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起來了……的確是有。”劉太醫摸摸了胡子,他也嚴肅認真了起來:“我原本在宮中任職,聽說過這個東西。當年的國師納蘭籬鈺為了救治重病的前朝韓皇後,出遊過一段時間,最終找到這個東西。隻不過這韓皇後沒能堅持到他回來……便去世了。後來這個東西也不知道了去向。傳說是能夠讓人起死回生,且常寄於女子體內,我們沒有見過,所以不得得知其中奧妙。但是蠱蟲這個東西還是沒那麽簡單。”


    納蘭榮闕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如此篤信,甚至他的心中,萌生了一種念頭。納蘭淩雲見他出神,心中暗道不好,他擔心榮闕會生出想要用這個蠱蟲救活他妻子的想法。


    “沒有證據,你不好下定論。放棄你的念頭。”納蘭淩雲心中忐忑起來,這小子要是撅起來,沒人能夠阻止他。


    “書上如何記載?”納蘭榮闕開始問他。


    “書上所言,其一寄主為女性,且在男子體內沒法存活。你看這個小子,明明是個男子。你這點不成立。”納蘭淩雲的完全的否定。


    “這一點,我們先放放。還有呢?”


    “其二,此蟲會吸納每一屆寄主的性情和功法。會在下一屆寄主身上體現出來,性情的反複無常,導致功法時強時弱。”


    “韞悉,你離他最親近,你覺得如何?”納蘭榮闕問起了謝韞悉,他的目光看著一眼門。


    奕風好似察覺了什麽,他立刻悄悄過去,忽然之間打開了門。趴在門口偷聽的千思和煙洛瞬間失去了重心摔了進來。奕風見他們兩如此狼狽,歎了口氣。他們擔心青銅,便讓他們也進來了。


    “這……”謝韞悉想了想,在他麵前的時候,好似青銅沒有什麽問題:“好像沒什麽……”


    “不,有,而且很奇怪。”奕風說出了一句,讓謝韞悉呆在那裏,原來自己竟是不是最了解他的人。


    “小王爺您是沒有看見,我有一次輪班巡夜的時候,看到他很奇怪,青銅大人他會站在院中蓮池邊上,一站就是一個多時辰,而且嘴裏還會念叨。後來我有所留意發現他每天都會出現在那裏。”奕風接下去說到:“其實這道沒什麽,隻是他嘴裏所說的話很像深閨怨婦。我開始以為他的埋怨是因為在這裏當職,後來發現他所說的卻不是,當我要深入問的時候,他卻不說了,好像無視發生。”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一旁的千思也說起來了:“我每次偷偷和煙洛小賭遊戲都能被他抓到,而且他有時候罰的很重,有的時候會看我們玩。其實按照規章都是禁止的。”


    奕風聽到他說著話,斜眼瞪了千思一眼。


    千思見奕風的眼神,好似要殺了他似的,渾身瘋狂起雞皮疙瘩。於是他開口趕快轉移話題:“而且他有時候很親近,有時候拒人千裏之外。他還喜歡姑娘的東西,他有一個漆器首飾盒,裏麵有條很精美的項鏈。他還時常拿出來欣賞,被我撞見好幾回。還跟我說姑娘都喜歡這個。我仔細一看確實很好看,但是從我認識他起就沒有見過他跟過姑娘說過話,除了與南宮姑娘和小王妃多說過幾句,對著府內的婢女都是‘好。’‘是’‘明白了’就沒有其他的了。他怎麽知道姑娘喜歡這個首飾?”


    謝韞悉聽到千思說到這個事情,從衣服裏掏出了那個雛菊漆器小首飾盒:“你說的是這個?”


    “對啊,上麵的花紋竟然還是小雛菊,我靠我真是受不了。難道姑娘不都喜歡什麽紅牡丹這種……而且,他特別在意自己的麵容,會偷偷地買些粉黛,我覺得男子漢臉上有疤痕才帥,更有魅力。”千思得意地說著。竟把一旁的納蘭芷水聽的“撲哧”一聲笑。


    南宮雨鷺聽了這個話,完全沒有心情笑,她所認識的青銅是真的變了。


    “小叔,你看看,他的症狀非常符合啊。”納蘭榮闕聽後若有所思。


    “口說不評,不如讓這個蟲出來談談如何?”納蘭淩雲也不甘示弱。


    納蘭榮闕歎了一口氣,對謝韞悉說到:“解是可以解,但青銅就脫離了不死之身,而且他的傷的需要養上一段時間。而且去除之後功夫還在,但是不能保證的是他的性情會不會恢複到原來,已經好多年了或許對他的性格產生了某種影響。你願意為他驅除嗎?”


    “現在去除除了這些危害還有其他的嗎?”


    “如果一直留在他的身體,會加重這種情況。他並非女子之身,即使是人為也沒法改變他,你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始終會對他不利。”


    謝韞悉擔心地看著青銅,原來陪伴他身邊的人,竟然有如此故事他都不明白,心中的慚愧又加深了:“請嶽父幫我驅除。”


    納蘭榮闕抽出了腰間的竹笛“陶冶”,對著納蘭淩雲說到:“小叔,你可要看好了。”說罷,他閉眼吹奏起了一曲。納蘭芷水見她父親使用的“莊周夢蝶”,但又不完全是,這讓她感到詫異的是爹又在原有上的功夫上升了一層境界。


    納蘭榮闕的身邊圍繞滿了金色的蝴蝶,他揮手散去,眼前赫然出現了五個人,他們圍在跌坐在地上的青銅身邊,不聽地念叨著。納蘭榮闕走了過去,慢慢的看清楚了這人影。一個看似十歲的女童,一位老嫗,其餘三位都是年紀輕輕的姑娘。納蘭榮闕不禁思考,著或許是這永陵蠱蟲所煉的祭品。這五個人每一個人都想要爭奪青銅身體控製權,但是又因為他的身體不完全適合她們,所以變成了這般模樣。


    “不要……不要在說了……”在昏迷之中青銅忽然開口,而納蘭榮闕的笛音未停下來。這五人感受到了一絲害怕,這蠱蟲怕男人的陽剛之氣,納蘭榮闕催動起這金色的蝴蝶,紛紛落在她們的身體上。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青銅的**聲漸起,他的手用力這抓著被子,痛苦極了。納蘭淩雲見他開始掙紮會再次受傷,便讓奕風和千思二人按著他。


    “別在說了,別在說了……快停下……求你了,快停下……”他的叫喊聲讓謝韞悉感到心疼急了。納蘭淩雲見這情況有些焦急,他擔心起納蘭榮闕的身體,能否對抗的起這蠱蟲。


    “韞悉,韞悉,求你了,讓他停下……你不是想要我留在你身邊嗎?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你快讓他停下,求你了……”


    謝韞悉聽見他這句話,他想起身去卻被納蘭芷水一把抓著:“蠱蟲的謊言,你不要被蠱惑了。”謝韞悉隻好看著這一切,他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


    “韞悉,你為什麽不救我……你為什麽不救我……我可為你命都不要了,你為何不救我……你曾經不是很喜歡我的嗎?我們還一起養的那隻金絲雀你還記得嗎?你後來認識了雅摯便不再關心我了,哼,你這男人可真是喜新厭舊……”青銅這番埋怨簡直和姑娘說話一模一樣。


    納蘭淩雲不禁感歎道:“看來小王爺才是你的心結。”他說完,見納蘭榮闕這麽久時間還沒有結束,不禁擔憂的掏出了他的竹笛,正想幫他的時候。


    青銅忽然之間拉著奕風附身一嘔,頓時濺了一地的黑血。隨後青銅才無事地躺了回去,在沒有說話了。納蘭榮闕這才放下笛子。


    而這灘黑血之中,忽然之間爬出一隻約大拇指那麽粗的蟲,這隻蟲瘦長,身上好似有一節節的鱗片,像人體的尾椎骨,前額隻有兩隻眼睛突出,而嘴似螳螂,並有長須不停地在空中晃悠,仔細一聽還有“悉悉索索”的叫聲。這屋子裏大部分都是男子,它呆在了那裏一動不動,任憑長須飄動。忽然之間它好似找到了目標似的,立刻向離她最近的南宮雨鷺而去,奕風見此立即拔刀一陣刀氣衝它而去。隻聽得納蘭淩雲一句:“使不得。”這蠱蟲被奕風刀氣砍成兩段,出人意料的是,斷而兩節的蠱蟲,好似速度更快了,一隻繼續向南宮雨鷺而去,另一頭朝著納蘭芷水而奔。謝韞悉見狀立即護著納蘭芷水在身後。


    忽然之間銀色一閃,“磁卡”一聲,這兩隻蠱蟲立刻被銀針所訂在了地上,南宮雨鷺見正在腳邊不斷掙紮的蠱蟲,嚇的手還停在了發針的動作之上。她的心跳極快,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這些跟著葉儒英的日子也沒算是瞎玩,從她那裏學到了這一手終於排上了用場,隻不過她的銀針,是醫館內針灸的所用的醫療用針。


    “南宮姑娘你沒事吧,方才是我魯莽了。”奕風趕忙詢問她。


    “我沒事……”


    納蘭淩雲立刻撿起地上銀針,這蠱蟲跟個肉串一般,他立即將它靠近了燭火,瞬間變化為了灰燼。而另一個被納蘭榮闕拾起,他裝進了一個長匣子裏,收了起來。納蘭淩雲見他這個舉動,立即對他說:“這個東西還是燒了最好,你不要起著念頭……”


    “小叔你說什麽呢,我要拿這個東西,當麵找謝語對峙。”納蘭榮闕好聲好氣地向他解釋:“這孩子想來聽從謝語的話,從來都不敢有半點反抗。”


    “你最好這樣。”納蘭淩雲隨後對奕風說:“小夥子,這個鬼東西是砍不死的,隻會越來越多……”


    “啊,我不懂這些,方才他朝南宮姑娘去了,我怕有危險……”奕風有些慚愧,他趕忙道歉。


    “這個要用火,才可以讓它徹底死亡。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們都回去休息吧。”納蘭淩雲見青銅好似沒問題了,便讓屋內的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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