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撈屍人之屍煞災難


    又簡單的對玄青說了說我的想法,玄青聽完表情一陣愕然:“想不到你小子跟你四叔走上一遭,真了不得了。可惜了那《窺天經》就這麽沒了,也許是天數使然,那窺天探地之術不是咱們這樣的凡夫俗子能知的。”說完一陣表情黯然。


    “但這屍煞既然是土性之物,用桃木克製最好,可她家裏一窮二白,除了這把槍還真找不出什麽稀奇的玩應兒來。”玄青說完撇開了大嘴,一陣搖頭歎息。


    這時一直跪在地上的雪茹擦了擦眼角的清淚輕聲對玄青說:“我家裏屋櫃子旁立著一根拐杖,我爹臨走時給父親做的,還沒做完,所以一直放在那,聽娘說是桃木做的。”


    玄青聽完興奮之色溢於言表:“這天無絕人之路,祖師爺保佑……”說著躡手躡腳的就朝裏屋走去,可這時突然異變突起,隻聽裏屋窗子“滄啷啷”直響,我心道壞了,這屍煞恐怕是要破窗進來了。


    玄青剛才被屍煞打完還沒緩利索,又這麽一嚇,悶咳了兩聲,嘴角溢出一行鮮血,但還是吃力的往裏屋走著,我看玄青就快要堅持不住,忙扶住了他。


    走到裏屋定睛一瞧窗外,那屍煞已經把窗戶框子盡數折斷,但礙於體型臃腫笨拙,一時也進不來,用手鑿了兩下窗台,憤怒的怪吼連連,可突然身子向前一探,竟然直接橫趴在了屋內,正好把那根拐杖擋在了身後,我扶著玄青連連後退,那屍煞起身後也是一步步向我們逼近。


    正退到門外,那屍煞就要抓來,卻撞到了門框上,那屍煞沒有意識,隻知道循著陽氣鋪開的道路往前衝,也不懂彎腰,被“相對“低矮的門框暫時困在了那裏。身後一直安靜的雪茹看到屍煞,不僅沒有一絲害怕,還激動的跑了過去,大叫道:“奶奶”我看後心道這下完了,這孩子想奶奶想瘋了,那腔子上頂著的可不就是她奶奶嗎。


    玄青看後也明白過來了,急喊道:“我的小祖宗哎,那可不是你奶奶了”


    我此時心亂如麻,腦瓜子一充血,幹脆“草你奶奶”的屍煞,我跟你拚了,放開了玄青,大吼一聲,一個箭步就奔了上去,一把抓住雪茹護在懷裏。那屍煞伸手正好能抓到我後衣襟,一手抓住我把我提了起來,我順勢把雪茹撇到一旁。


    我在上麵目眩神暈,那屍煞卻是陰慘慘的一笑,就要把我往嘴裏送,緩緩張開了滿是血汙的大嘴,我卻看的清楚,這老太太就剩下一顆後槽牙了。


    但聽說這玩應兒光吸血,興許得會用牙塘子先把皮磨破再喝血?我正暗自琢磨著自己怎麽個死法,突然聽到一聲槍響,往下一望,正是玄青用獵槍頂著屍煞的肚皮開了一槍。那屍煞的動作停在了半空,好像感覺很震驚。


    接著怪吼了一聲,暴跳如雷,那吼聲震得我耳朵根子直疼。那屍煞一用力,我整個人飛了起來,“撲通”一聲撞到了對麵的土牆上,牆上的土胚也隨之掉落,我五髒六腑跟著翻湧起來了,心口窩火辣辣的疼,喉頭一甜,不用想,肯定是受了武俠小說裏說的內傷了。我從小就頑皮,今天跟屯子裏的孩子打架胳膊脫了臼;明天又上樹偷果子磕青了腿。總之身上沒有好時候。但這種硬傷還是第一次受,眼前直冒金星,幾欲暈厥。


    但卻本能告訴我不能倒下,倒下就可能永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用手掃了掃頭上的灰土,一看玄青也被拋了過來,慘叫一聲撞到了牆上。


    顯然那屍煞並沒有就此消火,被玄青一槍打的肚皮在外翻揚著,內髒隨之翻湧而出,這屍煞並不是槍打不透的行屍,肉皮堅韌程度跟活人無異,卻猶如百足之蟲,雖死不僵,卸下去一塊隻是減少點怨氣罷了,並不能阻止它繼續撲咬活人。


    我看玄青已經快撐不住了,不停的往外咳著血沫子。我艱難的爬了起來,想做最後的掙紮,準備在屍煞為闖進來前把雪茹和玄青帶出去,生死有命。


    怎奈屍煞力氣太大,又被玄青一槍打的怒不可遏,使勁的鑿著頭頂的土梁子,我剛要去拉嚇傻了的雪茹,屍煞已經鑿破了門梁上的土胚,直身走了進來。怪笑了一聲,那笑容可怕至極,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屍煞竟直接越過了身旁的雪茹,朝我和玄青的方向撲來。


    我心一橫愛怎麽著怎麽著吧,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跑還怪累得慌,不如坐在這死的踏實,隻是這屍煞太過惡心,我下了陰曹地府也消停不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原本凶惡的屍煞停止了前進,哀號連連,把土胚上的稻草都震得直顫。我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另一隻手捂住倒在地上神誌不清的玄青。


    屍煞的吼聲漸小,我以為它吼完就該衝過來活活吸幹了我們倆,可隨著它漸小的嘶吼聲,拚湊屍身的紅線也隨之一根根崩裂,剛才還站在眼前的龐然大物,頃刻間就成了地上的一堆爛肉。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看到爛肉後手拿拐杖的雪茹,才從震驚中活過神來。雪茹顫巍巍的舉著那根拐杖,還保持著刺進屍煞身體時的姿勢,顯然是被嚇壞了。


    看到我,扔掉了手中的拐杖,撲到我懷裏失聲痛哭。剛才和屍煞搏命時就差沒把小命搭裏,此時神經一放鬆登時感覺身上惡痛難當,眼前天旋地轉,被雪茹這麽一撲,疼的我直咧嘴,卻不好意思喊出聲。


    地上的玄青這時也噤著鼻子,用手扶著後腰勉強站立。踢了踢地上的碎肉,想罵什麽卻被身上的傷痛牽製著,一咧嘴,憋了回去。


    “也不知道四叔現在怎麽樣了,那李易恒手段陰險,活了這麽多年都快成精了,四叔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我緩緩移開了雪茹的身子,幽幽歎道。


    “李四兒命大,死不了,就像你說的,那李易恒忌諱你四叔手上的斷劍“忠魂”,他隻不過是想用調虎離山之計把你四叔引開,然後放出屍煞索命拘魂,不費吹灰之力的拿走涅槃坨。你四叔劍在人在。”


    “那要是劍沒了呢?”


    “劍無則人亡”玄青一字一頓的說著。


    玄青說完,我心裏咯噔一下,隻希望四叔能握住“忠魂”。


    我們三個在地上歇了一會兒,剛緩過來的雪茹,看著死去的母親,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兩條馬尾辮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散開了,我眼窩子一淺,眼淚也掛在眼圈兒。


    玄青也一改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臉,表情蒼涼,想要慨歎什麽,卻又搖頭不語,拍了拍腦門,站了起來:“走,一鳴出去瞧瞧你四叔回來沒”說完走到牆角拿起了地上的獵槍,安慰了雪茹幾句,三人互相攙扶著出了門。


    黑幕寂寥,秋夜長宵,沒有蟲鳴蛙叫,更聽不見誰家嬰啼狗嘯。


    眼前的一切不是萬籟俱寂,更像是死氣沉沉。玄青看著眼神躊躇,悠悠長歎了一聲:“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鳴,要記住了,好好活著……”


    我不知道玄青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話,但心中卻隱隱不安了起來。隻是輕點了點頭。


    這時,不知從哪刮過一股子陰風,吹的我汗毛直立。我隱隱看到遠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是四叔還有誰。


    但玄青此刻麵上卻沒有流露出驚喜之色:“來了”


    “什麽來了?”


    “該來的”玄青雙目如潭,直直的盯著漸近的人影。開始填裝槍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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