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死了。


    李想也覺得突然,因為這個姐姐,似乎無論如何,都能活的很好,活的很恣意,不管什麽樣的場合,一如既往的辱罵自己,李想曾經很恨她,可是在魏君誌死後,她覺得自己和李曼的仇也結束了。


    說起來,她沒有辦法選擇自己出身,李曼恨她,甚至搶了她丈夫,害她流產,都是因為有那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原罪造成的。


    魏君誌死了,李建華死了,李想已經不想為難她。


    就像李想對李嘉寶一般,可是有的人,不是你不為難,她就不來找你,你躲也躲不開,李想覺得這事宿命,是解不開的,可是卻想不到,李曼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死了。


    在爆炸的一瞬間,李想看到李曼推了她身邊的女孩一把,可是那女孩卻沒有被推開,反而拉著李曼把李曼甩出去,那一瞬間的出手,讓李想都自愧不如,在孫福清的訓練下,李想已經覺得自己心很冷很狠,可是看到那小百合一般的女孩在關鍵時刻卻能瞬間把別人推出去,自己跑掉,那種果決,李想試問自己,可能都做不到,她能對自己狠,對別人,總歸還是有些心軟。


    阿厘顯然也收到消息,趕回來,正想去找李想,卻見她已經回來了,上前就把李想抱住。


    “你沒事吧。”範厘抱著李想又鬆開,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十分緊張的問道。


    李想知道阿厘不喜歡別人碰觸,也不喜歡碰別人,自己跟他一塊的時候還好些,可是從來不敢這麽主動的抱她,更別說上下摸摸了,看到阿厘平日那沒有表情的臉,因為公司的事情,越發老陳,一張英俊白皙的臉是很嚴肅,好不容易表情豐富了點,皺巴巴的,李想不由得踮起腳,捏了他一把,笑了出來。


    隻要看到阿厘,覺得再大的煩惱都不是煩惱,家裏有人等的感覺很好。


    而此刻**人仰馬翻,陸慶再疼愛王雅母女倆,也不能不顧大局。


    讓警衛認了侄女的屍體,又急急忙忙的趕到老爺子的醫院去。


    老爺子事關陸家前途,一定要放在首位,當然他是作了布置才過去的。


    果然老爺子已經昏迷過去,在積極搶救,不過經常昏迷,陸慶也已經習慣了,沒有最初那麽害怕,況且再不濟,他畢竟還有老丈人。


    北青大學門□炸,這事情真不小。


    在帝都敢這樣撒野的人不多,天子腳下,再不濟,也得給麵子,這時候就有人聯係到了平城之前高考發生的一場爆炸案,最後了解了說是臨時電工的問題,把電工給辭退了,可是現在北青大學又一次爆炸,就刺果果的打了平城那些破案警察的臉。


    而且被打了還是白打,如果是小地方的,少不得讓人家也找一個電工開除,但是這裏是帝都啊,帝都就算是一個電工都有可能有一個部長親戚,當然如果這電工是外地人就另說了。


    而且這次的事情在校門口,罪犯明顯是早有預謀,選的是一個攝像頭的死角,剛剛好沒有拍到的位置,隻要再近一點就拍到了,所以具體如何,連證據都沒有。


    陸慶趕著去醫院,就剩下特護病房裏的母女兩。


    楊麗芳很了解女兒,見剛剛她跟陸慶說話的時候那有些不自然的姿態明顯撒謊了,現在沒人,當然要問個清楚。


    “什麽,那賤人居然敢推你,死的好!”楊麗芳看起來溫文爾雅,穿著黃色連衣裙,臉龐清秀,小家碧玉,可是此刻聽到女兒的話,立刻怒罵,女兒是她的心肝寶貝,要是沒有女兒,慶哥哪裏會經常往自己這裏跑。


    這才是她當初的廠花本性,一個廠子的男工女工無數,平日沒有少開玩笑,葷素不禁,隻是自從跟了陸慶以後,表現的柔弱婉約,有些男人就喜歡這一套。


    “我當然不會吃虧,她推我,我直接把她甩出去了,不過跟爸爸肯定不能這麽說,要不然還以為她死了跟我有關係。反正她跟她那妹妹不對付,就讓她狗咬狗好了。”王雅作為父親外宅的私生女,頂著父親戰友女兒的身份生活,性格不知不覺就有些扭曲,畢竟她覺得自己是將軍之女,憑什麽這麽委曲求全,自然也學的母親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


    所以說家教很重要,孩子成長,不是靠老師教什麽,最直接的就是家長的言傳身教。


    母女倆倒是毫無顧忌,對李曼的死一點都不愧疚,不過楊麗芳畢竟年長,考慮的多了些,又問到:“當時還有別人看到沒?”


    聽母親這麽一說,王雅才想起來:“當時最近的除了李曼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有一個男的,站她妹妹身邊,拎著行禮,看樣子是一個學長,不是認識的。”


    “嗯,你好好養著腳上,媽媽出去看看,給你買點吃的。”楊麗芳一聽還有目擊證人,就覺得女兒有些冒失了,萬一別人說的不一樣,總歸不好,雖然慶哥肯定相信自己女兒,但是這種事,還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她說出去買吃的,實際上卻是繞去了其他病房,想看看爆炸的其他學生,主要是女兒說的那個學長。


    沒有想到楊麗芳繞了半天,任是沒有找著人。


    後來一打聽,說已經被接走了,心中就有些感覺不好,不過她的野男人是軍區高官,這種事一定會找出真凶,怎麽都冤枉不到自己女兒頭上,也就沒有多想。


    倒是想起陸慶的妻子,她見過一麵,這次是第二次,長的一點都不漂亮,氣勢很強,沒來由就覺得緊張,不過想到當時陸慶當著他妻子的麵就抱著自己,又覺得很自信,女人強勢有什麽用,不漂亮不溫柔,根本不配當一個妻子。


    路過一間病房的玻璃窗,楊麗芳看著裏麵自己的模樣,更加自信的挺了挺胸。還用手扶了扶劉海,搔首弄姿,少不得臭美一翻,卻不知道這病房裏麵正是她要找的劉晨,劉晨也沒有受傷太嚴重,當時趴下,手給按骨折了,磨破了皮,此刻他身邊有一個人,來讓他說當時的情況。


    他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突然爆炸了,更漂亮更高的女孩推了一把她身邊的女孩,沒有推出去,卻被那女孩給甩了出去,我看到爆炸嚇的就趴下了,有行李箱擋著,受傷不重,我身邊的女孩也趴下了。”


    “不對。”那人嚴肅的搖了搖頭。


    “你看到的場景應該是這樣的……”


    劉晨一臉詫異,為和要讓自己冤枉身邊的女生,可是聽到那人開口道:“那個女孩死了,如果你不這麽說,那現場也有可能懷疑到你頭上,你很年輕,才大三,有美好的前途,你不想就栽在這裏吧。”


    最終劉晨還是點了點頭,誰也沒有注意窗外那搔首弄姿的老女人。


    陸慶回到老爺子住的醫院,給了三弟打電話,他人卻還不出現,他麵上生氣,心中卻無所謂,三弟越不成器,對他來說越有利,因為他發覺老爺子其實還是有底的,保不齊哪一天人老眼花給三弟哄去了,把那些東西都交給三弟,要知道以前三弟可是嘴嘴甜最會哄老爺子開心的。


    在等搶救老爺子的過程中,陸慶也不閑著,當即就讓人調查這案子。


    之前聽到女兒小雅說曼兒是因為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推了一把才會死去的,這倒是可以利用的,而且之前在帝都爆炸案的時候,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也在,說不定就是她搞的陰謀。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差點害小雅出事,不管怎麽樣,都要有人付出代價。


    而且眼下要有人平息老爺子的怒氣。


    果然等老爺子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開口問:“誰幹的!”


    而此刻大剛已經買了三桶泡麵,提著一袋周黑鴨上火車了。


    陸慶忙著找人頂罪,滿塞老爺子,陰差陽錯把大剛給放過了。


    “爸,這事情,聽到幾個目擊證人說,當時曼兒站在那裏,本來不會被炸到,卻被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給推了一把,所以才……”陸慶斟字酌句的開口解釋道。


    “那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你要氣死我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都把我這老頭子當死了的嗎?我一輩子戰鬥過來,晚年居然連自己最親的外甥女的命都保不住,這麽窮凶惡極的罪犯一定要繩之以法,嚴厲處置!”老爺子真的是氣急,說話的時候青筋暴突,聽這話的不僅僅有陸慶,還有陸家一些親近的門生,都是官場中人,雖然陸家風光不再,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老爺子沒有去,下麵的人總是要出現的。


    李想正在家裏吃飯,剛剛到帝都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好當初買這宅子很隱秘,也是臨時才決定過來,讓保姆先帶著李嘉寶住進來,如果有人把炸彈放這宅子,才危險,這件事發生更讓李想覺得把媽媽留在平城是比較好的選擇,畢竟那邊還有師父照應。


    兩次爆炸肯定不是偶然,李想隻是想不到陸閑居然會這麽瘋狂,李曼可是陸閑的親外甥女,他難道一點顧忌都沒有了嗎?


    她之前竊聽了大剛和陸閑的電話,讓阿厘把錄音和信息調出來,不過剛剛到這邊,機器還要擺弄一翻。


    卻不想這時候突然衝進來一堆的警察,來勢洶洶,除了警察,還有軍人,這時候可沒有羅伯特來救場了。


    “有事嗎?”李想倒是鎮靜,隻是李嘉寶看到這一群人,眼珠烏溜溜的轉,在考慮是該衝上去玩呢,還是應該放聲大哭,表示自己受到驚嚇。


    阿厘就在臥室擺弄電腦,聽到動靜,卻沒有立刻出來,他已經不是當初冒冒失失的小男孩,第一時間想到了孫家,畢竟來的時候,爸爸跟自己說,有事情解決不了可以找孫爺爺。


    “我們懷疑你跟北青大學爆炸案有關,現在以涉嫌謀殺罪名拘捕你。”警察看到小姑娘手上纏著紗布,正在給一個小孩喂米飯,穿著白色的家居服,畫麵很安靜美好,可是上頭的意思,身後還站著領導,不得不幹巴巴的開口說道。


    “北青大學發生爆炸,你們不去逮捕製造爆炸的凶手,卻來抓我一個剛剛入學報道的學生受害者,這就是帝都的警察破案方式,真讓人震驚。”李想一邊說,一邊又給李嘉寶喂了一口湯,看到湯流出來,拿起他麵前掛著的圍兜,給他擦了擦嘴。


    李嘉寶倒是鎮靜自若,覺得好像不關他的事情,吃的心安理得。


    “你不要狡辯了,現場有多位目擊者證明是你把李曼推出去,害她當場被炸死的。”警察被小姑娘這淡然的表情給激怒了,不由得反駁道。


    陸慶就站在人群後麵,他親自跟來了,是為了給老爺子交代,順便也看一看這個讓三弟和曼兒都屢次吃癟的女孩,果然是伶牙俐齒。


    “當時爆炸的時候,我和姐姐李曼雖然是麵對麵,至少有一兩米的距離,爆炸就在麵前,我如何能踩著炸彈去推她,那也是推的更遠,或者我踩著炸彈去把她拉過來?現場明明我摔在了外麵,倒是我姐姐身邊的那個女孩,離她最近,爆炸的時候最危險的應該是她,可是最終她沒事,我姐姐卻死了,你們不找她,卻來找我,難道帝都就沒有法律,還是她爸爸是李鋼?”李想看起來柔弱,說話卻井井有條,實際上她說的話,現場的老警察早就想到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案發現場那個小姑娘,還有那個學生,都一口咬定就是李想推的,而且這案情涉及到老領導,不可不重視啊。


    陸慶聽到李想把小雅扯進來,就不高興了,小雅怎麽可能說謊,或者李想說的話是對的,那他就更憤怒了,絕對不能扯上小雅,今天就算不是她也得是她。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警察辦案都這麽磨磨唧唧的,動手啊!”陸慶冷哼一聲,他身邊的警衛荷槍實彈的站了出來,那警察嚇一跳,手銬趕緊拿出來,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麽,惹上軍區的不是你也是了,軍區這些老爺們可不會跟你講道理。


    此刻範厘第一次給孫家打電話,初來帝都的時候也去孫家拜訪了一下,孫老爺子還是很熱情的,爸爸希望自己能跟孫爺爺相處好,範厘雖然不習慣和人接觸,還是認認真真的去了孫家,吃了一頓飯,倒是相安無事,不熱情也不冷漠,剛剛好。


    不過他電話打過去,是保姆接的,保姆卻說老爺子睡了,不能接電話,轉給了孫福耀,孫福耀繞了半天,開口道:“賢侄,不是叔叔不幫你,這種事情真是愛莫能助,帝都是一個法製社會,你要相信國家,相信人民,一定會秉公辦案的,隻是去調查一下,有沒有什麽事情,隻要你沒有犯罪,去一趟也沒有關係。”


    孫福耀這是把範厘當作小孩子哄了,真是法製社會,現在應該去抓凶手,而不是抓同樣受害的李想。


    範厘掛了電話,孫福耀那邊哼著歌,看了一眼身邊的侄女孫蓉蓉,伸出了大拇指,讚歎道:“還是蓉蓉厲害,一來就認準要害,那劉晨靠譜吧,不過能把李想那小丫頭弄死,範厘這智障就什麽都不會了,到時候還不得乖乖聽我們的。”


    孫蓉蓉對這個表叔說的這麽透徹齷齪很不爽,雖然目的是這樣,但是沒必要說出來。


    此時李想抬頭看了一眼陸慶,嘴角更是露出嘲諷的一笑。


    “陸先生,你外甥女遇害,你不捉拿真正的凶手,卻來為難我這個無辜者,莫非害姐姐出事的那個女孩是你親女兒?否則你怎麽會這麽是非不分,顛倒黑白!”


    李想一針見血,說的陸慶臉色陡然一變,這個秘密,他自以為維護的非常好,有死去的戰友做掩護,完全是天衣無縫,卻被這個小姑娘一口道破,她是真的知道?還是就是瞎說?不管真真假假,更加應該弄死她了。


    “你胡說什麽?我外甥女出事就是你害的,你不要狡辯了。”陸慶被道破最大的秘密,有些惱羞成怒,居然不顧地位,直接開口罵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外甥女,陸先生,我身邊這個孩子是誰?你認識嗎?他可是你妹妹的親兒子,你這個做舅舅的從來就沒有來看過一眼,我姐姐一個女孩,你又如何會關心,恐怕是為了你親女兒洗脫罪名,找個替身吧。”


    李想的話一說完,周圍人確實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小孩是陸司令的外孫?陸司令居然完全不認識的模樣,還有那親女兒的事情,陸司令隻有一個兒子,陸司令的老婆可是韓首長的女兒啊,這事情要是真的,今天聽到這些話的人都要倒黴了。


    一些想拍馬屁的人,這下子覺得自己拍到馬腿上了,萬分後悔來一趟,不過來都來了,事情總歸要做的,事實是怎麽樣無所謂,講究的是證據。


    總算有一個警察還是有理智,開口阻止了李想繼續說話,再說還不知道要捅出什麽秘密,陸司令的臉已經很差了,如果不是真事,像陸司令這種級別怎麽會生氣。


    “李小姐,我們國家是一個法治社會,凡事都講究證據,現在所有人證都證明你的嫌疑最大,所以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當然如果你是無辜的,我們調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你出來,你要相信國家。”


    這時候這警察的手機響了,看來還是個領導,居然來親自抓人,於此同時陸慶的手機也響了,兩人表情幾乎是一樣的震怒。


    “什麽?我弟弟**?”陸慶臉都扭曲起來,不可能,三弟怎麽可能會自殺!


    警察也是收到報警案子,在帝都居然有人**,這太恐怖了,弄不好就是恐怖襲擊案件,還是在繁華商業中心的大樓裏。


    範厘這時候出來了,靠別人靠不住,他也本來沒有想依靠孫家,隻是想著爸爸的話,應該給孫家一個機會。看著這些警察還拿著手銬對著想想,他麵無表情的把手中的錄音設備按鈕按了下去。


    現場因為陸閑**的消息太過震驚,一時間沒有人出聲,隻聽到錄音機傳來一段對話:


    “陸總,她身邊還有其他人啊,我下不了手,萬一出事怎麽辦?”


    “沒事,出事我擔著,你隻管做,做好了,立刻離開現場,不要回去。”


    陸閑那很有特色的嗓音囂張無比的環繞在大家耳邊。


    李嘉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見大家都呆住了,他兩隻胖手用力鼓掌,“啪啪啪”見眾人都看著他,他更興奮更賣力的鼓掌了,嘴裏還如同鸚鵡學舌一般,跟著那錄音喊:“我擔著,我擔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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