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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黑在黃昏的時候去自家的稻田上去看了一下,田裏基本上已經幹透了,即使這樣,也已經比村裏其他人的田地好很多了,這一路過來,有一些稻田甚至都快要開裂了,稻子也已經枯黃。**********請到w~w~w.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村裏有些人幹脆把稻子拔了,補種紅薯土豆上去,但是水田和旱地的土壤結構畢竟不一樣,他們這麽搞,估計也不會有太多收獲,隻是聊勝於無罷了。


    我挑著水桶到水庫裏去挑水,這個水庫挺不錯的,今年到處都幹了,就它那裏還沒幹透,但是現在也隻剩下西北角那裏的一個渾濁的水窪了,我挽起褲腳脫了鞋子,踩著稀泥來到水窪邊上,一路走過去,兩邊都是被曬得發臭的死魚,爭取到今天跟我一起出門的權利的小黑,看著那些死魚,滿臉的可惜。


    幾桶水被倒進稻田裏,沒一會兒就被那些幹燥的土壤吸收殆盡,地麵上就隻留下一片黑色的印子。開始的時候村民並沒有打算放棄水稻,很多人都試著從水庫這邊挑水灌溉,可惜效果並不理想,整晚整晚的挑水,第二天再去看的時候卻隻會發現田地越來越幹,加上他們的地都離這個水庫太遠,最後隻好無奈地放棄了。


    我仗著自家的田地離水庫近,每天過來澆澆水,希望這些水稻能熬過這一場幹旱。


    被我放出來放風的羊群正在一邊吃草,因為夜裏黑,大家排隊打水的溪穀離這裏也遠,我就把所有的山羊都一起放出來吃草,也不擔心被別人發現,今年的草不如往年鮮嫩,但是羊群還是挺歡實的。


    那天晚上那個老道士被小龍拍扁之後,我們及時把他的屍體處理了,可是還是有眼尖的村民在那個地方發現了血跡,於是各種流言像風一樣迅速地在村裏傳開了。最離譜的一種說法是,我家四口都是妖怪,那道士道行太低,沒能逃出我們的魔爪,當天夜裏就被我們幾個抓回來吃了,連骨頭都沒剩。


    當然也有一些人不以為然的,有點血跡算什麽,這年頭亂的,大晚上的這麽多人出來打水,難免有幾個謀財害命的,借著夜色把人給做了,提著現成的水回家,連排隊都省了。當然,這種情況是實際存在的,隨著旱情的加重,最近確實有些亂。


    李鬱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經過我們家,我有時候去有時候不去,她問起來,就推說後院還有些蔬果,家裏喝水並不很多。有時候她回來的時候經過我家,我們就順便去後院摘點東西給她帶回去,她開始的時候挺大方,時間久了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舊常來,當你麵對饑餓和幹渴的時候,麵子什麽的,該放下的時候自然要放下。


    李鬱的父親以前也是在鎮上當幹部的,前幾年可能是因為得罪人還是什麽別的原因,提前退休了。那時候李鬱又在外麵讀書,畢業了也在外麵工作,所以他一個單身男人,雖然偶爾也會覺得有些冷清,日子還是過得十分瀟灑,搓搓麻將唱唱k,每個月還有錢拿。


    聽李鬱說當時她沒打算這麽早回來的,主要是她在市裏的工作相當不錯,對於一個從小鎮出去的學業並不十分優秀,又沒有什麽家世背景的姑娘來說,那樣的工作簡直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當時她父親打電話叫她趕緊回來的時候,這姑娘死活不同意,最後她父親說,你要是現在不會來,以後也別回來了。這對父女相依為命那麽多年,感情自然是深厚的,所以李鬱回來了。但是剛回來那陣子,她還是在心裏埋怨著自己的父親。


    她覺得他父親太不理智了,年齡大了就失去了判斷力,人家說末日要來了,他就在家裏拚命屯糧,甚至還讓她辭了工作回家裏蹲著。直到安全區的出現,她才知道情況並沒有自己原來以為的那般樂觀,她慶幸自己有一個果斷又富有遠見的父親。


    現在這個果斷又有遠見的李鬱的父親,大概是想要找個村裏的女婿了吧。為人父母的心思其實不難猜,他想給女兒找個依靠,不僅要能養活老婆,而且人品也要相對過得去那種。基本上我和葛明都是不錯的人選,但是因為葛明現在是寄住在我家,所以基本上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把這個想法跟葛明說的時候,被他狠狠地鄙視了一番,然後又說這個姑娘早就有心上人了。


    確實,李鬱這個家夥對我雖然挺熱情,但是那就像是一般朋友一樣,有一天她甚至在我前麵挖鼻屎,我覺得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最近因為鎮上的人也都在晚上活動,所以我和小龍也好久沒去了,這一天晚上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沒去看望古誌鵬了,於是又馱上糧食出門了。我和古誌鵬雖然明麵上隻是點頭之交,可是在過去這段時間裏,我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雖然有些一廂情願,但是這個年輕軍官的堅強固執,確實很合我脾性。


    古誌鵬過得還不算太糟,基地上那些人雖然控製了那個泉眼,但是還是沒有理由不向自己的戰友開放,所以鎮上的部隊目前雖然也缺水,但是還沒有到渴死的地步,每天晚上都有士兵到基地附近那個泉眼去打水。


    可是糧食的問題依舊嚴峻,鎮上很多人都效仿那個小道士的方法,用木頭釘成矮筐,每天搬來搬去地伺候著,也種了一些莊稼。部隊裏的人也有這麽幹的,所以他們最近蔬菜並不是很缺。


    可是蔬菜不能填肚子啊,又沒米麵又沒油水,所以那些當兵的一個個都被餓得臉色蠟黃。我決定下次給他們背一頭羊下來,反正隻要羊圈裏的山羊數量不變,就沒人會發現那頭羊是我家的,應該不至於暴露身份。今天的話,還是先把這一袋穀子留下就好了。還是像以前那樣,直接丟到古誌鵬的窗下,他聽到聲響,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幾步挪到窗邊,然後衝著夜幕擠出個笑臉,說一聲謝謝了。


    今天他都沒怎麽說話,我記得以前我來他這裏的時候,這個家夥一嘮嗑起來就能嘮很久,也會跟我說說鎮上的情況,有時候還會說說他家裏的事,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子弟,考上軍校是全家的榮耀,已經很久沒能聯絡上家人了。


    我看他把糧食拖進屋裏,然後又躺回到床上去了,我不知道部隊是怎麽教導他們的,也許那些教官跟他們說,在糧食不足的時候要注意節省體力,嗯,這個很有可能。可是我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青年,有點擔心哪一天,他就再也起不來了。


    回來的時候我有些失落,我想還是去那個小道士那裏去看看好了,上次還多虧了他幫忙,不然當著那麽多村裏人的麵,我還真不能拿那個老道怎麽樣。雖然今天沒有多帶什麽東西出來給他,但是去看看這家夥過得如何了吧,缺什麽的話下次給他帶點。


    原本也就是順路過去看看,卻沒想到被我撞到了一個小秘密,當時那小道士家裏除了他和他母親,還有一個年輕女人,不是別人,一聽聲音我就認出來了,就是李鬱那丫頭。


    “你這麽跑出來沒事嗎?你爹沒說什麽啊?”


    “沒事,我跟他說今天想休息,不去打水,他就自己去了。”李鬱揮揮手,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不過言語間,多了一些扭捏之色,跟麵對我的時候有那麽點微妙的區別。


    “那你下次也別這麽幹了,大晚上的鎮上多危險知道嗎?前幾天那個……”這個小道士,以前總見他嘻嘻哈哈沒個正經,這會兒已經化身為一個嘮嘮叨叨的老媽子。


    “知道了知道了,比我爹還能說。”李鬱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可是那雙眼睛裏的笑意,是騙不了人的,她現在很高興。


    “你爹昨天來找過我了。”他們聊了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之後,那道士突然嚴肅地開口了。原諒我吧,我真沒想偷聽的,隻是猛然發現這兩個人之間既然有超友誼的感情,一時間太好奇了。


    “他說什麽啊?你別聽他的。”李鬱不以為然。


    “他說要解除婚約。”


    “呲,我就知道,他都跟我說好多次了。”


    “聽說你們最近一直受到那人的資助。”小道士突然又變犀利了,好吧,他說的那人大概就是現在正站在她家屋頂的我了。


    “因為本來就是高中同學……”李鬱有些吱唔,本來嘛,這事就是她理虧,有婚約了還配合他爹演戲,還我瞎擔心了很多天。


    “那你跟他說你有婚約了嗎?”


    “沒有……”這會兒的李鬱,乖得跟隻貓兒似的,完全沒了囂張氣焰。


    “那你是打算嫁給他嗎?”這道士也是個奇葩,未婚妻子都被逼到這份上了,還是緊咬不放。


    “沒有,陳果,你不要瞎想……”李鬱急了,無奈之下隻好使出眼淚攻勢,一顆顆豆大的淚水就這麽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淌。


    “李鬱,你這麽做不對。”那個叫陳果的道士歎了一口氣,百煉鋼終於化成繞指柔。


    “我以後跟他道歉,再說,陶亮根本也沒想……”


    我拍了拍小龍的脖子,咱看到這裏也差不多了,接下來的場景少兒不宜。


    回到家裏之後,我覺得有些鬱悶,其實我不能接受的不是李鬱騙我,而是自己被騙了既然還不能責怪任何人。這個世界真是充滿了無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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