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的身體遭受重創,他一發力,碰到門扉,上麵無數道奇形怪狀的紋路盤根錯節,直接爬上了葉楓的手臂,在葉楓稚嫩的皮膚上發出“嗤嗤作響”的滾燙聲音。


    “大腿!”穆誌飛似乎聽到屋內動靜,大叫起來,再不顧反對,也往門裏衝來,門外也一瞬間沸騰,爆炸的情緒一瞬間鋪開。


    “大腿!!”穆誌飛衝入屋內,身旁兩名女人手中的利刃發出閃亮的銀光,照他身上斬去。


    隻聽到當當兩聲,穆誌飛的身體微微停滯,穆誌飛的皮膚簌簌直響,皮膚逐漸化作銀光鋥亮的玄色甲胄,平凡的兵刃豈能破壞這自然靈氣凝結的裝甲?


    眼見到穆誌飛衝了進來,葉楓掙紮著滾倒在地,手臂上纏繞的黑色文字像是藤蔓卷動著順著臂膀卷了上來。


    “大腿!你怎麽了!?”穆誌飛驚呼著抱起葉楓,臉上染上一層赤紅色的怒意,倏地麵上覆蓋了一層裝甲,怒火在胸口燒得滾燙。


    穆誌飛似乎已經出離的憤怒,幾乎要失去控製,他怒不可遏得叫囂起來,手裏多了九齒釘耙,怒火已經徹底衝昏了他的頭腦。


    “穆誌飛!!”葉楓艱難地叫住穆誌飛,爬坐起身。


    他的手上似乎中了某種詛咒,那些蔓延的黑暗文字逐漸將皮膚翻起,這些黑色的火焰深入皮膚腠理,竟入骨髓深處。


    萬幸葉楓拽住了穆誌飛,不然這小子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眼看他怒火中燒,門外二女也後退一步,其中一個打量著葉楓,似乎有些詫異。


    “你居然還活著!”她驚呼。


    “廢話,老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大腿哪那麽輕易會死!”穆誌飛氣不打一處來。


    “但那也活不了多久了。”這女的陰陽怪氣地說道:“瞧他這虛弱的模樣,眼看不成了。”


    “狗屁!”穆誌飛回看葉楓。


    倒是如這女人所講,手上的紋路越發密集,灼燒著升騰起一股股的黑煙來。


    “這什麽情況?你們,你們怎麽害的我大腿!”穆誌飛哭喪著臉嚎道。


    二女麵麵相覷,一看葉楓這樣子,似乎很快就弄明白了:“他一定是觸碰了封印密文才會這樣。”


    “好啊!果然你們不安好心!”穆誌飛握緊手中釘耙,揮舞起來,眼光狠狠地瞪著兩個女人。


    “別著急,大祭司可以化解!”兩女說著,將手指伸入嘴中,奮力吹起響亮哨聲。


    隨著這刺耳的猛烈哨聲穿破雲霧,葉楓才看見這裏霧色迷蒙,像是在某個深穀當中,四周到處都是低矮的木屋,密密麻麻,看樣子,人口還十分密集。


    但是,他的印象中,並沒有這樣一片土地。


    葉楓正自顧自在這兒胡思亂想,手臂上的紋路卻不閑著,逐漸爬上了他的肩膀,胸口,腰腹,乃至連臉頰都開始燒得滾燙。


    “你們快點兒叫人啊!我大腿要不行了!”穆誌飛哭著喊著大叫大嚷。


    二女卻一個個翻了白眼,似乎很是鄙夷地瞪了穆誌飛一眼:“你不是說他不會死的麽。”


    “關你屁事!”


    兩人鬥了一會兒嘴,見到遠處傳來腳步聲,從濃密的山霧深處鑽出不少奇裝異服的怪人,他們的身上披著墨綠色的毛氈,明明天氣溫熱,卻穿的像是寒冬臘月。


    為首一人,則是身著一件厚厚的白色大氅,臉上流著白絲一


    樣的細汗,額頭上戴著半拉麵具,麵具呈現出土黃色的痕跡,上麵不知道畫著些什麽意義的圖案,從筆觸來看,倒似乎是某種塗鴉。


    而此人,竟然就是這兩個女人口中的“大司祭”。


    大司祭一到,就開口問這兩名守衛:“尋春,踏雪,你們倆什麽情況?”


    大司祭的聲音如同在一頂金屬製的壺中,甕聲甕氣地響著,模模糊糊,甚至聽得並不清楚。


    葉楓掙紮著挑開眼睛,見到大司祭——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大司祭手裏的一柄長劍上——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大司祭!”


    二女一見到這怪人,就十分激動地行了大禮——這夥人似乎跟九界當中任何一個種族或是國家的習俗都不盡相同,禮數繁複,甚至有些反常。


    “免禮,你們臉上寫著,似乎有什麽急事。”大司祭支起二人。


    兩女便把葉楓的事說了。


    大司祭也吃了一驚:“你說,他還活著?”


    兩人一起點頭。


    “快,帶我去看看。”


    大司祭的臉上也有著一股莫名的亢奮,立刻拍了拍二女的肩頭——他的身子魁梧的不像樣子,比賈仁義這大塊頭還要高半個身,身體更是足有三個人那麽寬。


    聲音雖然有些古怪,但是腳步飛快,他跟著二女進入屋內,第一眼便見到被這黑色文字纏繞住的葉楓。


    “唉——這人怎麽不懂規矩!”大司祭一見到痛苦的葉楓,當時便急了眼,搖搖頭,歎口氣說道:


    “快,取水來。”


    半晌,大司祭利用一種混綠色的汙水,在葉楓的身上,嘴裏默念了幾句莫名其妙的咒語,這些咒語聽上去並無章法,事實上他的身體裏也沒有半點仙靈氣。


    但是,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一股激射而來的光柱,從天空之上,扯開濃密的雲霧,洞穿而下,照在了葉楓的身上。


    說來也怪,無論如何也止不住的詛咒,沐浴在這巨大的光柱下,頃刻間就化作嫋嫋青煙,了無蹤影了。


    葉楓這才好過一些,他大喘了一口粗氣,身體上嗤嗤作響的巨大創口沒有恢複。


    難道說,在這地方,靈氣都無法使用麽?


    想到這裏,葉楓立馬盤腿坐起,雙掌齊運勁,他的身體受到那黑色火焰的折磨,已經破爛不堪,滿身瘡痍,而今又強行壓製體內的仙靈氣,落得頗顯淒慘。


    不過。


    有用。


    自然靈氣沐浴在他的身上,隻是……餘量很微,遠不如之前那般雄厚,隻是將體表的傷痕逐漸修複,卻不能根治。


    饒是如此,葉楓的臉上也滲出絲絲冷汗來,他體內的自然靈氣本就所剩無幾,如今再一調動,牽動體內的氣海,差點將仙靈氣反噬其中,若是如此可就慘了。


    萬幸的是,葉楓及時收斂了體內自然靈氣的調度,沒有鑄成大錯,但是身子也的確顯而易見虛弱了下去。


    葉楓抽了一口氣,臉色發白,他支起身來,扶著牆邊,朝大司祭同兩位女守衛鞠了一躬:


    “多謝幾位救命。”


    大司祭上下打量葉楓,言談之下,似乎對葉楓的狀態感到驚訝:“不不不,舉手之勞。倒是你朋友,你著實讓我等嚇著了。”


    葉楓愣住了:“有什麽問題。”


    “你既有仙家的神仙氣息,又受了最惡毒的怨氣之毒,關鍵是這毒已經發作,你的五髒內府早已經被破壞了精要,還能站在我等麵前言談自若,這一點,從沒有人能做到過。”


    大司祭言下之意,對葉楓居然不吝溢美之詞。


    但是葉楓卻聽得雲裏霧裏。


    “怨氣之毒?”葉楓有些詫異。


    什麽叫怨氣之毒?他中的,明明是靈氣之毒啊!


    眼前的大司祭似乎也有些錯愕:“閣下……竟不知道自己身中何毒?”


    葉楓總覺得有一種奇怪的錯位感,他整理了思緒,唐突問道:“冒昧問一句,大司祭先生,你們知道‘仙靈氣’麽?”


    “你在說什麽啊大腿,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穆誌飛還以為葉楓糊塗了,糾正他道:“這可是普天之下所有修者……”


    誰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這大司祭連同兩個女孩兒都是一臉茫然,望著葉楓,十分迷茫地搖頭。


    “你們不知道??”


    穆誌飛吃了一驚,甚至以為他們跟自己開玩笑呢,畢竟,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果然……”葉楓卻似乎並沒有那麽意外。


    “那再冒昧問一句,在你們看來,能夠自如飛升,修煉氣息功法的那些人,是怎樣的存在?”


    大司祭沉吟了一會兒,道:“那便是……咱們的神靈,不是麽?”


    “喂喂喂,你這老家夥在說什麽呢!”穆誌飛驚了:“什麽神靈……你連修者也不知道麽?”


    葉楓仍舊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大司祭眼裏已經染上了一層奇怪的顏色,但還是解答了葉楓的疑惑:


    “這裏是白灼村。”


    “白灼村……隸屬於哪裏?”


    “雲方帝國的掌教國司領土。”大司祭回答。


    “我是說……更大一點——咱們的世界,你了解多少?”葉楓眨了眨眼睛,問。


    大司祭不知道為什麽葉楓要問出這麽奇怪的問題,但是撓了撓頭,還是如實回答道:


    “按照大學者的說法,我們所處的世界,名字叫做‘始源宇宙’。”大司祭道。


    聽到這裏,連穆誌飛也坐不住了。


    “我們回來了大腿?”他驚呼。


    葉楓搖搖頭:“不……這裏,一定不是我們認識的始源界。”


    正如葉楓所說,他根本感受不到這個世界一絲一毫的熟悉氣息,甚至,在這裏,感受得到某種陌生的主宰力量在與他的“始源之力”相抗衡。


    這裏若真的是始源界,自己怎麽可能沒有任何的感應呢?


    但是……


    這裏如果不是始源界,又是什麽地方?


    最要緊的是,眼前這位大司祭,又不像是撒謊,那麽,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就在這時,穆誌飛迫不及待問:“那九重天界呢?怎麽樣了?是不是被黑潮給吞了?哈哈哈,活該,實在活該!”


    “九重……天界?”眼前這位大司祭似乎在咀嚼著一個極為陌生的詞匯,一臉的難以理解:“黑……潮?恕在下才疏學淺,這個……真的聞所未聞!”


    穆誌飛傻眼了。


    “你們……該不會是原始人吧!山頂洞人??”穆誌飛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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