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鶴”廣場的公共廁所裏……


    “你說什麽?!李水晉!你個蠢女人!我要殺了你!”一聲歇斯底裏的咆哮,蓋過了抽水馬桶裏“嘩嘩”的流水聲。


    “小布啊~~~你就幫幫忙啦……姚銘特聽說你交了男朋友,鬱悶得要死,一個人煩躁不安抽了十幾根煙呢……”自知理虧,李水晉隻好壓低了聲音,用討好的口氣在電話那頭說道。


    “我不要!左戈會生氣的!而且他脾氣那麽壞,要是嚇到了爺爺奶奶怎麽辦啊!”嗚嗚嗚嗚~~~李水晉這個該挨千刀的蠢蛋,我真是快被她害死了啦!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跑到家裏替我慶生,連長年漂泊在外的姚銘特都趕回來了。李水晉!這個蠢女人卻哪壺不開提哪壺,居然跟他們嚷嚷著我交了個一級棒的男朋友,又帥又拽,惹得他們一個勁的要我把左戈帶回家給他們看看。


    隻聽‘喀‘的一聲,電話那頭換成了一個熟悉的中年男音,聲音既亢奮又激動:“布布!我是爸爸!爸爸買了好多生日禮物給你,你快點回來吧。半年多沒見了,爸爸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爸爸啊……聽說爸爸不在的這一段時間,你交了個男朋友?嗚嗚嗚~~~我的寶貝,你就要離我遠去了……”


    “姚銘特……”


    我剛想說點什麽,姚銘特就硬生生把我的話截斷了:“……不過,我相信我們家布布的眼光一定不錯一個真心對你的品學兼優、溫文爾雅的三好青年從你呱呱墜地的那天起,爸爸便起誓要一直守護著你,直到那個好青年接替我守護你那天的來臨……”


    “品學兼優”、“溫文爾雅”、“好青年”……這幾個字猶如三條碗口大的鞭子,重重的抽在我的腦袋上,直抽得我眼冒金星……我哆嗦著嘴唇說:“呃……他……有重要的事要忙……”


    “你說他有重要的事要忙還願意抽出身來見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家布布看上的男孩果然優秀,尊師重長!啊完全與我的理想女婿相吻合……”我話還沒說完,話頭就又被姚銘特接過去了。他自顧自的說著,一副無限憧憬分外向往的神色,完全是一頭熱。


    “不是的……那個……他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忙啊,雖然他也很想見你和李水晉……”


    想當然,我又沒插上嘴,姚銘特根本就忽視我的存在:“哎呀,你是要告訴我他本來是有事不能來的但是被你說服了?哈哈……這樣的男孩好啊,肯聽我女兒的話,把你交托給這樣的男孩,爸爸死也安心了。……爸爸盼啊盼啊,就盼著有這麽個溫柔的孩子接過我肩上的重擔……就這樣說好了,我和你爺爺奶奶都等著你帶他回來給大家亮亮相……”我急了!開什麽玩笑!就左戈那拽得世界之大惟我獨尊的樣子,給你們看了,不把你們嚇暈過去?!


    “喂!姚銘特你怎麽這樣啊?我都說了我……”“滴……”盲音……


    “我靠!這算怎麽回事?!”如果大家此時在公共廁所裏看到一個一手叉腰,一手指天罵地外加罵爹罵娘的瘋女生,別懷疑,那個人一定是我……嗚嗚嗚嗚~~~我覺得我離死期不遠了,我甚至看見一個伸著長舌頭,手拿勾魂爪的惡鬼咧開血紅的嘴巴,陰笑著向我靠近……


    哇啊啊啊,該怎麽對左戈說這件事呢?……唔,好困擾。


    ……廣場中央的長石凳上……


    “左戈……那個……這個……就是那個……哎呀!”已經吞吞吐吐好一陣了,眼看著左戈硬挺的俊眉就要擰成一團,我閉上眼睛鼓足勇氣,一副要跳狼牙山的英勇表情。“我家人想要見見你!”呼~說出口了!


    “該死的!搞什麽,我對這沒興趣!”果然不出所料,左戈板著一張黑麵孔,斷然拒絕了。


    “左戈~~~我也知道你不想去的,可是我的家裏人實在想見見你……”我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左戈,就像一個等待著糖果吃的小孩


    “與我無關。”左戈冷冷的瞟了我一眼,然後擰開礦泉水的瓶子,咕嚕咕嚕往嘴巴裏灌著水。


    “喂,你怎麽能這樣說,你可是我的男朋友耶!”我生氣了!我絕對生氣了!非生氣不可了!


    “那又怎樣?我也有說‘不’的權利吧?”左戈的唇邊掛著一絲賊笑,然後順手摟過我的脖子,用手揉搓著我的頭發,隻是沒有平常那般粗暴。“除非……你給我點獎賞。”


    “什麽獎賞啊?”事情有轉機?!哇喔喔~~~這下好辦嘍。


    “你說呢?”左戈繼續笑,溫柔的水波在眼底一晃一晃的蕩漾著,晃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難道是啵啵?kiss……唔~~~我想些什麽啊?好色!羞死人了!


    “隨……隨便你啦,隻要你肯出席這次會麵就好……”我低著頭,不想讓左戈察覺到我已經紅透了的臉龐。


    “你說的,別賴帳!”左戈站起來,懶懶的伸了個攔腰。


    “誰會賴帳啊!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到時候你要低調點,做個乖孩子,不準說粗話不準發火不準耍脾氣!”


    “羅嗦,我自有分寸!”左戈蠻橫的牽過我的手,拉著我往廣場入口走去。……金燦燦的陽光下,兩條交疊在一起的影子緩緩向前移動……


    ……家裏……


    四個老人一字排開坐在左戈對麵的沙發上,八隻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左戈看,皺巴巴的臉笑成了一朵朵燦爛的大菊花。左戈低著頭,搗弄著手裏的手機,瞟都不瞟四位老人一眼。不過,這並不妨礙這幾位老人的心情,隻要能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俊朗魅惑的少年就已足夠。


    本以為左戈會溫柔的對幾位老人笑笑,沒想到我所謂的低調在他腦中的解釋就是不說話。


    不過還好,能讓左戈沉住氣,任由我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把他當動物園裏的公狒狒欣賞就已經不錯了。要在平時,他一定會幾根牙簽同時朝四位老人插過去,然後陰著臉大吼:“喂,看夠了沒?再看我插瞎你們的眼,打爆你們的牙!”


    “小布啊,你從哪裏找來這麽好一個男朋友啊?人又老實又帥氣,從進屋到現在都還沒說話,害羞吧?”奶奶一邊嘖嘖有聲的稱讚著,一邊一瞬不瞬的盯著左戈的臉蛋瞧。那兩隻眼珠子瞪得,隻差沒拿出來貼到左戈的臉上了。


    左戈的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差,嘴唇抿成很細很薄的一條縫,仿佛不這樣做他就會忍受不住的大罵出聲。


    可憐的左戈……為了緩和氣氛,我拉了拉左戈的胳膊,柔聲說道:“跟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打下招呼嘛。”


    左戈抬起頭,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個比《午夜凶靈》裏的貞子還恐怖的笑容,溫柔的聲音也變了調:‘請問您們看夠了嗎?如果沒有,需不需要我拿個放大鏡給您們?‘……我的天,左戈……這這這這這是你說的話嗎?!


    ……不過這話,還真夠諷刺的啊……四位老人也察覺出了苗頭不對,馬上尷尬的調開視線,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


    ‘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啊,以後我的重孫有福了。‘


    ‘是啊是啊,你看那五官,嘖嘖嘖,精致得很哪……氣質又好……好苗子啊,好苗子。‘


    ‘建壬啊,你年輕時就算個小帥哥,這孩子比你年輕那會兒不知道英俊哪裏去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我這不是都老了嘛,人老了,不提當年事……哈哈。‘……


    這時,大門‘喀嚓‘一開,姚銘特拎著一塑料袋罐裝啤酒第一次登台亮相了。(燈光,音樂上!)


    ‘布布,我的寶貝,可把我想死了!‘姚銘特一見到我,甩開手裏的塑料袋就朝我屁顛屁顛的奔來。然後摟著我的脖子又是親又是抱的,胡子八茬的下巴摞得我臉蛋又癢又痛。好一會兒,我才從他的魔爪下掙紮出來。


    我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左戈,笑嘻嘻的介紹著:‘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叫左戈!‘


    姚銘特的臉瞬間一暗,在看到左戈那一身時尚前衛的裝扮,和一頭火焰般的銅色頭發的時候,整個表情立馬像吃了大便一樣。我慌忙解釋道:‘他隻是外表誇張了點,其實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又很會關心我。你不是常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嘛!‘


    姚銘特溫柔的摸了摸我的後腦勺,然後蹭著身子坐到了左戈的旁邊,帶著考究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左戈:‘你知道我們家布布需要的是什麽嗎?‘


    左戈百無聊賴的打著手機遊戲,連頭也懶得抬一下。……我的腳慢慢的從茶幾底下伸過去,踢了踢左戈的小腿。……臭小子,你還愣著幹嘛?快點回話啊!真是急死我了!


    左戈不自然的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然後抬起頭看著姚銘特:‘需要我。‘……‘需要我。‘咻咻~~~(*^^)σ(^_^)……好甜蜜,左戈我好愛你!


    姚銘特臭著一張臉,滿臉黑線:‘你覺得你有能力照護好布布?‘


    ‘……‘


    我又偷偷踢了左戈兩腳,左戈這才極不情願的把頭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來。這次,他連僵硬的笑容也沒了,直接陰沉著一張臉:‘至少比你有能力。‘……糟糕!左戈開始失去耐心了……要發飆了?!嗚嗚嗚~~~左戈你千萬要挺住!要挺住啊!


    姚銘特氣得牙齒直哆嗦,又礙於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旁邊,不好發作。半天才氣咻咻的從嘴裏擠出這麽一句話:‘能跟我家布布長期過日子的人,必須要德貌才兼備,前兩條你還勉強過關,現在我要考考你的才。‘


    ‘無聊!‘左戈重又把頭低下去,玩弄著手機,不再理睬姚銘特。


    姚銘特被氣得眼睛發紅,印堂發黑,眼看著就要拍案而起把左戈掃地出門了……我飛快的伸出腳,朝左戈踢了過去。左戈猛的抬起頭看我,血紅的眼睛如被激怒的憤怒獅子。他兩隻眼睛怒火狂燒,好似在說蠢女人,再敢踢一下我砍斷你的腿!


    我麵色全無,顫抖著把腳抽了回來。嗚哇啊~~~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你們都幹嗎去了啊?你們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小女子我的美麗愛情掉進火坑,吧嗒吧嗒的熔化掉嗎?!


    就在我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左戈突然神色一變,看著姚銘特微笑著說:‘你想考什麽直說就是了。‘


    姚銘特陰笑著點點頭,耍起了洋腔,:‘iswetbehindtheearsboy,ionlythencannotgiveminedaughteryou。‘(英文翻譯:乳臭未幹的小子,我才不會把我的女兒交給你。)


    什……什麽?他在說什麽?!鬱悶死我了,有好好的中國話不講,講什麽英語啊!明明是欺負我的英文差,故意把話說得又快又溜,可惡!姚銘特,我鄙視你。凸……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我們衝啊打倒這個洋鬼子!


    左戈保持著冰塊般冷硬的笑容,用非常禮貌的口氣回答道:‘oldman,thatalsomustthinkyoudohavethisability。‘(英文翻譯:老男人,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哇喔~~~沒想到左戈的英文這麽好!好厲害喔!


    姚銘特額頭上滲出幾顆細小汗珠,咬著牙齒又甩出一法文:‘vousmeregardeztrèscordialement?enfaitvousnepouvezpasimaginer,jesuisjeunealejeunesecteurdetruandderenomméececi。‘(法文翻譯:你看著我很和善是吧?其實你想象不到,我年輕的時候在這一帶是有名氣的小流氓。)


    左戈推回手機的華蓋,以食指中指拇指為支撐點讓手機繞著指頭靈活轉動。他挑了挑眉,氣定神閑的說:‘estdésolévousditextrêmement,noussommepersonnesemble。‘(法文翻譯:非常抱歉的告訴你,我們是同類人。)


    ‘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啊!左戈你居然連這種話也會說?這是什麽話啊?‘左戈你真人不露相……我崇拜死你了,hoho~~~


    他們都不理我,把我當隱形人。姚銘特扯長了脖子,又朝左戈丟過去一句德文:‘dersmellyjungeistvormiranbringtkurz,ichessesalzdienahrung,diesiesindauchmehralsit,ichuberbruckediestrae,diewegesieauchlngerhatseingemutals,siedeckenjedenmitfuhlendenblickvormirauf!‘(德文翻譯:臭小子少在我麵前裝,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要長,你在我麵前顯什麽熊樣!)


    左戈直視著姚銘特,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種殘酷卻又不以為然的笑容:‘talentiertextrem。ichhabemenschenderfreundgehackt,derwei,dasieauchmehralssind,meinestapelpersonhatsiestillgestanden,diedasbettauchaberwirklicheveneralsgewesenist。hatzweifelsehrviel,sieknnendieredeunerwartetverstehen,dieeinbrsagte?!‘(好極了。我砍過的人比你結識的朋友還多,我摞倒的人比你睡過的床還平。很疑惑,您居然聽得懂一隻熊說的話。)


    姚銘特已經接近崩潰了,一隻手死死的扣緊了沙發的扶手,但仍控製不住氣得全身直哆嗦。他瞳孔收緊,死死的盯住左戈,幽然說道:‘どのグループの幻影および神であるか。小さく小さい年齢の英語-フランス語ドイツ人はあらゆる種類予想に反して巧みである?‘(日文翻譯:你到底是哪路鬼神?小小年紀居然英文法文德文樣樣精通?)


    左戈嘴邊抹過一絲得意的笑容:‘死の神!‘(日文翻譯:死神!)


    ……這是日文?我聽出來了……我的天,他們在搞什麽?我什麽也聽不懂?……完全處在石化狀態……


    姚銘特大駭,激動得站起了身子。他顫抖著一隻手指著左戈,手抖了半天才終於從胸腔憋出一句話:‘rymnpaюhemoгyдepжatьhaшecoeдnhekahntkahncemьnдлrвac……‘(俄文翻譯:我死也不會把我們家布布交托給你……)


    左戈翹起了二郎腿,笑容愈發燦爛了。那晶亮晶亮的黑眸,閃著詭異的白光,就像黑夜裏最明亮的星星:‘keepoffrдлrtoгoчto6ыymepetь!ecлnвыpeaльhoдoлжhыyпopctвoвatь,tormoгyaimatвaшaшer,Бe3hesitationwieldscepп!ka‘(俄文翻譯:擋我者死!如果你真要堅持,我會對準你的脖子,毫不猶豫的揮動鐮刀!喀嚓)說著,左戈伸出手朝脖子上筆劃了一下,然後對姚銘特調皮的眨巴著眼睛,像個做了壞事的頑劣小孩。


    ‘你……‘姚銘特臉白如紙,嘴青似鐵。突然一口氣喘不過來,直苗苗的朝沙發上栽去。他栽倒在沙發上的時候由於幅度太大,一隻手不小心撐到了茶幾桌的一角,要不是左戈反應及時,趁茶幾桌將要翻倒的時候扶住了它,恐怕姚銘特已被壓成了肉餅。


    ‘銘特‘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部緊張的大叫出聲,然後跑過來,一邊嘮叨著怎麽那麽不小心啊之類的話一邊緊張兮兮的查看著姚銘特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怎……怎麽了?左戈和姚銘特嘰裏咕嚕都聊了些什麽,居然把姚銘特氣成這副德行?!我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仰著頭問左戈:‘剛剛你和姚銘特都說了些什麽啊?怎麽把他氣成這個樣子啊?‘


    ‘我們在聊你的終身大事!我說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他可能是由於太激動了才會這樣吧。‘左戈捏了捏我的臉,笑容眩惑了我的眼睛,然後他反過身去看著姚銘特,說了句讓人噴血的話‘是吧?爸-爸!‘


    ‘你……你個臭小子……你……‘姚銘特青筋爆出,臉部充血,嗝著氣話還沒說完,就兩眼一翻,暈過去了。……我的蒼天……


    ……“金碧輝煌”的“百合花”包廂裏……


    塗抹著淡藍淡粉混合顏色的天花板,在交錯變換中給人一種灑脫不羈的感覺。圍繞在天花板的四壁的吸頂燈,形狀各異:花形的、星形的、蝴蝶形的,都散發著淡淡的粉色光芒。這樣的裝扮,隨意又和諧,像一個綺麗多姿的大花圃。


    鋪著白色羊毛毯的地板,讓包廂裏感覺更加的溫馨。赤著腳踩上去,軟軟的柔柔的,像一張鋪著厚厚棉絮的軟綿綿大床。


    柔和而輕快的淡粉色彩塗料裝飾的牆壁,充斥著整個空間。顏色由深至淺的漸變,將空間串聯起來,像粉色的波濤衝上沙灘,一陣高過一陣,一波蓋過一波,綿延不絕。


    呆板的木墩沙發已經換成了一張心連心的粉色充氣大沙發,厚重的玻璃茶幾也換成了一張四隻腳趴地的粉色小狗形狀的卡通桌。桌子上擺著盒漂亮的大蛋糕蛋糕正中央立著一對用粉色奶油做的雙色情可愛晴天小豬,正嘴對嘴甜蜜kiss。九枝粉紅奶油玫瑰點綴四周,配綠葉。十六粒人型金裝巧克力圍繞在兩隻晴天小豬的身邊,像十六個英勇的武士,在守護著兩隻小豬的神聖愛情。


    粉色,粉色……這個房間裏一切的一切都是粉色的,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粉色的泡泡國度柔和淡雅,溫馨舒適,充滿了童話般的夢幻色彩。


    迷離的粉色光圈打在左戈的臉上,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美。他緩緩抽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手裏奇跡般地多了一束大花束。……哦不!那根本不是花束?那是什麽?粉色羽毛圍邊,紅色褶皺紙的精致包裝,粉色絲帶花結點綴,在本該插滿紅玫瑰的地方卻靜靜的躺著9隻可愛的粉色泰迪小熊。


    “這……這是什麽?好可愛喔!”我興奮的伸出手去接左戈遞過來的花束,幸福像長了翅膀的小鳥,張開著翅膀在藍天裏快樂的翱翔。


    就在我的手碰到花束的那一刻,奇跡發生了一直靜靜躺在花束裏的泰迪小熊突然說話了,從嘴巴裏發出韓湛遠快樂而又俏皮的男聲:“咻咻~~~我是可愛的愛情丘比特,我以愛情的名義賜予你們愛情的種子。”……韓湛遠?!


    緊接著是第二隻泰迪小熊,從嘴巴裏發出的是袁旦那嗲嗲的女聲:“咻咻~~~我是美麗的愛神維娜斯,我以上帝的名義賜予你們愛情的力量。”


    第三隻泰迪小熊從嘴巴裏發出一個磁性的男聲,這是杜德躍的聲音:“阿門!我是真誠的耶穌,我以真主的名義賜予你們愛情的信仰。”……杜德躍……耶穌?……我汗估計所有信仰基督教的同誌們頭頂已經燃起了憤怒之火,正操著家夥準備來跟杜德躍決一死戰吧!


    第四隻泰迪小熊從嘴巴裏發出一個甜美的女聲,這是左翼的聲音:“阿門!我是善良的聖母馬利亞,我以教會的名義賜予你們愛情的永恒。”


    第五、六、七隻泰迪小熊,唱起了歡快的《豬,你生日快樂》歌。(分別是“易拉罐”的聲音,徐子捷的聲音,和李水晉的聲音。)


    第八隻泰迪小熊……終於……響起了左戈那蠱惑人心的性感磁音:“呆子,恭喜你又老了一歲。不想死就永遠跟著我,聽到沒?不管多老我都要你……”


    “什麽呀~~~我抗議!我才十六歲耶,花一樣的年齡,你居然說我老?”我朝左戈揮舞著小小的拳頭表示抗議,其實我這麽做是想消除湧到喉口的喜悅和感動,因為我怕再聽下去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然後像在飛翔的熱氣球裏一樣傻b的哭出聲音。


    左戈從花束裏拿出最後那隻還沒有說話的泰迪小熊,邪邪的對我笑:“這隻笨熊是你,有什麽生日願望就錄在裏麵,我會盡量幫你實現,明白?”


    我一把搶過左戈手裏的泰迪小熊,嘟著嘴巴故做不滿的樣子看著左戈:“幹嗎把人家拿出來啊,形單影隻的多可憐啊!……”然後我慌忙低下頭,把泰迪小熊粘回它原來躺過的地方,一滴碩大的眼淚砸下來,浸濕在泰迪小熊的粉色皮膚上。


    左戈突然摟過我的脖子,把我的腦袋死死的按在胸前。他的聲音好溫柔好溫柔,第一次聽到從他的嘴裏發出這麽溫柔的聲音,聽得人心神蕩漾:“現在隻有我們兩個……隻有兩個人的生日,你想怎麽過?……”


    “左戈……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求你……別對我這麽好……你要是把我寵壞了,到時候我再也離不開你了……怎麽辦?”我的頭深深埋在左戈的胸前,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發出,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心裏亂成一團,一種似曾相識的強烈的感覺從我的心底深處湧出,仿佛一團火焰灼燒著我的全身,燒得我越來越燙。越是幸福,我就越是感到不安,因為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終有一天,會有什麽人把我胸口滿滿的幸福掏空,掏得隻剩一個空洞洞的窟窿。然後冷風呼呼的往裏灌,一直灌,灌到我身體麻木,僵硬冰冷。


    不!那一天……永遠都不會來


    “呆女人!我就是要你賴我一輩子!”左戈的手輕輕拂上了我的後背,沿著脊椎一直向上遊走,如蜻蜓點水。掠過脖頸,掠過耳垂,最後來到額旁,修長的手指插進了我黑色的發絲。


    我就像突然被通了電一樣渾身酥麻,軟倒在左戈的懷裏無法動彈,這樣的氣氛……好微妙……(*^^)σ(^_^)……


    突然包廂門被誰重重的踢開,然後……一群可惡的兔崽子接二連三的蹦噠進了我的視線帶頭衝進來噴著五顏六色彩帶的袁旦,拿著香賓一臉壞笑的杜德躍,抱著大狗熊娃娃的“易拉罐”,肩膀上立著一隻鸚鵡的韓湛遠,提著大袋小袋零食氣喘籲籲的徐子捷和手握粉色禮物盒的左翼……


    左戈的臉色一變,低頭,貼著我的鼻尖惡狠狠的問道:“蠢女人!居然叫這麽多人來,你想死吧?!”


    “不……不是我叫的。”嗚嗚嗚~~~搞什麽搞什麽嘛?!好不容易人家過一個生日,想單獨和左戈兩個人甜甜蜜蜜呆在一起也不行?天殺的混蛋們,我吼!


    “happybirthday!小布丁。”杜德躍眨巴著眼睛一臉壞笑,然後跑過來給了我一個狗熊式的熱情擁抱……喂……老兄,我好像跟你不是很熟吧?!


    “媽的!你們在搞什麽鬼?!說,誰叫你們來的?”左戈大吼一聲,聲音震蕩得我幾乎站立不穩。


    “袁旦。”韓湛遠手指袁旦。“左翼。”袁旦手指左翼。“德哥。”左翼手指杜德躍。“林菁。”徐子捷手指林菁。“杜德躍。”林菁手指杜德躍。


    “嘿嘿。我剛剛聽兄弟說你們在這裏開了個包廂……我就以為是你們在開生日party。你這小子,開party也不叫上兄弟我們,太不夠意思了!”杜德躍一拳打在左戈的胸前,義正言辭的。


    左戈鐵青著臉,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又不好說的樣子。憤怒的他隻好把目標轉移到其他無辜的人的身上,朝四周掃視一圈,冰淩的眼光最後定格在韓湛遠踩在羊毛毯上的兩隻腳,狂吼:“不準踩,踩壞毯子我砍你全家!滾!還有你、你、你……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左戈犀利的目光此刻化成了一把利刃,把他們千刀萬剮。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就像被剪掉了舌頭似的,啞口無言……


    “哎呀呀!我們又不是來看你的,是來為小布慶祝生日的,你趕我們走未免也太不進人情了吧?”杜德躍大大咧咧的往粉色充氣大沙發一坐,半個身子就陷進了沙發裏。這個超級不要臉皮的家夥,我真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鉛筆削……削!削!削!我削死你丫的!……


    但是可憐的我,心裏雖然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還是要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咽,擠出一個皺巴巴的笑容說:“謝謝你們抽出時間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我好開心喔。”……開心個pp!嗚~~~我用餘光偷偷瞟了左戈一眼,隻見他黑著張臉,靠在牆壁一角蒙頭吸煙。


    “小布姐,祝你生日快樂。”左翼打破僵局,一邊遞給我禮物一邊朝我微笑。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又黑又亮,像一隻可愛的小鬆鼠。


    “還有我的,一隻可愛的大笨熊,希望你喜歡!”林菁跟著反應過來,笑嗬嗬的把大狗熊往我懷裏塞。


    “祝小布小姐生日快樂,壽比南山。”一個破烏鴉似的嗓音響了起來,滑稽又搞笑。緊接著,隻聽“撲騰撲騰”兩下翅膀扇動的聲音,一對從天而降的爪子攉住了我的肩膀,原來是韓湛遠肩膀上的那隻鸚鵡立在了我的肩膀上。


    韓湛遠一邊逗弄著鸚鵡,一邊對我笑:“送你的生日禮物,希望它能帶給你快樂。……來,帥哥,露兩手。”


    “湛遠先生愛小布小姐!小布小姐愛湛遠先生!湛遠先生愛小布小姐!小布小姐愛湛遠先生……”鸚鵡受到韓湛遠的縱恿,馬上一張一合著尖尖的嘴巴,開始了它的複讀功能。


    “破鳥!鬼喊鬼叫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左戈已經陰著一張臉站在了我的身後。他一把掐住了鸚鵡的脖子,像甩煙花棒一樣把可憐的鸚鵡甩來甩去,直甩得鸚鵡暈頭轉向。


    “左戈是魔鬼!是魔鬼!是魔鬼!是魔鬼……”鸚鵡一邊咒罵著一邊“撲騰”著翅膀奮力掙紮,嘶啞的聲音像放了幾十年的老式破唱片機一樣,隨時停留在卡機的邊緣。


    “媽的,你都教這隻破鳥說了些什麽屁話?”左戈瞪著眼睛看韓湛遠,一副“你他媽的超級欠扁”的表情,直嚇得韓湛遠退避三舍。


    “我……我去唱歌!”說完,韓湛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了我和左戈身邊。


    “是……魔鬼……魔鬼……左戈是魔……鬼……魔……”鸚鵡的叫罵聲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到最後……終於安靜了。它一直奮力“撲騰”著的翅膀耷拉了下去,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有氣無力的眨巴著,好像隨時會閉上永遠不再睜開一樣。


    鸚鵡這副生不生死不死的可憐樣子,馬上激發了我的憐憫之心。我一邊衝左戈嚷嚷著一邊伸手去搶救馬上要淪為他手下亡魂的鸚鵡:“快放開啦,別把它弄死了!”


    “不想當炮灰就別靠近!”左戈低吼一聲,然後轉身坐到了沙發上。隻見他捏著一根牙簽,往鸚鵡的鼻孔插去,每插一下就問一句:“小布喜歡誰?”


    鸚鵡答“小布小姐喜歡湛遠先生!小布小姐……喜歡湛遠先……”


    “破鳥!你想死吧?!”左戈滿臉黑線,揮舞著牙簽惡狠狠的插進了鸚鵡的鼻孔裏。“小布喜歡左戈,聽到沒?快點說!”


    “魔鬼!啊魔鬼!是魔鬼……魔鬼魔鬼……”鸚鵡陰陽怪氣的尖叫著,翅膀“撲騰”得更加厲害了。


    左戈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臭:“操,我還不信我治不了一隻破鳥。……小布喜歡左戈,給老子說!”


    “湛遠先生喜歡魔鬼……左戈是小布小姐……祝湛遠魔鬼生日快樂,壽比南山……”鸚鵡耷拉著腦袋,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估計它,快要被左戈逼瘋了……oh,可憐的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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