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但笑不語,那雙充滿睿智和滄桑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人內心所想。同時,席慕月的眼神裏頓時湧出更多的戒備。


    周奶奶突然哈哈哈大笑幾聲,“慕月丫頭,何必如此緊張,奶奶也不會吃了你。”


    “周奶奶是不會吃人,不過有時候,不會叫的狗比會叫的狗還要喜歡咬人。”


    “小丫頭,何為尊老愛幼?”


    “並不是年紀大者,我們就一定要敬而待之,你也無需用道德來捆綁我,更加不要在我麵前倚老賣老,我不吃這一套,我隻問你要做什麽?是何目的?”


    周奶奶不怒,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依舊和藹可親,她似乎很喜歡那件有蓮花圖案的刺繡外套,緩緩套上,走到一旁的太師椅前坐下,表情和眼神並沒有多大起伏,席慕月就聽到她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你與那七王爺可曾是夫妻?”


    牽扯到柔止,席慕月眉頭一皺。


    “我不記得。”


    “對哦,你服用過千年殤。”


    “你調查我?”


    周奶奶笑的怡然,“想知道很難嗎?”


    “你這樣說,是承認你調查過我!?”


    “小丫頭,你對他應該是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感情吧?畢竟,千年殤無解藥,史上也並未出現過服用千年殤之人又恢複其感情的例外,你現在應該很討厭他對吧?有多深愛,就有多討厭,這是千年殤的效果。”


    席慕月眉頭蹙得更緊。


    不知是因周奶奶說的話,還是因——


    對,那日在天鬼族,他站在她的房間外,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格外的討厭和嫌惡。


    可是……不知道為何,她現在的情緒沒有之前如此強烈。


    這是怎麽回事?


    當然,這個疑問,席慕月是不會說出來,並且也不會問出來。


    “小丫頭,我打算讓蘇瑾與七王爺成親。”周奶奶麵容祥和,不疾不徐說出來這句話,那雙眼睛還不忘直直看著席慕月。


    席慕月的手指微微彈動兩下,心髒在那一瞬間,突然劇烈收縮一下。


    她控製不了這種突然而來的情緒小波動。


    “這是你的打算,身為萬皇朝的七王爺,又豈是你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嗬嗬嗬,小丫頭,這點你就放心好了,隻要你嫁給其他人,他不就死心了麽?”


    席慕月的眼神一變。


    “你是什麽意思?”


    周奶奶撫摸袖口上的蓮花刺繡圖案,徐徐說道:“要讓你爹醒來,一點都不難,甚至,我現在就可以馬上讓他醒過來,不過,我並不打算解開他身上神魂烙印。”


    席慕月不怒,也不語,眼神格外平靜。


    “晨晨那孩子對你死心塌地,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所以說,在找到晨晨之後,最想看到的便是他能幸福……”周奶奶說著,又看席慕月一眼,繼續道:“小丫頭,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你在威脅我?”


    “這怎麽能說威脅?我希望看到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把墨傾城看成最好的朋友,可並不是最好的朋友,就一定要成為自己另外一半,並且——”席慕月的話語一頓,又繼續道:“何來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的意思是,你與七王爺在一起,那便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周奶奶的眼神變得鋒銳,並且非常的深沉。


    席慕月嗤笑一聲,“我大概是明白你為什麽這樣做,無非就是威脅我與墨傾城在一起,然後想讓蘇瑾與柔止在一起。”


    “你錯了。”周奶奶的聲音微微提高一些,“你必須嫁給晨晨,而七王爺必須要與蘇兒在一起。”


    “你在威脅我?”席慕月的眼裏覆蓋上一層冰冷的寒芒,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拿你父親來威脅你。那麽,你在得到我的答案後,要怎麽選擇?是看著你的父親死在我的手上,然後與我光明聖殿敵對,還是嫁給答應嫁給晨晨?”


    席慕月盯著周奶奶,突然笑了,她的笑容令周奶奶一愣。


    “你笑什麽?”


    “你左一句晨晨,右一句晨晨,你又知道,墨傾城在知道你的做法後,又怎麽會答應這本親事???”


    “這就不是我所擔心的事情,不是有你在嗎?我現在隻要看到你與晨晨拜堂入了洞房便是,即便日後晨晨知道這件事,也改變不了事實,我也相信,晨晨他舍不得離開你。”


    席慕月的眼神越來越沉。


    恨不得現在出手,就撕掉麵前的看起來祥和而慈愛的那張人皮。


    “好好好!”席慕月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薑還是老的辣不是嗎?丫頭……再說,丫頭,與愛你的人在一起,你才會幸福。”


    席慕月的嘴角上有諷刺,“那麽,你是把你的蘇兒往火坑裏推不成?”


    周奶奶的眼神微微一沉,表情也有所變化,似乎很不愛聽席慕月說的這句話。


    她不愛,席慕月就非要膈應她。


    “你說我找個愛我的人,我才會比較幸福,但是據我了解,萬皇朝的七王爺不愛你家蘇兒,你家蘇兒從頭到尾不過就是在自作多情不是嗎?”


    “丫頭,閉上你的嘴巴。”周奶奶似乎想到很不好的回憶,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這是事實,難道事實也不讓我說?還有,看來蘇瑾在你心目中也就這樣,即便是他們兩人真的成親在一起,萬皇朝的七王爺,一輩子都不會愛上蘇瑾!”


    席慕月說的非常肯定,她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自信,就是這般認為,柔止一輩子都不會愛上蘇瑾。


    周奶奶突然間笑了,“無妨,無妨……你們的情況不同,這對蘇兒來說,她已經心滿意足,隻要能陪在他的身邊……”說到這裏,周奶奶的眼神飄忽了幾秒。


    隻有短短幾秒鍾時間,稍縱即逝。


    席慕月沒有說話。


    她在想,這個老嫗年輕的時候必然是經曆過什麽感情坎坷。


    墨傾城,蘇瑾,都是站在愛人那一方,這老嫗就是固執的要讓他們能成功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大概就是因為得不到吧?”席慕月眯眼。


    一句話,周奶奶的臉色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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