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睜開眼,外麵已經銀裝素裹。


    仿佛昨日還是蟬鳴陣陣,今天卻已經千樹萬樹梨花開,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都蓋上了厚厚的雪,原本陸美顏讓人種的名貴花草,李想並不太會打理,也沒有專門花錢請園丁來照顧,那種花草,據說照顧起來,要一對一,真正貴族人家,給一棵草安排一個園丁。


    所以李家還隻能算是暴發戶,實在名貴的,李想就送人了,太嬌貴養不起。


    院子裏越來越多普通的花草,一個園丁就夠夠的了,普通花草有普通花草的好處,大雪壓不倒,一片白茫茫中,偶會露出一點老綠。


    這小半年過的飛快,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當初那轟轟烈烈的販毒大案,也落下帷幕了。


    要說李曼有多愛魏君誌,也沒有,她最開始其實是發現了李想每次看到魏君誌的時候,眼神都特別熾烈,跟火燒一般,李想對別的男人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盡管隱藏的很好,李曼還是發現了其中的不同。


    就像搶這個妹妹的一雙鞋子一個玩具一樣,李曼對魏君誌上心了,到後來,在魏君誌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安排下,李曼卻是真的喜歡上了魏君誌。


    所以才會求到了自己外公那裏。


    可是太遲了。


    等李曼知道魏君誌居然就那樣死了,她嚇一跳。


    畢竟那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還是跟自己有過親密關係的男人,為何爸爸李建華得了艾滋都活的好好的,可是他身體那麽強壯居然被打死了?


    李曼很不可思議的回到平城,幾乎都以為李想是跟自己開玩笑,可是她也知道李想那小賤人從來不開玩笑。


    魏君誌死了,她完全不想管。


    陸萍兒在平城置辦了別墅,就是原本李建華想換的大別墅,最終李建華沒有換成,陸萍兒倒是住上了。


    她生活奢靡,和李建華的觀念是完全相反的兩人。李建華受了一輩子的寵愛,恣意妄為,突然晚年遭受打擊,惶惶不可終日,嚇的疑神疑鬼的,就恨不得找一個玻璃棺材把自己裝起來,不要接觸任何人。


    這一點李想倒是滿足了他,李想在金錢上絕對沒有克扣他,在監獄也是相當於住監獄的療養院,實際上李建華真沒有什麽事情,但是卻因為陸閑插手,辦成了鐵案。


    陸閑原本想著李家就剩下小的,應該更容易對付,卻不想,這李家二小姐比以前老太太還麻煩。


    這讓陸閑後悔不已,覺得自己走了一步錯棋,主要是老太太已經老了,沒有什麽可懼的,可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反而使得李家老太順利把繼承權給了李想。


    會咬人的狗不叫,這個默默的李家二小姐,卻紮手的很,不僅僅有自己兒子的把柄,背後還有一個孫家範厘支持。


    且不說陸閑的反省,陸萍兒是破罐子破摔,人生苦短,須及時享樂,她身邊有請了專門的醫生每天檢查她的身體,但是同時還是生活的十分熱鬧。


    李曼回去,在這樣墮落的長輩身邊,也是免不了沾染惡習的,不過,陸萍兒自己沒有女兒,收養李霜隻是權宜之計,把她當丫鬟一樣使喚,並沒有多少感情,而對李曼卻是真當孩子一樣。


    畢竟那張臉擺在那裏,就是自己年輕的模樣。


    陸萍兒自己年輕跋扈吃過虧,不希望李曼也如此,見李曼回來就一蹶不振,還是勸說道:“曼兒,不管怎麽說,魏君誌都是你的未婚夫,雖然他死了,你麵子上要過得去,該做的事情要做,不要給別人留下口舌。你還這麽年輕漂亮,未來的路很長。”


    經過陸萍兒這一勸說,李曼也覺得是,自己這般墮落,反而如了李想那小賤人的意。


    隻有生活的越來越好,才會讓對手不痛快。


    於是李曼做足了一個失去未婚夫的悲情女人的模樣,為魏君誌申冤。


    當然李曼隻是表現一下,並沒有下大力氣要去給魏君誌申冤,她畢竟是有陸家的血脈,不會蠢到做無用功,人都死了,再糾結也沒有用,她隻要做一個態度就行。


    魏君誌死了,死的是有點冤枉的,監獄裏麵的人渣們經常打架,受個傷都是家常便飯,可是少有像魏君誌這樣被打死的,而且是被打的麵目全非,幾乎每個人都插了一腳,想找人負責都沒有辦法。


    遇到這種事情,隻能怪他倒黴,但是有關部門對此次的販毒大案的檢查更加全麵神速的展開了。


    因為如果一個清白人士在監獄暴動中被打死,後果很嚴重,有關部門都要負責,可是如果一個本來就是應該被判死刑的毒梟被打死了,那輿論會覺得罪有應得,有關部門也就不用承擔那麽大的責任,小責任是有,但是三兩下就混過去。


    幾乎是新聞報道出來沒兩天,特大販毒案就完美偵破了,魏君誌是名副其實的毒梟,判死刑。還有一些嚴重的領頭的,也都判了死刑。


    其中製毒師鄭宇文是第一個自首的,也是本案的重要證人,對整個案件偵破有很大的功勞,免除了死刑,判50年,不過因為他身患絕症,可以允許申請到監獄醫院服刑,過完人生最後幾年。


    而黃長川被判了死刑,因為他態度好,主動坦白,緩刑兩年執行,實行勞動改造,看他的表現。


    等黃長川醒來,知道了弟弟的死訊,隻覺得心都死了,他因為被牢頭打暈,沒有參與這次打鬥,所以被懲罰的人裏頭沒有他。


    一群監獄的漢子,都是不怕死的,打架也是家常便飯,罰完又是一條漢子,最壞的結果就是吃槍子。


    等黃長川再度回到監獄,似乎跟過去沒有什麽區別,牢頭和牢二還是經常劍拔弩張,不過也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黃長川發現自己的菜裏經常會多一點其他的東西,他被分配到的活,也會輕一些,但他來不及傷心,監獄可不是生產瓊瑤的地方,再難過,都是要幹活的,每天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以前夢寐以求的上學讀書,在監獄裏反而做到了,因為牢頭每天凶巴巴的讓他念書給他聽。


    在昏暗的牢房裏,有朗朗的讀書聲,聲音磁磁的,有些沙啞……那發黴的味道,腥臭的尿味,似乎都被這聲音給碾散。


    李曼的做法沒有改變什麽,因為她的鬧騰,反而使得有關部門更迅速的給魏君誌定罪了。


    不過卻意外的獲得了魏太太的青眼。


    魏太太痛失愛子,因為幾個孩子中,就老大嘴最甜,最會照顧自己,賺的第一筆錢,就給自己買了一對大珍珠耳環。


    總總不一,每一個細節想起來,都是讓魏太太覺得難過的。


    其實魏太太這真是一種毛病,正常兒子對母親應該是魏明天和魏吉祥那樣,不用父母在後麵收拾尾巴就謝天謝地,哪裏會像魏君誌那樣處心積慮的討好。


    真要那樣小心翼翼處心積慮的討好,根本不是母子應該有的相處模式。


    倒像是下級討好領導一樣,偏偏魏太太就吃這一套,她被慣習慣了。


    所以即使給魏君誌判刑定罪了,魏太太也是不相信的,隻覺得那些司法部門都是豬,破不了案,就拿死去的人頂替。


    當然魏家其他人會理智一些,不像魏太太這樣,所以魏太太覺得隻有自己傷心的感覺,很不舒服。


    魏明天獲得了李想的投資,積極的籌備拍電影《畫心》忙的跟狗一樣,自然沒有空聽母親述說大哥有多好的往事。


    而魏吉祥片約不斷,上次就是半路從拍戲片場跑出來的,很是辛苦。經常為了拍一個畫麵,連著好幾天都沒有睡覺。


    魏家的孩子從這點上來說,還是很不錯,都很努力,雖然努力的方向不一樣。


    而魏京白因為公司被養子搞的一團糟,一大半的人都吃裏爬外,他要處理後續,這段時間也非常忙。


    當然也正是因為他們忙,魏太太才能過上比其他太太更富足的生活,可是魏太太卻覺得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傷心,兒子在外麵忙就算了,連丈夫也部來安慰自己。


    這下子李曼出現,是王八對綠豆,對上眼了。


    以前魏太太覺得李曼人不錯,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可是現在就覺得李曼簡直是她知己,一個失去兒子,一個失去未婚夫,原本是婆媳的,如果因為魏君誌在的話,還可能吵架,可是魏君誌不在了,兩人反而關係密切。


    魏太太覺得李曼是個重情義的,魏家不能那麽對不起人家姑娘。


    一定要舉辦一個宴會。


    魏京白父子三人,以為母親總算想開了,也樂的支持。


    卻不想在宴會上,穿的一身旗袍的魏太太牽著李曼上前,對大家道:“這事我新收的幹女兒。”


    這樣的場合宣布,就是很正式的了,魏京白和魏明天魏吉祥都沒有獲得通知,卻隻能認了。


    李曼甜甜的幹爸幹媽,大哥,二哥,叫過去。


    魏京白很鬱悶妻子的自作主張,不過李曼畢竟是陸家的外甥女,他也不好當場拒絕。


    隻能一臉笑容的點頭答應。


    魏明天對李曼沒有什麽好感,見多了娛樂圈的美人,對這樣的上杆子爬的女孩,著實覺得不喜,不過看到媽媽那麽高興,他也應了。


    魏吉祥對女孩子一直都是秉承溫柔的對待,每個女孩都是妹妹,李曼叫他哥哥,他毫無芥蒂的應了,都是妹妹啊,他妹妹很多,多一個不多。


    魏太太牽著李曼去認識人,一時間倒又有點像回到過去李家大小姐的模樣。


    每個太太都誇:“小姑娘長的真漂亮,魏太太你好有福氣。”


    唯一不爽的人就是魏太太的小姑了。


    魏京白的妹妹,如今的沈太太,剛好是沈珍珠的老娘。


    沈珍珠跟李曼的仇是在軍訓的時候就結下了,如今這麽多年過去,沈珍珠總算是減肥成功,也變成身材窈窕的小美女一枚,就是臉還有些圓。


    可是李曼是陸家的唯一外孫女,沈珍珠也是魏家的唯一外甥女啊。魏家生的都是兒子,沈珍珠一個女孩是很寶貝的。在沈珍珠的眼裏,自己原本有三個表哥的,大表哥被李曼克死了,現在還要來跟她搶二表哥和三表哥。


    絕對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沈珍珠第一個照麵見李曼就很生氣,她的老娘光有妒忌心,沒有什麽智商,否則也不會養一個女兒用肥胖劑去害別人,有魏家的身份卻嫁給一個普通商人,也鬱鬱不得誌,沈珍珠也是屬於沒有教好的類型。


    比李曼不管是容貌還是智商都差許多。


    剛剛見麵就要給李曼下馬威,伸手倒飲料的時候,假裝失手倒在了李曼身上。


    要是以前的李曼一定會尖叫,或者毫不猶豫的給沈珍珠一巴掌,可是現在她的,反而看了沈珍珠笑了一下。


    那邊魏太太和沈太太姑嫂聽到動靜過來了。


    “曼兒你怎麽了?”魏太太看到李曼狼狽的模樣,心疼的問道。


    “沒事,幹媽,沈姐姐不小心把飲料潑我身上了,我沒事,就是可惜了幹媽特地給我定做的蘇繡旗袍。”李曼臉上笑容淡然,溫文爾雅。


    沈珍珠母女卻聽到那蘇繡旗袍,臉色變的異常難看。


    一個幹女兒給送蘇繡旗袍,我女兒生日的時候也不見你這麽大方。


    不過這真是是沈太太誤會魏太太了,她這人的心思不太複雜,沈珍珠跟她念叨了幾次她的旗袍很漂亮,但是在魏太太眼裏自己這個外甥女的臉圓,脖子短,並不太適合穿旗袍,所以沒有送,倒是曼兒穿上十分漂亮,渾然一體,今天已經好幾個太太都誇了。


    她聽到李曼這麽說,一點沒有覺察到自己小姑的不高興,反而開口道:“弄髒了也沒有關係,幹媽給還你準備了一件蘇繡旗袍,你再去換一條。女孩子就要打扮漂漂亮亮的。”


    這話一說,更是拉仇恨了,這也怨不得沈太太這小姑不喜歡自己嫂子。


    李曼大大方方的去換了旗袍,比剛剛那條還精致,花朵都是用金線秀的,十分華麗考究。


    就這樣,李曼借著自己死去的未婚夫居然在魏家立住了腳跟,意外的因禍得福。


    其實陸萍兒也有錢,但是陸萍兒名聲太差,李曼願意拿她的錢,卻不願意沾她的人。


    任誰要是有辦法,也不願意跟在一個艾滋病患者身後跟著。


    此刻,李想對著窗子嗬了一口氣,又用手在上麵畫個圈圈,然後又擦掉,手觸摸著冰涼涼的窗戶,一下子人就清醒起來。


    年底了,學校放寒假,李想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


    出乎意料的,這段時間陸閑似乎沒有動靜,讓李想有些莫名的不安。可是有說不上來什麽原因。


    李想吃了早餐,又去看了一下李嘉寶,這家夥冬日犯困,一天有三分之二時間都在睡覺,不怎麽動,臉上肉肉的。


    如今英子也老了,請了新的管家,就讓英子跟李嘉寶一起,人老就是老小孩,兩人作息時間很像,都是嗜睡。


    李想出門,踩在地上,雪嘎吱嘎吱的響,上了車,司機開著暖氣,舒服一些。


    “李總,去公司嗎?”


    “先去阿厘那。”


    李想吩咐了一句,自顧自的檢查自己帶的東西,幾步路就到了,原本走來也可以,下雪不太好走。


    李想穿著黑色的小皮靴,到了孫家,進門才感覺到暖和。


    換下了沾著雪水的皮靴,穿上孫福清特意給她準備的粉紅色毛毛拖鞋,李想才覺得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雖然不習慣粉紅色,不過對師父這個怪癖的愛好,李想還是默默的接受,時間久了,也習慣了。


    進了大廳就見到平日阿厘老坐的位置,空空的,連顯示器都沒有開。


    孫福清也不在,就廚房裏媽媽在忙碌。


    “媽,阿厘和孫叔叔呢?”


    林美玲看到李想,給她倒了杯熱茶。


    “怎麽這麽早過來,範範那小子之前硬要去接你,結果感冒了,還在睡覺,你孫叔叔醫院有急診,一大早就出去了。”


    “哦,媽,那我去看看阿厘。”李想喝了一口茶就朝樓上走去。


    “別把他吵醒了,他剛剛睡下。”林美玲看到毛手毛腳的女兒,有點擔憂的叮囑道。


    李想回頭做了個鬼臉:“我知道了,媽,真囉嗦。”


    雖然現在李家就李想了,可是她還是不想把媽媽接回去,不想世人拿媽媽的身份說事,媽媽過的好才是硬道理,沒必要去當什麽李太太之類的。


    在這裏,媽媽生活的很開心,而且最近她重複的話越來越少了,感覺她的病情也在好轉,是一個好征兆。


    李想穿著毛毛拖,走路沒有什麽聲音,輕輕的敲門,見裏麵沒有動靜,就推門進去了。


    看到範厘在床上躺著,屋裏暖氣很足,蓋的並不厚,他從小睡覺習慣就很好,規規矩矩的躺著,這時候也是這樣,不踢被子,整個人都被被子蓋住,露出一個腦袋,卷毛的頭發亂糟糟的,不過很是可愛,閉著眼睛,睫毛長長的。


    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們是隔壁床,李想睜開眼就能看到他,想不到一眨眼就長這麽大了。


    媽媽說他感冒了,李想伸手摸了一下範厘的額頭,不知道是自己手太涼,還是他額頭太熱發燒了,總之感覺發燙一般。


    李想手拿開,就見範厘睜開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額頭很熱,好像發燒了,我給你拿溫度計量一下。”


    範厘很虛弱的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的道:“我不熱,覺得有點冷,你陪我一下好不好。”


    “不行,要先量一下溫度計。”李想取來溫度計,範厘一臉倔強,搖頭。


    李想說陪他一起量,才把溫度計接過來。


    範厘的床很大,李想也躺上去,笑嘻嘻的拿著一根溫度計,也放到了胳肢窩下。


    “我也量了,看誰溫度高。讓你昨天別去接我了,還屁顛顛的去。”李想說起這個側著身子,忍不住互就捏了一把範厘的臉。


    熱熱的,軟軟的。


    不由得又捏了一把,可是李想的手在範厘的嘴唇跟前的時候,範厘忽然張開嘴,輕輕的舔了她的手指一口。


    李想嚇一跳,跟觸電一樣,把手伸了回來。


    她的一雙眼睛,看著範厘的一雙眼睛,四目相對,隻覺得喉嚨有點幹。


    “阿厘你渴嗎?我幫你倒水。”李想說話有點磕巴,在她眼裏範厘是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孩子,可是那樣輕輕一舔,讓她一瞬間覺得全身酥酥麻麻的,很奇怪的感覺。


    李想掙紮著要起來,卻被範厘伸手一拉,李想顧忌著他另一個手上的溫度計,沒有敢推他,就被抱了個滿懷。


    “我不渴,讓我抱抱。”範厘跟個小狗熊一樣,抱著李想就不撒手了,一雙眼睛烏黑烏黑的,頭發卷卷的亂蓬蓬的,聲音也是軟軟的。


    然後李想就這樣被範厘抱住了,李想是身體很涼,範厘身體很熱,跟火遇到冰塊一般。


    李想臉漸漸紅了起來。


    “阿厘,這樣不好……”李想剛剛想說什麽,立刻被範厘堵住了接下來的話。


    “我發燒了,好熱,好難受,你身上涼涼的,借我抱抱,一下下就好。”於是李想再次再阿厘那純真的眼神下屈服。


    隻是借自己降降溫。


    降降溫而已,阿厘隻是小屁孩,是自己想歪了,李想想到自己臉紅心跳的,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可是範厘抱的緊緊的,呼吸似乎也緊了起來。


    “阿厘差不多到時間了,給我看看多少度。”李想覺得自己被抱的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範厘卻動了動身體,不好意思的道:“剛剛沒放好,重放。”


    繼續無恥的抱著李想。


    李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身體也越來越熱,可是看著阿厘那雙純真的眼睛,就覺得自己多慮了。


    等到忽然間覺得身體下麵有什麽東西頂著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李想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自然知道發生什麽事了,這死小屁孩,越來越壞了。


    李想跳起來,就想揍阿厘,越大越皮。


    範厘卻把溫度計拿了出來,一臉正經的,絲毫看不出有什麽端倪,還奇怪的問:“想想,怎麽了?”


    李想都不知道這家夥臉皮啥時候這麽厚了,一手接過了溫度計。


    李想看一下溫度隻有36.8°,根本沒有發燒,一手重重的捏了他一把,疼的範厘智利哇啦的叫。


    樓下林美玲聽到聲音喊道:“想想你又欺負範範!”


    範厘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喊道:“阿姨,想想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碰到牆了。”


    這麽拙劣的借口,林美玲自然不聽,喊道:“李想你給我死下來,都跟你說範範生病了,你盡是欺負人家。”


    李想看著床上穿著真絲睡衣,臉上掛著壞笑,就氣不打一處來。


    居然裝可憐了,臭阿厘,李想衝上去,對著範厘一陣胖揍,手還按在他嘴上,不準他叫,於是姿勢自然很曖昧,李想胯坐在範厘的腰上,手按在他嘴上,像是整個人撲在他身上一樣,而此刻那白色的真絲睡衣總共有四個扣子,居然三個扣子都被解開了,露出了結實好看的胸肌。


    李想反應過來,才發現這個場景,隻見到胸肌上還有兩點紅,顫巍巍的暴露在空氣中,瞬間覺得鼻子有點濕,然後一滴鮮紅的鼻血居然滴到了真絲的衣料上,漾起紅紋。


    範厘剛剛還在求饒,看到這一幕,臉紅撲撲作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扭捏又害羞的鼓起勇氣道:“想想,你是不是想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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