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就這樣生生被氣死了, 可歎一輩子也算是戎馬生涯,可是到老了卻不得善終。


    陸慶嚇壞了, 他知道老爺子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 可是刺激了那麽多次都沒死,小曼死了,三弟死了,老爺子還活著,沒道理自己找他想辦法,居然被氣死了。。。


    陸慶是來找老爺子出主意的,結果老爺子居然死了, 早不死晚不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卻突然走了,而且這裏還有楊麗芳在。


    平時他覺得楊麗芳是解語花,可是沒有想到這朵解語花一來就能把父親氣死。。。


    楊麗芳也嚇壞了,她聽慶哥說他爸身體不好, 可是也不是眼睜睜的死在她麵前, 她是有心機的女人,但是也是目光短淺的女人,遇到事情就想跑,害怕擔責任,這一點她女兒王雅學了個十成十。


    “慶哥,怎麽辦?”楊麗芳看著老爺子那有些猙獰的臉龐,瑟瑟發抖。


    韓玲雖然決定跟陸慶離婚, 但是現在還沒有離,總不能就不管老爺子,畢竟他是一個病人,受不了太大刺激,所以,她不想老爺子知道離婚的事情,跟陸慶也打過招呼,至少等老爺子情緒穩定點再說。


    還是跟平時一樣,每天都會來看看老人家,畢竟人老了,就跟老小孩一樣,很容易寂寞,總是喜歡家人陪一陪。


    韓玲選了這個時間過來,是想來陸慶應該這個時間在軍隊裏,不會碰上,省的尷尬,卻不想到了這裏,發現醫護人員居然在外頭站著。


    等她推門進去,卻見陸慶抱著一個女人,而老爺子一臉猙獰,眼珠一動不動,還有老爺子身邊那機器上顯示的筆直的線條……


    韓玲開門,醫護人員也自然看到了,嚇一跳,再顧不上人家的家事了,他們是專門照顧老幹部的,老幹部這都死了,他們都不知道,這事要追查起來,他們也有錯,趕忙進病房。


    而陸慶看到門口站著的韓玲,條件反射一般就把懷裏的楊麗芳給推開。


    韓玲顧不得管陸慶和那個女人,直奔老爺子跟前,醫護人員也開始著手搶救。


    不過一切已經太晚了。


    老爺子死了。


    韓玲的性格很直,不會討好人,所以老爺子也不是太喜歡她這個兒媳婦,但是多年來,她一直把陸家振當作自己長輩侍奉,也是有感情的,這一刻看到老人家就這樣走了,不由得眼中含淚,十分哀傷。


    她給陸羽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並不看陸慶。


    楊麗芳也發現事情大條了,也不敢再提女兒的事情,吱吱唔唔的想走,卻又邁不開步子。


    而陸慶這時候忽然在韓玲麵前跪下,猛打自己臉刮子,聲音沙啞的說道:“韓玲,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不起你,父親又走了,我求求你,不要離婚,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韓玲一臉不可思議,她看陸慶下跪以為是懊悔老爺子去世,卻不想是求自己不要離婚,她之前還覺得陸慶在男女作風問題上對不起自己,但是其他方麵還算是個不錯的人,可是現在這樣子,老爺子病的這樣嚴重,居然還帶別的女人到老爺子跟前來,活活把老爺子氣死。


    對妻子不忠,對父親不孝,這樣的男人,不忠不孝,是真正沒有一點可取之處了。


    楊麗芳聽慶哥的意思是要和他老婆一起,不要自己了,當下就慌了,連忙喊道:“慶哥,你不要我可以,可是我們的女兒小雅是無辜的啊!”


    這亂添的,可真正是精彩。


    醫護人員都看不下去了,這都什麽事情。


    而學校軍訓場上陸教官匆匆離開,使得不少女生垂頭喪氣。


    李想看著陸羽匆忙的背影,頓了頓,收回了目光,繼續軍訓,心卻跳的厲害,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果然,軍訓結束,阿厘就告訴她,陸家振死了。


    陸家振一死,陸慶顧不上找李想的麻煩,但是孫家還不依不撓,因為大剛就是被孫家人抓的。


    李想早有準備,大剛在帝都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監視他了。


    警察上門的時候,她把所有證據的整理了一份交給警察局,之後又悄無聲息,被當成意外處理了,而大剛也成了頂缸的,成為一起社會閑散人士,生活無奈準備報複社會而引發的爆炸案。


    李想雖然知道事情真相,卻也無奈,在帝都這種有權人遍地如狗的地方,能拿出一個真的跟案子有關的頂缸已經算是正義了。


    陸慶的無恥不要臉終於讓他成功的拖延了離婚的時間。


    是的,韓玲同意,等老爺子喪事辦完再說這件事。


    王雅還是被放出來,陸慶不會真不管她,不過現在事情又忙又亂,也顧不了許多,隻是讓她消停點。


    陸老爺子葬禮那天,李想參加了,倒不是她想來,而是考慮到李嘉寶的身份,就算陸家人都遺忘了這傻孩子,可是陸老爺子畢竟是李嘉寶的外公。


    李曼和陸閑的喪事火速的辦了,陸家振的卻是要隆重的辦了,畢竟是有身份的老幹部。


    不過這前後時間差不了太久,看著靈堂上居然擺放著三張遺照,十分的新。


    李曼的照片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嘴角甜甜的向上揚起。


    而陸閑的也是他年輕那會還沒有發胖的時候,還挺英俊的,陸家振更是一身軍裝,氣質挺拔,可惜都是懸掛在牆上了。


    李想帶著李嘉寶過來,還是讓不少人詫異,穿著一身孝服的陸羽,身體顯出了一些單薄,他很少穿白色,但是現在這樣子,隻讓人覺得清俊的很。


    陸羽看到李想出現,眼神有些激動。


    “謝謝你來。”陸羽聲音有些沙啞,看來很疲倦。


    “我是帶嘉寶來的,畢竟是他的外公,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節哀。”李想站在陸羽麵前,她個子挺高挑的,但是跟陸羽比還是嬌小,陸羽隻覺得好累,奔波的好累,回家也好累,很想要一個擁抱。


    似乎是下意識的,他伸出雙手,把李想抱在了懷裏。


    讓現場不少人驚歎。


    朱曉琴和陸凱凱也來了,陸凱凱看到堂哥陸羽的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臉痞氣,像是個有點壞的少年。


    “別動,就一會,很快就好。”李想身體僵硬,聽到這樣的聲音,略微不自然,還是伸出了手,拍了拍他的背,非常僵硬的背。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同樣來拜祭的孫蓉蓉眼裏,讓她十分憤怒。


    一個擁抱,是開始也是結束。


    兩人沒有多說什麽,陸羽鬆開了李想,李嘉寶一臉傻乎乎的,個子矮,見姐姐居然抱別人,他抬頭看見陸羽,覺得這個人很好看,姐姐抱,他也要抱。


    等陸羽鬆開李想,卻見自己大腿上墜著一個小孩,小孩使勁的流口水,把口水擦陸羽的褲子上,看到陸羽看自己,他抬頭笑嗬嗬的,嘴裏模糊不清的道:“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剛剛那有些哀傷,有些曖昧,的氣氛瞬間被李嘉寶破了。


    李想無奈的搖頭,李嘉寶正在鸚鵡學舌的年紀,看什麽學什麽,最近電視上出現什麽土豪金,經常有調侃這句話,還有那抱大腿的配圖,李嘉寶此刻可真是學的個十成十。


    “李嘉寶!”這是在靈堂上,李想真是無奈,總不能蹲下去拉陸羽的大腿,隻能聲音不大不小的喊他一句。


    而且李嘉寶身上沒有痛覺,一旦爬上來,你捏他踹他,他都沒感覺,堅強無比。


    而陸羽雖然身手好,可是也不能把自己腿上的東西踹開,這小孩看上去挺可愛的,可是死沉死沉的。


    陸凱凱上前解圍,彎腰把自己手中的手機遞了過去,在李嘉寶麵前晃了晃,李嘉寶立刻鬆開了陸羽,卻沒有哭,左看看,又看看,很樂嗬:“兩個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抱大腿不好抱,於是一左一右牽著他們,倒也省心。


    這時候靈堂忽然混亂起來,不知道從哪裏衝進來一個女孩,對著靈堂就拜,哭著喊著:“爺爺!”


    聲音非常淒切,聞著傷心,見著動容。


    不過有人臉色就不太好看了,作為大兒媳婦韓玲,卻穩穩的站在那裏。


    而三兒媳婦朱曉琴,低著頭,像是沒有看見一般。


    陸凱凱也不是以前的愣頭青,隻是冷冷的看著靈堂上哭的十分傷心的少女。


    陸羽眉頭緊皺,而陸慶則是一臉憤怒了。


    以前他覺得楊麗芳母女都是很好的,不會惹事,卻想不到自己女兒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老爺子的葬禮上來的可是各方名人。


    如果被這一鬧,這還像什麽話。


    王雅似乎渾然不覺自己成為中心人物,哭的那個蕩氣回腸,她老娘說了,那狠心的爹準備翻臉不認人,這兩天老娘一下子憔悴了,平日天天做保養,睡前不做眼膜不睡覺,這兩天卻哭的跟桃子一樣,王雅也顧不上腿不好,一不做二不休,今天這樣的場合人最多,她來了。


    說起來沒腦子,其實這個方法是最實在的,這樣的場合王雅露麵,陸慶想要跟韓玲繼續下去是不可能的,這麽多大人物看著呢,簡直就是把陸慶放在火上烤,那最後一絲僥幸給滅了。


    對陸慶來說,他的未來是很嚴峻,不說別的,國家公務員,有計劃生育規定,他這可是兩個娃了,這種事真要揪起來,也是可以說道的。


    總之陸老爺子掛了,如果韓玲再離婚,陸慶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陸家也就真正的倒了,這時候正是踩落水狗的時候,誰都會來踩一腳。


    但是對楊麗芳來說,陸慶就算不升官了,也是一個老大的官了,她帶著女兒轉正,直接就是司令太太,前途什麽的她不懂,先搞定自己的位置再說,看起來蠢,實際上聰明。


    陸羽目光冷冷的看著王雅。


    陸慶已經有些抓狂了,他平日形象一直十分忠厚正麵,這下是打打不得,罵罵不得。


    一邊的孫蓉蓉,見這個場景,頓時記上心來。


    剛剛陸羽擁抱李想那一下,看似安慰,可是那種眼神騙不了人,陸羽雖然跟自己也算是朋友,可是從來沒有那樣看過自己。


    孫蓉蓉是聰明人,一瞬間就想好要做什麽。


    陸慶被氣的不好開口罵人,王雅是個小輩,小輩去阻止最好,或者是家裏的女人,奈何老婆和弟媳婦都不做聲,兒子和侄子也保持沉默,居然都不在乎家醜外揚,或者說太驚訝了沒反應過來?


    總之這時候孫蓉蓉出頭了。


    孫家和陸家貌似走的挺近,孫蓉蓉喜歡陸羽是帝都圈子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這小辣椒誰的賬都不買,整天屁顛顛的跟在陸羽背後,再明顯不過了。


    雖然陸慶和韓玲可能會離婚,可是這對陸羽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韓首長很喜歡陸羽。


    “哪裏來的瘋子,到處亂認親戚。”孫蓉蓉清脆的聲音響起,雖然有點刻薄,但是她還是女孩,容顏美麗,背景強大,刁蠻一點也無所謂,大家反而覺得青春活潑。


    王雅見自己哭了幾句,居然沒有人搭理自己,正是尷尬的時候,卻不想有人開口讓自己更尷尬。


    看到是孫蓉蓉,王雅恨不得上前去打她兩巴掌,不過她不是來打架的,聽到孫蓉蓉的聲音,她頓時哭的更加傷心婉約美麗,這副模樣在平時的陸慶眼中是很美麗的,可是這一刻,卻覺得很刺眼。


    至於其他人就當是看戲了,這麽小就這麽專業的演員可不多了。


    帝都是政治氛圍比較濃的城市,不像南方城市小三小四橫行,在這邊這種事私下有,表麵上卻很少,畢竟很少有哪個一方大員會腦抽抽作出這樣毀自己前途的事情。


    “爸爸,我不是瘋子……”王雅怯生生的喊了一句陸慶,哭的楚楚可憐。


    陸慶的臉更黑了。


    可是這個時候不由得走到王雅跟前,對大家說道:“這是我戰友的孩子,戰友去世,所以認作了幹女兒,今天來拜祭,這孩子就是有孝心。”


    這個解釋有些欲蓋彌彰,不過隻要不是有大仇,麵上應該都不會揭穿,畢竟是來拜祭陸老爺子的。


    甚至有陸係的幾個身份尷尬的人馬已經牽強的開始附和,稱讚陸慶重情義。


    王雅今天是來露臉的,拚了命來搗亂的,就算現在惹得父親不高興,之後她老娘一定也會把陸慶哄的開開心心,原諒她們母女的,如果就這樣背著戰友的女兒名分,之後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聽到陸慶這樣說話,王雅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好像十分震驚,最終不再看陸慶,低著頭,好像認命了一般,陸慶剛剛鬆了一口氣,準備讓下人把王雅送走。


    卻不想王雅卻又忽然抬頭,一臉堅定,一雙眼睛十分渴求的望著陸羽,不過她剛剛是跪拜老爺子,現在還是跪著的姿勢,隻是朝向陸羽,讓不明內情的人看了,總覺得陸少欺負人的感覺。


    “羽哥哥,為什麽,你們能接受她,卻不能接受我?”王雅指著李嘉寶附近的李想,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不遠處的孫蓉蓉嘴角不自覺的揚起,這王雅果然不會讓人失望。


    李想站在那,王雅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孫蓉蓉,跟前的王雅,還有那臉龐發黑的陸慶,有些無辜,不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陸家振的靈堂上,還真正是打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王雅頗有陸家人的氣質。


    “她是我朋友,而你對我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你拜祭完了,可以走了,爸爸,麻煩你帶她下去吧。”陸羽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沒有陸慶的憤怒,也沒有嘲諷,語氣清冷而客氣,隻是像麵對一個陌生人,對陸慶說話的時候,陸羽的聲音也是隻有客氣。


    韓玲站在一邊,並沒有表態,落在知情者眼中,可想而知,韓家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也不知道這後續該如何。


    王雅還想說什麽,卻被陸慶半拉半提的提走了,陸慶是真的憤怒了,覺得王雅這是想弄死他親老子啊。


    “爸爸,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當初不是說好,我考上北青大學,就可以讓我認祖歸宗嗎?我這麽努力,難道一切都是假的嗎?”王雅被陸慶拖著,卻仍舊淚眼婆娑,哭喊著,比誰都哀傷。


    “陸先生,恕我冒昧,這位小姐似乎剛剛從寶山醫院出來,可能還需要調養一下。”李想聲音淡淡的傳來。


    陸慶原本十分討厭李想,不喜歡太聰明的女孩,可是這一句話,卻讓他覺得焦頭爛額的腦袋中瞬間理出一個思路。


    一瞬間,他的背也直了些,麵對大家的目光也從容了起來,開口道:“抱歉,這個孩子腦部受過創傷,經常胡言亂語,現在還在治療中。”


    這一句話就直接確定了,王雅是個瘋子,需要治療,陸慶現在會親自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去。


    因為他背後有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


    “我沒有瘋……”王雅還想大喊,嘴巴卻被捂住了。


    楊麗芳在家裏等好消息,卻不想等來的卻是女兒再次被送進精神病醫院,一而再,再而三,她都有點搞不清,女兒到底腦子有沒有病了。


    靈堂被這一鬧,也差不多該結束了,李想也不想多留,帶著李嘉寶離開,陸羽牽著李嘉寶,送李想出去,路過孫蓉蓉身邊。


    此刻的孫蓉蓉,瓜子臉,大眼睛,尖下巴,鼻子微翹,睫毛很長,很漂亮的女孩,比李曼還漂亮一些,很是驕傲,看著陸羽牽著李嘉寶,李嘉寶又牽著李想三個人一起的畫麵十分刺眼,心中憤怒異常,以前有女生暗戀陸羽,她都要出手教訓,現在這樣,簡直就是讓她火冒三丈了。


    孫蓉蓉離開以後,徑直去醫院找孫伍。


    孫伍身體不好,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休養,孫蓉蓉平時不會去看他,隻是有事的時候才去。


    跟高大挺拔的陸羽不同,跟安靜俊美的範厘不同,跟帥氣雅痞的陸凱凱也不同,孫伍很瘦小,臉很蒼白,因為思考過多,一張臉瘦的不成,原本應該也是好看的,但是身體問題擺在那裏,太瘦了,看不成。


    尤其是這兩年,孫家多了一個外來的範厘的時候,他想的更多了。


    原本第一次孫福清帶著範厘和李想到孫家的時候,孫伍看到了對那個自閉症的少年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女孩,他也隻是從利益角度考慮,覺得自己可以娶那個女孩,對孫家好,也許心底也是有一絲絲希望有人像照顧範厘一樣照顧他。


    不過那時候的他還是高高在上的態度,畢竟孫家和平城一個普通有錢人家的女孩結婚,算是人家高攀了。


    可是當他讓父親對孫福清提的時候,孫福清卻直接拒絕了。


    而後孫伍對李想卻調查的更緊了,像孫伍這樣智商極高,身體卻不好的人,對得不得的東西反而更迫切。


    這樣卻讓他看到了李想跟陸家人的糾葛,她身邊隨便一個人都比自己優秀許多,卻讓他愈發自卑。


    他知道她來帝都了,原本他並沒有太喜歡李想,隻是覺得合適,現在卻成了一種執念,大剛的事情就是他安排的,步步為營,卻一步步被破。


    孫蓉蓉來找孫伍的時候,他正在打點滴,由於他每天還需要工作,在醫院也要上網,所以不會安那種固定的針孔,而是每次需要的時候,再紮。


    他手上的血管很細,細的都看不出來在哪裏,隻能看到手麵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針孔。


    護士也算是老護士,紮了兩下才進去,而後麵的新護士則是一臉緊張。


    紮了兩下,輸液管裏回了一點點淡淡的血,就算紮進去了,孫伍感覺到冰涼的液體朝自己的血管裏流淌,似乎給了自己一點點力氣。


    看到孫蓉蓉,他臉上勉強的揚起笑容,“你來了。”


    孫蓉蓉在外頭就是刁蠻女孩,在家裏麵前這些堂兄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凶巴巴的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看孫伍的手的意思。


    “我不想看到李想那小賤人。”孫蓉蓉怒氣衝衝的道,她今天去陸家,陸羽居然沒有搭理她,而是跟著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一起。


    孫伍愣了一下,很快開口道:“好。”


    孫蓉蓉聽到堂哥這麽說,一下子心情好起來,因為隻要堂哥答應的事情,一定可以辦到,他很聰明。


    又胡亂說了幾句話,孫蓉蓉高高興興的離開了,靠在病床上的孫伍看著堂妹的背影,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一雙眼睛深深的凹陷進去,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他身體不好,又極其聰明,為人很冷清,這樣的孩子不會撒嬌,所以即使生病了,父母也常常不會陪在身邊。


    醫院裏就他自己,一年大半時間,醫院都是他家。


    ……


    軍訓結束,開始上課了,李想也開始了她的大學生涯,說不激動是假的,前世她沒有上過大學,現在卻能坐在美麗的校園中,這種感覺很美好。


    大學幾乎是人生中最美的時光。


    也因為在學校的日子,李想開朗的許多,甚至多了幾個朋友,而範厘有條不紊的負責帝都的地產項目,打造一個新的商業中心,這個任務很艱巨,很有挑戰性,也很趣味,範厘喜歡這些,同時他還負責李想的後勤生活,頂得上半個保姆了,小日子過的很不錯。


    可是李想最近卻老覺得心中不□□穩,給平城那邊打電話,媽媽也說一切安好,孫福清也活潑亂跳的,而陸家基本名存實亡,韓玲和陸慶離婚了,可是楊麗芳也沒有如願以償的和陸慶結婚,她如今天天擔憂自己的女兒,王雅兩次被送進精神病院,似乎什麽藥打多了,有時候真的不清醒,動不動就喊:我是將軍的女兒!


    陸慶也因為德行有虧,被調到了很清冷的部門,坐著冷板凳,自然也幫不上朱曉琴的競選。


    沒有陸家人插手,朱曉琴沒有當上副省長,卻被調到了帝都,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剛好是負責李想建商業中心那一區的老大,現在看是一片荒涼之地,貧戶區居多,也沒有什麽好建設的,但是未來幾年,這裏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朱曉琴的政績一定跑不掉,她記得前世負責這個區的由於商業中心建起,簡直可以媲美上海浦東,這個區的一把手也火速高升,因為事關陸家,李想記得很清楚。李想有信心,當然如今她不喜歡跟朱曉琴發短信這種事,而是通過陸凱凱提點了一些。


    陸凱凱自然也到了帝都,陸凱凱來了,他的好基友魏明天把電影公司也搬到了帝都,準備在李想新建的商業中心安家,就是來的有點早,這裏還到處都是土。


    李想一直覺得自己的直覺很準,不過不想讓阿厘擔心也沒有說,這些天上學放學都很注意。


    作為醫學院的學生,需要做很多實驗,接觸一些標本,經常要往返實驗室,而幾乎每個大學的醫學實驗室幾乎都是有“鬧鬼”的傳聞,所以周圍都比較冷清。


    李想並不害怕這些,她都死過一會,對死人沒有什麽害怕的,經常去實驗室的時候就她一人。


    她本來就跟著孫福清學習有好底子,是老師眼中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當然這跟她的勤奮也有關,很少同學能像她一樣,一做實驗就一整天。


    李想伸伸懶腰,從實驗室裏出來,忽然覺得背後風一動,緊接著就意識模糊了,她居然被打悶棍了,而且對方很專業,她一點都反應不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密閉的空間,看樣子應該是車的後備箱,她整個人都卷曲起來,還不斷的搖晃。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她意識稍微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躺在了一個大倉庫裏,而不遠處有一台攝像機,同時麵前還有五個長的很強壯的男人,一步一步的朝李想走來。


    她被綁的很結實,對方很專業,甚至不亞於孫福清,能請動這樣的人,肯定不是普通商人,心中有些恐懼,她已經很久沒有恐懼這種感覺了,可是看著緩緩走來的人,看著前麵那開著的攝像機,她很明白對方要做什麽。


    她掙紮著,左手上戴著的手表也因為她掙紮太用力,磨破了手。


    倉庫很大,卻沒有裝空調,上麵有很多電風扇,嘩啦啦的吹,聲音混在一起,發出很大的噪音。


    是陸慶嗎?不對,陸慶此刻應該顧不上自己,有陸羽在,陸慶不至於會做這些,雖然自己沒有和陸羽有什麽,但是至少有這種光明磊落的默契。


    在帝都,除了陸家就隻有孫家了,孫家能動用這麽多人,做的這麽利落的,不可能是孫蓉蓉,雖然孫蓉蓉最討厭自己,但是她做不到這麽好,李想不知道為何,看到不遠處集裝箱旁邊有個不規則的陰影,她喊了起來:“孫伍,出來吧。”


    她這一喊,果然那陰影邊上,慢吞吞的出現了一個坐輪椅的少年。


    很瘦,比初次見瘦非常多,臉上掛著一個刻薄的笑容。


    “你真聰明,居然知道是我,看來我們很有默契。”


    “你要做什麽?”李想看到果然是孫伍,心不由得更沉了沉。


    “沒什麽,隻是想給你錄個像,你身邊那傻子看到肯定會發瘋,他一瘋,你們手上的財產我會幫你們處理的。而且蓉蓉也很欣賞你,如果能把你的錄像給她和陸羽一起欣賞,想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對了,還有你那開電影公司的朋友魏明天和陸凱凱,說不定能把你包裝成十分優秀的a*v女星,還能火一把。”孫伍慢吞吞的說,說的很有調理,說話聲音也很平穩,對李想似乎很了解,聽不出高興還是難過,除了最開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現在卻是一本正經,十分嚴肅。


    “孫伍,你妒忌阿厘?還是你害怕阿厘?居然需要這樣下作的手段,人人還說你聰明,真是可笑。”李想似乎並不害怕,也許是受孫伍感染,說話聲音也很平穩。


    孫伍也沒有生氣,臉上再次揚起那刻薄的笑容,開口道:“開始吧,你不用拖延時間了,就算那傻子知道你在這裏,也趕不過來,等他過來了,戲已經殺青。”


    “啪啪啪”掌聲響起,出來的卻不是救兵,而是孫蓉蓉。


    孫伍看到孫蓉蓉出現,有些無奈的道:“蓉蓉,都說收拾好了你再來,這些你看了不好。”


    孫蓉蓉滿不在乎的道:“沒事,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我不喜歡看太被動的,帶了點藥,一會讓他們更盡興。”


    她臉上掛著笑容,笑的很是好看,似乎對這一幕司空見慣。


    五個大男人在孫伍的示意下繼續朝李想走去,因為李想已經被綁起來,如同案板上的白花花的肉,有兩個比較猴急,走在最前麵。


    李想忽然躍起,一條腿如同風一般劃過,麵前兩個男的愣了一下,還沒有明白發生什麽事情,就突然覺得喉嚨有點麻麻癢癢的,低頭一看,流血了,流很多血,然後才轟然向後倒去。


    是的,李想自從覺得心思不寧開始就有刻意準備,她身上的東西基本都被搜走了,可是腳上穿的鞋子還在,鞋底裏有刀片,用特定的辦法就能把刀片激發出來


    剛剛那一腳,居然輕而易舉的割喉,也不枉她進了醫學院天天在實驗室裏搗鼓屍體,對人體了解的更加精準,好好學習總是會有一天能夠用得上的。


    此刻後麵男人反應過來,反射性的後退,


    李想在抬腿的瞬間,手上的繩索也解開了,她手上沒有刀,卻有一枚針,針很小方便攜帶,而且動手術幫人縫皮需要用到針,李想最近在練習縫合,隨時都會帶著。


    她跟對麵這樣身強體壯的人對打肯定討不了好處,因為對方身手也很好,隻能趁著不注意的時候偷襲。


    李想一腿轉了一圈,再落下的時候是正麵對著三個人,三人很快形成包圍圈,李想不管左右兩個,迅速的衝到最正麵的一個跟前,像是想要拳頭把他擊倒,實際上在拳頭落在肉上的時候,卻有一絲針芒,微不見光的插*進了腦袋,又很快拔*出來。


    不知道為何,噪音好像更大聲了。


    孫伍看到麵前這一畫麵,皺著眉,不敢相信,她居然強到這個地步,不過剛剛是偷襲,現在大漢反應過來了,李想就吃力了,剩下兩個一前一後的圍著李想,趁著李想不注意,後麵的大漢一腳對著李想後背踹去,力道十分的大,尋常人會被踹骨折,李想身體閃了一下,但是還是被踹到了,有七八分的力都落在了身上,一腳就被踹出了一口血。


    身體看似破抹布一樣朝前飛去,卻見她飛到麵前的大漢的時候,雙手忽然揚起,抱著大漢的腦袋,不管他手如何掙紮,用力一扭,就這樣,這個大漢居然倒下了。


    嘴角流著血的李想,轉身,看著最後一個漢子。


    而不遠處的孫蓉蓉嚇傻了,步子都邁不開,而孫伍卻仍舊一臉沉著的盯著這裏。


    看到自己的小夥伴居然都倒下了,漢子怒目圓睜,顯然十分憤怒,不敢相信這個個子比自己矮一截的瘦瘦的小姑娘居然這麽厲害,要是平時遇上,他都開始欣賞,可是現在,他就想打死她。


    李想知道這最後一個人,沒有僥幸,她不斷的後退,後退,似乎害怕急了,有些慌不擇路,卻不知不覺後退到了離孫伍和孫蓉蓉很近的地方。


    孫伍很沉著,仍舊坐在輪椅上,好像麵前的爭鬥不關他的事情,他的手平平的放在膝蓋上,上麵蓋著毯子。


    李想在賭,毯子下麵有東西,有一樣可以讓自卑的孫伍很鎮定的東西。


    她似乎退無可退,被漢子又狠狠的踹了一腳,吐了更多的血,身體也釀蹌起來。


    孫蓉蓉原本有些害怕,可是現在看著一臉血的李想又很興奮,打殘了再拍片也好,省的掙紮。


    又是重重的一腳,這一腳踹的極狠,李想想躲,沒有躲開,身體被踹飛了,落到了孫伍跟前。


    孫伍笑了,看著趴在自己麵前半死不活的女孩,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而後麵的大漢如同鐵塔一般一步一步的走來,風扇的噪音更大了。


    李想抬頭,看著孫伍,一臉的血,卻突然露出一個笑容,身體飛速的躍起,從孫伍膝蓋上的毯子上搶走了一把槍,然後轉身對著漢子,扣動了開關。


    隻聽到輕微的“噗”的一聲響,經過消音處理的槍,麵前的大漢額頭冒出了漂亮的血花,死不瞑目的倒下。


    孫蓉蓉這下子是真的嚇壞了。


    而孫伍麵色難看,看著手裏還拿著槍的血人,這下子也覺得心跳的厲害,十分難受。


    “你想幹什麽,你不能殺我們,你要是動我們,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孫蓉蓉看著李想手中的槍,十分害怕,從未有過的恐懼油然而生。


    李想似乎殺紅了眼,似的,她一身都是血,手裏拿著槍,隨時都會控製不住自己。


    眼前這一幕讓她想到了剛剛進李家那會,陸美顏和吳星寶安排的人,也是在倉庫,那是她重生回來第一次親手殺人,設計和親自動手終究是不同的。


    如果萬不得已,不會有人願意體會這種感覺。


    此刻她隻覺得頭暈目眩,隻是強撐著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人,還有那台攝像機,居然還在開著,李想朝孫蓉蓉微微一笑。


    從地上撿起了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慢慢的走向孫蓉蓉,說是慢慢的,其實很快,孫蓉蓉不敢跑,因為李想手中有槍。


    “藥!”李想把槍指著孫蓉蓉。


    孫蓉蓉戰戰兢兢的把藥遞給了李想。


    李想搖了搖頭,“你自己吃。”


    從來沒有被槍管子比劃過的人,此刻就是再憤怒,也不敢不聽,戰戰兢兢的把給李想準備的藥倒進自己嘴裏。


    “別全吃完,留一半給你哥吧。”李想臉上仍舊掛著笑容,一臉血,卻妖豔無比,這才是她的真麵目。


    孫伍比孫蓉蓉硬氣許多,咬緊牙關,死都不吃,李想從來沒有憐惜敵人的興趣,用手把孫伍的下巴一捏,他嘴巴就張開了,把孫蓉蓉準備的藥分一半給他,又灌了一些水。


    很快兩人就起反應了,孫蓉蓉給的藥很絕,隻要吃了,就隻能不斷的發泄,孫蓉蓉的身體好,不會玩死,但是孫伍就不一定了。


    李想一步一步的十分艱難的朝倉庫門口走去,而此刻孫伍已經在脫孫蓉蓉的衣服了,兩人倒在地上,互相糾纏,隻聽到背後一個壓抑卻又興奮的聲音傳來:“蓉蓉,蓉蓉……”


    李想走出倉庫,外頭陽光明亮無比,咋一從昏暗的倉庫裏走出來,刺眼的很,她被那陽光一照,隻覺得思緒全無,眼前一黑……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屋子裏,四麵居然莫名有些熟悉,好像曾經見過,她覺得很累,睜開?


    ?睛都很辛苦,隻是睜開一下,又閉上了,但是卻還是有意識。


    她的喉嚨很痛,很幹,不由得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喉嚨,即使手如套上了千金重,李想還是把手舉起來,放到喉嚨的位置上,卻摸到一片深深的疤痕,李想看不見,可是學醫學了那麽久,她很快可以判斷出來這是一個怎麽樣的疤痕,一般來說肉體被棍子穿插,愈合後,就會如此,非常猙獰,因為新長的肉不平坦,如同莫名其妙多了一個洞。


    甚至她能判斷出來這個洞是用什麽樣大小的器物的,大概跟一小手指一般粗細,器物的頭頭很鈍,所以這個傷口的疤痕才會那般猙獰,可以想象,當時一定十分痛苦。


    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媽,你過來這裏幹嘛,裏麵那個已經是活死人了,你還生氣什麽?”李曼聲音清脆的傳來。


    “就算是活死人也討厭,怎麽不幹脆死了,想到她就不舒服。”陸美顏聲音帶著憤怒。


    “媽,她現在這樣就是一具醜陋的屍體,生不如死,我們還照顧她,顯得我們仁至義盡,外頭哪一個不說我們好。”


    “我就覺得晦氣。”陸美顏還是不滿。


    李曼卻笑開了:“媽,怎麽會呢,你不知道魏家最講究風水,這裏宅子都是經過設計的,李想那小賤人睡的屋子可是專門有請大師做了一個鎮符,管她什麽怨氣都跑不出來。”


    “你呀,我說不過你,對了下周你表哥陸羽跟孫家孫蓉蓉大婚,你和君誌商量一下,送什麽禮物,你大舅如今已經是上將了,這禮物可輕不了。”陸美顏說起自己娘家人十分驕傲。


    “那還用你說,君誌早就準備好了,他還說表哥福氣,居然讓孫家的唯一的正牌孫女倒追這麽多年才同意結婚,以後陸家會更強了。”李曼聲音有些妒忌。


    “你這聲音酸的,你跟君誌好好過日子就行,君誌對你不錯,你應該知足,你想想看,李霜那小賤人居然也自殺了,跳樓死的,她老公天天花天酒地,還家庭暴力,不過都是她自找的,天生窮酸命,還想跟你比。”母女倆悄悄話很多,隻是聲音越來越小,大概是走的遠了,沒有聽清。


    而李想卻震驚了,她當初明明是自殺了,死了,可是眼前,卻沒有死,還被關在了魏家,她努力的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有東西壓著,壓的她非常難受。


    終於她再次睜開眼,眼角卻溢出了血。


    她看清了,這是魏家的客房,很偏,在院子的角落,朝北,很陰冷,她以前就不喜歡這個屋子。


    可是現在卻躺在這裏,全身不能動蕩,通過外頭的隻言片語,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繁華的魏家,繁華的李家,繁華的陸家,繁華是孫家,人越作惡越富裕,隻有她這個不知所謂的人,永遠靜靜的躺在這個陰冷的屋子,讓她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她的存在成全了他們的仁義。


    “別靠近那屋子,裏麵有個神經病,聽說是魏總的前妻,還殺了魏總的孩子,卻不想魏總和魏太太都這麽善良,還照顧她。”不明就裏的聲音總會一句一句的進李想的耳朵,讓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冷。


    她越來越絕望,原來她沒有死,也沒有重生,隻是被關在了這個陰冷的屋子,難道她重生後的一切都隻是想象,連帶著阿厘也是她想出來的嗎?


    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想象周圍有一個明亮的太陽一般。


    李想隻覺得夢醒了,好冷,好冷,好不甘,好痛苦。


    忽然間覺得胳膊一陣疼痛,使得她有些清醒,她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小屁孩,咧開嘴,露出整齊的牙齒,對她笑,她清楚的看到自己胳膊上有一拍牙印。


    “李嘉寶?”李想從來沒有這樣一刻覺得這倒黴小孩可愛,連手臂被咬都不覺得痛。


    範厘站在跟前,一頭卷發剛剛理過,短短的堆在頭上,一雙眼睛充滿喜悅,穿著格紋襯衫和牛仔長褲,戴著一條黃色的圍裙,模樣很是好看。


    “你醒了,再休息一會,我給你做吃的。”範厘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李想就看到廚房裏一個高大的身影來來回回走動,還時不時傳出輕輕的曲調。


    她真的回來了麽?


    範厘給她做了湯,她喝了一口,熱熱的,很好喝。


    等喝完了,範厘跟她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那天她把手表磕地上,範厘就知道出事了,距離很遠,他怕來不及,是聯係了陸羽一起的,陸羽調動了直升飛機,等趕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是事後了,兩人都非常害怕。


    看到李想一身是血的暈倒在門口,幸好隻是暈倒,還活著。


    而倉庫裏麵,孫蓉蓉還在和孫伍劇烈的交纏著,滾在屍體堆中間,那藥十分的烈,場麵不堪入目,隻是看到突然間來人,孫伍本來就脆弱的身體,在最後一刻,努力射了一炮,死在了孫蓉蓉身上。


    因為事情重大,李想沒有去醫院,而是直接送回住處,孫福清和李想媽媽也來帝都了。


    李想躺在床上,居然暈過去十多天,算算日子,似乎她在那邊醒來也就是十多天的日子。


    能再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一切都覺得很好。


    李想長久以來,心中的執念終於在這一刻消散一空。


    而同時,在另外一個空間,那屋子鎮守的符字,被一陣大風一吹,不知道飄哪裏去了,裏麵的人終於永遠的沉睡,沒有怨氣,沒有怒容,一臉安詳,她脖子那醜陋的疤痕,這一刻看來居然如同一朵盛開的花一般,很是鮮豔。


    李想暈過去這些天,陸羽和陸凱凱還有魏明天都有過來看她,連唐心也特意請假從平城來了一次。


    阿厘每天都給她做好吃的,感覺要把自己養胖。


    午後的時候,李想在院子裏的藤椅靠著,再休息兩天她就可以重新上學了,晚上為了慶祝她康複,決定舉辦一個小宴會。


    都是李想的朋友,大家在院子裏烤肉,陸羽和陸凱凱都來了,唐心和魏明天也在,中間還有一個李嘉寶,穿來穿去的,很是熱鬧。


    似乎再次醒來,李想更怕冷了,還沒有入秋,她身體冰涼涼的,喜歡靠在阿厘身邊,阿厘總是很暖和。


    不遠處的陸羽看到這一幕,臉上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麽,陸凱凱也在專心烤肉,像是沒有看見一般。


    “對了,有你的信。”範厘跑回屋子拿了一個淡藍色的信件給她,還是海外來的。。


    李想拆開了信封,裏麵隻有一張明信片,一個東方女孩,站在埃菲爾鐵塔下麵,笑的恣意張揚。


    明信片背麵寫著一句話:“我重生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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