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在醫館按耐不住,他這幾夜輾轉反側。他感到心中不踏實,想再次去瓊羽閣尋找何梓鈺打探消息,曾著出去買東西為由,離開了醫館。


    何梓鈺待到徐溯走後,便在大堂內欣賞歌舞,說是欣賞,他也沒有那個雅興。他回想起徐溯方才的語氣,恐怕徐溯對自己起了懷疑,認為他知曉事情,卻不肯告訴他。實則徐溯並不是這麽樣,他隻是簡單用了一個激將法,卻讓何梓鈺麵露難色。


    何梓鈺思考著,從他知道的情報來看,的確是難以啟齒。他用手摸了摸胸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他彎著腰說著:“公子,有人找你。”


    “何人?”


    “他沒有說,隻是讓我跟你說老地方這三個字,您自會知道。”


    何梓鈺心中一緊,居然是他。


    在街邊晃蕩的白生,看見了遠處的瓊羽閣燈火通明,便加快了步伐。街上繁華喧鬧,車水馬龍著使得這書生不被人注意,而他急匆匆的步伐,正與剛才離開的徐溯和雅摯二人插肩而過,他殊不知更大的危險這在他麵前。雅摯貌似察覺了什麽,回過頭去好像在看什麽。


    “怎麽了?”


    “我剛才好像……沒事,我們走吧。”


    白生剛拐進一條小巷子,他想抄小道快點到達瓊羽閣。正在這時,他好像看見巷子深處有幾個人影,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伏在牆邊,窺探著。突然他眼睛一亮,這幾個人影中便有他苦尋久已的人,那便是何梓鈺。


    “你……你們是吳梟派來的?”何梓鈺冷冷說著。


    “是,吳梟大人讓我告訴你,你可以向開封府的人如實稟報。”說話這人,便是在瓊羽閣內接受吳梟命令的人。


    “哦?你們費盡心機做到滴水不漏可終究是被我發現了,並且封住了我的口。你們自己透露風聲難道不是多此一舉?”何梓鈺挑釁的說著。


    “你中了我的靈隕針,好像還活的很自在嗎?何梓鈺,你不怕我現在就要你死?”一個身影從屋頂上落下,他來到何梓鈺的麵前。白生看不清楚這說話之人是誰,隻有待在原地。


    “吳梟,你……別得意。我盡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身為忠王手下,敢劫走民女。”何梓鈺看見吳梟出現,心中生出一種恐懼,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才不過十五,卻如何心狠手辣。


    “我說過,這件事都是忠王爺的意思,我隻不過是奉命辦案。”吳梟冷冷的說道,斜著看了一眼何梓鈺:“看你的樣子,你體內的靈隕針還沒有拔出來吧,過不多久那針上的毒便會滲入骨髓,雖不致死,可過不了多久不是變成傻子就是癱子。”


    “你……”


    “你雖然是位傲氣的大少爺,卻是貪生怕死之徒。”吳梟慢慢向何梓鈺逼近,輕輕的說:“隻要你幫我,我便不會讓你死,還會放你自由。”


    “你騙誰?那針無人可解。”


    “你不信?那可就隨便你了。”吳梟抬頭看著何梓鈺,他年紀小,個頭也不高。可他站在比他高大的何梓鈺麵前卻氣勢奪人。正當何梓鈺在思考時候,吳梟突然一轉頭,反手拔出了他身後的彎刀,“刷”的一聲朝著何梓鈺的方向甩了出去,那彎刀從何梓鈺的耳旁飛了出去,寒光從他臉上閃過,幾根碎發飄落下來,嚇得他坐到了地上。突然這時候,有什麽東西摔在了地上。


    “要是被傳出去了可不好,所以要處理掉這偷聽的老鼠。”吳梟笑著說道。他的彎刀飛了出去轉了一圈後回到了手裏之時,上麵多了一抹血跡。吳梟上前一步甩去了刀上的血跡,將刀重新放回了原處。


    何梓鈺癱坐在地上,他看著眼前這個人。從閣樓中透出一縷縷的光,照在吳梟的身上,照射在他臉上,那隻金色瞳孔的左眼,閃著耀眼的光芒。他一頭咖色卷發,黑色與金色的異色瞳孔,立體的五官,從他的麵容上是個俊美的異族少年。他一臉玩味的表情,仿佛像個置身事外的看戲者。這個少年出手不聽人的慘叫便死了,這讓何梓鈺恐懼,如果他想自己死,可能自己是什麽死法都不知道。


    吳梟向哪句屍體走了過去,他仔細一看,原來是那白衣書生,已經被割破了喉嚨,臉上恐怖的表情,停留在了死亡的那一刻。他跨過白生的屍體走到了巷子口,突然在人群中看見了兩個人,他的心裏突然有個想法,吳梟在瓊羽閣曾經見過這書生,他親眼目睹了雅摯為這書生解圍,便派人監視了這書生,等到哪日便能為自己所用,沒想到就派上了用場。


    雅摯感到有些不安,感覺白生好似從身旁經過,他回到醫館時不見人蹤跡,便折返來尋找。依據白生的性格,他最有可能去瓊羽閣找何梓鈺。


    夜已經變地深黑,瘦弱的書生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一條巷子,白色衣服上鮮紅的血跡引得路人一頓喧鬧,喊叫的喊叫,逃跑的逃跑。這書生正好摔進了雅摯的視野之中,他連忙跑上前,扶起來他,忽然一個黑影向他襲來。


    這時候跟在後麵的徐溯趕上來,大喊了一聲:“雅摯,小心!”那黑影二話沒說上來就是一劍,徐溯起身淩空一腳,打到那黑影退了幾步。書生被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徐溯定睛看著麵前這個黑影,此人正是何梓鈺。徐溯內心感到疑惑,這又是哪一出?他一下也不知所措。


    “何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位白公子為了家人,一直在尋找你。”徐溯解釋了起來。


    “……”何梓鈺想說什麽話卻又咽了回去,隻是說了一句:“他必須死。”突然從何梓鈺身後出現了幾個黑衣人,徐溯連忙拖住黑衣人,向何梓鈺大喊道:“公子,你想殺他想必是有原因,我們何不坐下來談話?”


    “你不要白費心思了,我和他無法坐下來談話。”何梓鈺慢慢的走到了雅摯麵前,徐溯被黑衣人纏住,脫不了身。這給了何梓鈺機會。


    方才在巷子內,吳梟使用易容術變成了白生的樣貌,並讓何梓鈺來“殺”自己。他不知道,吳梟的這一步,到底在計劃什麽。


    “他……他……和忠王爺勾結,我的未婚妻也是被他們搶走……方才我聽見……他們的對話……他便要殺我……”吳梟使勁拉著雅摯的手臂。他癱坐在地上,任何雅摯怎麽扶他他也不起來。


    什麽?雅摯心中一緊,這白衣書生竟然知道這種事情,他現在處境十分危險,恐怕要帶他回開封府,醫館已經無法保護他的安全。


    何梓鈺對吳梟這可憐的樣子,心生怒火。自從他得知了情報之後便落入吳梟的手中,被他玩弄至今。如今他這副裝無辜好人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倒胃口。何梓鈺揮動他手中劍,狠狠的向吳梟刺去。此時雅摯瞬間拉起吳梟向一旁閃躲,這一劍有驚無險。接著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一些黑衣人,徐溯有些不敵,他悄悄的從衣袖中摸出一隻鳴竹。


    雅摯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人數過多。他看了一眼吳梟手臂上的傷,傷口太大不宜拖久。雅摯將吳梟放在一旁,對著何梓鈺說著:“你們人數眾多,欺負我們隻有三人。何公子,你身為正派人士,是不是應該公平點。若有人傳你閑話,說你以多欺少可會丟了你的臉麵。”


    “那你說,你想怎麽樣?”何梓鈺現在怒火中天,一聽見雅摯說“正派人士”,想起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逼不得已,使得他心情複雜了起來。


    “既然你想要這個書生,你有你自己的理由,可是,我也有我的理由。”雅摯輕輕的說著:“可是你想他的命,先過我這關。”


    突然天空中傳來“轟隆”一聲,閃開的煙火五顏六色。這是徐溯拉響了救援的鳴竹,他朝著何梓鈺大喊道:“嘿嘿,何公子,我現在給你麵子,自己來府衙自首,可以從輕對待。”


    何梓鈺咬牙切齒,這雖然是一場戲,可是卻是殺吳梟的大好機會。府衙的增援速度他是了解的,隻有放棄,接著他便會被全稱通緝,壓進大牢,而他全家都會因他而蒙羞。


    “你……我們走。”何梓鈺心有不甘,隻好把下命叫黑衣人撤退。雅摯見黑衣人退走,他轉身向吳梟走去。何梓鈺看著雅摯,就是他,如果沒有他為徐溯爭取時間,何梓鈺便能成功,心中頓生邪念,他大步上前揮起一掌。那一瞬間雅摯感到後方襲來一片殺氣,他一轉身掏出了折扇,可是為時已晚,何梓鈺一掌打在了雅摯右肩上,接著扇子摔在了地上。雅摯一個吃痛,忽然感到了一陣眩暈,栽倒在地沒有了意識。


    徐溯看到這一幕連忙跑過來,吳梟心中感到一絲驚訝,原本按照計劃那一掌中暗藏靈隕針,應該是打在吳梟身上,可是何梓鈺卻改變了攻擊對象。他這種正派人士,竟然攻擊了無辜的人。


    何梓鈺麵帶笑意看了吳梟一眼,他那眼神中的得意:“既然我殺不了你,那就拉個墊背。”接著他輕功一躍,便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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