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東海三仙已經看破了羅鈞的斬仙葫蘆的底細,但卻不知道羅鈞此時已然練就了第二元神,已非是凡俗之流,注定了一番算計要落空了。


    羅鈞雖然不知道東海三仙要敲打自己,但是心理很清楚,峨眉絕不會再小視自己,下一次的對決必然是泰山壓頂之勢,雖然自己成就了第二元神,但是對上峨眉來說不過是能保自己不死罷了,冥河劍派斷然是保不住的,所以必須要拖延時間,等自己本體成就元神,到時候就是海闊憑魚躍,因此,必須給峨眉找點事情做,不要老是盯著自己。


    羅鈞想了想,留下本體在冥河劍派之中繼續閉關參悟合沙奇書,爭取早日修成元神,而第二元神化作一道青光直飛西昆侖星宿海北岸小古刺山黑風窩。


    羅鈞來至星宿海黑風窩前,仔細看去,正是水火風雷發作的時辰,看似不大的風柱,卷起萬年冰雪,往洞內倒灌,連珠價地又是霹靂脆響,洞內傳來陣陣慘呼,令人毛發悚然,心驚肉跳不已。


    羅鈞知道這便是峨眉獨門心法的水火禁製,尋常修道人隻要被拿住,想要脫困是萬萬不能,便是用水磨的功夫,用本身功法,與之相抗,沒有個七八百年的光景,均是無計可施的。血神子便是魔功大成,也隻能在內束手,任憑處置。


    不過要是以峨眉心法,配合魔教陰火,將禁製化去,再加內裏被困之刃,裏外呼應,倒可消減禁製大半的威力,血神子鄭隱脫困,不是難事。


    羅鈞乃先行施法,揚手處一片畝大的赤紅暗雲,往風柱上一合,所到之處,雖不能將水火風雷定住,卻彼此消長,將禁止緩了一緩,正全力施法之間,忽聽洞內桀桀一笑,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問道:“外間是何人物?敢拿我峨眉長眉祖師的禁製祭練雷火?”


    羅鈞一邊小心戒備,一變開口問道:“裏間的可是鐵城山血神老人的愛婿,血神子鄭隱道友?冥河劍派羅鈞來此解救道友。閑話少敘,還請在意小心,等陰火將禁製破開一個罅隙漏洞,道友便可帶了門人,重見光明了!”


    洞內那嘶啞難聽的怪聲沉默半晌道:“雖不知你冥河劍派是何方神聖,不過應該不是正道中人,不然不會連門口的水火禁止都破除不了,我雖昔年受紅花公主勸說,投身魔教,犯下無邊罪業,但到底師出峨眉,習的是太清無上正道妙法,與你們這幫妖人怎麽能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呢?況且我雖被禁在洞內,莫要以為我不知如今的情勢,千三殺劫已起,群仙劫數臨頭,我雖封閉在禁製中,反倒因禍得福,免了許多煩憂!”


    羅鈞拱手笑道:“鄭道友既然安然在禁製中度日,在下便不擾人清夢了。原想要為你助一臂之力,以全同道情分。何況紅花公主與道友數世情債,若能作個了斷,血神老人去了這個心中掛念,自能得道長生,永享逍遙了!”


    血神子鄭隱怒道:“這老魔倒是自在了,當年他千方百計阻擾於我,後來雖傳我血神真經,也未必安的是什麽好心。如今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多半拜他所賜,彼此早已恩斷義絕,那要你多此一舉?”


    羅鈞乃歎息道:“道友之言或有道理,既然如此,便不再多事了,自然由得道友洞內棲身。隻不過可憐紅花公主一片癡心,悉數化為流水,令人感慨。果然這世上男子多是負心無情的!”說罷轉身欲去。


    鄭隱忙開口攔住道:“你且將話說明,到底何意?”


    羅鈞冷冷道:“鄭道友在洞內獨善其身罷了,何必多此一問呢?”


    鄭隱破口罵道:“好你個魔頭,居然敢拿話頭誘我,到底何事快快說個分明,如若不然,定叫你好看!再不爽快回話,拚著受點內傷,我也能將元神分出少半,飛遁而出,闖開禁製。叫你知道血神經的厲害!”


    羅鈞順勢而下道:“道友也莫大話唬我,血神經雖是魔教第一功法,不過我沒有長眉真人禁製的束縛,你又是多年元氣重傷在水火禁製之下,兩下相抵,你能穩穩勝了我去嗎?我隻是念在你與紅花公主一絲情分尚在,並未全數淡忘,不忍見有情人天隔兩方故此萬裏而來。便叫你知道了吧!”


    鄭隱忙道:“果然事關紅花賢妹,你快快說與我知!”


    羅鈞這才娓娓道來:“當年道友為長眉拿住,困於此地,倒還能免去一死。不過紅花公主受天魔反噬,失去了神魂,香消玉殞。好在血神老人神功通玄,用教內無上延命秘法,將她一縷亡魂用命燈拘住。日後若有大能者。下探九幽,尋回為天魔所噬的魂魄。點化肉身,自然還可還魂複生。


    若是平常時節,九幽鬼府之地,哪能輕易出入,不過這殺劫之中,隔絕天地來往。幽冥之地,反開了不少通道。可惜血神老人已無更多餘力,隻能寄望於你。雖機會隻是萬一,然也不是沒有絲毫希望!你雖困在禁製之中,以我雷火。不難破去。”


    鄭隱思慮片刻道:“我若苟且洞中,或能避開殺劫,可是心中難安。也罷,當年辜負紅花一片輕易,致使她香消玉殞。如今若能真的助她還魂重生,冒著殺劫的險難,又算得了什麽呢?這便請你與我裏外協力,將禁製破去,容我脫困,再作計較!”


    羅鈞答應一聲,口中呼嘯一聲,雙手亂揮,朵朵赤紅雷火,飛撲黑風窩洞口,遇著禁製,嘭地一聲,激起陣陣火光,霹靂炸開,震耳欲聾。洞內血神子鄭隱收了魔教功法,將舊年所習太清玄門心法祭起,一片清光,護住周身上下,便是洞內其餘徒眾也受了庇護,雷火襲來,免受池魚之殃。


    那洞口禁製畢竟時日已久,又受鄭隱多年侵襲剝蝕,漸漸雷火電光黯淡下去,羅鈞在一使力,揚手發出天都明河兩柄無雙神劍,緩緩侵入洞口,又好一會,隻聽劈啪一聲脆響,禁製化為一縷青煙,消散無蹤。


    羅鈞收了雷火、神劍,正要開口相詢,忽地一股極難聞的血腥氣撲鼻而至,洞內一條赤紅血影電馳而來,往自身麵前罩去。羅鈞自是不慌,畢竟自己可是練習血神經的祖宗,隨手一指,一道青冥之光化作罩子往身上一罩,而後天都劍化作一道劍光迎向血影,旋即大聲喝道:“鄭道友好不愚鈍、這般翻臉無情,豈不知貧道早有準備?”


    那血影衝在青冥光罩之上,隻見光罩絲毫不動,對上天都神劍,好似有些忌憚,往往不正麵抗衡,繞行閃避。兩下糾纏片刻,羅鈞見放出鄧隱的計劃已經達成,哪裏還有心情跟他糾纏啊,天都神劍陡然大放光明,無數劍芒將那血影打得散亂。


    而後,羅鈞便化虹而去,那血影在羅鈞離去之後,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人影,一個臉色蒼白的儒雅中年,望著羅鈞遠去的虹光嘿嘿一笑:“有意思,冥河劍派嗎,為什麽聽到這個名字讓我覺得有些悸動呢!”


    不過,轉而這個人影對著峨眉方向露出了刻骨的仇恨之色:“長眉,你等著!”


    說完,化作一道血光卷起自己的徒弟便往鐵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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