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上午,麵容嚴肅的佩裏-梅森一回到洛杉磯就在辦公室裏主持召開了一次會議。


    保羅-德雷克說:“對不起,佩裏。我覺得我們已令你失望。但是我認為,這是因為你誤入了歧途。在我的腦子裏,我一直沒有懷疑過。劫案發生時馬莎-拉維娜與羅德尼-阿徹同坐在車裏,坤包是她的。沒有什麽可懷疑的。”


    “湯姆斯-吉布斯是怎麽回事?”梅森問。


    德雷克說:“吉布斯是假的,這很正常。因為你沒有發現更多的情況。首先,我的調查結果是,聖迭戈的地址——你電話裏通知我們的那個駕駛執照上的地址——它根本就不存在。毫無疑問,他有那樣一個應付突發事件的駕駛執照,他可能還有一個使用真名的執照,用來應付正常的檢查。”


    “我需要他,”梅森說,“需要找到他。”


    德雷克有些不耐煩:“實際上,你曾經抓住過他。如果當時給我打個電話,我就能與拉斯韋加斯聯係。他一離開飯店就能被我派的人跟蹤上。”


    “你不可能那麽迅速,”梅森說,“而且,我也不能。我沒有責怪你,保羅。我抱怨的是各方麵的壓力,人人都與我作對。觀察報上提到的郵箱號碼調查得怎麽樣了?”


    “很簡單,所有寄來的郵件一律放進一個大信封裏,有人專門來處理,幾天取一次。取郵件的人就是登廣告的人。他告訴廣告部說,這是向良家女子提供一份真正的工作機會,除此以外,似乎沒有人了解他。”


    “我認為,勞工審議局了解這個情況,無論在什麽情況下,招工行為都是瞞不過勞工審議局的。勞工局人士告知我的部下兩個姑娘的名字,這兩個姑娘被安排在墨西哥航空公司和阿卡普爾科的景區飯店工作。他還提供了一些在古巴工作的姑娘的名單。雖然在錄取時淘汰率很高,但是達到標準,符合特別要求的姑娘們將會找到很好的工作。她們工作的時間並不很長,但可以免費出差旅遊,又有工資收入。對於那些無職業的,正在聯係工作的姑娘們來說,很輕易地就會來應招。正好,今天有兩份晨報上都有這個廣告。”


    梅森說:“德拉-斯特裏特已經去申請報名,瑪麗-布羅根也要去。我認為,瑪麗的條件很好。瑪麗,最重要的是你明天不能到法庭上。”


    “為什麽?”


    “因為你會被認出來。報界將會挖空心思地報道艾伯特-布羅根的侄女前來助陣,並會大肆拍照。我不想讓任何人見到你的照片並認出你是何人。如果你被那個阿芙羅狄特模特公司錄用,我想讓你到那兒去得到一份工作。我想弄清其中的根由。”


    “已經沒有時間來進行調查了。”德雷克說。


    “你這是告訴我嗎?”梅森咕噥了一句,“保羅,找幾個女偵探去應招這份阿芙羅狄特廣告中的工作。我準備去攪和一下,至少要有一名能申請上。”


    “好吧,我手下有幹這種任務的姑娘。那麽,明天怎麽安排?我能幫些什麽忙?”


    “不知道,”梅森說,“我準備進去踢騰一陣子,充分利用每一個漏洞,每一點法律細節,每一次機會。作為一名律師,接案後他能做的就是這些。一般來說,他必須觀察案情的進展情況,在一連串證據中找出紕漏來。”


    “是的,”德雷克說著,迅速瞥了一眼瑪麗-布羅根,“如果當事人是清白的話,這樣當然可以,但是,假若證據確鑿,他的確有罪呢,佩裏。”


    “我明白,”梅森說,“現在確實如此。不過,我所關心的是明天開庭時,形勢會是什麽樣子。”


    “好吧,”德雷克告誡說,“你麵臨的是一位不友好的法官。眾所周知的是,他反對任何使用所謂策略所進行的法庭調查。他要求一切都簡化為提出證據,進行證明。他不喜歡任何臆想和推測,他要求在他的審判庭裏所進行的一切,都應如同鍾表的機械運動一樣按部就班。”


    “我知道。”梅森說。


    “那麽,你該怎麽辦?”德雷克問了一句,並做出就此為止的手勢。


    “我可以利用策略。”梅森說。


    “我說過,法官埃根不讚成這種作法。”


    “他不讚成,見鬼吧,”梅森說,“盡管如此我堅持我的策略,在法律的有限範圍內利用策略。相信我,保羅,如果我有了機會,我將會迅猛地、出其不意地出擊,讓人人震驚,個個稱奇。”


    “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德雷克說。


    “凱勒姑娘怎麽樣?”梅森問。


    “又讓你失望了,”德雷克說,“我到醫院看到了她,是伊內茲-凱勒姑娘,和我從拉斯韋加斯來的那一個。”


    “她身體怎麽樣,保羅?”


    “還好,恢複了知覺,情況已好轉,我想現在該好了。她丈夫帶來了醫生,他們辭退了漢奧弗醫生。”


    “她的什麽人?”梅森問。


    “她丈夫。”


    “他們怎麽能那樣做?”


    “哦,不要發火,佩裏。替他生什麽氣。那姑娘的丈夫有許多她寫的信,他們關係很融洽。他有自己的醫生,是私交,名字叫多伊爾。那姑娘的母親也來了,哭了好一陣子。”


    “她現在在哪兒?”


    “在雷斯特威,是個私人療養院。漢奧弗醫生給她進行了急救處理後,她丈夫和母親才趕到。當然,漢奧弗醫生處於很不利的位置,因為病人和家屬都沒有去請他。他說是守門的瑞典人通知他去的,但那個看門人卻否認。家屬來了之後,漢奧弗醫生就站不住腳了,他隻好客氣地離去。他想與你聯係一下,但誰也不知道你在哪兒。你本應告訴我一聲,我也好聯係。”


    “接著廣播上就有了你和德拉-斯特裏特到拉斯韋加斯去的新聞報道。我與所有的飯店和著名汽車旅館都聯係過,哪兒也沒有你們的住房登記。”


    “現在狀況怎麽樣?”梅森問。


    “多伊爾醫生不讓接待任何探訪客人。我想她身體可能太弱,明天還不能出庭,不過你也不需要她了,佩裏,她已經出賣了我們。”


    梅森皺皺眉頭,對這件事很頭疼。


    “真該死。保羅,我討厭出這樣的事。萬一那個姑娘發生了什麽意外……”


    “忘記這件事吧。”德雷克說,“多伊爾醫生是一位聲譽極佳的,講究職業道德的醫生。姑娘的母親在她身邊,何況還有她的丈夫也在。”


    “有什麽可以證明那是她丈夫和母親嗎?”梅森問。


    “天哪,佩裏。”保羅說,“快別問啦!隻是這麽一宗普普通通的案子。姑娘吃了那麽多的安眠藥片,瑪麗-布羅根親眼看到的。”


    “那麽,救護車接走的那個姑娘是誰?”梅森問。


    “你終於問住我了,”德雷克承認道,“可能是在大廳裏拉走了一個跌跌撞撞的醉鬼。我已經查出,救護車上的護理人員沒有上到三樓,他們接走的姑娘是在電梯裏發現的。”


    “後來那個姑娘呢?”梅森問。


    德雷克聳聳雙肩:“想一想吧,佩裏,我昨天才查了出來。可能是當護理人員發現自已被一個醉鬼所騙後便讓她走了。活見鬼,我不知道,警察也不知道,不過警察對此不太感興趣。”


    “他們監視著多伊爾醫生的病人,對這一點我比較清楚。”


    “你說過,她在哪兒,保羅?”


    “在雷斯特威療養院,那個地方的級別很高。”


    “她清醒了嗎?”


    “哦,是的。我有那個地方的消息,我同事的一個朋友在那兒當護士。她恢複得很好,隻是有些神經緊張。因為某些原因,她不想作證。”


    “所以她極力不想露麵,不過,對她已沒有什麽可懷疑的,佩裏,我告訴過你,我見到她了,她就是伊內茲-凱勒。”


    梅森說:“見鬼,保羅,我仍然認為有兩個姑娘。”


    “也可能,”德雷克說,“但吃了安眠藥又恢複過來的,的確是真正的伊內茲。她的家人認出了她,我也認出了她。並且她也是我派人送傳票時接傳票的那個人。在這方麵已經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不過,你不能讓她作證……不能讓她做你的證人。她已出賣過我們。”


    梅森說:“保羅,監視那家雷斯特威療養院。一定不要讓那個姑娘跑掉。查清多伊爾醫生的情況。”


    德雷克的表情中明顯地表露出他對梅森的極度不滿。


    “好吧,你讓怎麽辦就怎麽辦,這是你的案子,佩裏,反正是花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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