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撈屍人之驚魂鬼蕩


    鬼蕩,整個長白山脈的陰氣皆匯集於此,陰靈肆虐,若是沒有克製邪物屍變的萬隆壽印,任你大羅金仙也闖不過去。若不是如此,任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來創上一創。


    鬼蕩知其名就知道恐怖若斯,這不是誰都能去挑戰的,其間邪物亂串,聞風喪膽,不寒而栗。


    我身附涅槃坨,忠魂兩大罡氣極重的至寶,本身就不懼怕邪物,又有玄學泰鬥生死薄在側,但心中也是一陣發虛,而且是由內而外的。


    如果說在峽穀那邊是刺骨的寒冷,踏上這鬼蕩就會感覺到一股直衝心肺的陰冷。沒有原因,就是不想再向前踏進一步,這是發至內心深處的。


    生死薄閉目不言,在地上撿起幾塊碎冰,擺起了九宮格,聽玄青說生死薄批卦不用龜甲竹簽,亦無需觀星望月,就地取材,就地開占,很是了得,今日得此一見,果真不假。


    隻見生死薄手上冰塊挪動間,時而撫須眯眼,時而緊蹙眉頭,最後將那些冰塊用手輕輕撥散,起身就要向前行去。


    我一路小跑追上他,疑惑的問道:“你算沒算出咱們能不能走出這鬼蕩,曼霜現在怎麽樣了?”


    生死薄沒有答話,捋了捋白須繼續自顧自的走著,我看這老頭兒不答話,心中氣憤,又問道:“到底算沒算出來?”


    生死薄停下了腳步,轉身對我說道:“天機不可泄露,老朽的業障深重,已遭天譴,若是說透恐會牽連後世,就是玄青的生父我都未曾傳他什麽預測法門。隻是安慰自己罷了,知道結果又能作何變通。”


    生死薄把我說的啞口無言,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不能變通你還算,是不是這老小子算出啥不敢說,不過轉而一想,有些結果已經注定,凡夫俗子又能奈何。


    夜色濃重,我一路走一路環顧四周,怕突然冒出什麽猛鬼惡獸,就算打不過心裏也好有個準備,總比不明不白死了好,我都還沒有活夠呢,就這麽死了,不可惜才怪呢。


    生死薄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悶頭走著,我看不清四周的景象,隻知道腳下都是尖銳的黑石,一縷縷荒草從碎石中拔出,陰風刮過一陣亂擺,好一個鬼蕩,鬼蕩之名名副其實。


    我越走心越寒,外麵剛剛下過一場大雪,可這裏麵的地麵卻往外冒著騰騰熱氣,風吹不散,像是火山底下冒出來的一般。


    夜裏行進目力本身就有限,再加之濃重的霧氣,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說是活火山的蒸汽,可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這裏那裏能夠看見有火山呀,周圍都是一層又一層的濃霧,完全被濃霧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的。


    身處濃霧當中,周圍不時有黑影緩緩飄過,腳下也都是散發著腐臭的屍體,看衣著裝飾就知道大多數都是北朝鮮遠道而來的。


    中國改革開放後,經濟逐漸複蘇,但鄰國朝鮮卻把餓死人當做‘家常便飯’,好處於水生火熱之中。


    霧裏河的跑腿子隻要一提北朝鮮,就直流口水,說一個麵包能換一車皮娘們。


    也有朝鮮女人一路逃荒到霧裏河嫁男人的,但多數都會受到朝鮮政府的嚴厲懲罰,用鋼筋把偷渡者穿成串,押解回去,但每年從鴨綠江邊境偷渡者還是屢禁不絕。


    中國,也是很多人向往的天堂,本來這裏的充滿了奇異與新鮮之感。


    看著這些橫死之人,有辛酸,但更多的則是發自內心的惡寒,生死薄看我緊張的樣子,沒做什麽反應,隻是告訴我不要回頭,不要多說話,若是驚擾了此處的惡靈後果不堪設想。


    我倒是沒想過什麽後果,隻想早些穿過這邪門的鬼蕩,可上天注定我賀一鳴命中不太平,起這敗家名字一點也不好養活,不知還能不能見到家裏的黑灶膛,和父親那杆大煙槍。沒有了昔日的吊二郎當,活著也不是唯一的理想,但世界和平,卻不敢擔當,成天不務正業。


    惆悵滿腹,抵不住杯酒下肚,雖沒喝過酒,卻能體會四叔喝酒時的感受,迷迷糊糊,啥也不顧!


    正自顧自的頹廢著,卻猛然間聽到野狗長號一聲,我心裏打起了鼓,這一路走來都靜的出奇,除了腳踩碎石的聲音,就剩下高頻率的心跳聲,啥時候跑出來一隻野狗。


    “是不是那幾隻狼崽子又攆來了。”雖然知道有大峽穀那道屏障,但狼性狡猾歹毒,誰知道它們會不會‘吹’那黃泉燈,吹黃泉燈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事可大可小。


    生死薄沒有答話,卻停下了腳步,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語氣平靜的對我說道:“聽玄青說你開了天眼,現在試試能否看清前方的事物。那些‘葬牲’不知遁在何方,你看看。”


    我聽到‘葬牲’二字立刻麻了爪,很早以前磨盤鎮有個監獄,都是死刑犯待的地兒,法場也在霧裏河不遠的三岔溝,槍決後屍體沒人認領便堆在那,野狗野貓把那些屍體視為珍寶,偷偷跑出來的狼母豬也會去湊個熱鬧,有些就地解決,有些則會拖進巢穴中再吃,可吃過死人的牲畜野獸都會雙目赤紅,性情暴虐,土豹子都打不過肥膘亂顫吃過死人的家豬。


    至於‘葬牲’一詞則是在《窺天經》中看到的,今年不是本命年,卻背字連連走,這老頭兒還讓我開什麽天眼,當初隻不過是出於好奇,試了一下,哪開什麽天眼。


    我從懷中取出忠魂,還是這玩應實惠,這玩意四叔走的時候留下來的,我不知這忠魂的來曆,卻知道這玩應好使。


    可生死薄看我擺好了架勢卻搖了搖頭,對我說道:“用此物也抵擋不住百十隻‘葬牲’,隻能靠你的天眼暫殺暫退,現在沒有許多時間,老朽雖然沒開天眼,可尊師天眼通卻是此中佼佼者,你冥想即可,老朽在旁指點。”


    一隻葬牲就夠忙活一陣子了,百十隻聽著頭皮就發麻。聽生死薄的語氣很是焦急,不敢耽擱,就要閉目冥想,可怎麽也平複不了恐懼的心情。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


    生死薄在我耳邊念起了千字文,我雖不懂其中的含義,卻感覺心中豁然開朗,磅礴的生氣都湧向大腦,一激靈,像是摸到了高壓電,不住的抽搐著。


    很是痛苦,額前也炙熱無比,感覺自己身體在下降,雙腿酥麻,突然倒在了地上,樣子很是恐怖,讓人不寒而栗之感油然而生,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任何時候任何時間都不想來到此處,下次估計我已經沒有膽量來到這裏了。


    我不知道還有不有下次,現在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能不能活著出去都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妄想活著出去,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不求平安出去,能活著出去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耳邊的千字文停了,卻睜不開眼,大腦裏閃出了一幅幅詭異的圖像,數十隻張牙舞爪的野狗,正慢慢向我們靠近,但畫麵很模糊,我忙站起身,對生死薄說道:“那邊有路,‘葬牲’也不多!”說完指了指側前方的一道山澗。


    可生死薄卻看不到那山澗,隻是拽著我急向我手指的方向奔去,我們急速奔去,刻不容緩,我也急忙跟上,我現在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跟著生死簿一起往前麵奔去。


    葬牲,《窺天經》載曰:常通人氣之走獸,食人血肉則雙目赤紅,脾性逆改,虎狼不敵,是為葬牲。


    生死薄牽著我急向那道山澗跑去,可周圍葬牲追逐吠叫之聲不絕,我們想要穿過那道山澗,就必須躲過後麵凶惡的葬牲,此時霧氣極大,葬性不可能憑借眼睛看見我能,隻能通過嗅覺才能找到我們。


    生死薄雖對邪物有所感知,但在大霧中視覺受限,功法大打折扣。


    我握著忠魂,準備和它們拚了,但拚上性命也不一定能衝過去,這是不真的事實。


    正暗自琢磨著如何脫身,突然感覺身後有葬牲橫空撲來,顧不了許多,忙拽著生死薄躲到一邊,‘撲哧’一聲,想是那葬牲撲空,摔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開天眼,但卻能感知到四麵八方的事物,我試著睜開眼,眼皮上卻像是糊了漿糊,奔跑中也騰不出手去扒眼皮,很是難受。


    生死薄突然問我:“還有多遠?”


    這一問不由的讓我停駐了腳步,然後轉過頭來……


    我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停下了腳步,用手揉了揉眼睛,吃力的睜開,感覺眼前好像有一層水波,但剛才大霧在我眼中看來卻變成了薄霧,不影響視線。


    我急回頭看去,數十隻葬牲離我們僅幾步之遙,眼看就要撲到我們身前,生死薄也感覺到葬牲臨近,側過身把我攬在懷中,高聲對我喊道:“你快去那山澗,老朽先抵擋一陣,山澗後方即是七絕溝,到時老夫自會趕去。”


    沒等我說話,他一把將我推到一旁。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當風水先生的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神鬼少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神鬼少年並收藏我當風水先生的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