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不是半邊白半邊黑,長了一副人模狗樣,十分乖僻?”葉楓問。


    那探子直點頭:“不錯不錯,一點不錯。”


    “糟了,是魔帝,這家夥怎麽會跟飛蓬打起來了?!”


    “那現在怎麽辦?”穆誌飛慌了:“咱們人馬不齊,動員沒做完,最關鍵的是……我們好像打不過飛蓬!”


    葉楓咬咬牙:“還能怎麽辦,隻能去了,不然呢?”


    他拽著穆誌飛,穆誌飛也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畢竟都到這一步了。


    兩人看向獅心:“去不去由你,是坐以待斃,還是上陣殺敵,你自己看著辦。”


    穆誌飛瞪了獅心一眼,率眾進發,葉楓也緊隨其後。


    “獅心,你真的打算就這麽看著麽!”翁娘道。


    獅心拍了拍胸口,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冷笑:“嘁,飛蓬,既然你送上門來,老子怎麽會放了你,小的們,走!”


    獅心掄起對斧,帶人也要出發。


    “我也去。”翁娘道。


    “你留下。”獅心甩過頭:“你在這,聯係其他勢力,讓他們放下成見,今天一戰,都不知道能活下幾條狗命。”


    ……


    鎮魔石外,大將軍飛蓬手執長戟,身影如同一道冰冷的鐵劍,插在一塊浮石之上,銀白色的鎧甲一塵不染。


    “將軍,咱們不是要去上稟神庭麽?”水師一人問道。


    飛蓬咧嘴一笑:“穆誌飛,此人你知道麽?”


    “那名不見經傳的偏將麽?將軍,此人不足為慮。”


    “不足為慮?”飛蓬冷笑:“你知道,當年天蓬死後,他的遺體精元為我所化,而天河戰甲與九齒釘耙去了哪裏?”


    “屬下不知。”


    “便是讓這穆誌飛拿去了——他繼承了天蓬的衣缽。雖然老子不清楚,天蓬這家夥為什麽會青睞這樣一個窩囊廢,但是,這也是個機會。”


    “所以,將軍您才把穆誌飛收歸麾下麽?”


    “不錯,他偽裝的很好,隻可惜,終究瞞不過我,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實在太特麽難得了,嘿嘿,如今,終於來到了。”


    “機會?”


    飛蓬哈哈大笑:“你可知道,天蓬乃是天河第一猛將,即使我斬殺了他,但實力上,也很難與他正麵匹敵。而唯一的機會,便是煉化他的精元和神器。精元,已經在我血脈之中,可是這神器麽……”


    “屬下懂了!將軍是要引蛇出洞,把穆誌飛這小子引出來,殺人越貨,取他的神器。”


    飛蓬搖搖頭。


    “不,你猜錯了,老子是要他雙手奉上。”


    “他怎麽會呢?”這水師不解。


    “你當然不明白,但是很快,你就能有幸見到這一幕。”


    飛蓬反手橫握長戟,忽然感受到浮石在震動,昏暗混沌的一片虛無之中,居然響起了刀兵之聲。


    可是這茫茫天河之中,敢稱軍隊的,隻有他飛蓬將軍而已,這是——什麽聲音?


    飛蓬抬起頭,極目遠眺,見到自己引以為豪的八十萬水師雁陣排開,此刻卻節節敗退,臉色頓時變了。


    “什麽人?”


    “報!將軍!!”


    從前線撤下來一員探子,急報:“是魔族大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此時,竟然殺了過來。”


    飛蓬的眉頭“咯噔”一聲,像是繃斷了弦一般,一字一頓道:“魔族大軍?”


    “是……為首的,像是猿魔與牛魔二將,這兩人,都是十洞魔王之一,實力深不可測。”


    飛蓬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深不可測,好一個深不可測,老子會一會這兩個蝦米。來人,取我大旗!”


    “是!”


    剛才與飛蓬對話的偏將點頭哈腰,取來大旗,交到飛蓬手裏。飛蓬從他手裏接過大旗,忽然見這人眉目麵生,問道:


    “你是什麽人?”


    此人微微咧嘴:“要你命的人!”


    飛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耳邊嗖嗖兩聲,銳利的破空之聲傳來,不由分說的一道刀痕從他麵前切過,來不及動用靈氣護體,這一刀,直接刺破他的表皮肌膚,露出森然白骨。


    但飛蓬畢竟是堂堂神庭的神將,很快鎮定下來,急退幾步,反手握著長戟,叮當兩聲護住身前一方天地,而他身後幾名探子已被殺了。


    “魔帝!”飛蓬認出眼前男人。“好啊好啊,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沒那麽容易死。”


    魔帝舔舐手指,指尖鋥地一聲,亮了亮金屬光澤,一道筆直的刀鋒豎起,在飛蓬眼前明晃晃地閃爍明滅。


    “新仇舊恨,該一起算了,飛蓬,你做好覺悟了麽?”


    飛蓬冷笑:“算賬?魔帝,你可真會講笑話,你的本體已經被封印在不周穀中,就算是神靈之力,也決然無法解除,現在的你,隻不過是一抹微不足道的魔血,你拿什麽跟我鬥。”


    “試試再說吧!”魔帝怪吼一聲,整個人拔地而起,像一把尖刀直插入飛蓬身前。


    飛蓬再退兩步,陰險的一笑,手掌托出,掌心閃爍一道水藍色的光輝,在魔帝麵前結了一道符印。


    這符印乃是當年天蓬掌管水師天河之力,在這天河仙域當中,無盡的能量既是劫難,卻又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武器。


    飛蓬一捏拳,隆起的高大光柱一排排照射而去,在魔帝的身上打出無數洞穴,但並沒有傷著他的本體。


    但即是如此,這強悍的攻勢並未停止,任憑魔帝身形扭動,卻繞不開這一排排光柱的聯手進攻。


    “水淹七軍……?”魔帝大吃一驚:“厚顏無恥之輩,當日是你暗害天蓬,如今,卻又用他的招式!”


    飛蓬哈哈大笑:“那又如何,魔界帝君,虧你還是一族首領,連這麽簡單的道理也想不通麽?你以為,神庭是如何一步步爬上來的?難道,靠你那廉價的正義感?哈哈哈哈哈,可笑,實在可笑。”


    飛蓬掄起長戟,朝魔帝擲出。


    這長戟變幻莫測,風雲激蕩,帶著雷霆九天之力,一擊就定吞山河,讓魔帝避無可避,再加上乾坤巨變的水柱,水淹七軍之勢威猛得不可一世。


    “死!!”


    飛蓬的臉猙獰著大吼,正逢此時,一杆金鐵渾厚的長棍轉了百八十圈,格一聲,推開長戟,釘在飛蓬臉前,彈了彈。


    “定海玄尺……”飛蓬冷笑:“我當時誰,原來是你,猿魔無支祁!”


    一隻碩大無比的猿猴從虛空之中,扯裂兩邊的空間裂縫,又長又碩的手臂伸出,按著自己的身體拔出,落在地麵之上,雙手捶胸,大吼:


    “帝君!!”


    “找死!”飛蓬見到猿魔,心情好不到哪裏去,畢竟這貨能來到這裏,證明,八十萬水師已經潰敗。


    雖然他一早不指望這群廢物,但是也沒有想到,能廢到這個地步,連一隻禿毛的猢猻也擋不住。


    但既然來了,飛蓬也決定一並收拾。


    他掌握天蓬的水淹七軍,天河之力,在這天河仙域,幾乎是所向披靡的,但對付無支祁,用不到這一招。


    飛蓬拔出長戟,朝無支祁刺去。


    這一擊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蘊含的卻是飛蓬多年來參修的絕技,九天水勢無窮星河,猿魔的實力本就不及飛蓬,此時遭到如此強悍的殲滅一擊,身體陷入泥沙一般,竟然不知所措。


    “猴子,用你的定海尺!”魔帝高喊。


    無支祁驚醒,雙手一展,兩臂展開,遮天蔽日,足有百丈。


    他兩手招搖,那定海玄尺飛入手中,往地上一杵,百丈流沙,萬千山洪,一瞬間偃旗息鼓,而飛蓬這一斬勢,居然破了!


    天河的力量,不能為他所用!


    飛蓬大怒不已,靠著靈氣托舉膂力,嗤嗤作響的肢體膨脹如山一般高大,如河流一般雄偉,滔滔不絕的力量源源不斷。


    “猴子,閃開!”這時,魔帝身邊響起另一道聲音。


    飛蓬這“法天象地”之神力,卻見得小了,隻見到天河外,一條汩汩流淌的“血河”從腳底漫過,接著傳來蹄響聲。


    踢踏,踢踏。


    這聲音不斷,並且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功夫,已來到飛蓬麵前,隻見到一頭碩大無比的巨牛,雙角對長一眼望不見盡頭,渾身赤紅色的肌肉冒著蒸汽。


    “牛魔瘋王。”飛蓬道:“你也來找死麽?老老實實待在魔界,如何?”


    那“瘋王”牛魔豈能如他所願,身形更是比飛蓬還要巨大得多,甩了甩鼻子,噴出一團熱烈的真氣。


    “猴子,帝君,上我身來!”


    猿魔無支祁罵罵咧咧,朝那老牛吐了口水,道:“說你性子緩你不信,連這種事,也能遲了,艸。”


    老牛不服氣:“你這潑猴,懂個屁,老牛牽製那數十萬軍眾,你當是好差事?”


    無支祁不理,恭順托起魔帝,幾步來到老牛肩上,手中舞起定海玄尺,與飛蓬對壘。


    飛蓬倒是有些訝異,道:“你們,不會覺得這樣,就能耐我何吧?啊?哈哈哈哈!”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魔帝道。


    “來!”飛蓬道。


    魔帝在猴子老牛耳邊細聲囑托,兩人點頭,分成兩股。


    猿魔手中的定海玄尺能夠穩住天河渦流,而老牛的鐵蹄踏來,飛蓬竟然料理不下,他雖然境界不差,又仗著神將一身神器神裝,但是兩頭魔王也不是蓋的。


    兩人配合得極佳,猿魔的定海尺與飛蓬的天河之力對衝,減小了他的攻勢,而牛魔的鐵蹄踏來,幾乎能把一切化作齏粉,膂力大得恐怖。


    而交手一番,飛蓬才知道,這老牛,竟然並非“法天象地”,而是靠著真魔之身與自己較量,天然便長就了一副驚天徹底的尊容。


    最要緊的還不是他倆,而是魔帝。


    飛蓬已經看出來,若不是魔帝在中間調和,兩位魔頭不可能配合無間。


    好……飛蓬分出法外化身,料定魔帝此刻虛弱,不假思索,乘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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