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此時此刻,已經完全無瑕顧及其他,他的心神已經完全集中到了氣之本源的世界,集中到了眼前的吠陀聖鈴上。


    “好奇妙的感覺,原來這就是萬千氣海術!”


    王衝喃喃自語。


    當修練出初階的“穴竅丹田”,而且成千上萬,遍體體表,甚至連體內的經絡和血管也隨之變化,王衝眼中的世界也隨之發生了變化。之前的時候,王衝觀察氣之本源的世界,隻能感受到能量的大小、光澤和強度,如同觀看一張二維平麵紙上的內容一樣。


    但是當初步領悟了萬千氣海術,以天地為“外丹田”,一切頓時又發生了變化。


    在王衝的感覺中,不止是能量的表麵大小與強度,他甚至突然能夠感受到氣之本源世界中,每一團能量,第一團“氣”的遊離,移動和顫抖,這就像是從二維的紙質世界,突破到了三維的空間,這是質的變化。


    ——對於能量的感知,其細致程度和精度,王衝完全提升了一個級別。


    王衝將感知的目標迅速的移到了身前的吠陀聖鈴,下一刻,一切頓時完全不同。那座成千上萬個大大小小的金色佛陀構成的龐大、繁複的法陣,在王衝眼中頓時變得完全不同。


    王衝可以感覺到,每一個金色佛陀的移動,和他們在氣之本源世界的微小顫動,所有的一切,不再是之前走馬觀花式,而是有如掌中觀文,所有的一切清清楚楚。


    “找到了!”


    突然之間王衝心中一動,目光立即鎖定了吠陀聖鈴上一個微小的氣旋,這個氣旋極淡無比,隱藏在金光浩蕩的無數佛陀大陣中,極難發現,而且所有的金色佛陀不斷地移動顫抖,將那道氣旋的氣息完全掩蓋下來。


    吠陀聖鈴本身的能量太過龐大,以至於像王衝這樣龐大的修為,一開始也居然根本沒有發現。


    任何法器都有留給施法者的罡氣輸入口,吠陀聖鈴也不例外,一定有某個位置能夠將施法者的力量發揮出最大,而且事半而功倍,這就是法器的後門。


    另外,每一件法器都有一個鍛造者,無論他的法力有多麽強大,一開始鑄造法器的那個“點”,是無論如何都無法估計到的,這是法陣的奇點。隻能無形的淡化或者隱藏,又或者將它不斷削弱,達到有近似於無的地步,而這就是王衝正在尋找的“氣門”。


    “太好了!”


    王衝精神大振,立即溝通腦海中的邪帝老人。


    “師父我們同時動手,裏應外合,一起掀開這座法器!”


    “三!”


    “二!”


    “一!”


    “轟!”


    就在數到一的刹那,王衝和師父邪帝老人一外一內,兩隻手掌同時重重的拍在吠陀聖鈴上。


    鐺!


    那一刹那的巨響難以想象,整座吠陀聖鈴猛烈顫抖起來,爆發出一陣驚天的嗡鳴,那龐大的能量有如山崩地裂一般爆發出來,引得整個地麵,都猶如波浪般顫抖。


    王衝腳下,地麵的岩石一層又一層,隨著那一股股能量波的衝擊,由內而外一重重皴裂開來。


    這一刹那的金色鈴鐺沉重得有如山峰一般,金色聖鈴的底部不停地顫抖,但卻始終沒有挪開。即便找到金色聖鈴的內外氣門,但畢竟不是真正的施展,兩人也僅僅隻能將它撬動而已。


    “給我開!”


    眼看著金色鈴鐺的顫抖越來越小,師父卻始終無法出來,王衝雙眼一紅,全身陡的發出一股巨力,所有的力量有如山崩海嘯一般,湧入吠陀聖鈴外麵的氣門中,而同一時間,王衝龐大的精神力,猛烈的轟擊在金色的巨鈴上。


    轟,電光石火間,隻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猛烈顫抖。王衝不言不動,一雙通紅的眼睛,不停地盯著金色的聖鈴。


    好像隻有一刹那,又好像過了無數個漫長的世紀。下一刻,哢嚓一聲,金色聖鈴的底端突然挪開了一絲縫隙。


    “師父!快出來!”


    王衝傾盡全力抵擋著聖鈴,身上的青筋根根賁起,這枚吠陀聖鈴上,曆代大雪山神廟聖僧加持的佛力太過強大,一代又一代數千年的累積,使得王衝都難以抵擋法器本身固有的力量,而且法器本身的反震力太過強大,就連那絲縫隙都隨時可能消失。


    就在王衝望眼欲穿的時候,一股龐大的力量猛然從吠陀聖鈴的內部發出,吠陀聖鈴本就打開了一道缺口,頓時猛地擴大了幾分。


    而金色的鈴鐺裏麵,一道蒼老的身影,在電光石火間,嗖的一下,猛地鑽了出來,身後,六米多高的金色巨鈴,重逾萬鈞,猛地落了下來,發出陣陣沉重的悶響。


    一股股的煙塵從金鈴底部噴發而出,驚起數丈之高。


    “師父!”


    王衝看著金色鈴鐺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陣激動,猛地撲上去,一把抱住了師父邪帝老人。


    “衝兒,情況緊急,為師的力量被這枚金鈴損耗太多,已經不足以對抗屈底波了,你領悟了氣之本源,突破了大將級別,又學會了為師的萬千氣海術,為師所有會的東西都已經交給你了,接下來需要靠你了!”


    邪帝老人此時的狀況極其不妙,他身上的氣息極其紊亂,衣襟上是一片片血漬,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疲憊。


    在之前的戰鬥中他已經和屈底波耗費了太多的力量,而都鬆莽布支的偷襲使得他猝不及防被罩入吠陀聖鈴中,被聖鈴上曆代大雪山聖僧加持的禁製又消耗了極大的能量。


    如果邪帝老人丹田尚存,處在巔峰狀態,倒無所謂懼,但是,因為丹田被破,邪帝老人根本不耐久戰,和吠陀聖鈴中的禁製抗衡到現在,不亞於一場巔峰大戰。


    能夠活下來,並且保存這麽大的實力,同時還找到了吠陀聖鈴內部的氣門,這已經是相當驚人了。這樣的情況以前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但也正因為如此,現在的邪帝老人已經無法和屈底波分庭抗衡了。


    “啊!”


    邪帝老人的聲音未落,突然之間就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伴隨著陣陣氣浪的轟鳴,那巨大的能量波動,如同末日來臨一般,橫掃整個怛羅斯戰場。


    “是大唐!”


    王衝和邪帝老人陡的回過頭來,兩人都看到了令人震撼無比的情形。


    隻見第一道鋼鐵防線前,一道身影被高高拋起,猛地撞飛出去,在他身後,鮮血漫天飛灑。


    “趙風塵!”


    王衝瞳孔一縮,一眼便認了出來,對於趙風塵的身影他再熟悉不過了。


    “是齊亞德!”


    王衝的目光掃過虛空,瞬間鎖定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隱藏在眾人身後,就在趙風塵的身體下方,他手中的大海之環,堪堪從空中飛回。


    齊亞德是大食的帝國大將,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加入戰團,偷襲趙風塵,隻是一擊就將趙風塵擊成重傷。


    趙風塵的實力本來就不及齊亞德,被齊亞德偷襲,就更加不是對手。


    “幹掉他們!”


    齊亞德冰冷的聲音充滿了無窮的殺氣,從虛空中傳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在偷襲趙風塵得手之後,齊亞德身軀一縱,立即朝著程千裏撲了過去。


    屈底波、艾布穆斯/林、火樹歸藏、艾伊貝克,再加上齊亞德,五人聯手,情形頓時變得對大唐極其不利。而一切還僅僅隻是開始,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當趙風塵被齊亞德擊飛的刹那,嗡,光芒一閃,一道巨大的金色劍氣重賽天地,狀若山峰,猛地一劍斬向一旁發須皆白,因為趙風塵而分神的烏傷村長。


    這一擊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就算以烏傷村長的實力也完全無法躲閃。


    “啊!”


    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烏傷村長頓時被屈底波一劍擊中。那蒼老的身軀一顫,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仿佛斷線風箏一般朝著後方飛去,轟隆一聲重重的砸在後方一堵高高的鋼鐵城牆之後,鮮血飄舞。


    “轟隆!”


    看到這一幕,王衝和邪帝老人渾身一顫,如遭重擊,而遠處所有的大唐戰士也紛紛失聲驚呼,就連黑甲侍衛都陡的變了臉色。


    齊亞德成功的偷襲,完全打破了這場戰鬥的平衡,而屈底波則依仗著強大的實力,直接重傷了烏傷村長。烏傷村長本來就內有暗疾,而且年事已高,接連不斷的戰鬥,再加上屈底波兩次重擊,頓時讓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而沒有了烏傷村長的支持,整個大唐的防線頓時岌岌可危,再沒有了可以對抗屈底波的人。


    “不好!”


    “快走!”


    兩人的血一下子湧到臉上,來不及細想,王衝身軀一晃,立即帶著師父電射而出,一起朝著遠處激射而去。王衝的反應已經很快了,但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這一場戰爭,雙方都在爭搶時間。


    屈底波之前一直強壓烏傷村長,所有的攻擊,大半傾注到他身上,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黑甲侍衛的實力雖然高,但是屈底波的境界卻更高,僅憑一個黑甲侍衛根本抵擋不住屈底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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