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心月指著身前的白猿說道:“天書被猴子搶走了!”


    天書不見了!這東西雖然來的容易,可卻關係到治水大業,未曾破譯之前姒文命絕不準備放棄它,更不可能任由一隻猴子將之偷走,他正待追擊的時候,巫支祁已經衝了出去,如果是誰更緊張這卷龜甲天書,那還真是非他莫屬,他能夠慷慨的將天書送給姒文命,那是因為有所謀劃,共工殘魂一天沒到手,他就會追隨姒文命一天,博取信任。


    白猿雖然很有靈性,可是畢竟還隻是野獸,平地上哪裏跑得過武修高手,而且它手中抱著龜甲天書分量不清,步伐更顯淩亂,還未跑出十丈開外,就已經被巫支祁擒住了後頸,提拉起來,掉手就要將它摜死在地上。


    姒文命來不及阻攔,可是卻有人開口急道:“蠻人住手,莫要摔死了我的徒兒!它並非偷書,隻是想要將這本玉闕拿給我,向我討教天書的內容罷了!”


    巫支祁聞言停手,那猴子趁機從他手裏逃了出去,卻依舊留下一把猴毛,疼的咬牙切齒。


    三人共同看向猴子的主人,隻見一位三尺白胡須,頭頂用木棍束起了花白長發的老者,手裏拎著一根拐棍站在洞穴門口,這人相貌清臒,麵容消瘦,最為奇特的是雙目之中有四個眼仁,正是傳說中的重瞳之人,讓人看著頗為不習慣。


    高人出現,白猿跑到了老者身後,對著他支吾喊痛,伸手指著巫支祁耍狠,卻知道鬥不過他,不敢上前挑釁。


    姒文命連忙緊走幾步,擋在巫支祁身前,躬身行禮,口中說道:“前輩萬安,方才隻是誤會,不知可是侯前輩當麵!”


    老者平素裏全靠這些猴子供養,尤其是這隻白猿,可以說是他親手喂養長大,又幫他通靈開慧,堪比半個兒子,看到它受到外人欺負,忍不住皺起眉頭,麵帶不悅的說道:“老朽姓侯,你們又是何人?因何來我洞府,卻又欺負我的徒兒!”


    姒文命連忙解釋道:“前輩,我們乃是受廖老先生指點,專門入山拜師學藝來的,卻不知道這猴子……師兄頑皮,居然搶了我的龜甲圖書,我朋友心急,向他索取,可真不是要欺負他,隻是師兄身手敏捷,跑得太快,所以不得不出手重了一些!”


    侯老點了點頭,撫弄著胡須說道:“你這番解釋倒也合理,幸而這猴子未曾受傷,否則我絕不能與你等妥協!讀書人不講暴力,何況對一隻山野獼猴,你們這樣的凶徒惡煞,拜師一事可不敢當,現在,人你們已經見到了,咱們就此別過就好!”


    這個老者開口就要趕人離開,倒是讓姒文命一驚,沒想到這猴子如此重要,如今被巫支大哥毆打叫屈,看來此次求學之事艱難了。


    姒文命心思靈動,看到老頭趕人離開,他慌忙對著猴子行禮說道:“這位猴子師兄,我大哥剛才忙亂出手,不小心傷到了你,我帶他向你道歉了,你若生氣,不妨在我身上打還回來,我絕不還手!”


    那猴子似乎對姒文命觀感不錯,對著他連連擺手,隻是怒目呲牙的看向巫支祁,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意思。


    巫支祁看到臨門一腳,被自己搞砸了,忍不住站出來,挺直了腰板說道:“猴子偷書本就有錯在先,我隻是揪了一把猴毛以示懲戒,完全是看在前輩的麵子上才會如此輕鬆放過了它!既然前輩不喜,我不妨就此下山,不過這件事和我這幾位朋友無關!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巫支祁轉頭看了看姒文命,對他說道:“賢弟,求學要緊,不要為了我委屈自己,咱們山水有相逢,告辭!”


    老巫一聲不吭扭頭就走,頗顯硬漢本色,倒是讓侯姓隱士心下頗為讚歎,不過,他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巫支祁,總得為大徒弟白猿兒報仇啊!


    雖然他自付讀書人殺不得人,可折辱人的本領高的很,隻聽老者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留步,你傷了我徒弟,還想一走了之???也罷,你們求學而來,若想在我這裏學習不難,我恰好缺少一個仆人,不如這樣,你這個賢弟在這裏學多久,你就做多久的奴仆,否則,你們就一並請回吧!”


    聽說要為人奴仆,巫支祁氣的臉都綠了,他鋼牙緊咬,對老者怒目而視,忍不住就要上前廝殺了這個幹枯朽木。


    可姒文命卻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唯恐他暴躁闖禍。


    老者看到巫支祁憤怒模樣,噗嗤一笑,說道:“你這塊龜甲天書除了我,天下無人能解,所以動手之前,請你想想清楚!”


    巫支祁臉色連續變化了幾次,終於還是按捺下了心中怒火,心道:“大事為先,待學得了本事再和老不死的算賬!”


    巫支祁單膝跪地,開口說道:“為了我兄弟學業,吾……願為奴仆!”


    姒文命看到巫支祁因為自己受辱,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臂,攙扶他起身說道:“巫支大哥,何必如此?這等折辱人的口舌本領,我不學也罷!我就不信這天下沒人懂得這塊甲!就算無人能懂,還能阻擋我治水大業嗎?”


    巫支祁目光深邃的看向姒文命,說道:“好兄弟,為了你,再大的侮辱哥哥也忍得!學業要緊!你當努力啊!你學成之日,哥哥誓不為奴。”


    姒文命感動的拉住巫支祁的手,哽咽道:“大哥!”


    老者看到巫支祁服軟,這才笑道:“好,我也不欺負你,以後,我這白猿兒徒兒就歸你伺候,你打傷了它,便由你來照顧它還債,你可答應?”


    巫支祁看了看那隻齜牙咧嘴幸災樂禍的白毛猴子,強忍著怒氣說道:“我答應!”


    侯姓老者這才轉頭對姒文命說道:“你先學藝,先來拜過你這個猴子師兄!它入門比你早,以後你必須要保護它,尊敬它,若是它被人欺負,你必須為它出頭,九死不悔!”


    姒文命感覺這老者真是有些失心瘋,居然對一隻猴子這麽好,可是,想要學藝入門非此處不可,再說,他對猴子其實並無怨恨,隻是這老頭太過強勢,才惹人討厭來的。


    看了看巫支祁,為了自己付出了尊嚴,姒文命覺得無論如何不能對不住他的犧牲,於是對猴子說道:“猴子……師兄,你能不能和我大哥化幹戈為玉帛?否則我也無法靜心學習,我知道你好奇這本天書的內容,若是你答應與我大哥和平友好,我願意參悟之後,把這本天書內容傳授給你一份!”


    白猿思索片刻,連連點頭,接受了姒文命的建議,轉而對巫支祁搖了搖手,似乎在表達好感,巫支祁也故作大度,衝它點頭,雙方似乎化解了恩怨,可卻不知道彼此心中恨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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