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雅摯,坐於桌前,靜靜的撫摸著風旋青花刀,這把在前不久奪人性命於無影的凶器,卻在雅摯心裏具有那麽高的地位。


    爹爹以前也用過這把刀麽?


    為什麽剛才我……


    剛才叔叔看到這刀時候有一種憂傷的感情……


    他一定是知道的……


    算了,不亂想了……


    雅摯起身爬上了床榻,盤腿坐好,輕閉眼睛,運起功來。對於剛才南宮隱為什麽沒有告訴雅摯當年發生的,因為雅摯知道,在整個事情發生之前納蘭榮闕把納蘭芷水托付給雅摯,帶她離開家族,之後納蘭榮闕和納蘭旭懿失蹤,而榮闕的妻子南宮藝兒卻不幸去世,整個納蘭家族散去了。當南宮曉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沉默很久,之後卻像沒有事一樣,家裏人決口不提,傳出愛女病逝,接著南宮曉便閉關了一年多。


    雅摯知道南宮家族在隱瞞什麽,既然他們不說就不在問了。隻是覺得自己受恩於納蘭家族和南宮家族,然而當恩人有困難時候卻沒有辦法相助。今生受的恩,不知道何時能還上,如果自己再強大一些,也就不會是這樣的吧。


    知府內一片安靜,大廳內張大人正坐中央一臉嚴肅,而徐溯和蒲程相視一望,卻一言不發。


    “這事,越來越複雜了。我隻是去拜訪了梁王,怎麽回來就變成這樣了?”張大人突然發話。


    “大人,我倒覺得一事很奇怪。”蒲程迎上大人的話。


    “直說無妨。”


    “我一路去追何梓鈺,一切順利。”蒲程慢慢說道:“張大人今天不在府內,徐大哥一早便出去了。那麽隻有雅摯和姐姐在府內。這就奇怪了,為什麽我姐姐便跑出來了。她答應的事情,絕不會失言。我認為或許是有人對我姐姐說了什麽,才導致我姐姐這麽做。”


    “這事情……”徐溯答應了雅摯不說他受傷的事情,便連他被人送到醫館也沒有說,但是麵對蒲程的懷疑,他竟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事情,絕對不會是雅摯做的。”


    “是麽?徐大哥?我沒說是誰,你卻直接點名說了雅摯啊。莫非真的是他。”蒲程找到了徐溯的言語間的漏洞,反駁道。


    “你……總之的確不會是他。你說話要有證據。”徐溯有些氣憤,這小子竟然一直都對雅摯有懷疑。


    “要說證據?今日你我都不在府內,隻有他嫌疑最大。”


    “他昨夜醒來便去了清匯醫館,今日一早我便去找他,得知了你姐姐的事情我們才分開。他有何嫌疑?”


    “大半夜的去醫館?大人,請您以休息身體為理由讓雅摯不再管理這件事情。我認為這個家夥更加的詭異。先不說他是怎麽出現在蒲伊麵前的,他將敵人一共八十七全部滅口,場麵血腥殘酷,也許他就是內奸殺那些人滅口也不是沒有可能。”


    “蒲程,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他是為了救蒲伊才會出此下策。”徐溯看著蒲程依舊不相信雅摯,急著發話了。


    “是嗎?自導自演,來個英雄救美?這樣我姐姐就能完全相信他了,你又重視我姐姐,也會把他當恩人對待了吧。不是我危言聳聽,這一些都有可能的。對於這種來曆不明的人,還是小心為妙。”蒲程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蒲程,你別這麽片麵的看人。今天諾不是他帶著蒲伊去醫館,恐怕你姐姐就要殘廢了吧。雅摯認識南宮曉先生,這點能證明了他是個正經人士了。這終能證明了吧?”徐溯卻有些生氣。


    “認識又怎麽樣?能證明什麽?清仁醫館連乞丐都知道那是出名的醫館,何況他……”


    “你們兩兄弟吵什麽?有話好好說,哎,你們諾不團結,那我們可沒法子繼續辦案了。”張大人看著這種情況,突然也覺得懵了,因為蒲程一直很尊敬徐溯大哥,向來都是客氣說話,這次卻吵起來了。


    “今日我去見了梁王爺,雅摯的確是他的人。這下蒲程你放心了嗎?”


    “切。”蒲程丟下一句不屑。起身就走了,頭也不回。


    “哎。”張大人隻能無奈的歎了一聲。


    “這小子。”徐溯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卻有點心寒。是他哪裏做錯了麽?


    然而,迫在眉睫的案子還在手裏。


    一隻秀腳踏在上好的漢白玉鋪造的地麵上,宮殿內飄著香薰的煙霧,而飛簷上雕刻好的鳳凰正盯著這隻腳的主人,她一席黑衣行走在期間,速度不快不慢,帶起身後的黑紗飄帶,她那好看的桃花眼裏看不到任何感情,似寒冰一樣冷漠。她蒙著黑色的麵紗,好似一個人卻又不似那人。走過留下淡淡的沉香,接著被宮殿內的香味覆蓋。宮殿內雕廊畫柱並沒有引起少女多大的興趣,在經過一段長廊後,她終於來了目的地,隻見殿內嫋嫋青煙,讓一些造型離奇的陳設似有似無,更加的詭異,正中央有一個四折落地木質大屏風,屏風後麵隱約透著一張六尺寬的紫檀木雕花床榻。要是說這體的布局詭異,不如說那屏風更吸引人眼球,因為那屏風上畫的並不是什麽給人意境的山水畫,而是頗有情趣的春宮圖。


    少女在屏風前麵停了下來,並跪下行了一禮,好似她早已經習慣這裏。


    “玉兒,找到了沒有。”那屏風後麵居然有人。


    “稟告王爺,吳梟的動作太大,惹來了開封府的注意。為了避邪風頭,需要等待幾日。”少女聲音略帶沙啞。


    “哦?是麽?”屏風後麵那個聲音陰陽怪氣,叫人聽了好不舒服。“聽說開封府來了個新捕頭,本王饒有興趣,將他帶回來。不,要將他客客氣氣的請來。”


    “是,請王爺給我一些時間,一定將他請來。”


    “王爺~玉兒姐姐正和那少年處的好呢,還邀請那少年來聽她彈奏古琴……”這時屏風後來走出一人,這人一身淡粉色的裙褥,來到那名為玉兒的姑娘麵前,衝她一笑。


    “哦?是嗎?”屏風那邊發出了聲響。


    “不過,王爺,你放心。我相信玉兒姐姐定能完成任務。”粉衣姑娘微笑的說著,而她的話語間像在示好卻又有挑釁的味道。


    “既然黔淺你怎麽說了,那本王就放心了……”


    玉兒起身沒有看黔淺一眼,一句話不說,然而當她轉身要離去的時候,突然回頭瞟了黔淺一眼,這一眼好似一把利刃帶著寒光深深的刺進黔淺的心裏,她心裏萌生苦澀的感覺,曾經的是如親姐妹一樣的好朋友,如今卻沒有一句話可以說,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是因為多年前那件事情。


    她看著玉兒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視野裏,心裏的矛盾之情再次泛起,她的眼裏出神。玉兒麵無表情的走在回廊裏,此時一個身影闖入她的視野,那人身形不算高大,從相貌上看不過弱冠的年紀。走路姿勢溫文爾雅,但是最為突出的是頭上綁了的發帶,隻露出了一直眼睛。他就是那個威脅何梓鈺,並且易容成白衣書生模樣的人,這人便是吳梟平時的打扮。他向玉兒打招呼,而玉兒卻當沒有這個人一樣,沒有做出反應的從他身邊進過。


    “你還像原來那樣的冷。”這是她從他身邊經過時,他留下的話。她沒有回應,他也沒有在意,直徑向裏走去,知道她走到門口時,貌似想起什麽突然停住腳,回頭看了身後,隻是空蕩蕩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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