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的……發微信也不回,我以為你出事兒了呢。”


    “我在洗手間。”寧思回答江文。


    人在脆弱的時候被關心,心底總是會暖洋洋的。


    聽著江文的聲音,寧思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


    寧思剛開口,江文就聽出她的聲音不對勁兒。


    因為剛剛哭過,寧思的鼻音非常嚴重,嗓子還有些啞……


    “你怎麽了?”江文說完這句之後又補充:“等著,我拿衣服去洗手間找你!”


    她知道寧思的xing格,這種時候在電話裏是問不出什麽所以然的,還不如見麵說來得直接。江文說到這裏就掛了電話,拎著衣服飛速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洗手間裏這會兒沒人,她進去之後咳嗽了一聲,然後問:“你在哪裏?”


    聽到江文的聲音之後,寧思打開隔間的門,衝她招了招手。


    江文看見她,趕緊走上去。


    剛剛走近,江文就發現了寧思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睛。


    她的眼妝已經花得不行了,再往下看,鼻尖都是紅的。


    這樣子,一看就是大哭過的。


    但是江文剛剛也看了劇本,今天好像沒有什麽需要哭的戲份。


    “你究竟是怎麽了?”


    雖然跟寧思認識時間不短了,也見過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但是像今天這樣明顯的,真的是第一次。


    江文記得,迄今為止,寧思最難過的一次應該就是跟謝瑾安分手的那回。


    但是那次,她也沒有在她麵前流一滴眼淚,隻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關了一天而已。


    “沒什麽。”寧思並不打算將這件事情跟任何人說。


    她拿過江文手中的袋子,“我先換衣服,謝了啊。”


    “你……”江文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寧思已經將她推出隔間,關上了那扇門。


    她這麽做,江文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以前一樣,她還是不打算跟她說任何事情。


    過了這麽久,她的內心世界還是封閉的,不肯跟任何人訴說。


    寧思很快就將戲服換下來了。


    換好衣服以後,寧思的心情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從隔間出來,走到外麵洗了一把臉,將花了的眼妝清理幹淨,然後戴上了墨鏡和口罩。


    江文站在旁邊看著她這一係列動作,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兒。


    但是她不想說,她也不能勉強她說出來。


    這個時候,她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


    ……


    酒店距離影視城不是很遠,開車也就五六分鍾。


    江文很快就將寧思送回去了。


    因為不放心,她特意將寧思送到了房間,陪著她坐了一會兒。


    寧思這會兒表現得已經跟平時沒什麽差別了。


    她這會兒越是表現得隨和,江文就越是擔心。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了,問她:“你剛剛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心情突然不好。”寧思若無其事地說,“哭過以後就好多了。”


    又是這樣的回答。江文被寧思弄得無奈了。


    她歎息一聲,看著寧思的眼睛,問她:“你連我都信不過嗎?”


    “雖然我是你的經紀人,但我也是你的朋友。


    咱倆一塊兒走到今天都挺不容易的。”江文說,“你這樣有什麽事情都自己憋著,真的不好。”


    “文姐,我知道這樣不好。”寧思笑了笑,“但是有些事情說出來也沒用,不是嗎。”


    這下輪到江文無語了。


    寧思這點說得挺對的,有些事情說出來也沒用,還不如不說。


    可是……她這樣把什麽事情都憋著,真的不會憋出什麽病嗎?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江文最終還是妥協了。


    她輕歎了一口氣,又說:“不過,你千萬不要把事情都自己憋著,這樣對身體不好,容易抑鬱。”


    抑鬱。


    聽到這兩個字,寧思又笑了。


    她還有什麽怕的呢,反正之前已經得過抑鬱症了。


    “嗯,我明白。”寧思應了一聲,然後朝江文擺擺手,“我今天想早點兒睡,你去忙你的吧。”


    江文知道,寧思這是在給她下逐客令。


    既然她想要她走,她也不好強留。


    “好,那你自己注意。”江文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她:“記得,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馬上過來。”


    江文這次沒有跟組,隻是每天收工的時候過來看一看,並沒有在這邊住著。


    “嗯,知道啦。”寧思怕江文不放心,所以特意朝她微笑了一下。


    看到寧思笑,江文才算是稍稍放心了一些。


    ……


    江文走後,房間裏恢複了安靜。


    寧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走到床邊,一頭栽倒在床裏。


    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天血腥的場景……


    第244章找個機會曝光吧


    那年寧思十六歲,剛剛升高一。


    周五的時候,學校放學比平時早了一個多小時。


    她騎著自行車回到家裏,將車子停在院子裏,準備進家門。


    還沒走進去,寧遠澤突然從旁邊的廚房裏衝出來,拿了一把瑞士軍刀將她摁倒在地上。


    他目光猩紅,眼底滿是殺意。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寧思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被虐待的,好像是九歲,又好像是十歲。


    反正,是在那個女人離開之後。


    對於很多人來說,十歲之前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是寧思不一樣。


    那些事情,她記得很清楚。


    那個女人剛剛離開的時候,寧遠澤還對她很好。


    他曾經將她抱在懷裏,就像別人的爸爸一樣,會在每天晚上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他說過一句話,寧思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他說:媽媽雖然不在了,但是爸爸以後會加倍愛你。


    那個時候她真的很天真,聽完這話之後,她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了一句“爸爸最好了”。


    可是後來,他的承諾並沒有做到。


    寧遠澤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愛上喝酒的,從那之後就每天都喝得爛醉,那個時候她還小,看到喝醉之後人會害怕。


    好幾次,她進門的時候都會偷偷躲開他。


    後來被他發現了,他就會拽著她的衣服或者頭發將她拎回來,狠狠地打她。


    他在打她的時候,最常說的幾句話就是:“你跟那個女人一樣,都是沒良心的!”


    “滾啊,你們母女都沒個好東西,畜生!都他媽是畜生!”


    第一次被寧遠澤打的時候,寧思嚇得一整個晚上都不敢睡覺,稍微聽到一點兒動靜就會從床上坐起來。


    她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手裏抱著兩個玩偶,一整夜都在發抖。


    後來,這樣的生活一直在持續。


    寧遠澤喝酒的頻率越來越高。


    寧思基本上每個禮拜都會被他打一次,她身上總是帶著各種各樣的傷。


    十三歲的那年,她想過逃跑。


    那天早晨,她在家裏的抽屜裏偷了兩百塊錢,然後往書包裏塞了幾件衣服還有一堆零食,偷偷地跑走了。


    那天她沒去學校,一個人跑去網吧呆了一天。


    因為她沒去學校,所以班主任給寧遠澤打了電話。


    寧思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找來網吧的,她隻記得,寧遠澤那天是抓著她的頭發將她從網吧拽出來的。


    那個時候她的頭發已經很長了,寧遠澤那樣拽過之後,她掉了很多頭發。


    網吧裏很多人看著他們,但是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望女成鳳的父親在教訓一個不爭氣的女兒,所以沒有人站出來阻止。


    最終,寧思被寧遠澤帶回了家。


    那天,寧遠澤拿了鞭子,在她身上抽了整整二十分鍾。


    他將她摁在地上,一隻腳踩在她身上,絲毫沒有因為她是他女兒而手下留情。


    後來,寧思的後背上都是血印子。


    沒有人給她上yào,她隻能忍著。


    好像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寧遠澤就喜歡用鞭子抽她了。


    寧思的身上總是帶著傷疤,所以,就算夏天,她依然穿著秋季的校服。


    整個學生時代,她在學校是沒有任何朋友的。


    沒有人願意和她玩,所有人都覺得她xing格古怪、孤僻、學習成績又很差。


    這樣也好,其實她也不想jiāo任何朋友,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生在一個那樣肮髒的家庭。十五歲那年,寧思無意間在學校門口的書店裏看到了一本專講女子防身術的書。


    她花了兩塊錢租了這本書,上課的時候都在看。


    她心裏很清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不可能一直被打一輩子,她要反抗。


    寧思拿著那本書看了很很久,學會了不少招數。


    那之後,寧遠澤再打她的時候,她就反抗。


    她反抗,寧遠澤自然是不會開心的,所以打得個更狠了。


    寧遠澤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染上了du品。


    du癮發作的時候,他也會拿寧思發泄。


    十六歲那次,是最嚴重的一次。


    寧思被他壓在地上,那把鋒利的刀已經抵在她的臉頰邊上。


    他嘴裏罵罵咧咧的,說她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一天到晚隻會勾引男人,還揚言要給她毀容。


    那一次,她忍無可忍了。


    寧思閉上眼睛,想起來那本書上教過的一招:如果對方用匕首類的管製器具對準你,抬起腳來踹他的要害部位,並且找準時機將他手裏的工具奪過來,用工具進行正當防衛。


    實際上,那個時候她已經不想正當防衛了。


    寧思睜開眼睛,抬起一條腿來,使勁兒朝著他下麵踹了一腳。


    這一下過後,寧遠澤果然放鬆了警惕,寧思趁機搶過他手裏的那把瑞士軍刀。


    寧遠澤暴怒,抬起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這個賤種!跟她一樣,你們都是賤人!”


    他越說越激動,雙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老子今天就掐死你,趕緊去死!”


    寧思幾乎要被他掐到窒息了,她腦袋一熱,將手裏的刀狠狠地chā進了他的左心口。


    那一瞬間,她脖子上的力道終於鬆開了。


    與此同時,她的臉上、手上,全部都是噴湧而出的血。


    寧思慌了。


    她從地上站起來,看著瞪大眼睛躺在地上的寧遠澤,渾身發抖。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跡,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旁邊的鄰居聽到聲音之後立馬就趕來了,看到這個場景之後,鄰居立馬就報了警。


    不出十分鍾,警察就趕到了。


    之後,寧思被帶去了公安局。


    做筆錄的時候,她寧遠澤對她做過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說了,並且讓警察看了她身上的傷疤和淤青。


    當時她已經快要被逼瘋了,直接當著警察的麵兒將自己身上脫得隻剩下了內衣內褲。


    警察看完之後沉默了,為她穿上了衣服。


    最後,警察將這起案件算成了正當防衛。


    而且她那年未滿十八歲,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寧遠澤死了,寧思翻箱倒櫃在家裏找出來一千多塊錢。


    她知道,這個學是沒辦法上了。


    而且,她學習成績不好,繼續念書也是浪費錢。


    她以為寧遠澤死了自己就能開始新生活,可是不是。


    寧遠澤死後,她幾乎每夜都被噩夢纏身,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她殺死寧遠澤的畫麵。


    寧思最終還是離開了那個家,在外麵自己租了一個房間住。


    那一千塊錢很快就花完了。


    結案之後,當初負責案件的警察時不時會過來看看寧思,寧思的抑鬱症,也是警察發現的。


    發現之後,那個警察立馬就帶寧思去看病了。


    他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可是寧思很排斥他。


    搬家以後,寧思再也沒見過他。


    她吃了半年多治療抑鬱症的yào物,一邊治療一邊找工作上班。


    直到遇到謝瑾安,她的抑鬱症才得以痊愈。


    謝瑾安……謝瑾安。


    想到這個名字,寧思又開始嚎啕大哭。


    她沒有辦法準確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她真的很難過。


    她記得他曾經說過,會用盡全力保護她。


    可是,這樣用盡全力的辦法,她真的沒辦法接受。


    她不喜歡虧欠任何人,他這麽做,分明就是要她愧疚一輩子。


    寧思趴在床上,臉埋進被單裏,思緒一片混亂。


    **


    同一時間,薑絲雨和陸辭靈正在一家餐廳裏吃飯。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友誼,建立在她們討厭另外一個女人的基礎之上。


    用這句話來形容薑絲雨和陸辭靈的關係,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她們兩個人會走到一起,完全就是因為她們都討厭寧思。


    薑絲雨和陸辭靈平時都比較忙,真正能聚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今天晚上,是陸辭靈主動約薑絲雨出來的。


    她知道薑絲雨喜歡謝瑾安,而謝瑾安現在又和寧思炒cp,薑絲雨心裏一定不好受。


    而且,現在寧思和宋懷憬並沒有分手。


    如果把寧思和謝瑾安之前的視頻曝光,或者再弄出點兒別的事情來……宋懷憬一定會狠狠地將寧思踹開。


    到時候,寧思在這個圈子裏沒了靠山,又背上一個dàng-fu的名義,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翻身了。


    坐下來之後,陸辭靈裝作不經意地和薑絲雨提起了謝瑾安的事情。


    “聽說最近謝瑾安又跟寧思一起拍電影了。”陸辭靈笑著說,“他們兩個的合作真是越來越頻繁了。我以為謝瑾安真的不會再炒cp了呢。”


    “嗬,他就是喜歡那個賤人。”


    說到寧思,薑絲雨恨得牙癢癢,“為了那個賤人,他什麽原則都可以不要。”


    “其實這事兒也挺奇怪的啊……”


    陸辭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薑絲雨說:“我聽說,寧思和宋懷憬還沒有分手的,這麽跑出來欺騙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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