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洛就是個熱心腸,自己帶著傷,接連兩日不眠不休的照顧受傷的小鳥,倒讓玄初對她刮目相看。


    小鳥叫靈歌,醒過來後隻對著九洛磕了個頭,說了聲謝謝,便不再開口說話。每天倒在床上瞪著滴溜溜圓的黒眼珠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九洛想了好多辦法逗它,它一點反應沒有,整個鳥生陷入了頹廢。


    九洛沒辦法,隻好去問玄初關於靈歌的遭遇。


    玄初得了墨塵的授意,自然對九洛有問必答,兩人絮絮叨叨兩個多時辰,一直沉浸在往事中。


    靈歌和九洛一樣,也是被元聖天尊墨塵帶回延壽司的。不過,它比九洛早了一萬年。


    帶回靈歌後,墨塵便開始閉關不出,活潑好動的它被司祿星君帶到天相宮裏養著。


    按道理,住在九重天的任何一重天長達一萬年的時間,任再沒悟性的妖都能修煉成仙了。


    可是偏偏這隻小靈歌無論怎麽努力靈力進階的都非常緩慢。幾乎可以說如蝸牛爬行。


    即使在某種作用下強力突破有了絲絲精進,睡一覺起來,又退回到原位,靈力就像被禁錮了一般無法在體內增長。


    靈歌百思不得其解,苦惱的整日悶悶不樂。


    司祿星君倒是並不在意,依舊對它偏愛,雖然靈歌在延壽司沒有仙階,沒有官職,卻經常給它一些別的仙想爭卻爭不到的資源。


    萬年來,它得了個外號---“吃偏飯”,不用思考也能明白這三個字中的嘲諷意味。


    然而即便這樣享盡天相宮裏的修仙資源,靈歌的靈力仍舊沒有長進。


    它很倔強,從不願意相信自己是個廢材。


    失敗了站起來,然後,再失敗,再站起來。


    漸漸,靈歌成了延壽司的笑話。


    司裏上上下下沒有仙不知天相宮有一隻小妖修行萬年仍舊隻是一隻妖。


    百年前,司祿星君從凡間帶回來一隻花妖,這隻妖悟性頗高,在人間待的久的,沾染的人情世故全用到司祿星君身上,哄得星君甚是歡喜,漸漸把靈歌忘在腦後。


    那些見風使舵的仙僚們見它不再受寵,開始變著法的排擠它,欺負它。


    曾經因它而錯失修仙資源的仙僚,更加變本加厲的想要把它踩在腳下,月蝶與何君子就是其中最恨靈歌的兩位。


    前幾日元聖天尊墨塵出關,她們擔心尊上會想起這隻小鳥,怕它萬一重又得寵給自己穿小鞋,不敢太過分,稍稍收斂一些。


    誰知天尊出關,卻對靈歌不理不睬,完全忘記了它的存在。


    眾仙終於明白它已經不受寵,開始真正瘋狂的與它為敵,甚至想要趕它離開。


    靈歌明白曾經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靈藥、仙丹、瓊漿,或許就是某位仙僚苦等了千百年的進階資源,給了它,不但沒有效果糟蹋了東西,還害得他們延誤進階,阻擋仙途,大家早就對靈歌恨之入骨。


    靈歌不是承受不了從高位摔到泥底,而是它永遠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它那麽努力,從來不肯放棄,老天卻一直跟它對著幹。


    浪費了那麽多資源,它體內靈力絲毫沒有增加,它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到底是不是個廢材。


    九洛敢與眾仙為敵救了它,它心存感激,可是,卻再拾不起任何欲望。


    九洛覺得靈歌的身世與她自己、還有猴子的身世有幾分相像。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大家都曾經被眾人排擠。然而,即便在集體中被人故意孤立,即便處處被刁難,九洛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永遠心存希望。


    猴子也從來不認輸。


    靈歌雖然暫時灰了心,但她覺得它一定會重燃希望。


    “玄初,怎麽樣才能幫到靈歌?”


    靈歌於她而言,仿佛是當年初到花果山的那隻遭人嫌棄的石猴,讓她生出要保護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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