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軍新兵招募處辦公室的人,並沒有問太多的問題,他隻是重點問兩句,拿張問卷要我自己填,我填好了,他隨便看一下說:“你什麽時候能參加體檢?”


    “最快什麽時候?”我問。


    “要的話,現在就可以。”


    “我現在參加。”


    我被引到後麵,除去衣服,他們檢查我,我通過了。


    “你要多久才能準備好一切雜務?”


    “24小時,好嗎?”我問。


    “可以,請在星期二下午1點鍾來這裏,準時出發。”


    我告訴他我會準時到達,開車回偵探社,白莎已等得不耐煩,在冒煙。


    “你滾到哪個角落裏去了?”她問。


    “早上我在這裏等你兩個小時,你沒來,我隻好自己出去。”


    她的小眼扇著:“你一直在做什麽?把我們這隻船在底裏打個洞?”


    “但願沒有。”


    他交給我一封電報。


    電文說:“恭喜你的貓頭鷹,8點30到,請接機。”簽名是海莫萊。


    “我知道。”我說:“是我給他的電話。”


    “你電話中告訴他什麽?”


    “我找到了方綠黛。”


    “我以為你說不要告訴他。”


    “這一件事告訴他無妨。”


    白莎說:“下午報紙頭條新聞看過了嗎?‘新奧爾良凶殺案,尋覓本市舊案線索。’報紙說警方在找方綠黛,報紙又說呂士曼殺死郜豪得的案子,亦有方綠黛混在裏麵。”


    “嗯哼。”


    “你都沒有驚奇呀?”


    “沒有。”


    “想從你口中探聽消息,”白莎生氣地說,“是沒有希望的,我也不試了,我隻告訴你,她太燙手了,假如你藏著她,你手都會燙爛。”


    “你的軍事建築生意還好嗎?”


    立刻白莎警覺了,她攻擊性態度消失了,她溫和有禮地說:“白莎正要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麽?”


    “假如有任何人要問你任何問題,記住回答你是大政方針的決策人,你對細節不太清楚,告訴他們白莎近日身體欠佳——是她的心髒,所以她漸漸越來越依靠你,白莎簽的合約,做得好可以賺點錢,最重要的是你隻好幾乎全部接管了。”


    “為了你的心髒?”我問。


    “是的。”


    “我不知道你有心髒不好呀!”


    “我也不知道,直到所有煩心和忙碌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想不嚴重,但很擔心。”


    “怎麽不舒服?”


    “吃多了就心跳。”


    “看了醫生了?”


    “我也有時呼吸困難。”


    “看了醫生了?”


    “我躺下的時候,心跳得好像整個床在跳。”


    “問題是,看過醫生沒有?”


    “老天!當然沒有,我為什麽要去看一個抽了你的血,給一個連我也知道結果的診斷,血脂高了,膽固醇高了,再不然開了一大堆藥,把你的胃當成垃圾焚化爐,自己肥得要死還口口聲聲叫病人減肥的醫生。”


    “我隻是想到,請教一下醫生也許對你有幫忙。”


    “我告訴過你,不見得。”


    “有的時候,看醫生為的是要診斷證明。”


    “我要的話,我會去弄一張的,不要你操心。”


    “對這個建築工作,你要我做什麽?”


    “白莎還會再和你討論的,親愛的,我們一定要先把這件案子結束,記住一點就夠,任何人問你問題,隻說我受不了工作的壓力,我精神崩潰,所以你隻好照顧整個建築工作。”


    “但是,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白莎生氣地說:“你混蛋,不要反對,這樣說是因為……”她自動停住,過了一陣,用一般會話語氣說:“因為你不會把白莎拋在一邊不管她,尤其是白莎一心愛國,但拿得太多,放不下來了。”


    “愛國主義?”我問道。


    “每人有份呀。”白莎油腔滑調地自嘲。


    我說:“海先生來,你要去接嗎?”


    “你認為我應該去嗎?”


    “是的。”


    “好,你怎麽說都行。”


    我伸展一下手和腿,打了個嗬欠,說道:“我還有點零星事情要做,我們7點45分在這裏見麵,大家準時。”


    “我會在這裏。”白莎應允著:“我還要等下午的郵件,我在等一個包裹,包裹來的話我要給你看樣東西,你就知道白莎多會買東西,什麽地方都買不到的東西,白莎可以便宜買到……真絲的絲襪,讓你驚奇一下。”


    我來到公共圖書館,把餘下來的下午泡在裏麵看舊報檔案,我研讀全部有關那件抽戀愛稅匪徒的報導,特別注重在郜豪得的案子。


    我在5點30離開,走回旅社,但在第5街一個擦鞋攤停下,一麵擦鞋,一麵讀一份下午的報紙。


    我翻到分類廣告,人事類:


    “黛,我已來洛杉磯,須立即見你,不管別人怎麽破壞,我最關心你。電海門6-9544找我。依娜。”


    鞋已快擦妥,擦鞋的黑人見我跳下高椅嚇了一跳,我給了他錢說:“謝謝,可以了。”


    計程車帶我回旅社,我拿了鑰匙急急走進房間。


    房間已整理過。方綠黛不在。她顯然已購物回來,因為有件極薄的桃色睡衣放置在床上。有兩雙肉色襪子。床腳上有些紙包未打開,一隻小旅行袋在椅子上。旅行袋是空的,標簽仍在上麵。一份報紙拋在地上。


    我走回自己房間,拿起電話對接線員說:“我妹妹打電話給一個朋友,現在已出去見她。她給過我電話號碼,但我遺失了。請你看一下登記的,我妹妹最後從她房中打出的號碼。”


    “請等一下。”


    我等了10秒鍾,她告訴我那是海門6-9544。


    我說:“對了,就是這個號碼,請給我接通,好嗎?”


    我拿電話等著,鈴聲一響立即有人接應,一位女郎說:“鬆景大飯店。”


    “請問有沒有一位新奧爾良來的葛依那。”我問。


    “請等一下。”


    等不多久,我就有了我要的消息。葛小姐20分鍾前離去,沒有留下前往地址。


    我掛上電話,乘電梯來到大廳,走進一個店買了一隻箱子,上樓,把我所有東西向箱中一擲。我把綠黛床腳的紙包,也不打開一律拋入箱內。我也收拾了睡衣和襪子。她的麵箱、牙刷和牙膏等就放在她買的小旅行袋裏。


    我弄濕了一塊毛巾,消除所有指印。門把、鏡子、桌麵、抽屜——每件她可能碰過的東西。做完這些,我打電話請旅社派人上來取行李。我下樓辦遷出。我告訴職員我母親突然病故,我妹妹和我立即要去和另一姐姐同住。那姐姐精神過度激動有點不正常了。我們不願讓她獨居。


    我乘計程車到車站,把行李放在暫寄處,拿了張收條,把收條放進一個信封,寫上辦公室地址,封上信封,把信封投進郵筒。我看看表,時間隻剩趕去辦公室接白莎,好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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