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想了想,道:“我父親,他對你到底是什麽心思?”


    風薔這個時候幹脆也不再掩飾,道:“他是什麽心思,你心裏麵再清楚不過了。”


    “他不希望你碰我,實際上是他想占有我啊。”


    赤練當然沒有那麽容易上當,道:“可我父親說……”


    風薔一隻手堵住了他的嘴,柔聲道:“他說,現在是你們家族提升為兩字姓家族的關鍵時期,對不對?”


    這些話當然都是之前風薔和林濤他們偷聽父子之間的談話聽到的。


    赤練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風薔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歎氣道:“這些都是借口,因為他什麽都對我說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赤練還是顫聲問道:“他……他對你說了什麽?”


    風薔道:“他說……”


    到了這個時候,風薔知道自己的話很重要了。


    如果她瞎編一些話欺騙赤練,赤練就難免會拿這些話去質問自己的父親。


    到時候父子兩個人當麵一對質,很容易就發現風薔說的都是假話了。


    所以,風薔什麽話也不能說。


    她隻能打感情牌,因為感情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父子兩個人也沒有辦法當麵對質。


    風薔輕輕的握住赤練的手:“赤練公子,你真心對我好,我心裏是知道的。”


    赤練感動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此刻他感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風薔繼續說道:“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赤練狠狠的握起了拳頭,砸向了旁邊的床板。


    但他不是修真者,他沒有一招將床板砸成齏粉的能力。


    風薔果然是天生的戲精,此時她的眼中竟然湧出了一點的淚水。


    這淚水不多也不少,剛剛好能表達出她此時遺憾、無奈、悲傷的心情。


    “赤練公子,我們畢竟是有緣無分,隻好來生在一起了。”


    赤練果然大受感動,啊不,是大受刺激。


    他騰的一下從座位上起身,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


    風薔仰著頭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赤練原地跳腳,內心極度掙紮,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已經決定了,現在就去找那個老東西攤牌。”赤練氣急敗壞的道。


    說著,赤練憤憤然的離開了。


    風薔將赤練送到門口,撲在房門上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赤練的背景漸漸的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就像是一個一去不歸的英雄……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一去不歸了。


    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兒子弄不過老子。


    風薔在房間靜靜的等待,但是沒有等到赤練,反而等到了他的老子。


    赤家家主氣急敗壞的走進房間,憤憤然的坐在桌子上。


    他的臉上有一道傷口,看上去是被某種利器劃傷的。


    他雖然沒有說這個傷口是怎麽回事,但旁人尤其是風薔已經多少能夠猜到一些了。


    這個傷口就是被他兒子弄傷的。


    風薔佯裝驚訝,看著赤家家主臉上的傷口,“你臉上的傷口是怎麽弄的?”


    赤家家主深深的歎了口氣,“別提了,赤練那個逆子是不是來過?”


    不知不覺間,他對兒子的稱呼有已經改變了。


    逆子。


    風薔點了點頭:“赤練剛剛來過,他還……”


    赤家家主眉毛一橫,道:“他還怎麽樣?”


    風薔道:“他還想對我動手動腳,唉,我真是個不知道知恩圖報的女人。”


    對於風薔態度的一百八十度轉彎,赤家家主十分詫異,道:“你怎麽就是個不知道知恩圖報的女人了?”


    風薔唉聲歎氣,“其實,赤家主,你離開以後我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赤家家主饒有興趣的聽著。


    “我覺得你才是真正對我好,關心我的人。”風薔一臉真誠的道。


    赤家家主的心頓時悸動了一下,仿佛找到了初戀的感覺。


    盡管他現在已經四五十歲了,但麵對風薔的時候,他內心深處的某個回憶仿佛被激發了出來。


    他又想到了自己和赤練的母親相遇時候的場景。


    赤家家主“咳咳”兩下,掩蓋住自己咽口水的動作。


    “風姑娘,你跟我說實話,赤練是不是欺負你了?”


    風薔眼珠緩緩的轉動,想了想道:“他想強行占有我,如果不是我提到你的名字,恐怕……”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輕輕的啜泣了起來。


    “畜生!”


    赤家家主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


    這父子兩個人的神態反應簡直是一模一樣。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嬌弱的粉牆,柔聲道:“風姑娘,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討回公道。”


    說著,赤家家主整個人如同一陣風似的,揚長而去。


    風薔一直等著赤家家主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一屁股坐了下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她開始等待赤家家主或者赤練的消息。


    因為她知道,赤家家主這一去,父子兩個人就會因此產生間隙。


    這是她為了拖延時間,而不得已才采取的辦法。


    赤家家主離開以後沒過多久,果然立刻就有人匆匆回來。


    來的人是赤練,赤練的腦袋上帶著傷口,而且比赤家家主的傷口更加的明顯。


    赤練一臉的氣急敗壞,像是鬥敗的公雞。


    他悶頭坐下,唉聲歎氣,“唉,我一定要讓這個老東西付出代價。”


    風薔哭訴:“赤練公子,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足夠了。”


    如果說,剛剛赤練說的那句話還隻是說說而已。


    那麽聽到這一句話後,赤練剛剛的說說而已就變成了一種決心。


    赤練站起身來,緊緊的抿著嘴角。


    他什麽都沒有說,大跨步的向著外麵走了出去。


    ……


    林濤等人被十名守備軍看押,一路向著山上行走。


    從貧民窟到山上,榮耀之城的景象也在不停的變化著。


    從最開始的貧民窟,破破爛爛的建築群,擁擠不堪,破敗的如同垃圾場。


    到中間單字姓家族的區域,各個家族的領地稍稍寬綽。


    再從山腳到山頂,完全就是一派富人生活的園林和莊園。


    毫無疑問,山上是整個城中人口密度最低的區域,也是整個城中的權力中樞。


    整個山被分成三個部分,分別為宇文家族,百裏家族以及端木家族占有。


    一路上每隔三裏設置一個堡壘,五裏設置一個?望台。


    整個山兼具了軍事區和生活區的功能。


    林濤向著遠處眺望,看到一片密林深處,似乎立著一塊“外人勿進”的牌子。


    別人可能看大這塊牌子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林濤尤為敏感。


    過去,在很多軍事區和軍事基地,都有類似的牌子。


    這裏也不例外。


    很可能這片禁止外人進入的地方,就是一片對於三大家族來說相當重要的軍事管製區。


    榮耀之城守備軍將他們帶進了一個大院,大院中有幾個兩三層左右的建築。


    建築的外觀是用巨大的花崗岩大石搭建成的,給人十分堅硬的感覺。


    他們走進其中一棟建築。


    一層樓的大廳裏有個接待員,守備軍隊長簡單的跟那個人說了幾句。


    然後,那個人又給守備軍隊長簽了一張文件。


    守備軍隊長拿著那張文件,帶領眾人直接鑽進了走廊盡頭的一個通往底下的樓梯。


    片刻以後,林濤他們就被關在了地下一層的鐵欄後麵。


    他們一被帶下來,所有人就分開,不準他們有任何交流。


    對方這麽安排也很正常,因為一會很可能有一場審判。


    這麽做就是為了防止對方串供,


    林濤是最後一個被帶到審訊室的。


    審訊室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牆壁,這裏也非常的陰暗潮濕。


    審訊室裏麵,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除了審訊官和林濤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盡管林濤現在已經是一個殘廢,而且所有的仙術法器都被對方搜了去。


    但對方還是給了他“正常人”的待遇。


    林濤的雙手被鎖住,雙腳……呃對不起,他沒有雙腳。


    審訊官緩緩走了進來,是個標準的榮耀之城原住民的膚色,一個麵容姣好的女人。


    那個女人盯著林濤看了一會兒,一句話也不說。


    她不說話,林濤幹脆也不說話,就把這個女人當成了空氣。


    兩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移開目光,誰也不說話。


    過了半天,女人終於有點“屈服”了,很有風度的笑了笑。


    “你之前的幾個同伴,都是比我先開口的。”


    林濤仍然不說話,就好像沒有聽到女人在說話。


    那個女人繼續說道:“你倒是頭一個。”


    林濤道:“這種時候,先說話的人往往會說,你看著我幹什麽,這是一種外強中幹的表現,在氣勢上就輸了一層。”


    “哦,對了,這是審訊犯人的時候常用的手段。”


    那個女人微微一笑,說道:“林濤,你叫林濤是吧。”


    林濤如實回答:“我想這裏應該沒有人和我同一個名字。”


    那個女人到不計較,道:“你是流放者。”


    林濤道:“我是流放者。”


    那個女人倒是不在意,繼續道:“而且,你是個聰明的人。”


    林濤道:“你不知道,在我們過去的那個世界,如果腦子不好使,是活不到最後的。”


    那個女人對此沒說什麽,隻道:“可你現在還不是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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