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燕一時無處尋找嶽小梅,也不知道那兩個抓人者去了哪裏,隻好回去看看小梅妹妹有沒有回來,是不是把人救回來了,再視情而定。


    她飛身騰躍向山外奔去,很快出了山林,路經一座縣城便停下來,想找一個飯店填飽肚子,然後再回連山縣。


    天空中,驕陽如火,飄著幾朵雲彩。大地上,沒有風,熱得人實在難耐。狗兒躲在陰涼處喘息,無論是該管還是不該管的事情,全都懶得理睬。


    這座縣城很大,也很繁華。人們頂著驕陽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有的匆匆來去,有的在悠悠閑逛。


    張雲燕尋找飯店,對周圍的人和事並不注意。她不時地擦一擦臉上的汗水,不知不覺來到一條熱鬧街道。她剛過一個路口,就見前邊左手處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酒家,便走過去。


    忽然,從那家飯店裏出來兩個人,一邊廝打一邊謾罵。打人者年近四十,一副凶相,不依不饒,對那個人一邊揪打一邊怒罵。


    被打之人衣服破舊,有四十多歲,是個腿瘸的殘疾人,被摔倒在地不住地哀求。打人者兩眼圓睜,還在踢打怒罵。


    張雲燕見到此情此景火往上撞,氣得哼了一聲,秀目圓睜走過去,要教訓一下打人者。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過去勸解。那個人對打人者點頭哈腰,笑眯眯地勸道:“陳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何必為一個窮漢生氣呢。他的死活倒沒有什麽,要是把你給氣病了多不值得呀,快消消氣,消消氣吧。”


    那位陳爺滿臉怒氣,停下手來,狠狠地瞪著瘸漢:“哼,我本來吃得很舒心,沒想到為他惹了一肚子氣,實在該打!”


    “陳爺不要動怒,消消氣吧,天氣這麽熱,不能再火上澆油了。你是貴人,應以貴體為重。瞧,衣服都弄髒了,我給你撣一撣吧。喲,還是新做的絲綢衣服呢,多漂亮,多貴重呀,要是刮壞了豈不可惜,快離窮漢遠一點兒吧。”


    張雲燕見那位陳爺已經住手,收住腳步沒有過去。她站住一旁看著這兩個人,眼裏閃動著憎恨與鄙夷的目光。


    那個人一邊幫助陳爺撣去灰土,一邊勸說:“陳爺挺忙的,就讓這個不識趣的家夥走吧。”


    陳爺瞪著殘疾人,依舊滿臉怒氣,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太不識趣,就該打。算了,既然這位兄弟說情,就饒你一次吧,以後再敢惹我生氣,非打死你不可,快滾吧!”


    “陳爺已經發話,還不快走。”那個人見瘸漢已經走了,笑嘻嘻地說,“陳爺真是大人大量,天這麽熱,快回府休息吧。”


    陳爺看了看他,擠出一點兒笑模樣,說道:“你這個人還不錯,挺明白事理,是做什麽的?”


    “我沒有本事,也沒有什麽正經事可做,有時候幫人打理事務,有時候給人家搬運裝卸,什麽髒活累活都幹,讓陳爺見笑了。”


    “這樣吧,我正缺一個得力之人,你辦事挺機靈,也和我心意,不如跟我幹吧。今後,你會吃穿不愁,還能有零花錢,怎麽樣?”


    那個人笑道:“謝謝陳爺關愛,我很想跟著你,或許有飛黃騰達的那一天。可惜,家裏催我回去,無緣侍候陳爺了,以後再說吧,日後有了機會再去叨擾陳爺。”


    “既然你家裏有事,那就算了吧,這是時來運轉的好事,看來你沒有好命呀。我挺喜歡你的,日後有事盡管去找我。”


    “謝謝陳爺,你走好。”那個人看著陳爺離去的背影笑了,看上去滿麵春風十分得意。


    此人長得不胖不瘦,中等身材,年紀不到三十歲,相貌並不出奇,是個平常的人,沒有令人關注之處。不過,他那雙眼睛很有神,顯得很機靈,方才那副極盡諂媚的樣子也令人厭惡。


    張雲燕見事情已完,舒了一口氣。她看了看那個勸架的人,輕蔑地哼了一聲:“奴顏婢膝的狗兒,也不是個好貨色!”說著,她又瞪了那個人一眼。


    那個人笑容滿麵,又去追趕挨打的瘸漢。


    張雲燕不由得一愣,急忙跟過去,以防他傷害殘疾人。


    哪知,那個人追上瘸漢後,不但沒有動粗,還給他二兩銀子,又安慰幾句。


    張雲燕很意外,也很不解,這家夥的言行怎麽和方才大不一樣啦?


    瘸漢對那個人很感激:“謝謝爺!你不但解了小人禍事,還送銀子,真是大好人呀!”


    “區區小事何必言謝,這銀子本來就不是我的,是那個王八蛋的。他如此凶狠,對你又打又罵,就該花用他的銀子。”


    “唉,我向他討要一點兒吃食,不給也就算了,沒想到招來一頓毒打,這世道殘疾人真難活呀!”


    “老哥,那家夥是無人敢惹的主,日後要是見到他就躲開,免得招來禍事。”


    瘸漢答應一聲,又感謝一番才轉身走了。


    此情此景,張雲燕看在眼裏疑在心中,此人真是琢磨不透。他本是一個令人厭惡的家夥,此時又變得讓人難以揣摩,對窮苦的瘸漢還這麽親近,就像換了一個人。她深感意外,不覺有了好感。


    雲燕見那個人已經走了,急忙趕過去。她有些感慨,說道:“這位大哥,你是好個人,令人敬佩。”


    那個人急忙還禮,看了看張雲燕,說道:“這位妹妹,你是說方才的事情吧?哪裏,哪裏,我不過做了應做之事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張雲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哥,不瞞你說,我方才見你對打人的家夥那麽恭維,還有想法呢。”


    那個人笑了,有些苦澀:“唉,誰能沒有看法呢,也是難免的,我能理解。妹妹,你可能不了解那家夥,的確不好招惹,我隻能那麽做,要是火上澆油就無法收場了。不過,我的恭維可不是好事,那是笑裏藏刀,趁他不備之時把錢袋取來了。不然,我拿什麽給那個殘疾人呀。”


    張雲燕醒悟過來,笑道:“原來兄長還會這一手,我真沒有看出來,手法夠厲害的。”


    “嘿嘿,練到這種程度也不容易,還行吧。唉,這種事看上去令人生厭,人們會覺得我是不屑之徒。其實,我偷的是那些有錢的惡人,取來之物除了自用,也都送給那些窮苦人了。”


    “如此說來,兄長所為乃俠義之事,妹妹很佩服。”


    “讓妹妹見笑了,我手無縛雞之力,怎擔得起俠義二字呀。不過,我恨那些惡人,想懲治他們,也想盡力幫一幫無依無靠的窮苦人。”


    “兄長客氣了,你的確是個俠義之士。”


    那個人擺了擺手:“妹妹,你身帶兵器,看來是習武之人,請問貴姓呀?”


    “免貴姓……我叫雲飛雁。”


    那個人聞言吃了一驚,非常意外:“你就是人們傳頌的女俠雲飛雁?”


    “不錯,就是我,人們也是過獎了,其實我和你一樣,做了一些應做之事而已。”


    那個人很興奮:“你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你才是行俠仗義的英雄豪傑,令人欽佩,隻恨無緣相見。想不到,我今天能和女俠意外相遇,太高興了。”


    “過獎了,兄長不要謙虛,咱們的所作所為都是一個目的,不過手段不同而已。這叫各施其能,都是為了正義二字。”


    “妹妹此話令我羞愧,怎敢和大俠相比。我叫楊海亮,因為會這麽一小手,人們便送我一個綽號叫無影手,隻好愧領。”


    “你的手段果然高超,隻見你為他撣一撣灰土,沒有發現錢袋是如何到你手裏的。你能悄無聲息地對付惡人,的確令人佩服。”


    楊海亮嘿嘿地笑起來:“慚愧,慚愧,不要再說令人見笑的客套話了。妹妹,你要去哪裏呀?”


    “我想吃點兒飯,然後離開這裏。”


    無影手高興地說:“正好我也餓了,我請妹妹吃一頓。”


    “怎好讓哥哥破費,還是妹妹請吧。”


    “我話已出口,就這麽定了,日後相遇的時候你再請我。再說,我也是借花獻佛,這銀子是姓陳的。那個混賬東西在請咱們。”說完,他嘿嘿地笑起來。


    張雲燕也笑了,不再推讓,進入這家飯店找個角落處坐下來。


    在雲燕幹預下,楊海亮沒有喝酒,要了一些簡單飯菜,二人邊吃邊聊,很開心。


    雲燕問道:“大哥,方才打人的那個陳爺是幹什麽的,竟然如此霸道?”


    “那家夥是知縣夫人身邊的家人,叫陳福,不是好東西。他狗仗人勢,到處作惡,百姓們無不恨之入骨。”


    雲燕來了氣:“一個家人都這麽凶狠,那個知縣更是了不得了。”


    “看來,妹妹是初到此地,還不了解,知縣是個好官,就是懼內。他的夫人飛揚跋扈,無人敢惹。那個姓陳的是知縣夫人身邊的家人,有夫人撐腰,便狗仗人勢肆意而為,甚至有時對知縣都不買賬。”


    張雲燕聞言有些意外,知縣大權在握,怎麽會讓一個下人如此囂張,難道有什麽把柄被人抓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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