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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這次問題已經很嚴重了,蚊子發生了變異,它們飛得很快,簡直無孔不入,很多地方現在恐怕都已經亂成一團。******請到w*w*w.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那些剛剛經曆過水災的地方,還沒有送走因為積水引發的傳染病,就迎來了蚊子的第二輪襲擊,處境有多困難可想而知。


    上次弟妹的話提醒了我,去年我的羊群沒有受到熱病的威脅,看來已經有人注意上了,這一次為了掩人耳目,我故意讓葛明弄了一些迷藥先把幾頭山羊迷暈,然後用三輪車載著往馬路上走,時間就選在大家剛出門要到到田裏去幹活的清晨時段。一直走到無人的地段,再將這些羊弄到山穀的個柵欄裏,在裏麵消磨一會兒,然後騎著空車子回家。


    這麽幾次之後,村子裏也開始流傳我的羊群被蚊子咬了之類的話,我偶爾聽到,覺得目的已經達到。以後就不用這麽費事了,隻要時不時往山穀裏塞一兩頭羊進去就好,大家隻會看著我的羊群越來越少,肯定都認為是得了熱病死掉了。


    村子裏其他放羊的人家都基本上都不怎麽上山了,最多就是在蚊子不怎麽活躍的早上,趕著幾隻山羊在村子附近轉一圈,讓它們也吃上一點嫩草,其他的時候就用自家的稻杆打發了。


    而我的羊群則要輪流放風,我往山穀裏塞了不少羊之後,裏麵的羊基本上就和外麵羊圈裏的羊一樣多了,這兩群羊輪流著放,在不引起別人注意的同時,我也盡量保持羊群的生活品質,因為它們的生活品質直接影響的就是它們的肉質。


    我以為隻要好好呆在村子裏,不出去到處跑,不上網看帖子,自己就可以兩眼一閉全當外麵的世界不存在。可是我還是低估了這一場災難的力量,它就連我們這樣的小山村都不肯放過。


    這一天夜裏,我們的村子一改往常的寧靜,突然變得喧囂起來,我睜開眼睛,聽著外麵男人的喊聲和女人的哭聲,間或還有小孩的嘶吼哭叫和村子裏狗叫的聲音。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夫妻吵架了,這種事能不參合還是不要參合的好,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去勸架的往往隻能撈到幾個巴掌幾聲咒罵。村子裏經常有夫妻吵架,這幾年年輕人都到外麵去打工,已經是清淨了不少,今天又是哪戶人家呢?


    我不能理解那些男人女人們無意義的發泄,他們叫囂嘶吼,好像對方就是最大的仇人,可是卻不舍得離婚。在我看來,那些男人的怒氣是那麽的無力,而那些女人的哭喊也十分廉價。這樣子,真的很難看,大家都一把年紀了,都應該學會忍耐和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像這樣唱大戲一樣熱熱鬧鬧的擺上一場,到底有什麽意義呢?到底是向對方表達不滿,還是發泄自己內心的懦弱,仰或是,向那些觀看的人說些什麽自己的不如意和不得已?


    本來我想就這麽閉上眼睛繼續睡的,可是葛明卻坐了起來,這廝平時最是嗜睡,今天晚上他有點反常。沒過一會兒小黑和小龍也到了我的房間,小黑豎著耳朵表情有點嚴肅,小龍一臉的泫然欲泣好像碰到了什麽可怕的事。


    “怎麽了這是?”我轉過頭去問葛明,這種時候他還是可靠的。


    “出人命了。”他的語氣有些凝重,讓我明白這個人命並不是前陣子得熱病死掉的那些人,更不是像朱大爺那樣的自然死,而是另一種,更加血腥的。


    “要去看看嗎?”他也轉頭看我,我點了點頭。就算再怎麽不關心村裏的事,畢竟現在發生了流血事件,我也應該過去看一看。


    我們稍微穿戴一下就下樓了,村裏許多人家的燈都亮了,現在本來就是夏天,天上還掛著一輪明月,所以並不會顯得很暗。我們走到村西頭,就在離死去的程寡婦不遠的一排房子,那裏有幾戶有血緣的兄弟親戚獨自圍城的一個院子。


    我們還沒有走進去,就先聽到了一個老婦的哭聲,我們走進去以後就站在一邊聽了一會兒,也大概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


    “忠啊,你怎麽這麽傻啊,你生病了娘心裏也苦啊,這都是老天爺在折磨我們呐,你這孩子這麽這麽想不開呢……”這個老人看起來年紀有六七十了,她蹲跪在一個被緊緊捆綁在凳子上的中年男人身邊,一邊嚎哭一邊撫摸著那個中年男子的手臂。


    “你們都在騙我,你們根本就巴不得我早點死,也不送我去醫院,現在來裝什麽鬼樣子,我就是死了,也要拉兩個墊背的。”被捆綁著的男人聲音粗嘎,臉上有一種病態的紅暈,頭發不知道是油的還是被汗水浸濕的,一縷一縷貼再額頭上。


    “你這說的是什麽鬼話,現在得了這種熱病的人,但凡進了醫院的就沒有一個能出來,我前陣子跟你說的時候你不是都已經接受了嗎?咱不去醫院,咱就在家裏好吃好喝的住著,能活過去是咱命大,活不過去咱也不用去醫院受那份罪。”一個七八十歲的長輩一邊用拐杖用力得點著地麵,一邊喘著氣嗬斥他。


    “嘿,我就是被你們騙了!你們這群騙子,一個一個的都巴不得我早點死,問我錢都放在哪裏了,還問我家裏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我這還沒死呢,你們就把我當成一個死人一樣對待。我就是不讓你們如意,哼,那個女人她想帶著我的兒子改嫁,她做夢!


    “你這個傻孩子喂,素華哪裏有說要帶著小藝改嫁啊?就算她想這麽幹,你老娘我也不能同意啊!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呦……哎呦我的心肝啊……你怎麽就能這麽糊塗呢?”


    “我是傻,我是糊塗,當初就不應該聽你們的話娶了這麽個狐狸精回來,他娘的喪門星,娶了她之後我就沒有如意過,這日子過的,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趁著我生病的時候出去找姘頭。我就用刀劈了她,一塊一塊地割她的肉,讓她咒我死,讓她找姘頭,嗬嗬嗬嗬嗬……”這男人的精神好像已經有點不正常了,他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嗬嗬大笑,笑得一院子的人都不敢吭聲。


    昏暗的燈光下,我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裏的那一灘血,鮮紅的血順著石頭的紋路,慢慢地滲透進石頭縫裏,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到一些疑似碎肉的東西。我趕緊收回自己的視線,晚風吹到身上,一陣冷。


    我們靜靜地到來,沒有和身邊的人打招呼,看了一會兒之後又靜靜離開了。


    這一天晚上小龍和小黑又在我房間裏打起了地鋪,小龍這孩子好像是被鮮血刺激到了,小黑倒是冷靜,但是今晚也特別的安靜。我就這麽平躺在床上,今晚看來是睡不著了。葛明就躺在我身邊,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


    躺了一會兒,我忍不住伸手去推了推他。


    “幹嘛,睡不著啊?”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懶洋洋的,但是這一次我聽出來他也沒有睡意。


    “說說話吧。”我隻是想要確認一□邊還躺著一個活人,至於說什麽,我也不知道。


    “嗯,亮亮。”當葛明叫我亮亮的時候,也就是比較好說話的時候,所以現在他這麽叫我,我覺得挺高興的。


    “幹嘛?”我還是不太會說話,但是如果他夠敏感,肯定可以從這兩個字裏聽出一點點喜悅的情緒。


    “亮亮乖,有哥哥在呢,妖怪肯定不會來的。”我就知道,這個家夥又要開始抽抽了。


    “呲。”我學著他的樣子呲了一聲,然後背對著他翻了個身。


    過了許久之後,久到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感覺到後麵有一個溫暖的身體慢慢靠了過來。


    “喂,陶亮。”葛明的聲音清而不脆,在這個夜晚裏聽起來低低的有些飄忽。


    “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


    “我覺得你應該對我負責。”


    “啊?”


    “你都把我給吃了,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嗎?”


    “……”我運轉自己原本就遲鈍這會兒因為睡意更加遲鈍的大腦,想了半天,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應該。”


    “對吧?那你以後可就不能再把我當外人了。”


    “哦。”


    “有什麽好吃的也要先留給我。”


    “恩。”


    “有什麽事都要先想著我。”


    “恩。”


    “什麽事都不許瞞著我,更不許騙我。”


    “恩。”


    “你這是都答應了啊?”他用力晃了晃我的身子,我猛然回神。


    “啊?”


    “啊什麽啊?剛剛你可都答應了,敢反悔試試?”葛明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月光下那頭長發看起來分外淩亂,他表情凶悍,好像隻要我說一個不知就要馬上撲過來跟我幹架似地。


    我努力回想剛剛我們都說了什麽,越想越覺得不得勁,這個,他是什麽意思?


    “你是說,咱倆在一起?”雖然問出來有些尷尬,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說清楚一點比較好。


    “對。”葛明回答得很硬氣,但是他的目光還是不自然地避開了,睫毛低低垂著,看著有點溫順的味道。


    “那你以後就是俺媳婦兒了。”可能是他那副表情太好玩了,我忍不住打著我們這邊的土話逗了他一下。


    “說什麽傻話?”沒想到這一次這家夥竟然沒有炸毛,而是別扭地把臉轉到別處去了。


    想想當初葛明第一次來我家時候的得瑟樣子,在看看他現在的扭捏樣,我真的想不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會是這個樣子的。男媳婦兒啊,其實也挺不錯的,就是不能生兒子,哎,人生不如意事常之**啊,男媳婦兒就男媳婦兒吧,老子認了。


    “喂!你那是什麽表情?”當我還沉浸在男媳婦兒的世界裏的時候,葛明的聲音幕然拔高了,剛剛那羞澀扭捏的氛圍早已消失無蹤。


    “啊?沒有啊。”被看出來啦?


    “你還敢說你沒有,剛剛明明就是一副將就將就的表情!”葛明張牙舞爪的很憤怒。


    “真沒有,真的。”哄媳婦兒真是一個辛苦活……


    “我明明都看到了,你還敢否認!”


    “……”


    作者有話要說:此乃第一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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