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行是真的喜歡狻猊, 或者說, 他是真的喜歡小動物。


    一整個上午,薑婪就看見他源源不斷地從抽屜裏掏出各種各樣的小零食來投喂狻猊了, 他對冷漠酷哥抽屜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小零食感到迷惑不已。


    最後是薛蒙給他解了惑:“你看見他那一抽屜的零食了嗎?都是他準備用來騙小貓小狗的, 結果至今沒有成功過,全便宜我們了。”


    薛蒙一邊說一邊十分唏噓,直說大約是老天爺終於被他執著打動了。


    正在給小狻猊揉肚皮的張天行側臉看了他一眼, 冷漠道:“以後就不會便宜你了。”


    薛蒙立刻看向薑婪:“你看見沒,這就是一個重貓輕友的男人。”


    張天行對他的怨婦嘴臉不屑一顧,仍舊沉迷在擼貓的快樂裏。


    狻猊被他伺候的舒舒服服,這一上午竟然也沒有挪窩。


    中午午休時, 薛蒙叫張天行一起出去吃午飯, 張天行請了快一個月的假。現在終於回來, 薛蒙就攛掇著出去吃頓好的。


    誰知道主人公並不給麵子:“我回家一趟,晚上再聚。”


    說完就匆匆開車走了。


    聞了個車尾氣的薛蒙:???


    他憤憤地拉上薑婪,又叫上肖曉榆:“咱們自己去吃,以後都不帶他了。”


    肖曉榆冷漠臉:“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嗎?”


    最後三人還是去吃了頓好的。


    等回來時, 就發現張天行已經在辦公室裏了, 隻不過他的辦公桌旁邊堆了巨大一個箱子,他本人正抱著狻猊, 拿著箱子裏的零食一樣樣問:“這個喜歡嗎?”


    狻猊湊上去聞聞,搖頭。


    他就把這個扔到一邊去,然後拿起另一個:“這個呢?”


    狻猊這回點頭了,他就收進了抽屜裏。


    薛蒙湊過去看, 就見箱子裏都是些五花八門的肉幹魚幹和果脯,都是真空包裝,沒有品牌,看不出具體是什麽肉類和果子。


    等狻猊挑完了,張天行給他拆開一袋果脯讓他吃著玩,自己把挑揀出來扔在另一邊的肉幹果脯收了收,全部扔回箱子裏,然後挨個給辦公室的人發。


    薑婪拿到手裏一看,種類還挺雜,大部分都不認識,但也有一些認識的,他捏著一袋丹木果,小聲問周叔:“張天行什麽來曆啊?”


    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肉幹和果脯,都是異獸肉和靈果。張天行回家一趟就弄來這麽多,顯然不是普通人。


    “天行啊?”周叔瞅了瞅後頭的薛蒙和肖曉榆,確認兩人聽不到才小聲道:“他是龍虎山的。”


    贛州龍虎山是道教發源地,亦是正一道天師派的祖庭。自張道陵在龍虎山得道登仙始,張天師一脈守龍虎山,坐上清宮,居天師府,世襲道統六十三代。曆朝曆代皆受崇奉冊封。古有“南張北孔”之說,足以證明天師府之勢大。


    時至今日,雖然道法沒落,但天師府勢力仍不可小覷。


    而張天行便是龍虎山這一代天師的小兒子。


    張天師有兩個兒子,但世人隻知長子張天齡修為出眾又長袖善舞,已是內定的下一任天師。卻不知道次子張天行修為更加高深精進,隻因他性情冷漠古怪又不理俗務,天師府才很少讓他在人前露麵。張天行成年之後下了山,名為尋找突破契機,實則瞞著家裏人考了大學,畢業後又來了這小小的街道辦朝九晚五地上班。


    等天師府發覺不對的時候,他在街道辦工資都領了兩年了。


    周叔八卦道:“前陣子天行不是請假了麽,聽說是天師府出了點事,他趕回去處理去了。”


    到底也是天師府的一份子,家裏出事,張天行不可能不回去。


    薑婪道了一聲“難怪”。


    難怪張天行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堆靈果幹和異獸肉幹。


    薑婪曾聽大哥說起過天師府,如果說龍宮在妖族中屬於一方強大勢力的話。龍虎山天師府在人族修士中的勢力就與龍宮在妖族的地位差不多。


    而且天師府占據龍虎山,和當地政府合作開發了各種旅遊資源後,賺的缽滿盆滿,簡直是躺著收錢。


    薑婪看向沉迷吸貓的張天行,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沒想到竟然會在小小的街道辦遇見天師府的人。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張天行看他似乎憂心忡忡的模樣,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不仇視妖族。”


    薑婪扭頭看他,見他雖然臉龐輪廓冷硬,看著狻猊的眼神卻很柔和。


    如今雖然妖族與人族和諧共處,連過往除魔衛道的人族修士們都搬到了妖管局隔壁做鄰居,成了同屬安全部管轄的兄弟部門,但即使這樣,人族修士裏仍然不乏有仇視妖族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古來有之。


    並不是所有人族都能接受異類,修士也不例外。


    張天行雖然沉默寡言,但卻意外的細心。他大約是看薑婪和周叔嘀咕之後後就憂心忡忡地回來,以為薑婪是擔心弟弟跟自己太過親近會被傷害,才特意說了這麽一句。


    薑婪沒有想到他會誤解,愣了一下之後卻沒有畫蛇添足的解釋,反而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然後就聽張天行得寸進尺地說:“可以讓泥泥去我家做客嗎?”


    薑婪:???


    雖然辦公室可以讓他隨便擼弟弟,但讓弟弟獨自去別人家那是絕對不行的,


    薑婪收起笑容,冷酷地拒絕了他。


    狻猊甩甩尾巴,附和了哥哥一聲,兩隻爪爪前伸,伸了個大大懶腰,之後叼著最喜歡的一袋果幹跳回了薑婪的辦公桌,快樂地去投喂弟弟了。


    張天行頓時失落地看著他。


    薑婪看得嘴角抽了抽,難得對弟弟又吃又拿還轉身就走的渣貓行為感到了一些愧疚。


    晚上下班,薛蒙再次提議去聚餐。


    這回酷哥沒有冷漠地給他聞車尾氣,點點頭同意了。


    薛蒙就是個逼逼機,一張嘴就停不下來,薑婪和肖曉榆一左一右走在他邊上,聽他叭叭叭個沒停。張天行則抱著狻猊落在後麵,滿眼都是貓,可愛的貓。


    薑婪回頭看了一眼狻猊,見他還挺享受的,幹脆就沒管他了。


    專心聽薛蒙講八卦。


    薛蒙舉著手機給他們看:“這個帖子的樓主說,他在遜陽湖看到美人魚了,你看他還發了照片。”


    他手機上是個本地論壇,裏麵日常就是一些江城本地人發些相親情感帖或者生活貼。也有分享奇聞異事的。他點開的這個貼子就是個分享奇聞的帖子,樓主稱自己在遜陽湖取景的時候拍到了美人魚。


    他還將意外拍到的照片上傳了上來。在遜陽湖中心,確實能隱約看到一個纖細美麗的側影,雖然隔得遠,但依稀能看到精致的側臉輪廓。


    底下回帖有信的也有不信的,總體不信的占了多數,都在說樓主擺拍炒作。


    薛蒙將帖子往下劃動,指給他們看道:“很多人不信這個樓主,樓主昨天下午說要再探遜陽湖,去找證據給大家看。”


    薑婪聽到遜陽湖和美人魚就覺得不好,聽到樓主去找美人魚時沉默了一下,問道:“他還活著嗎?”


    薛蒙被他這個問法驚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樓主不見了?”


    這個帖子就是因為樓主忽然失蹤了才火起來,飄紅了。昨天下午樓主帶上了裝備去遜陽湖尋找美人魚,大概是半夜的時候,他忽然回了一條貼子,說找到美人魚了,但他傳了一張黑乎乎的照片之後,就忽然消失了,一直到今天都沒有出現。


    網上論壇,誰也不知道他是真消失了還是在故意炒作。


    一時跟帖網友都在頂這個帖子,呼叫樓主。


    薑婪回憶了一下,昨天遜陽湖附近並沒有看到活人,他道:“遜陽湖死了幾個人,你們沒聽說嗎?”


    薛蒙一驚一乍:“沒有。”


    倒是肖曉榆道:“好像聽到了一點風聲,不過不確定是真是假,新聞沒看見報道。”


    薑婪仔細一想也是,找到的屍體都被啃幹淨了,警方肯定不敢讓報道出來,不然根本沒法用科學解釋。


    他叫薛蒙把帖子鏈接發給他,轉發給了應嶠。


    [昨天下午有人誤以為禁婆是美人魚,去了遜陽湖尋找美人魚蹤跡。帖子現在很多人都看到了。]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妖管局是設有公關部門的,全名叫做公共信息網絡安全監察部。是專門應對處理有關妖族的各種輿情的。


    消息發出去沒過一會兒,應嶠就回了:[淩晨局裏派的人到了遜陽湖,在距離遜陽湖一公裏外的農田裏發現了個傷患,應該就是這個樓主,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這人被發現時,胳膊上被咬掉了好大一塊肉。也不知道他怎麽從禁婆口下逃出來的,竟然帶傷狂奔了一公裏,最後暈倒在了農田裏。還是妖管局去清理現場的工作人員發現不對,找過去才發現農田裏還有個傷者,這才把他送去了醫院。


    既然局裏找到人了,帖子應該也會一並處理了。


    薑婪便沒有再說這事,而是問道:[明晚你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先前就說拿到獎金了請應嶠吃飯,隻是沒想到一直有事耽擱了。現在他不僅有獎金,還有四哥給的大筆零花錢。作為一個錢包鼓鼓的有錢人,薑婪覺得自己有必要幫扶一下貧窮的朋友。


    順便跟他探討一下為數不多的工資該如何正確分配。


    應嶠不知道薑婪心裏的小算盤,見他要請自己吃飯,一麵不想讓小妖怪破費,一麵又有些我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


    小妖怪拿了獎金,第一時間就想著要請他吃飯。


    欣慰,滿足,快樂。


    [應嶠:好。]


    陳畫就見他放的好好的尾巴開始翹來翹去,抬手一把按住,道:“別動,油膏還沒塗完。”


    應嶠聞言隻能收起手機,但趴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忍不住炫耀道:“小妖怪說明晚請我吃飯。”


    陳畫:……


    他敷衍地回應了一下:“那可真好。”


    說話時他手裏還穩穩拿著一罐羬(qián)羊油膏,羬羊毛製成的刷子蘸取油膏,均勻地塗抹在應嶠燦金的鱗片上。


    應嶠完全變回了龍形,龍身彎曲地盤在護理床上,一對雪白的翅膀自然鋪展開來。這大約是陳畫見過他最有耐心且脾氣最好的時候。


    他似乎對陳畫的敷衍不太滿意,又道:“明天要出門吃飯,翅膀也重新做個護理。”


    又擰著眉毛有些憂慮道:“這個月掉了十根羽毛,比上個月多了三根。”


    那語氣就跟擔心自己脫發變禿的中年老男人一樣。


    陳畫對他的大驚小怪已經習慣,繼續敷衍地恭維:“你的羽毛整齊有光澤,狀態很健康。十根毛已經是非常掉的非常少的了。我聽說重明鳥掉毛都快掉禿了,最近正在四處找生毛劑。”


    大概是他說的例子太可怕,應嶠終於閉上了嘴。


    但是他就安靜了三分鍾,又道:“鱗片上多塗點油膏,尾毛也塗上,最近有點幹。”


    陳畫:“好的呢。”


    他嘴上答應,心裏瘋狂吐槽。


    現在收拾的再金燦燦也沒有用,您敢在小妖怪麵前炫耀一下金燦燦的鱗片嗎?


    不敢。


    所以打扮的這麽好看又有什麽用呢?


    ***


    四人找了個烤肉店聚餐。


    薛蒙還在追著薑婪問剛才的話題,他敏銳地發覺薑婪似乎知道這件事的內情。


    但他追問薑婪,薑婪卻含糊過去了。


    他心裏頓時就跟貓抓了似的,不上不下地癢。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他現在麵對這些非自然事件已經沒有那麽恐懼,甚至都敢好奇一下了。等服務員上菜的空檔,他又去刷帖子,結果才看了兩頁,再翻頁時就發現帖子已被刪除。


    薛蒙:???


    他瞅著薑婪,嘀咕道:“怎麽帖子就刪了啊?”


    薑婪見他這樣,湊在他耳邊小聲道:“那根本不是美人魚,樓主還活著,現在在醫院。”


    薛蒙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收起手機幹巴巴地“哦”了一聲。


    他發覺他隻是不怕美人魚,如果是其他東西,他還是怕的。


    ……


    四人聚完餐,便準備各回各家。


    張天行依依不舍地將狻猊還給薑婪:“辦公室的貓窩太小了,我明天給泥泥換一個吧?”


    薑婪婉拒了:“那個是周叔做的,夠用了。”


    張天行抿唇,又道:“那我給泥泥帶點玩具。”


    薑婪就看他那麽大一個酷哥,劍眉星目不苟言笑的,此時盯著狻猊的表情卻活像個被拋棄的流浪貓。


    他幹笑了一聲,這回沒有再拒絕,隻是對狻猊說:“我們回家了,跟酷哥說再見。”


    狻猊聽話的歪歪腦袋,對著張天行喵了一聲。


    “明天見。”


    張天行心滿意足地走了。


    次日,薑婪到單位時,就發現辦公室裏多了一堆貓玩具。


    要不是辦公室空間有限,他合理懷疑張天行會把這裏堆滿。


    狻猊倒是自來熟,在張天行的零食攻勢下已經跟對方建立了深厚的情誼,他從薑婪懷裏跳下去,就去挑選自己的玩具了。


    薑婪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將椒圖抱出來放在桌麵上,小聲道:“給你也買個小水族箱放在桌上好不好?”


    蜷在螺殼裏的椒圖小小聲“嗯”了一聲。


    這天沒事,薑婪寫了幾個報告,閑著沒事就開始找水族箱。


    椒圖喜歡亮晶晶的寶石,放在辦公室的小水族箱自然也不能太過簡陋,他挑了半天,才找到合適大小的水族箱,然後又去找常買玉石的石精,下單了一堆亮晶晶寶石翡翠。


    大的可以打磨光滑了給椒圖玩,小的則可以放在水族箱裏做裝飾。


    薑婪一邊付款一邊已經在盤算著,到時候怎麽解釋那些寶石,就說是玻璃仿製品好了,大家應該認不出來……吧。


    摸了大半天魚,轉眼就到了下班時候。


    薑婪還在收拾桌麵,應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人已經在街道辦大門口。


    薑婪跟張天行打了個招呼,抱起狻猊大步出去。


    應嶠今天穿一身銀灰色休閑西裝,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薑婪多看了他兩眼,總覺得他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更帥氣了一些。


    應嶠聽他這麽說時,嘴角微微翹了翹。


    兩人坐地鐵去餐廳。


    薑婪這次定的是一家比較高檔的日料店,現在他有錢了,自然要請應嶠吃點好的。


    兩人在服務員的指引下落座,薑婪將菜單退給應嶠,大方地讓他隨便點。


    應嶠盯著菜單上的價格陷入了沉默,他在思考怎麽點才能不超過小妖怪的承受範圍。


    他瞥了一眼高高興興的小妖怪,到底沒有把“這家店太貴了不如換一家”的話說出口。小妖怪興致勃勃想要請客,自己不能打擊他的自尊心。


    最後應嶠意思意思點了兩份壽司。


    薑婪見狀,又加了一堆刺身。來日料店,怎麽能不吃刺身呢?!


    應嶠看著他點單,眉頭越蹙越深:“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啊?”薑婪下意識接了一句,接著又反應過來,自己隻是個普通小妖怪,不該吃這麽多,又連忙補救道:“我都給你點的。”


    應嶠:“我吃不了這麽多。”


    薑婪:“哦。”


    最後他委委屈屈地劃掉了大半的菜品。


    應嶠看了看價格,不算高,終於滿意了。


    店裏人不多,上菜很快。


    薑婪看著分量並不多的刺身,沉痛扼腕,心說下次自己再來吃好了。


    倒是應嶠沒怎麽動筷,一直在看著他吃。薑婪吃東西時就像個小倉鼠一樣,腮幫子鼓囊囊一動一動的,時不時吃到好吃的了,就投喂給兩個弟弟。


    應嶠看他的時候,薑婪也在偷偷打量應嶠。


    眼見著吃的差不多了,氣氛也很好了。薑婪才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進入了今天的正題。


    “上次你送的小魚幹是在哪裏買的啊?味道比其他小魚幹好很多。”


    嗯?


    沒想到他忽然提起這個,應嶠隨口道:“喜歡嗎?喜歡我再給你買。”


    薑婪嚴肅地盯著他,開始釣魚執法:“那個小魚幹是什麽魚做的啊?味道特別鮮。”


    應嶠沒注意到他逐漸氣鼓鼓的表情,道:‘就是普通小魚幹。’


    薑婪:!!!


    他眯起眼,索性直接挑破了:“可是我聽同事說,那個是文鰩魚幹,特!別!貴!”


    還在“特別貴”上加重了讀音。


    應嶠心裏一驚,臉上卻很鎮定,還適時地流露出一絲不解來:“那是老板隨手扔給我的,我還以為就是普通小魚幹。很貴嗎?”


    咦?


    薑婪看他表情不似作偽,頓時豁然開朗。他就說為什麽應嶠會買這麽貴的小魚幹。原來不是他自己買的。是陳老板給的。


    那就說得通了。


    他鬆了一口氣,嘟嘟囔囔道:“我還以為是你亂花錢,買這麽貴的魚幹送我。”


    應嶠微微笑:“怎麽會呢,我沒有這麽多錢。”


    薑婪:“嗯嗯。”


    “不過這麽貴的魚幹陳老板就隨便扔給你了啊?”


    應嶠:“好像是別人送禮送的,他不愛吃,就都給我了。”


    兩人一番對話,毫無破綻。應嶠有驚無險地圓了過去,又似無意道:“誰告訴你這是文鰩魚幹的?我都不認得。”


    他在懷疑是不是周戌不守承諾在背後揭他的底。


    結果就聽薑婪說了個陌生的人名。


    “張天行?”


    薑婪:“嗯,聽周叔說他是龍虎山天師府的人,家裏特別有錢。”


    應嶠看著小妖怪眼裏閃爍的光,有些不屑道:“天師府也不算特別有錢吧。”


    薑婪真實疑惑了:“是嗎?”


    他覺得天師府的財富應該不比龍宮差多少了,這還不算有錢嗎?


    結果就見應嶠微微揚起下巴,眼神覷著他,道:“應龍才是最有錢的。”


    “……”


    薑婪恍然大悟,原來是應龍吹又上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全妖族,應龍最富有。


    敷衍婪:嗯嗯嗯是是是。


    (明明是龍宮最有錢!)


    ————————


    今天也是被敷衍的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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