄弟了,此時還有閑功夫替陳留鶴操心呢。


    隻可惜陳留鶴仿佛並不領情,冷冰冰的說道:“放心吧,我又不似你倆這般的不中用。”


    得,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兩人對視一眼,不尷不尬的默默退到了後邊兒,相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陳留鶴在府中向來目中無人,他們也習慣了。


    在那冷麵男子沒來之前,還要更加跋扈,連在周少爺跟前的紅人,整個大德郡的消息頭頭六爺都不放在眼裏。


    說罷陳留鶴也不管這兩兄弟在怎麽想,走上前來擺開架勢,朝劉元招了招手道:“來,打贏我,你就有資格留在奇才府了。”


    “我真的從來沒有說過,我想留在你們這奇才府啊。”劉元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


    他越想越是納悶,他好像真的沒說過類似的話。


    然而他這話又引起了陳留鶴等人的誤會,隻見他嘴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現在才說這求饒的話,晚了!打了我們這麽多的弟兄就想跑?沒門。”


    “對對,沒門。”有人躺在地上慘呼,嘴裏還不忘了如此說道。


    滿地打著滾,也還在嘴上不住的嚎叫著。


    “對啊,鶴兄給我狠狠的揍他,給我揍的他滿地找牙,再像丟死狗一樣的丟出去。”


    站在背後的碎大石兩兄弟伸手大喊道,仿佛陳留鶴是伸張正義的大英雄一般,希冀著他為他們報仇。


    在滿地的嚎叫聲,還有那兩兄弟的呐喊聲中,陳留鶴越發的得意起來,甚而都有些飄飄然了,明明很享受的心理,臉上還在強裝鎮定。


    仿佛他現在就已經是取代了那冷麵男子,在府中的地位一般。


    雙手微抬往下輕輕一壓,示意他們可以安靜下來了,接下來到他出手的時刻了。


    微風拂麵,陳留鶴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估計他這輩子都少有此時此刻這般風光的時刻了。


    結果還沒等陳留鶴享受完,隻聽砰的一聲,劉元不知何時已經閃身到了近前,一拳便狠狠的揍在了他的臉上。


    砰——


    又是一聲響,不過這次卻是陳留鶴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的聲音。


    刹那間,風停了。


    劉元站在先前陳留鶴站立的位置,甩了甩手,對方太磨嘰了,他實在等不及了,這才搶先出手。


    落葉訣用來對付這些人,真是有些欺負他們了啊,劉元搖了搖頭心裏想到。


    圍觀的所有人眼睛瞪的銅鈴般大,滴溜溜圓,下巴張開到快脫臼了,一臉震驚的看著前方。


    看看那個麵貌普通的男子,再看看曲腿躺在地上的陳留鶴,眼睛裏含著濃濃的震驚和不解,他們完全沒有看清那人的動作。


    正如先前他們和那人對戰一模一樣,對方身子太靈活,用兩個字說就是邪門。


    隻見陳留鶴勉強撐起半個身子,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一張臉憋的通紅,半是傷的半是羞惱,簡直無地自容。


    然而努力了很久也沒能成功,最終是嘴裏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其實劉元出手沒這麽重,陳留鶴也沒有受這麽重的傷,隻不過是他自己把自己氣的。


    怒火攻心,又羞又氣,直接暈了過去,遭次一次,可能往後行事會低調些了。


    這是咋回事?怎麽好端端的一個人,還是府裏出了名的高手,就這樣被一招就給幹掉了呢?


    本來是他們興師動眾的前來包圍,想要讓這人知難而退,最不濟也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現在卻完全反轉了過來。


    “大哥。”還是那碎石兩兄弟反應夠快,對視一眼後就搶著走上前去,朝劉元一抱拳說道。


    眼神特別的真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好的幾兄弟呢。


    惹得劉元再次苦笑,他能有什麽辦法,隻能搖了搖頭道:“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話音剛落,隻聽外圈響起一陣啪啪啪的拍手的聲音,所有人尋聲看去,隻見不知何時周小少爺現在圈子外,雙眼亮亮的看著那人,一個勁兒的拍手,臉上的神色令人難以咂摸。


    對方的身手,還有剛才的一切,周向文都看在眼裏,即使是他這個已經會武功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厲害。


    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他是越來越愛這個人才了,十分想要收入府中。


    不過,在這兒之前還要弄清楚一些問題才行。


    “周少爺。”看著周少爺朝裏麵走來,所有人立即躬身應道,並且朝後麵退了幾步讓開位置。


    抬起右手輕輕擺了擺,周向文開口說道:“好了,你們都散去了吧,我和這位仁兄單獨聊聊。”


    “少爺!”大多數人頓時急了,幾步走上前來,嘴裏有些急迫的喊道。


    “喲?”周少爺聞言轉過身來,訝異的看了一圈。


    待看清楚這些人臉上焦急的神色之後,他總算是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在擔憂他的安危,不放心他獨自一人和如此危險的人待在一起。


    當下忍不住有些好笑:“行了,都散了不用擔心我。”說完又白了眾人一眼,沒好氣的道:“就算真要出什麽事,就憑你們這些人又有什麽用?”


    “恩?你瞧瞧你們這些個鼻青臉腫,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真是白養你們這麽久了,滾滾滾,都給我滾,趕緊從我眼麵前消失,回去閉門思過去。”周向文連連揮手道。


    看見周少爺態度堅決,他們也不再堅持了,紛紛你搭著我,我攀著你散去了。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小院瞬間清淨下來,就連躺在地上還暈著的陳留鶴都被托死狗一樣的托走了。


    如今他這一戰一輸,還是如此沒有臉麵的輸了,他在府裏的地位可謂是一落千丈,眾人對他的態度大不如前了。


    至少在他暈著的時候是如此,誰都看的出來,將來這府上的新貴必然是那個人了。


    至於他們什麽爭老大的心思也淡了,誰能想到在冷麵男子走了以後,又來了這麽一個玩意兒。


    站直了身子,周向文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的眼睛,緩緩說道:“很能打啊。”


    他周向文倒是不怕,首先他也算是練過武的,覺得對方即使是想做什麽,他也有自保之力。


    再者,他師父那個大高手就在府內,對方即使再如何厲害還能翻了天去不成,而且他也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絲毫的敵意,就連剛才的出手他也看出對方是有所留手的。


    “沒有沒有,是他們太不濟事了。”劉元緩緩搖頭,說的是實話,可聽在周向文耳朵裏有些刺耳。


    “謔,好啊,你這話是說我手底下盡是些酒囊飯袋了哦?”周向文眼一瞪道。


    這不是先前你自己說的嗎,劉元心裏這般想著,嘴上卻說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您誤會了。”


    “好了,本少爺也不管你有沒有這個意思,來,和本少爺練練手。”說著周少爺原地活動了兩下身子,顯得有些躍躍欲試。


    之前都是被他師父狠揍,可他師父是何等高手,因此周向文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水平,如今好不容易逮著一個,自然要好好練上一番。


    看著周向文也不二話,說完就要衝上來給自己一拳,劉元趕緊抬手攔住道:“停停停,我是劉元。”看對方沒反應,劉元忍不住直接說了出來。


    果然最後一句話起作用了,周向文兀的頓住腳步,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喉嚨裏堵了個蒼蠅一般。劉元?他沒聽錯吧。


    “天下第一客棧,劉元。”劉元怕對方不信又一臉鄭重的說了些隻有他們兩才知道的事情。


    聞言周向文終於認真起來道:“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卻說杜季離開了之後,沒走出兩條街就覺得不對勁起來,越是回憶之前的事情,腦子裏越是疑惑。


    而且越想越放心不下,怎麽說他和周向文關係都不錯,怎麽也不能眼看著對方出事啊。


    如今城中又是多事之秋,不行!


    想到這兒,杜季立即快跑幾步,找到了正在搜索吳鬆兩人的兵馬,將他的懷疑簡潔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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