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洛眸光落向攀爬在院牆上的紅色薔薇,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小瑤是誰,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所說的其他魂魄又是怎麽回事?”


    淩白進院時就加持了隔離外界的結界,所以他才放心和九洛談小瑤。


    他思量著要不要全部都告訴她。有些事她知道了反而不好。


    “如若花月夜那天沒有說破這件事,我不想讓你知道這麽多。”畢竟那段往事帶著傷痛,對經曆的人來說是夢魘。


    “如果不方便講我不勉強。”九洛嘴上說不在乎,心內卻生疑,腳下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


    淩白看她如此反應,無奈歎了口氣。


    “魂魄一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關於小瑤,說起來話長,要找個時間說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講得完。”他一直盼著有一天,小瑤魂魄回歸,九洛能記起他們之間所有點滴。


    九洛眼波流轉:“我對小瑤的事不太感興趣。我最想知道你說的魂魄是怎麽回事。”


    那日她在識海中見到的藍衣女子莫不就是他口中小瑤的魂魄?


    他一再要求入她的識海說是查看靈力,恐怕不是她想的這麽簡單。


    九洛突然後怕這麽信任於他。


    淩白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安撫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九洛記得初相見他強迫帶她入九重天,她突然頭痛欲裂生不如死的一幕。


    又向後退了一步:“你可別想著把我當成魂器,變著法的把你那個小瑤的魂魄塞進我的身體裏來。淩白,我告訴你,我不要變成任何人。你千萬別在我身上打什麽歪腦筋。”我不會讓你得逞。


    九洛一直就覺得淩白對她的照顧有些不近常理。他傳授的心訣,送他的珊瑚珠串,還有那幻魂龜,每一個都與魂魄沾邊。


    而且,他對她所有的好都帶著補償的意味。


    起初,她隻覺得淩白把自己當成了別人的替身。


    今天他的表現,和那句“那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其他魂魄”,像一根串起所有疑點的針線,令她腦子徹底清明。


    猶記得花果山上與那些洞府、山寨的大王、妖精頭子們閑嘮嗑時,曾提到過關於魂器的傳說。


    天界的神仙們沒事就愛搞這些花樣,一旦有神仙渡劫失敗元神要寂滅時,便有法力更高強的神仙收了那元神養著,發現適合的身體再想著法子把元神放進那具新的身體裏去,死去的神仙便就活了過來。


    九洛可不想當花盆。


    她又瞄了眼窗台上淩白幻化出來的那株開得清麗脫俗的水仙花。


    視線凝固在養花的蓮花纏枝淺口瓷壇上。


    越看越覺得自己和那口瓷壇有異曲同工之處,身後脊背陣陣發涼。


    估計在淩白眼裏,小瑤就是那妖嬈多姿的水仙花,而她祝九洛活著就是為了“養花”。


    她暗暗在心裏為自己豎了大拇指。幸好老子聰明絕頂,關鍵時刻看穿他的動機。否則,一不留神就要變成他的“花盆”!這樣想來,他對她所有的好,都有了充分的理由。


    淩白並不知因為自己善意的隱瞞,逼得九洛把事情往壞裏想,在兩人之間豎起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高牆。。


    許多年後,當淩白明白過來時,已經鑄成無法彌補的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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