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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六章


    趙雅彤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臉色此刻一定蒼白如比。趙雅彤是驕傲的,同時也是強大的,要不然也不會有烈焰紅槍的美名。


    這次圍剿烏斯藏人,她一直認為是對手實太強,卻萬萬沒有想到,是自己太蠢了,居然犯了這麽嚴重的錯誤。


    王衝的話,對於驕傲的趙雅彤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她的嘴唇張了張,想要說什麽,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另外,他們之所以不離開山峰,進攻官驛,或者乘勝追擊,也絕不是他們有仁慈,或者不知道利用這種時機擴大戰果。而是因為他們不能,也不敢離開。”


    “知道他們為什麽一個隊伍是三百多人,而不是一百多人,二百多人,或者四百,五百多人嗎?因為烏斯藏人的鐵騎隻要達到達到三百人,光環連聯,互相震蕩,就能結成初級的堡壘光環,再加上重裝盔甲的作用,你們的攻擊很難對他們造成實質的傷害。”


    “所以這麽多場戰爭下來,你們損失慘重。但那一隊三百人的烏斯藏人幾乎沒怎麽損失。所以在你們看來,這一隊的烏斯藏鐵騎就顯得特別的強大,近乎於不可戰勝!”


    王衝一席話,將趙雅彤等人說得體無完膚。這一刹那,趙雅彤已經不是臉色蒼白了,而是慘白毫無血色。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這麽嚴重的錯誤。


    要不是王衝說破,她恐怕一直到返回訓練營,都不知道自己這次行動的失敗到底在哪裏。


    其實又何止是趙雅彤,就算是白思菱、徐乾、黃永圖也早就被王衝的話震動的說不出話來。


    王衝還沒有看過那些強大的烏斯藏鐵騎,隻憑借趙雅彤這裏問來的三言兩語,就已經號出了這些烏斯藏鐵騎的虛實。


    這種能力對眾人來說,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即便是經曆過鐵衣馬賊的事情,眾人也依舊覺得難以想像。


    “真是不可思議,京中傳言,節度使事件王家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是由此子一手,一力推動。我那時還覺得言過其實。一個從未出過京師的人,何以有如此見識。其中,必然有王家老爺子故意栽培的意思。現在看來,恐怕果然如此了!”


    “我不如他啊!”


    徐乾看著王衝的側影,心中感慨不已。想起剛來的時候,還嘲笑他是平民之子,心中也是慚愧不已。


    一次鐵衣馬賊事件,加上這次的烏斯藏鐵騎事件,總共兩次接觸,讓徐乾心中的想法不知不覺的轉變,內心中也不知不覺的下了某種決定。


    隻是這一刻,除了徐乾自己,誰也不知道。


    另一側,黃永圖也是眼中流轉,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倒是白思菱,看著王衝侃侃而談,揮斥方遒的樣子,眼神頗有喜悅、自豪的神色。


    “……烏斯藏人一旦離開山峰,進入平原地帶,一來故然威力大減。二來,一旦受到埋伏,人數死亡,跌破三百,那初級堡壘光環的效應必然不攻而破。沒了這種光環的庇佑,這隻軍隊的戰鬥力絕對大減,在隴西內陸,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這才是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不是不知道有機可趁,而是根本不敢去‘趁’!”


    王衝目光雪亮,眼神睿智。一個在眾人眼中強大無比,不可戰勝的烏斯藏軍隊,三方兩語,就被他驅散了神秘的光環,變得平凡無比。


    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有人說破,同樣一種東西,在趙雅彤她們眼中就是不可戰勝的神話存在一般。


    但是在王衝眼中,這隻不過的一隻烏斯藏軍隊而已。強大是無庸置疑的,但是還遠遠沒有達到不可戰勝的地步。


    就像一隻驕傲的鳳凰,被打落了塵埃,失去了神采。這一刻的趙雅彤心情低落到了穀底,就連白思菱都有些不忍了。


    “好了,說的那麽多幹嗎?這又不是雅彤的錯。我們隻是訓練營的學生而已,又不是正式加入軍隊的軍官,哪裏知道哪裏。好了,雅彤,別理他,這些臭男人都一個樣。”


    白思菱埋怨著,趕緊安慰自家的閨蜜。


    在龍威訓練營裏,雅彤可是典型的眼高過頂,烈焰紅槍也不是白叫的。不過這次遇上王衝真是遇到克星了。


    所有的驕傲都被打落穀低。


    “嗬嗬,雖然如此,思菱說的也沒錯。這件事屬於指揮官的錯誤。你一個參戰的訓練營學生根本沒有指揮權,戰爭失敗也歸不到你頭上。”


    王衝無奈的笑笑,雖然被白思菱搶白一頓,但她這次說的也不算錯。


    王衝說了一通那隊烏斯藏鐵騎的情況,可不是單純為了打擊趙雅彤,而是指明眾人麵臨的情況,以及接下來第三階段的任務該怎麽做。


    讓趙雅彤這個天之驕女大受打擊,卻不是他的本意。


    雖然知道王衝這麽說多少也有安慰自己的意思,但是趙雅彤的心中多少好過了一點,也有了點神采。


    “走吧,趕緊去交接。要不然,等到任務的時候,僅憑我們四十個人是根本什麽也做不了的。”


    王衝道。


    這回再沒有人反對。


    一路進入官驛,自有負責的官吏出現。王衝等人交出了自己的令牌,一一驗證之後,就見到了一名膀大腰圓,體格強健,極為魁梧的軍官。


    這人穿著製式的黑色重甲,相貌粗獷威嚴。而左胸臂甲上,一個銀色大星,七個環繞銀色小星的圖案清晰的明表了他的身份:


    大鬥軍軍官,而且還是都尉軍銜!雖然還不是高級都尉,而是最低級的那種,但已經是相當的驚人的。


    大鬥軍的軍官在隴西地界,都擁有非凡的權利。


    “你們就是擊潰鐵衣馬賊的那幾個學生?”


    膀大腰圓的大鬥軍軍官神色威嚴,看完四人身上的兵部信函,抬頭瞥了四人一眼。很隨意的一眼,卻有種洞徹心肺,看透靈魂的感覺。


    “是,大人!”


    徐乾開口道。


    一向活躍的王衝,這個時候卻異常低調,嘴唇緊閉,一句話都不說。


    “不錯!能夠擊潰鐵衣馬賊就以說明你們的實力,但是被鐵衣馬賊包圍,陷入重圍,足以說明你們的能力不夠,偵察敵情這是最基本的能力。明顯你們還不夠!”


    大鬥軍軍官前麵還在讚揚四人,但是後麵的話立即說得徐乾心中一緊。


    “大人教訓的是,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徐乾趕緊道。


    大鬥軍軍官沒有說話,臉上默無表情,目光緩緩的從四人身上掠過。當目光掠過王衝時,似乎停頓了一下。


    王衝心中咯噔一跳,但很快,那名大鬥軍軍官的目光就移了過去,重新落在了徐乾身上,繼續問了他一些問題,都是和鐵衣馬賊相關的。


    徐乾一一作答。


    “好了,可以了。你們可以出去了。出了官驛,左邊的柵欄外麵有個鄒校尉,有一批兵部的兵員調到了他那裏。你們去他那裏補齊兵員吧!”


    大鬥軍軍官終於揮了揮手。


    “是,大人。”


    徐乾如蒙大敕。


    “三天之後,展開行動。到時候一切聽從調令!誰敢違背軍令,或者擅自離開,到時候軍法處置,嚴懲不殆。”


    將兵部信函還給四人,那名大鬥軍軍官厲聲道。


    四人哪裏敢說什麽,連忙應是,然後迅速離開了官驛。


    “臭小子,怎麽回事?不是很神氣嗎?剛剛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出了官驛,白思菱突然開口道。


    王衝在官驛裏的表現和外麵簡直是兩個樣子,完全不像他的作風,實在是讓她有些奇怪。


    “和大鬥軍有些過節而已,哪裏敢多說。”


    王衝苦笑。


    “過節?”


    白思菱一臉驚詫。


    “別問了,他們確實有些小過節。那種場合,他也確實不適合多說。”


    最後還是徐乾開口,在白思菱耳邊低語幾句。白思菱睜大了眼睛,頓時也反應了過來:


    “哥舒翰!……”


    王衝點了點頭,心中卻是苦笑。這次執行任務,他一直不對徐乾、黃永圖、白思菱他們說明身份,倒並不是單純為了戲弄他們。


    節度使事件王衝得罪了一批人,其中就包括隴西大鬥軍的統帥哥舒翰。那一次事件,哥翰舒可是為首的幾個要求斬殺王衝的帝國大將之一。


    西行絲綢之路必定要經過隴西,而隴西是哥舒翰的地界。


    王衝不報出自己的姓名,也是有這一層的顧忌。要不然,以哥舒翰的身份隻要隨隨便便動動手指,就能讓他的這次任務沒法執行。


    若是一般的任務也就罷了,偏偏這是王衝最關心的烏騅光環,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在完成任務之前,王衝不願橫生波瀾。


    “原來如此!”


    白思菱明白過來,頓時不再多說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王家的勢力再大,但這裏是隴西,是哥舒翰的地盤,王家的勢力還管不到這裏來。


    從官驛出去,找到了那大鬥軍的鄒校尉。這一隻白思菱主動幫王衝承任過了責任,完成了兵力的補充。


    從鄒校尉那裏補充了四十名新生的大唐鐵騎,四人終於又恢複了八十人的編製。接下來,官驛裏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在為三日後的大戰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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