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楠是慕容家的嫡係一脈的三少爺。慕容世家是盤踞京城的大世家。慕容將軍,皇後都出自慕容家族。皇後曾是京城三貌,這位嫡三少爺自然長得風度翩翩、器宇軒昂。更何況,他去年中了狀元,如今,是兵部侍郎。以慕容家的背景,他未來說不準是兵部尚書呢。而慕容將軍又手握南楚國大部分軍權,這慕容家可謂在軍權方麵一手遮天。


    第二位是繼承了秋荀子醫術,自稱自己是邪醫的俏公子離昕,據說長著一張連女人都嫉妒的容貌。秋荀子五年前外出采藥,就派了自家徒兒離昕給九皇子看病。很多千金小姐,都假裝生病請離昕去看病。離昕被煩得頭疼,除了每個月跑去皇宮給九皇子送藥、診脈,其餘時間神龍見首不見尾,特別的神秘。


    第三位是京城富豪之一的百裏辰。百裏辰是五年前轉戰到京,寫著一首好詩,做著一手好畫,他的墨寶在京城價值千金,不少千金小姐喜愛收藏。他更是在三年前一舉高中,成為京城第一公子。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中了狀元他卻沒有為官,而是轉戰商場。


    當年不少人對他這種行為嗤之以鼻,然而令人驚歎的是,百裏辰能力很強,小小年紀白手起家,短短三年就令百裏家的事業遍布全城,甚至經營範圍甚廣,酒家,客棧,錢莊,當鋪,布坊等等都有涉獵。京城大半的產業都是百裏家的,特別是百裏綢,款式新穎繁多,簡直是美呆了!當然價值也連城。但深受貴婦小姐,甚至是宮裏嬪妃公主的喜愛。


    其驚人之才讓他一舉成為官商,宮裏的衣服首飾等都由百裏綢提供。雖然士農工商,商人墊底,但官商卻大大的不同,百裏辰幾乎以一人之力壟斷了幾項產業。如今,百裏家的地位僅次於幾大世家,甚至宮宴都會請上這位百裏公子出席。


    唯一缺憾的是百裏辰的身子不好,是有名的藥罐子。他極少出門,出門必乘坐軟轎或者馬車,身邊必有一男一女兩位護衛守著以防他病發。見過百裏辰的人都讚歎他不僅才華橫溢,人長得也極其俊美。他一定是太過優秀出眾才會招來老天的妒意,讓他有著這幅病弱之軀。


    陛下曾因喜愛百裏辰想給他賜婚,但被百裏辰以身體不好不想拖累他人為由婉拒了。可即便嫁過去可能守寡,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仍是很多女子的一大夢想!更何況還是如此天人之姿、才華橫溢的公子。


    這三才互相間相熟。百裏世家和慕容世家一直和和樂樂的。離昕是名醫,自然跟幾大世家都比較熟悉。誰敢跟大夫叫板呢!不想活命了唄……


    皇子公主皆不在排名之列,因為誰敢拿捏皇子公主呢,若是將他們排在第一,太虛假了,排在後麵,可是吃不好兜著走。不過有人曾說,如果單看外貌,不看其他的話,其實九皇子楚玉珩還是長得非常俊美的,雖然傻兮兮的……畢竟前皇後白筱月曾經京城第一美女呢,這基因自然是不差的。


    在旁,某個打扮豔麗的少女撇撇嘴,插話道:“燕王府豈是阿貓阿狗能進的,秦落衣這要才沒才,要貌沒貌的,除非燕王眼睛瞎了,才娶她。”


    書院門口,站在轎旁的玲兒聽著這些話,火冒三丈,一個箭步就要衝過去。誰知被秦落衣輕輕拉住了手,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玲兒氣憤地跺腳:“小姐,他們這麽說你,還欺負五少爺,你怎麽完全無動於衷呢!”


    秦落衣看了玲兒一眼,淡淡道:“在嵩陽書院讀書的,非富即貴。衝動做事,隻會連累丞相府的名聲,甚至可能被趕出書院。”


    這話秦落衣說的沒錯,書院裏鬧事,下場是很重的,輕則打手,重則退學。馬上就要國子監考試了,名額隻有五位。


    秦曉君在嵩陽書院成績很好,某幾家少爺早就看他不慣了,特別是寧太傅府的小少爺寧浩。寧太傅和秦雲鶴是政敵,朝堂上意見總是不符。而二十幾年前,寧太傅喜歡過慕容氏,誰知慕容氏一門心思在秦雲鶴身上,更可惡的是秦雲鶴竟然不是一心一意對待慕容氏,還有了平妻司徒氏,更是讓他恨得牙癢癢。


    而寧浩因為父親的關係,對秦曉君本就有偏見,更重要的是,書院的老師總表揚秦曉君,連他喜歡的姑娘望著秦曉君會癡癡的發呆,讓他又氣又恨又羨慕,在書院裏總是擠兌秦曉君,在秦落衣被退婚的時候狠狠地嘲諷他。


    上次秦曉君一生氣揍了他們。他們三對一,而且秦曉君還是個病秧子,輕輕鬆鬆地將秦曉君製伏了,專挑身子打。隨後在老師趕來後,裝作被他打倒在地。秦曉君揍得是他們的臉,臉都腫了。他們在臉上塗抹點血跡,一看就是他重傷了他們。秦曉君有苦說不出,老師狠狠地責罰了他,並怒斥事不過三,如果秦曉君再鬧事,就會被退學。


    此刻,寧浩心裏想著毒計,想辦法激怒秦曉君。若是他再次衝動地打了他們,到時候他們一串供,逼他退學。被學院退學,這一輩子幾乎被毀了。


    而秦曉君最在意的是就是他姐姐秦落衣。


    “你!”秦曉君的胸口不斷起伏著,周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雙拳更是緊緊地握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但他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可衝動。


    “秦落衣是個一無是處,膽小懦弱的醜女,扔在大街上都沒人想娶……”


    青筋外露,秦曉君狠狠地一握拳,拳頭微微抬起。誰知,拳頭剛揚起就被人輕輕地握入了手中。他詫異地抬起頭,瞧見的是麵戴白紗的秦落衣,局促地想把拳頭縮回來,卻被秦落衣握得緊緊的,他的臉漲得通紅,結巴道:“姐、姐姐,你怎麽來了?”


    “姐姐是來接你放學的。”秦落衣若無其事地蹲下身,將他的小爪子貼在臉上蹭了蹭道,“曉君,怎麽了?臉紅得那麽厲害?”


    姐姐什麽時候來的?來了多久?有沒有聽到寧浩他們的胡言亂語?


    秦曉君心裏又急又擔心,若是姐姐聽了那些話又想不開怎麽辦。他隻有姐姐一個親人,姐姐絕對不能出事!


    秦落衣瞥了一眼早就呆住的寧浩,溫柔地詢問道:“曉君,這是你朋友?是哪家的公子啊?”


    寧浩並未見過秦落衣,隻是聽到外麵亂傳的閑言碎語,覺得秦落衣一定十分的不堪、醜陋、臃腫、見不得陽光。如今瞧著語態溫柔、聲音動聽的秦落衣,左看右看,似乎沒覺得她特別胖,隻是稍微有些胖吧。這一身素衣穿得倒是挺合身的,白色帷帽若隱若現著她的容貌,竟隱隱透著清雅之質。


    在南楚國未出嫁的女子戴麵紗或者戴帷帽出門是很常見的,但此刻寧浩瞧見了,撇了撇嘴,心中暗想:果然還是因為長太醜了,才帶起了帽子。


    什麽朋友……秦曉君撇了撇嘴,沒好氣道:“太傅府的少爺寧浩。”


    “原來是太傅家的寧公子。”秦落衣站起身,好脾氣地笑道,“寧公子既然是太傅家的少爺,家教自然是極好的。”


    在寧浩困惑的神情下,秦落衣繼續笑道:“要知道,欺負弱小本身就證明著自己沒能力,不敢正麵過招,隻敢背後偷偷放陰招。寧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小小年紀長得英俊瀟灑,長大了一定才貌非凡,和寧太傅一樣為國效力,做正義之士,應該最不屑那種欺負弱小以及搬弄是非、背後亂議論的人吧。說來,我也最不屑和鄙視那種人。”


    寧浩被秦落衣大帽子一扣,支支吾吾了起來。秦落衣才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教訓他的機會。她勾一勾唇角,冷言道:“寧公子在書院讀書,應該知道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謠言和訛傳經多人重複述說,就能使聽者信以為真。眾人都說我口吃懦弱,我就真的口吃懦弱?眾人說我貌醜不配嫁給燕王,死掉算了,我真的要為此了結我的性命?”


    清冷的聲音微微一頓,秦落衣淡淡道:“流言止於智者。寧公子,你是有智慧的人嗎?還是隻是和那些傳著謠言的長舌婦一樣?”


    她說完,牽著震驚張大嘴巴的秦曉君向著秦家馬車走去,徒留下,呆怔的寧浩,和他一群不明所以的小跟班們。


    秦曉君被秦落衣抱上了馬車,才怔怔反應過來。他怯怯道:“剛才寧浩說的話,姐姐都聽到了?”


    秦落衣瞧了一眼忐忑不安的秦曉君,輕輕點頭。“嗯。”


    秦曉君急急道:“姐姐別氣,不要在意他說的話!”


    秦落衣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促黠道:“我看上去很生氣嗎?”


    秦曉君不跟她說,是有自己的自尊,也有著他想保護姐姐不受流言蜚語傷害的決心。這是令她感動的。


    見秦曉君局促著回答不出,秦落衣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弱小的人,才喜歡去跟人爭辯是非對錯。強大的人,根本不在乎人家說什麽。曉君,你不用在意那些話會對我造成什麽影響。我不是以前的秦落衣了,這些傷害不了我什麽,我不會再做蠢事了。”


    “真的?”秦曉君狐疑地嘀咕了一句,不信地瞥了秦落衣兩眼。


    “是真的。”秦落衣捏了捏他生氣的包子臉,認真道,“外麵的瘋言瘋語,就當他們嘴臭,在放-屁!我們是幹淨的人,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讓那些話,隨風飄散吧。”


    一旁的玲兒有點淚流滿麵,以前的小姐雖然不是才貌雙全,但也是大家閨秀啊,哪像現在這麽不文雅,放-屁怎麽是女孩子家說出的話呢……


    秦曉君激動地點頭:“恩恩,就當他們在放-屁!”


    玲兒再度淚流滿麵:五少爺,你不要被大小姐帶歪啊……


    書院旁的天香樓上,某位白衣公子瞅了瞅秦家馬車遠去的身影,感慨地扇了扇子,誇張地搖頭晃腦道:“原以為有場好戲,結果竟然什麽都沒發生……真令人失望……”


    離昕是醫者,在他眼裏,生命是珍貴的。他見慣了很多生生死死,有些人想活卻活不了,有些人卻想死。他最看不起的是自盡的人,秦落衣就是他最鄙夷的那類人。


    他感慨完畢後,收回了目光,卻發現身側的男子竟然仍望著窗外,若有所思著。他促黠地湊近腦袋,用扇子點了點他的肩,好笑地問道:“怎麽,不會喜歡上秦落衣了吧。沒想到你口味這麽重!”


    今日,男子穿著一如上次的絳紫錦緞,整張臉蒼白而又俊美,帶著一股子病態。他抬了抬眉眼,目光不善地瞅了瞅肩部的扇子,抿了抿唇。


    離昕一個激靈將扇子縮了回來,嘀咕道:“要不要那麽潔癖啊……你難道忘了你是誰了嗎……百裏辰!”


    男子身子一頓,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了撫眉,眉眼間滿是悲戚。


    “你如果不行……不如……”


    “我行。”白皙的手指敲擊了下桌麵,他望著離昕的目光滿是深邃,並帶著點點危險的痕跡,“你注意你自己就好,不用擔心我。”


    離昕蹙著眉,對他的說辭十分不滿,心中更是擔憂起來。


    一時間,雅間寂靜沉重了起來。兩人各自沉默地喝著茶,暗懷心事。


    房內的氣氛還未沉重多久,突然被一串腳步聲打破。


    腳步聲由遠而近,房內的兩人聽聞,立刻放下了手中緊握的茶杯,彼此互看了一眼,又默默撇開了視線。忽的,雅間的門被來人推開,步入一個藍衫的年輕公子。


    年輕公子約二十來歲,一身藏藍色華服,腰間綁著一根黑色卷雲紋角帶。墨發高束,麵容俊朗儒雅,一雙墨眸炯炯有神,當真是颯爽英姿、氣宇軒昂。此人正是三才中的慕容大少爺慕容楠。


    慕容楠和離昕打了個招呼後,忽然親熱地拍了拍紫衣男子的肩,好笑道:“好小子,一直請不動你出門,今日終於出來一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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