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戰爭雖然已經結束,但是戰後的維護才是最重要的。然而當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山頂上更是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一旁的王衝。


    西南的亂局還在,段葛全和大欽若讚的威脅也還在。


    如果說有一個人能夠定鼎西南,安撫西南的人心,同時震懾住烏斯藏和蒙舍詔的野心。那麽這個人不是王嚴,也不是鮮於仲通,而是整個戰場隻有十七歲的王衝。


    這一點就連王衝和鮮於仲通也無法否認。


    “眾位將軍抬愛了。”


    王衝眼皮跳了跳,他正在外圍聽他們討論,也沒有想到“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不過諸位放心,在宋王殿下到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看到眾人那種期待的目光,王衝才恍然驚覺,不知不覺中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重,所有人儼然把他當成了整個西南的定鼎支柱。


    “太好了,有公子在……”


    聽到王衝的話,眾人都是一臉喜色,一名武將甚至忍不住興奮得叫了起來。


    “嗡!”


    王衝嘴巴一張,剛要準備說什麽,突然之間,王衝眼皮狂跳,一種從未有過的極度危險感從心中湧起。


    這種危險感如此強烈,以至於王衝頭皮發炸,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種感覺就好像從炙熱的炎炎夏日掉入了冰窖之中一般。


    “這是什麽?”


    王衝大吃一驚,那一刹那,他的鼻中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死亡氣息。


    ——就連整個西南之戰,他都沒有感受到過如此恐怖的壓力。


    “嗡!”


    王衝的腦子裏剛剛轉過這個念頭,眼前的西南諸將臉上還保持著前一刻的表情,還沒有絲毫的察覺,下一刻,王衝立即感覺到一團黑暗的陰影籠罩自己,那種死亡的氣息呈幾何倍數增加。


    “不好!”


    王衝臉色大變,電光石火間,猛力地朝著旁邊一躍,下一刹,一支王衝從未見過的,漆黑至極,也深沉至極的怪異長箭,以毫厘之差,從王衝耳旁擦身而過。


    那一刻,王衝從未感覺自己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轟!”


    一陣巨大震波聲傳入耳中,廈那間,時間都仿佛靜止了。王衝轉過頭來,看到了畢生都難忘的一幕,一支王衝從未見過的黑色長箭噗的插在距離他數丈外的羅極胸口。


    羅極的嘴巴長得大大的,滿眼的不可思議,而在他的周圍,一名名西南武將臉色蒼白,看著那支長箭全部露出的震驚的神色。


    突然!


    太突然了!


    誰也沒有想到,西南戰爭已經結束了,居然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是誰?是誰!!”


    第一個衝到旁邊的是藺毋壽,他的雙手抱著羅極,神色猙獰不已。


    嗡,王衝也瞳孔收縮,猛地轉過身來,望向長箭射來的方向,然而周圍數十裏內空蕩蕩的,什麽人也看不到。


    不可能!


    王衝心中一動,猛地抬起頭來望向大地的盡頭,那一刹,就在地平線的盡頭,王衝隱隱看到一道淡淡的黑影。但隻是一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極!——”


    身後,傳來一陣痛呼聲,王衝心中一冷,陡得轉過頭來,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隻見羅極的身體在短短時間內迅速變得漆黑如墨,而他的身軀也變得僵硬無比。


    啪,隻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在戰場中奮勇拚殺,前一刻還活生生的羅極,就像一尊黑色的琉璃雕像一樣,瞬間炸裂開來,化成滿地的碎片。


    而就連那些碎片也在一股無形力量的腐蝕下,迅速碳化,最後化成滿地飛灰。


    四周圍,所有的西南武將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都呆若木雞。


    而王衝更是心中一片冰冷。


    ——因為這一箭原本是射向他的。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提前感應到了危險,做出了閃避,現在躺在地身化飛灰的就是他了。


    “混蛋!到底是什麽人?”


    一聲聲憤怒的咆哮聲在山巒上發出,無數的武將紛紛從山巒上躍了出去,向著箭支射來的方向衝去。


    另一端,就連相距不遠,正在療傷的王嚴和鮮於仲通都被驚動,從山頂上衝了出去,幾個呼吸消失在遠處。


    “羅極,羅極!!”


    這個時候最激動,最痛恨的莫過於藺毋壽了。兩人在安南都護軍中本來就是好朋友,更何況兩人還一起經曆了慘烈的西南之戰。


    誰也沒有想到,羅極居然會死在這裏!


    “是誰?!到底是誰?”


    “太卑鄙了!是蒙舍詔,還是烏斯藏!!”


    “正麵戰場上打不過,居然用這種手段!”


    ……


    一名名西南的武將去而複返,在山下找不到目標,眾人一個個紛紛返回山上,看到羅極的慘狀,一個個又驚又怒。同是西南將領,羅極的下場眾人感同身受。


    “太無恥了!蒙舍詔和烏斯藏必須付出代價!”


    雖然沒有看到暗箭傷人的是誰,但是毫無疑問,不是蒙舍詔,就一定是烏斯藏的人。這個時候,也隻有他們才有機會,有目的去做這件事!


    “不是他們!”


    不知道什麽時候,王衝突然開口了。他的眼睛眯著,透出陣陣寒光:


    “西南之戰他們已經輸了,殺掉羅極,或者隨便一兩個人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以大欽若讚的性格,絕對不屑於做這種事。而蒙舍詔……,閣羅鳳生死不知,段葛全無心做這種事,其他就更加沒有人可以做到。”


    “而且,你們看一看周圍。整個山巒周圍,全部都是我們的兵,蒙烏聯軍又可能在這裏潛藏下來殺人嗎?”


    王衝的聲音很冷!


    很冷很冷!


    羅極是代他死的,這一點無庸置疑。王衝從沒有想到,在戰爭的最後時刻,居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可是公子,如果不是蒙舍詔和烏斯藏人,還有誰會這麽做?”


    “而且,那支箭又是怎麽回事?這可是大家所有人看到的啊!難道還能是平空變出來的不成?”


    ……


    幾名武將通紅著眼睛道。盡管心中激動,但是對於王衝,眾人還是保持著相當的尊重。如果不是王衝,換了個人結果恐怕完全不同。


    “正是因為有這支箭,所以我才說,不是蒙舍詔和烏斯藏人!”


    王衝說著,突然往前走了兩步,躬下身,從羅極化為飛灰的屍骸下,拾起了那隻漆黑如墨,深沉無比,射穿羅極後,插在地上的箭。


    那支箭的箭頭整個的不見了,隻留下一個單獨的黑色箭尾,顯得詭異無比。


    想起羅極的慘狀,所有人都激靈靈渾身打了個寒顫。


    “烏斯藏還沒有這麽厲害的鑄箭技術,而蒙舍詔的鑄箭技術,則全部來自於中原。就憑他們兩個的能力,根本打造不出這種級別的長箭!——他們真要有這種能力,今天的情況就會完全不同。”


    王衝道。


    他的目光盯著手中的長箭,仔細的打量著。在王衝的一生中,從未見過這種級別的長箭。雖然隻剩下一個箭尾,但是裏麵蘊含的那種恐怖的,純粹的毀滅力量,就連王衝握著的時候,都暗暗心驚。


    不止如此,這支長箭的箭身、箭尾,還有那種簡潔到極致,也明了到極致,卻暗暗隱合天地至理的曲線……,就算京城最厲害的鑄造世家,也根本不可能打造出來。


    那種極致的曲線體現出來的鑄造工藝超過了王衝見過的任何長箭,完全達到了一種鬼斧神工的地步。


    ——這根本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夠籌造出來的!


    而且,目光掠過箭身上一道標記,王衝心中顫了顫,沒有再往下說。


    另一端,眾人一下子沉默了。


    不錯,論鑄造技術,中土大唐才是真正的獨步天下。以蒙舍詔和烏斯藏的能力真的要是能鑄造了這麽恐怖的黑箭,那麽今天在戰場上,眾人麵對的恐怕還有一隻恐怖的神箭軍團。


    “可是,公子,如果不是蒙舍詔和烏斯藏,那又會是誰?”


    一名武將忍不住開口道。


    雖然王衝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羅極被殺卻是明擺著的事實。如果不是蒙舍詔和烏斯藏,那又是誰在暗殺他?暗殺他又有什麽用?


    這也未免太荒謬、離譜了。


    王衝沒有說話,腦海中卻浮現了最後一刹那在天邊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看到的那道黑影。他可以肯定,那隻神秘的黑箭絕對不是從周圍十裏內任何一個地方射出來的。


    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在大唐重重大軍下,在十裏範圍*出這支箭還不被人發現。


    但是如果真的像自己想像的那樣,那種距離……,那對方的實力也未免太可怕了!


    “噝!”


    王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再往下想。


    如果黑箭不是大欽若讚和段葛全他們射出來的,那麽就隻能是蒙烏之外的第三方了。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選擇在這種時機。


    更重要的是,為什麽要是自己?


    ……


    一刹那間,王衝隻覺得整個西南之戰迷霧重重,除了烏斯藏和蒙舍詔外,似乎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無論如何,我會都一定會想辦法是誰射出的這支箭!”


    王衝右手握著長箭,突然狠狠的攥緊。


    ……


    西南之戰,最後的尾聲,羅極居然會死在一支神秘的黑箭下,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不過這件事情,也隻有寥寥一些人知道,就連近在咫尺的絕大部分安南都護軍戰士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而對於西南之外的人來說,今天注定是個難忘的喜慶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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