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敬亭收拾好營寨的亂象,東方已然微微發白了。他看到士兵麵帶驚恐和疲倦,對今日的行動,心下遲疑了起來。


    宋吉察言觀色看到白敬亭的表情,立即站出來說道:“大當家的,那雲江城頗為可惡,不敢與我等正麵交鋒,不但燒了半數的糧草,還引起營嘯!如果三天兩頭如此,我看這仗也不用打了!”


    眾人皆點頭稱是,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況且,修士騷擾營房手段多樣,怎麽也防不住的。


    白敬亭一拍大腿歎息道:“可惜了,我們營中沒有精通禁製的人。要是能設下禁製也不怕官軍偷襲了!”


    宋吉笑道:“大當家,諸位,可曾聽說過尤羅丹?隻要將丹藥化入水中,讓諸位將士飲用,不但能消除疲力大無窮,還能增長士氣無往不利!”


    尤羅丹是修行界中一種暴發潛能的藥物,尋常修士遇到拚命時往往服下一粒。不過這丹藥雖然能激發人的潛能,但也會損壞人的根基,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敬亭目光掃視周圍有氣無力的士兵,狠狠地說道:“好,就依宋先生之言!”


    陳沐陽和鍾神秀回到平江府之時,發現官軍士兵同樣倦怠無比。原來昨夜有一股修士居然攻打府尊侯後衙,雖然後來被賈島先生擊退,但是造成的巨大動靜依然讓滿城軍民惶恐不安。


    漫天的火光,和被炸成廢墟的知府衙門,讓百姓入驚弓之鳥。於是留言四起,有人說王府尊被炸死,甚至還有人說是賊寇攻入城中,就要屠城。


    百姓惶惶不可終日,全都收拾包裹就要逃難。


    此時已經是寅時,無數百姓在城門門口匯聚,獨輪車、馬車,還有抱著孩子的人擠成一團。


    他們大聲嚷嚷要打開城門出城避難,被守軍攔住。叫罵聲、孩子哭鬧聲、軍士的嗬斥聲混在一起,還有人躲在人群之中對軍士丟石塊,守軍怒火高漲,雙方推搡衝突間,不少人被人群踩踏,死傷。


    鍾神秀無奈地說道:“如此局麵,要是賊軍攻城,後果不堪設想!好在敵軍糧倉被燒,無力進攻了!”


    陳沐陽冷笑道:“誰告訴你敵軍無力進攻的!這不是凡人帶的軍隊,他們有的是辦法!”


    天蒙蒙亮的時候,吹起了東南風,天空烏雲密布,轉眼就下起大雨來。擁堵在城門的百姓無處避雨,更是苦不堪言。


    王久齡看天空如此大雨,平江風急浪高,估摸著賊軍不可能渡江來襲,於是下令打開南門和運河水門。


    運河中的船隻還好,陸地上的人群一擁而上,反而將城門堵住,行速極慢。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已經卯時一刻。堵在城門口的百姓不但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一個小校看著樓下嘈雜的人群,不經意地說道:“要是此時賊寇來襲,平江府就危險了!”


    話音剛落下,城池四周突然暴起一陣喊殺聲音。


    “不好!有敵襲!所有人上城樓!”


    “快關城門!”


    可是這時,城門已經關不上了,一群紅著眼睛,赤膊上陣的賊兵,飛奔上來對著百姓一陣砍殺,順利占據了南門!百姓們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賊兵源源不斷地進入城中,順著城牆殺了上去。欽差薛慧急忙穿上鎧甲,帶著一眾士兵衝向南門。


    雨停了,風也止了!


    白敬亭帶著一群修士落在城頭,指揮賊兵迅速攻入城中。他興奮地對宋吉說道:“宋先生,這次能攻入雲江城,你是首功!”


    王永齡被幾位親兵拖下城樓,南麵城牆已經全麵失陷了。白敬亭引動爆炎符,在城牆上開了一個大口子,賊兵再度湧入。


    “難道大勢已去!”他有些絕望地對身邊人大喊道,“鍾陳二位仙師在何處?”


    鍾神秀和陳沐陽正在和一條巨蛇交戰。


    這條巨蛇從水門進入,一路上講運河上的船隻卷碎,生吞了數十人。這頭妖獸凶焰滔天,巨蛇頭部還站著一位修士,正是在他的指揮下,巨蛇堵住了其他幾個方向的援軍。


    巨蛇在大雨之中如魚得水,能夠激起浪花射出水箭,雖然威力一般,但是對付普通人卻是足夠了。陳沐陽和鍾神秀擋下一波水箭,二人三劍夾擊巨蛇。


    巨蛇雖然在水中上下沉浮,靈活無比。但是它身形巨大,加之運河河道狹窄,巨蛇在劍氣的激射下,傷痕累累,血流不止。


    那蛇頭上的黑衣人大怒起來,指揮巨蛇突然間彈射出去,巨大的牙口中突然向另外一邊的鍾神秀噴射出一股毒液。


    好一招指東打西!陳沐陽瞬間引動渡厄寶傘,將寶傘擋在鍾神秀身前,寶傘上黃色光芒一閃,擋住腥臭無比的毒液。


    巨蛇重重落在運河邊的庭院裏,將一片園林碾成瓦礫。緊緊跟隨來的是陳沐陽雙劍附帶的真火,巨蛇吃痛一聲,背部一大塊皮肉被燒焦了。


    就在鍾神秀也禦劍飛行,準備給巨蛇迎頭痛擊之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巨喝:“方兄弟別怕,我來也!”


    陳沐陽轉睛一看,是常化龍帶著一幫修士淩空飛至。這群修士明顯訓練過合擊之術,並不單打獨鬥,飛臨戰場,立即激發數十道雷珠、爆炎符,鋪天蓋地地撒下來。


    陳沐陽頂起渡厄寶傘,將鍾神秀護住,且戰且退。那巨蛇得了空,又重新溜進運河不見了蹤跡。


    陳沐陽和鍾神秀無比默契地分散開來,從兩翼攻擊這群散修。這群散修並不慌張,無數的金光符被祭了出來,這些金光符連成一片,仿佛一道金牆,擋住了二人發出的銳利劍氣。


    一旦陳沐陽接近過來,又有數十道冰霜符籙劈頭蓋臉地打過來。這十多人的散修在常化龍的指揮下,氣息連成一體,可進可退,占盡優勢。


    地麵增援的軍隊被連帶也打死不少,全都潰散奔逃了。


    被這麽一群散修壓著打,陳沐陽的怒火逐漸被激發出來。陳沐陽放出雙劍,雙手掐動劍訣,鼓動的真氣將衣衫吹得獵獵作響。雙劍在日光的照耀下,瞬息之間化作二十四道劍光。在劍光的環繞之下,陳沐陽催動真氣,身形急速向上飛升。


    在飛行到高點,陳沐陽引動劍訣:“星河劍訣,星光墜!”二十四道劍光融為一體,中心兩柄飛劍仿佛融為一體,凝聚在陳沐陽左手劍指前方,他的身體倒轉,食指帶著這道劍光猛然下墜。


    陳沐陽從天而降,指尖耀目的劍光如同流星撞擊在半空之中的金光護盾。原本堅固的金光護盾,被陳沐陽的劍指瞬息擊破,就像針尖戳破的氣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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