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為實,九洛這才信了靈歌的話,淚花滾滾的朝他伸出手。


    靈歌飛過去站在她手心,九洛開心的低頭跟他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靈歌,想不到你竟然化成了人形,還是個俊朗不凡的少年,真是太好了。”九洛打心眼裏由衷的高興,一時忘記了幻境裏發生的事。


    靈歌聽她誇自己“俊朗不凡”,心裏比吃了蜜還甜,眼角餘光掃向淩白,心中那叫一個得意。


    淩白揣摩著九洛對靈歌的態度,想了想,終是斂了殺意。


    靈歌喋喋不休的講述自己是如何擔心九洛,見大水要淹了她,他卻無能為力,在這種絕望悲憤的情況下,他竟然突破了瓶頸凡此種種,總之一大堆話講也講不完。


    對於靈歌來說,他這種變化成人的喜悅與震撼隻有九洛能懂。


    九洛認真的聽著他講,時不時的配合著他的講述或大呼或寬慰,兩人熱絡的聊著天,冷落了淩白和一直悶悶不樂的小仙參。


    淩白倒是耐得下心來,反正她就在身邊,這就足夠了。他與她的歲月可期,緩緩而不急。


    小仙參卻不開心。


    靈歌又變成小鳥的樣子,一會跳上九洛肩頭,一會落到她曲起的膝頭,興奮的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


    小仙參湊到跟前去,想插一兩句話,卻根本無處下嘴。


    她幽幽歎息,生氣的坐在地上扒拉石子。


    九洛跟靈歌說話的間隙,偷偷瞄了一眼坐在火堆旁邊的淩白,納悶他怎麽會出現在碧淵仙山。


    自那日在東海一別,她對他全無好印象。本想著見到他定要先罵他一通解解氣。誰知真的見了麵,卻完全忘記了當時的想法,淩白於她而言,總有著令她解釋不清的感覺。


    淩白恰好在此時抬眸,兩人目光相對,九洛像是被炙火燙到,瞬間收回視線。


    “你在幻境裏看到了什麽?為什麽哭了?”靈歌把自己這邊發生的事情交待清楚後,關心起九洛剛剛醒來時的情緒。


    九洛明知那是幻境,悲喜愛恨不過是一場虛無,可是,她就是不想再提起。


    靈歌見她搖頭,也不逼她,反而逗她道:“你看那隻王八犢子,就是害你身陷幻境的幻魂龜。要不我們把它燉了熬湯。”


    “不可以。”小仙參擋在幻魂龜跟前,一臉擔憂的勸說靈歌,“說了讓你別惹它,不然你會倒黴的。你怎麽不聽話。”


    靈歌隻為逗九洛開心,哪會真的把這隻上古靈獸給燉了,看到小仙參瞎著急的樣子,它意念轉動,竟又變回了人身。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這次變身不再是赤.條.條的,仍舊變幻出一身紅袍,他笑著拍拍小仙參的頭,奇怪問道:“你怎麽這麽怕這隻烏龜?難道你也吃過它的虧?”


    小仙參臉色一白,卻呲著牙對他做了個鬼臉。


    九洛的目光從靈歌身上移到小仙參臉上,垂眸細思。她記得小仙參兩顆門牙明明沒有,怎麽現在竟然長了出來。這生長速度也太快了。


    她也摸摸小仙參的頭,轉頭對淩白說道:“這隻龜是你抓來的?”


    等了這許久,淩白終於等到她跟自己說話,仿佛這萬年來,她隻是離開他的視線去瑤池赴了一個酒宴,如今回來,看到月下獨酌的他,不甚在意的輕聲打個招呼,光著腳提起裙裾小心的踏著月光溜回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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