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格回學校的挺早,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其他幾位室友才到,非常客氣的和他打招呼。


    軍校一個群英薈萃的地方,進校的高分和身體素質決定了這些天之驕子的高傲和自負,但是體製之內的規則,又注定沒什麽絕對的公平,所以準確地說來這是一個聚滿了精英和人渣的地方。


    軍校比普通的大學充斥著更多的**,而且大多來自根正苗紅的軍人家庭,都不顯山露水,但是從進校就和普通學員有差別,更有軍人的素質和紀律,幾乎沒什麽過度就能很好地適應軍校的生活。


    李越格對軍校生活沒興趣,這種每時每刻被管製沒自由的生活他一直很抵觸,但幾乎是開學的第二天他就接受了李名岑的這個安排。他不喜歡對著沒法改變的事情唏噓感歎,既然要做,那就要努力做到最好。


    訓練學習的生活很單調枯燥,但是這種時刻充滿競爭的氣氛很刺激,膽小怯懦的人都能逼出一股豪情熱血來,何況是本來就爭強好勝的人。


    李越格喜歡這種反複消耗體力和腦力的生活,每天都充滿著非常原始的朝氣。他從一開始就沒掩飾自己的野心,凡事爭第一,很得教官喜歡,但是風頭太勁,也容易招人嫉恨。


    這是一個過於看重榮譽的地方,年輕氣盛,嚴明的紀律維持和諧的同時也醞釀了壓抑的暴力,學員私底下三言兩語可能都會擦槍走火引發爭鬥。


    從入校開始就和李越格爭鋒相對的是同班周琅。


    兩人入校時住的一個寢室,第一印象就不太順眼。


    李越格比起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周琅甚至有幾分俊秀文氣,但是兩個人給人的感覺非常相似,都是一股**飛揚跋扈的氣質,隻不過李越格裝顯得更內斂一點。


    沒人喜歡和自己太相似的人,尤其是在一個狹小的環境裏。


    兩個人的矛盾暴露的很快,都是在家裏被伺候慣了的小孩,能堅持得了高強度的訓練,生活自理卻有點成問題,一有事就習慣使喚人。


    李越格的少爺習氣在進校後已經淡了很多,看別人怎麽做自己也怎麽做,學的有模有樣,基本上沒怎麽折騰過。但是周琅很喜歡使喚同寢室的人,不想得罪他的人一般都不太敢拒絕,但是很多次喊到李越格,李越格都是沒聽見一樣視若無睹地走開。


    周朗發現這點後反而覺得有意思似的變本加厲起來,隻要是能和李越格作對的地方都要使絆子。


    當然,兩個人最大的矛盾來自學習和訓練上。


    周琅是四代軍人家庭出生,父親是軍區首長,起點比別人高,自身條件也很有優勢,沒道理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裏被人超越,但是李越格一枝獨秀的成績和玩命的認真態度讓他每次評比都隻能得第二。


    要是李越格真的是對著國防抱一顆誓死忠誠的愛國心投入訓練的話那種態度還能讓人覺得舒服一點,但李越格明顯隻是野心勃勃的一頭狼而已,一頭狼認真起來會讓人很有危機感。


    李越格在訓練裏很高調,非常自我,但是為人並不張揚,高興了就話多一點,不喜歡的也不搭理,他這種我行我素的態度,沒人敢明顯地針對他。


    和李越格真正發生爭鬥的也隻有周琅,那一場醞釀了很久的械鬥兩個人都沒占到多少便宜,李越格背上劃了一刀口子,周琅斷了一條腿。


    這種事捅出去對誰都不好,兩個人都沒上報,但也不是真的不透風,底下很多學員傳的很開。


    兩個人的冤仇算是這麽結下了,後來指導員介入給他們調換了寢室。


    周琅挺有骨氣,沒利用自己的背景關係來壓李越格,但是能給李越格穿小鞋的地方也沒省力氣。


    雖然分不出個是非對錯,但很多人因為這件事對李越格改變了看法,至少學校裏沒多少人願意和周琅過不去。


    晚上去澡堂洗澡,走到最裏麵時隔著朦朧的水霧看到角落裏兩個赤.裸著曖昧貼在一起的身體,水聲裏隱隱夾雜著喘息的□聲。


    李越格意味不明地揚一下唇角,視若無睹地打開旁邊的水龍頭,轉身的時候和周琅的視線遇到一起。


    周琅有一雙非常亮的眼睛,鷹隼一樣銳利,看人的時候坦蕩直接,非常的挑釁。


    他長的不錯,但是喘息著微笑的表情非常的下流,他摟了一下麵前的清秀男生,朝李越格揚揚下巴,“沒見過男人打.手.槍?”


    李越格也笑一下,這種事情在學校裏並不算稀奇,這種開放式的浴室很簡陋,沒有人刻意的避諱,他也從不放在眼裏,但是周琅這種副拿他鹽醃了吃掉也沒所謂的樣子很讓人想作踐他。


    “你要是真的操男人我可能會覺得有點稀罕。”


    周琅笑得嘴巴都歪了,把麵前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男孩推開,晃到李越格身邊,不正經地挑眉,“我說你是不是玩過男人?不然我會覺得你這臉波瀾不驚的表情真是裝到姥姥家了。”


    李越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遍,語氣嘲弄,“我對你這號的沒興趣,我喜歡瘦一些的,至少臉蛋要漂亮。”


    周琅眯著眼睛隻是笑,“李越格,同性戀在軍隊裏是沒前途的。”


    “我不是同性戀,”李越格抹了把臉上的水,眼睛斜睨著周琅,“何況,沒事接著洗澡和同性亂來的不一直是你麽?”


    周琅不以為然,壓低聲音靠近了警告,“最好別有什麽把柄落我手裏了,不然看我弄不死你。”


    “你說了我正想說的話。”李越格也笑,他不喜歡別人威脅他,眼神挑釁都不行。


    周琅拍拍他的肩,“我們可以看看究竟是誰笑到最後。”


    五一放假的時候李一北去看了邵頤。


    他們很少有聯絡,但是邵頤對朋友的態度很認真,會固定一段時間給他打電話,話不多,偶爾說兩句學習上的事情,寥落的幾句言辭也聽不出他具體過的怎麽樣。


    這學期開學他又給自己找了幾份兼職,除了上課的時間幾乎都被排滿,如果不是貪睡,可能都晚上也會找點事情做。


    努力賺錢的生活並不安逸,每天回家撐著洗完澡就隻想睡覺,但是習慣之後日子過的很快。


    這是他曾經走過的時代,但是想要融入其中,思維習慣和價值觀還是要從新塑造。很多時候和周圍的人交流會有很深的隔閡,信息社會還沒到來,行走在時代前沿的精英依舊是這個大刀闊斧變革著的國家的最大受益者。


    他知道這些動蕩,了解時代的走向,卻無法細化到自己獲得具體的利益,因為找不到任何一個切入點,股市、樓市不說,連普通的生意他都沾不到一個邊角。


    邵頤的變化有點大,長高了些,依舊瘦,但是申神情氣質變得很不一樣,開朗了很多,遠遠的看見他臉上就掛上了微笑,不再是一年前那個總是冷冰冰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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