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


    共工與睚眥已經分出了勝負。


    從吃了小世界的花花草草後, 睚眥實力蹭蹭蹭往上漲。而共工重傷在身, 又怒火攻心失了方寸,落敗結局可想而知。


    睚眥一爪將他從半空中拍落在地上, 正要上前給他致命一擊, 卻不防共工忽然卷起不遠處的那窩石頭蛋朝遠處一拋,便飛快往反方向奔逃。


    眼看著一窩蛋高高被拋起,眨眼間就要落地, 睚眥憤怒地咆哮了一聲。頓時顧不上共工,著急忙慌地衝過去接蛋。


    而共工趁著這個機會,已經逃出了老遠。


    藏在暗處的庚辰著急地在地上墩了一下,看看手忙腳亂的睚眥, 再看看越跑越遠的共工, 整個鼎一側, 借著山石草木的遮掩,朝著共工追了上去。


    而睚眥險險把一窩蛋接住,他心疼地挨個摸了摸,確認石頭蛋都還很結實, 一個都沒有摔碎之後。才氣鼓鼓地拖著蛋重新去找窩。


    共工這時候早就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他追也追不上了,索性找了個滿意地方開鑿山洞做好窩, 把一窩蛋小心地藏進了窩裏。


    安家的地方選好了,就該找吃的。


    雖然沒能吃到大蛇肉,但是睚眥對這裏的花花草草非常滿意,溜達一圈後采了一大捧回來, 自己填飽了肚子,又把剩下的花草全部堆在了石頭蛋周圍,之後才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挨著一窩蛋趴下,準備先好好睡一覺。


    等養足了精神,明天再去抓蛇吃。


    與此同時,庚辰循著痕跡,終於找到了共工的蹤跡。


    重傷的共工此時正在一個山崖之下閉目療傷,他身側放著大大小小好幾塊石精,正在吸收石精中的靈力以滋養受損的經脈。


    他模樣十分狼狽,接二連三的受傷讓他整個人都處於虛弱狀態,若是庚辰沒被雷罰劈那一下,能有八成把握一擊必殺。


    然而他現在隻是一個幾乎沒有自保能力的鼎。而江遲更是耗盡了力氣。此時化成了一團紅霧正在沉睡著自我修複。


    眼看著徹底弄死共工的大好機會就要生生錯失,庚辰整個鼎就很焦躁。


    訊息傳出去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姬獻能不能帶著小兔崽子及時找過來。這次若是讓共工跑了,下一次想徹底殺死他隻會更難。況且能扭轉命數的時機隻有這一次,若是錯過了,就再沒有下一個白澤豁出命來推衍生機。


    庚辰滿心愁苦,沒忍住焦慮滾了兩滾。


    “誰?!”


    正在閉目療傷的共工猛然睜開眼,目光警惕地望向庚辰的藏身之處。


    庚辰頓時一僵,牢牢定在原地沒敢再動。


    然而共工此時仿佛驚弓之鳥,他陰沉地盯著庚辰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又不放心地起身,往庚辰的方向走來。


    “……”


    眼看著他越來越近,庚辰迅速觀察了四周,發現逃脫不得後,心念疾轉間,咬牙放出了子竹。


    子竹迅速朝著天際飛去,共工目光一沉,接著意識到什麽,朝著越升越高的子竹追了上去……


    “確定是這裏?”薑婪三人跟著玉佩的指引,已經尋到了孟胡山百餘裏之外的地方。


    姬獻閉目默默感應了許久,頷首確認:“就在這附近。”


    薑婪抬眼眺望,隻見山巒高低起伏,一座連著一座,綿延著朝遠方延伸:“共工藏在山裏?”


    “就在這附近。”姬獻卻搖搖頭,伸手指過幾處,緩慢道:“應該不會越過這個範圍。”


    妖族的視力好,薑婪與應嶠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幾乎能將山峰與樹林盡收眼底,共工若是藏身在其中,他們不可能看不到。


    薑婪和應嶠對視一眼,不確定道:“還有其他小世界?”


    唯有這個理由能解釋現在的情況。


    “既然能有第一個,有第二個也不奇怪。”應嶠略一沉吟,道:“既然玉佩指向這裏,不如先四處搜尋,看能不能找到入口。”


    他話音剛落,就見身側姬獻忽然抬手指向虛空一處,篤定道:“在那裏。”


    薑婪與應嶠同時化為原型,朝著她所指的方向攻去。


    攻擊大部分都落了空,但卻有極小部分的攻擊仿佛穿過了麵前的虛空,落在了別的地方。


    兩人交換個眼神,確認找對了地方,便以此為突破口,全力突破。


    姬獻閉目感受著玉佩中傳來的急切感,眉心微皺,亦加入了其中。


    三人合力之下,不多時就強行打開了一處狹窄通道,通道另一頭傳來暴烈的靈力氣旋,情況不明,應嶠與薑婪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率先閃身進去,薑婪和姬獻緊隨其後,三人身形剛散,勉強打開的缺口便飛快合攏,了無蹤跡,唯有從通道中傳來的暴烈靈力氣旋打了個幾個轉,而後很快便消散了。


    應嶠剛落地,就見共工手中正拎著九鼎。


    他眼神一厲,要笑不笑:“又見麵了,你果然沒死。”


    他說這話時看著共工,但庚辰卻覺得,小兔崽子這話像是故意對他說的。


    庚辰心裏不滿,正想開口教育兩句,就看到了後一步趕到的姬獻,頓時就慫成了一團,不敢作聲,幹脆裝死。


    姬獻的目光掃過他,看似冷淡,但熟悉她的庚辰頭皮都要炸了。


    好像,有點,難哄。


    共工看見先後趕到的三人,麵部扭曲猙獰,他以為毀了報信的法器就萬事大吉,卻不想還是讓他們找到了。


    他看了看雙方懸殊的差距,將九鼎往另一邊狠狠一拋,便拚命往反方向逃命。


    結果這一次這招卻不好使了。


    三人誰也沒去管九鼎,默契地朝著三個方位將他包抄。


    共工心知無路可逃,隻能放棄逃命,咬牙背水一戰。


    然而他所謂的背水一戰,對強強聯合的三人而言,根本毫無懸念。


    薑婪垂涎他的尾巴已久,氣勢洶洶地衝在最前方,幾個交手之後,共工自半空之中跌落,死魚一樣地撲騰了幾下,不動彈了。


    “這麽不經打?”薑婪走上前扒拉他幾下,眯起眼道:“這個禍害不能留著,不如直接吃了。”


    應嶠難得沒有阻止他,沉默著轉過了頭。


    姬獻對此不置一詞。


    薑婪見狀立刻摩拳擦掌,琢磨著從哪裏下口好。


    裝死的共工見薑婪竟當真準備下口,蛇尾猛地一甩襲向薑婪——


    就是真要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


    然而薑婪早有防範,一口咬住他橫掃過來的蛇尾,還沒等共工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整個吞下了肚。


    “嗝!”


    生怕共工跑了,薑婪吃得太急,連味道都沒嚐到,就打起了嗝。


    應嶠給他揉了揉肚皮,皺眉道:“不會吃壞肚子吧?”


    薑婪又打了個嗝。感受著前所未有的飽腹感,喜滋滋道:“吃不壞,就是有點噎,緩緩就好了。”


    反正他消化快。


    應嶠皺起的眉峰這才鬆下去,又忍不住叮囑道:“這一次是特殊情況,下次還是不要亂吃。”


    薑婪摸著鼓鼓的肚皮悄悄撇了嘴,遺憾地想以後也沒有共工給吃了呀。


    難得吃得這麽飽!


    應嶠不知道他心裏所想,見他應下了,這才有心思注意到四周的異樣:“這處小世界靈氣好像特別足。”


    薑婪和姬獻也感受到了,薑婪隨手揪了一株花嚐了嚐味道,道:“是靈植。”


    下界靈氣稀薄,隻有用聚靈陣才能培育出稀少珍貴的靈植,但這裏卻漫山遍野地長著。


    應嶠道:“再去別處看看。”


    若是沒有其他變數。這方靈氣充裕的小世界對於式微的妖族來說,就是及時雨。


    薑婪偷偷撞了他一下,輕咳一聲:“還是先去把九鼎找回來吧,還要確認江遲的情況。”說著,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飛快瞥了一眼姬獻。


    姬獻麵無表情。


    “對,先找九鼎。”應嶠仿佛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小叔叔一般,抬腳往前走,邊走還邊安撫薑婪:“庚辰都好好的,江遲不會有事。”


    費勁往回滾的庚辰聞言頓時忿忿,但是看見沉默不語的姬獻時,立刻又慫了。


    他猶猶豫豫地在原地打轉,不敢往前走。


    結果走在前麵的應嶠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挑眉道:“這不就回來了?”


    說完快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庚辰,問:“江遲呢?”


    言語間對親叔叔漠不關心。


    然而庚辰心裏虛著,連帶著都顧不上他惡劣的態度了,小心地將一團紅霧送了出來,一副沉穩姿態道:“放心,小崽子沒事,睡一覺就活蹦亂跳了。”


    畢竟真正有事的是他,然而並沒有關心。


    就很淒涼。


    薑婪小心接過,紅霧到了他掌心裏。便化作一隻通體紅色。頭生雙角的紅色小獸。小獸除了一身紅色皮毛,形態特征竟然與他的原形十分相似。此時他正一無所覺地團在薑婪手心裏,小小的肚皮微微起伏著。


    “!!!”


    薑婪驚得話都不會說了,江遲原形怎麽這麽可愛!!!


    他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戳了戳江遲,小崽子從鼻子裏哼哼兩聲,團得更緊了。


    薑婪快被萌死了。


    他捧著小崽子稀罕去了,這邊應嶠和姬獻都冷眼看著庚辰,都沒有開口。


    最後應嶠道:“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該交代的交代了。”


    “好。”庚辰巴巴瞅著姬獻,一尊鼎硬是凹出了卑微的姿態:“你們想知道什麽,我全都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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