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是半晌,月老聽到不小的動靜,緩緩睜眼,紅日早已當頭,多虧樹蔭才不刺眼,他身上多蓋了兩件衣服,嘿嘿笑道:“這小子。”


    “月老,你起來了,咳咳咳...”光崖灰頭土麵跑出來。


    “怎麽搞得?像是沙地裏滾了幾圈。”月老看他周身灰塵滿布,驚訝道。


    “把洞裏好好打理了,鑿兩張床真不容易。”光崖一邊拍灰,一邊回話。


    月老起身,走進半圓的山洞,四處看了看,滿意點了點頭。本來雜亂,灰塵滿布,現在兩塊大石被光崖用魂魄之力打磨平坦,鋪上棉被,一旁還有一張石桌,兩張石椅,擺著淡淡的火光,四周灰塵也清理幹淨,簡住可以了。


    “不錯!”月老點頭稱讚道。


    “馬馬虎虎。”光崖一邊說,一邊抹了抹臉上灰。


    “先去洗一洗,換一身衣服,回來傳你口訣。”月老盤坐在床上冥想,光崖點頭,明白月老要傳他姻緣術,興奮地跑了。


    ...聽著潺潺流水,光崖泡在清水中,靜靜沉思,


    “姻緣之力,魂魄之力,兩兩有奇妙關聯,明月散發姻緣之氣,但魂魄之氣是魂魄界本身存在的...兩者竟能相互交融。”閉目養神,光崖心中還是疑惑,瑤雪跌落在幻遊海,姻緣術真能知曉?那是與忘卻帝都,古之森,飄渺之雲齊名的凶地,必定處處都有禁製,強如不死境也不可能反抗。不過,據龍師兄說,不同於忘卻帝都的*肅穆,那裏奇彩絢麗,宛如人間仙境,讓人歎為觀止,有人甚至稱讚道:此生未見幻遊海,枉活人生千萬載。


    “鬼靈主!”光崖依舊憤恨難平。


    不一會兒,光崖換好衣服,飛快跑回山洞。


    “回來了,那現在傳你最獨特的口訣,先全部記下。”月老緩緩睜眼,起身道。


    “啊!月老不教我?”光崖不解道。


    “今天先把口訣記熟了,走都沒學會,就想跑;境界都沒提升,就想報仇,遲早死路邊。”月老罵道。


    “月老教訓的是。”光崖趕忙回道。


    “恩,聽著,這門姻緣術叫‘天涯牽心’,算是老頭子半自創的姻緣術,你小子天賦不錯,領略起來應該容易。”話畢,月老揮舞起手,畫著圈,光崖立馬感到四周龐大的姻緣之力匯聚起來,明明烈日當頭,卻如同夜晚般,兩股力量互相交融,正是光崖此刻能感受到的。


    “神妙!”光崖不禁讚歎。


    “知道對陽陰地的神妙了!陰之力亦能化作陽之力,陽之力亦能演化陰之力。”月老笑了笑。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萬語千言,不及君情。此生無悔,待君把家歸...”月老念著念著,光崖看到他的有些失神,臉色冷峻了幾分,目光隱約含著一絲無奈的淒涼。


    “月老?”光崖出聲喊道。


    “恩?”月老仿佛醒神般,接著念道...


    足足一個時辰月老才將這門姻緣術講完,光崖暈頭轉向,早已記不得月老說了啥?


    “杯交玉液飛鸚鵡,樂奏瑤池舞鳳凰...”光崖看向暗下來的天,生無可戀,背了足足兩個時辰,苦不堪言。無奈道:“月老,您就沒有手抄下來,或是拓印?再背下去,我怕連魂魄功法都忘了!”


    “不想救你瑤雪姐姐了?”月老不悅問道。


    “救!拚命也救!可這...足足有一本書,一天哪能背完?”光崖苦笑。


    “天賦低,腦袋不靈光,我念時,不知道抄啊!”月老生氣道。


    “對啊,抄下來就好背了!”光崖立馬取出“物儲間”中的筆墨紙硯,準備磨墨。


    “唉...要是讓玉衡門的大小姐知道你這麽白癡,不哭暈在閨房才怪!”月老歎息挖苦道。


    “怎麽說到北依姐姐...”光崖頓時語塞。


    “你不知道?現在一直有傳言,絕顏四美的最溫和,一直拒絕所有追求者,正是芳心暗許天生魂。你小子行啊,這麽快就勾搭上超級大家子弟都愛慕的絕世美女。”月老諷刺道。


    “這誤會大了...不過,北依姐姐、絕顏四美在大家族中很有名嗎?”光崖停下手上油墨,好奇問道。


    “七門最美的四個絕色,不輸於大勢力培養的超級天才,個個家世清白,前途無量,文武雙全,哪個男人不喜歡?何況是那個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最溫和!”月老白眼道。


    “原來如此,難怪...”光崖點頭,說來,龍師姐和丁師姐兩人平時看似大咧胡鬧,實則琴棋書畫都會。


    “不過,這次四美中,貌似有個神秘的存在。”月老看向光崖笑道。


    “戚紫菡!”光崖直接點破。


    “不錯,她身世不少可疑之處,礙於神風門掌門親自出麵澄清,也沒過多追究,實力和美貌當之無愧,就不了了之了。唉,說起來,你小子口中的瑤雪姐姐比起她們怎麽樣?”月老突然笑問道。


    “在我心中最美就行。”光崖轉過頭,不理會月老。


    “哈哈哈...”月老大笑。


    “咕...”月老肚子似乎在抗議,光崖笑了笑,起身道:“我去抓些野兔。”


    “唉...不用,說了晚上帶你去吃點好東西。”說完,月老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古城,月老帶著光崖,一老一小便邁步進去。


    “你看看,那個‘福來’客棧,裏麵老板的線是我牽的。還有那邊,‘醉月醒夢’的掌櫃也是...”月老帶著光崖來到集市,邊走邊談,光崖看到兩個樓閣生意興隆,實在不像一般鄉鎮該有熱鬧。


    “月老,我怎麽覺得‘靜嶺城’名不副實。”光崖左顧右盼道。


    “是不是覺得朝氣蓬勃,喜氣洋洋!”月老點頭道。


    “對。”光崖點頭,


    “正是如此,現在改名叫‘熙攘城’了。”


    “那我們是去?”光崖問道。


    “快到了。”月老笑了笑。


    走著走著,光崖看見不遠處,一座樓閣掛紅披彩,門口兩個中年美婦風姿妖嬈,眸含春水,正花枝亂顫招攬過往客人。越走越近,光崖打個寒顫,抬頭得以看見門牌灑脫大字——熙青樓!


    “不會是...這吧?”光崖顫抖問道。


    “怎麽?不敢啊!”月老不屑道,大步往前邁去。


    “不不不,我在外麵等就行,您老人家慢慢享受。”光崖搖頭推脫,轉身要走。話音剛落,一個女人帶著dang漾地笑,扭捏身姿搖過來,看見月老神色大變,大喜道:“月前輩!居然是您!哎呦,歡迎歡迎,好久不見,碧媚甚是想念!快請進,請進!”說完,立馬招呼月老進去。


    月老笑道:“我來是想喝熙青樓秘藏的美酒。”


    “有有有,您稍等。自從您上次來,姑娘們聽說了您的大名,都盼著您呢!今天不知哪幾個有福呢!”名叫碧媚的中年女子遮羞笑道。


    光崖無語,暗道:“還喝酒,假正經。一看就知道是常客...”


    “這位公子,看樣子您是第一次來吧。不必拘束,隨我進來。”另一個女人自然地招呼起光崖,笑眯眯道。


    “不...不必了。”光崖吞吐推脫。


    “月老前輩已經進去了,總不能讓他久等吧。”女子說完半推半就拉著光崖進去...


    妖嬈女子一邊指引,一邊介紹這裏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歌善舞,閉月羞花...光崖無奈應付點頭,緊張跟隨,聽到各個廂房傳出男女歡聲笑語。


    光崖左右張望,樓閣裝潢別致,清新優雅,用做尋歡作樂未免可惜。


    “月前輩,還是老規矩?”碧媚笑道,月老點點頭。


    光崖走進廂房,有些不悅瞪著月老。


    “這位公子,不知您想...”另一個女子馬上問他。


    “不必!”光崖冷冷道。


    “嗬嗬嗬,就按公子說的,兩位稍後片刻。”碧媚笑道,知趣地退下了。


    光崖關上門,著急道:“月老,你怎麽帶我來這種地方!”


    月老不慌不忙,坐下來,吃了口桌上的糕點,含糊隨意道:“有什麽不妥嗎?”


    “當然不妥!”光崖走進低聲道,“大哥告訴我,這裏是紈絝子弟花天酒地的地方...你不是說帶我來吃好吃的嗎?”


    “沒錯啊!熙青樓的東西,是熙攘城數一數二的,酒也是上等佳釀,好久沒喝,都流口水了。”月老讚歎道。


    “老不正經!”光崖搖頭無語,有些氣憤,坐了下來。


    突然,碧媚的聲音傳來:“姑娘來嘍!”廂房門隨之大開。


    十數個貌美女子相繼有序進入,神色各異,雖說遠不能和龍夢、何北依相提並論,但大都秀麗文靜。


    “月前輩,您看,這次有合適的嗎?”碧媚開口問道。


    月老搖搖頭笑道:“小子,你來挑。”為了不暴露光崖身份,月老自然不會以真名叫他。


    “啊?我挑!”光崖指著自己,驚訝出聲,趕忙接道,“還是您老來吧,我是來吃東西的。”


    月老不語,又吃了口糕點。


    “公子,奴家!選奴家!”有幾個聲音爭先說道,另外幾個女子則沉默不語,看了看光崖不理會她們,起先的皺眉也舒緩開來。


    “我還是在外麵等,以免誤了您老人家正事。”光崖似笑非笑,起身準備離開。


    “公子,公子...”幾個女子喧嘩道。


    “綠夕呢,老板娘,綠夕呢!”突然,樓下便傳來一陣含糊地呼喊,聞聲就能猜到喝了不少。


    光崖留意到其中一個女子神色變了變,身軀顫抖,露出無奈。


    “三爺,您稍等,綠夕馬上下來!”碧媚趕忙大聲呼喊回道,又接道:“綠夕,快,三爺叫你。”


    “他奶奶的,老子追綠夕大半年了,好不容易等她滿一年可以贖身,哪個王八蛋敢和我爭!”男子又喧嘩道。


    “是是是,馬上來!”碧媚趕忙回道。


    月老眼色變了變,嘴角卻露出了笑意。


    “且慢,就這個女孩。”隨意指了指眾女子身後一個俏麗嬌羞,一直低頭不語的女子。


    女子有些驚喜,卻又不敢說話。


    碧媚神色為難,光崖看得出,她兩邊都不願得罪。


    “月前輩,確定是綠夕?”碧媚低聲疑惑道。


    “不錯!”月老笑道。


    “可,三爺很早就準備為她贖身了,再過幾日,綠夕在熙青樓滿一年,可以贖了,碧媚沒辦法,得罪不起...”碧媚道。


    “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須得有命中牽線說媒。這個女孩的命中注定,姻緣絕不是那個好色之徒。”月老正色道。


    光崖喝了半口水,噗嗤一聲,險些噴些許,月老自己都指名她,還好意思說別人,低聲細語:“栽在牛糞上是栽了,栽在老禿驢這就不是栽了?這記耳光一點都不疼,真沒腫。”


    “笑什麽,還不快下去把那土鱉轟出去。”月老不悅道,“進來的時候,就感到他yin氣纏繞,擾亂不少美滿姻緣,罪不可赦。”


    “啊?”光崖一臉茫然。


    “啊什麽啊!師傅的話都不聽了,還不快去!”月老嚴肅道。


    “哦...”光崖木訥回道。


    “真是個混小子!”月老搖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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