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櫻喝暈了倒比清醒的時候更乖,悄無聲息地坐在角落,眼神變得水汪汪的,兩頰酡紅,不知什麽時候又看見了蘇正則,欣喜地掙紮著要爬過去,但是被歐陽菲按著。她撅著嘴委屈地大罵蘇正則不講信用,喝迷糊了纏七纏八說不清,蘇正則也不搭理,她於是不斷委屈地重複,聲音軟軟糯糯,說著說著急了,掙紮著要過來打蘇正則,可是一腳踢到高腳椅,腦袋一下砸在大理石的吧台上。大概是撞疼了,那雙大眼睛裏立刻濡滿了淚水,就那樣側著臉趴在高腳桌上,眼淚汪汪仍舊一眨不眨地望著蘇正則。


    一個男人走過去,到了吧台邊佯裝不小心被絆倒,整個人以猛虎下山的姿勢撲住裴櫻,將她壓在吧台上。摟摟抱抱對夜總會的男男女女來說隻是家常便飯,沒有人在意。


    裴櫻雖然醉得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卻還殘存著部分清醒的意識,可是那男人身材高大,她掙紮不出那人的魔掌,不由眼淚汪汪地望著蘇正則。


    那樣委屈,難過。


    互相凝視的一霎那,蘇正則心裏咯噔一聲響,隻覺得心裏有根弦莫名斷了,心裏突然泛起許多溫柔的想法。


    啊,哦,餓,一,無,無,個,可,和,急,起,戲,隻,吃,是,字,此,似


    薄,破,摸,佛,的


    包廂□□燈幽暗,鬧烘烘的,一堆男男女女坐在沙發上,門一開,裴櫻就被撲麵的煙味嗆住了。


    沙發上的人卻在看清來人後笑起來:“喲,這是誰來了?”


    另一人在煙霧後狂笑,對蘇正則比了個大拇指:“這不是那良家婦女嗎,蘇總牛逼!”


    沙發上諸人頓時笑了起來,那些女人的笑聲讓裴櫻有些難堪,裴櫻紮著馬尾,穿著過時的衣服,跟在座濃妝豔抹,性感撩人的美女比起來,頓時有些相形見絀。


    一個男人意識不良地衝裴櫻招手:“良家婦女,來,坐我這裏。”


    蘇正則一腳踢翻他:“想得美。”一屁股坐下愣是擠出兩個位置來,“裴櫻,歐陽菲,你們坐這兒。”


    歐陽菲忙喜滋滋地跑過去,裴櫻皺眉站在茶幾前僵硬地說:“我要回去。”


    人群哄笑起來,有些曖昧:“蘇總不給力啊。”


    歐陽菲衝她使眼色:“別掃興。”


    蘇正則笑嘻嘻地站起來,擁住裴櫻的肩膀:“看,都怪你們這幫流氓,把人家都給嚇壞了。”說完又故作親昵地道,“好了好了,別理他們,我喝杯酒就走。”


    聽出他話裏故意誤導大家的意思,裴櫻有些生氣了,扭過身子避開他,冷冷地說:“你不走,我就自己走了。”


    大家又壞笑起來,竟然有人開設賭局,賭蘇正則能不能留下這個良家婦女。


    蘇正則在她耳邊輕聲道:“這麽多人看著呢,給我個麵子,不然我下不來台。”


    “我為什麽要給你麵子。”


    “我平時夠給你麵子吧,你不希望我幹的事,我可一件沒幹過。不過,要是你今天這麽不給我麵子,那我回去後,可就管不住我自己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忍不住就把那該說不該說的都給說漏了。”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裴櫻真是氣炸了:“你真卑鄙!”


    蘇正則咧嘴一笑:“好好好,隻要你給我麵子,我一定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勸下了裴櫻,大家自顧自開始玩起來。


    歐陽菲悄悄捅了捅蘇正則:“噯,哪個是你女朋友?”


    “我沒女朋友。”


    “鬼才信。”


    “我女朋友跟人跑了。”


    “騙人。”


    此時有美女遞給蘇正則一根煙,他張嘴接了,含糊地說:“真的。卷了我的錢就跑了,害得我從此以後有了陰影,至今不敢交女朋友。”


    歐陽菲拍拍他:“別難過,我幫你介紹一個,說說看有什麽要求。”


    “我要求可高著呢。”


    “說來聽聽嘛。”


    蘇正則叼著煙說:“我喜歡瘦的,白的,大眼睛,有孝心,年齡不能太小,關鍵是不愛錢,最好有點個性,出身不重要,學曆不重要”說著瞟一眼後麵的裴櫻,加上一句:“土一點也沒關係。”


    言外之意,眾人皆知,大家哄堂大笑,裴櫻白了他一眼,低聲咒罵:“神經!”


    蘇正則調戲成功,洋洋得意,嘻嘻哈哈又鑽到美女堆中,打算為美女們表演花式調酒。


    在座美女紛紛幫他呼叫侍應生,各種道具接二連三地送上來,琳琳朗朗擺了一桌子。


    蘇正則輕車熟路地配好原料,熟稔專業地搖動調酒器,居然還不忘來幾個流暢的花式動作,那動作快得讓人目不暇接,不一會兒美女跟前的酒杯都倒滿了酒,他還故作紳士地對女人們做了個請的動作。


    “好帥!”女人們鼓掌。


    蘇正則不免有些得意地回頭看一眼裴櫻,他知道她在看他,於是裴櫻沒好氣地偏過頭去。


    歐陽菲問:“這招是跟誰學的啊?”


    蘇正則吹噓道:“我十五六歲就開始學調酒了,豈是白混的。”


    “你怎麽那麽小就來這種地方?”


    “為了賺錢啊!”蘇正則大言不慚,“我家裏窮啊,我又小,沒別的本事,這裏薪水高,要求又不高。剛學調酒,被師傅罵得要死,打碎了酒杯練習的酒都要自己掏錢,要是碰到蠻不講理的客人砸場,還隻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蘇正則說得煞有介事,美女們紛紛入迷:“好可憐。”


    “最慘的不是被客人打罵,最慘的是被客人看上了。”蘇正則曖昧一笑:“不僅女客人,還有男客人……”


    “哈哈,真的啊?”


    “那你後來怎麽樣?”


    “有男人看上你了嗎?長得帥不帥?”


    蘇正則做出忍辱負重的樣子:“別以為這有什麽好的,我不是gay,那時候又小,碰到不講理的男客人,又不能得罪,很痛苦的……”


    好奇心被挑起來,都催問:“那後來怎樣呢?”


    裴櫻本來不想搭理蘇正則,可是見他越說越玄乎,竟不由自主盯著他,十分好奇接下來的故事,可也覺得他說得淒慘,目光中有些憐憫。


    蘇正則感受到她同情的目光,回望過來,卻突然愣住了,隻覺得裴櫻那漆黑的眼睛裏盈盈的水光將他往裏吸。


    在座的男士受不了了:“我靠!你丫還能遍得再玄乎點麽?你咋不說為了補貼家用,你去盜墓啊?”


    蘇正則當場被揭穿,哈哈大笑,一邊示意歐陽菲看裴櫻:“她信了!”下場是換來美女們的群毆,當然,花拳繡腿,不值一提。


    另一個男人忍不住:“你們女人真是太好騙了,他是誰啊,他是蘇正則,他爺爺是蘇同海,他會從小家裏沒錢嗎?”


    又被蘇正則擺了一道,裴櫻死要麵子,惱羞成怒,後麵有猜拳的,有玩真心話大冒險的,她一概不參與,正經危坐。看她那寧死不屈的樣子,倒也沒人再敢來送死。


    蘇正則陷在女人堆裏玩真心話大冒險,眼看那啤酒瓶轉到蘇正則麵前速度開始放緩,看樣子蘇正則要“中獎”,眾女歡騰起來給那酒瓶下指令:“停,停!”


    有人已經開始攛掇上一個“中獎者”對蘇正則出問題:“問他交過幾個女朋友!”


    一旁有人不屑道:“切,問這個沒意思,要問就問點勁爆的,問他賬戶上有多少錢,問他睡過幾個女朋友。”


    熙熙攘攘過後,那酒瓶在晃悠了幾下卻掠過去對準了蘇正則旁邊的一個女人,那女人選擇了大冒險,被為難要親在座男士一口,她毫不含糊地抱著蘇正則的頭,紮紮實實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眾人哄堂大笑。


    裴櫻再也待不下去,終於拍了蘇正則一下:“我們到底什麽時候走?”


    一個男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喲,吃醋了!”那男人見裴櫻一晚上都跟個國母似的杵著,早有心調戲,倒了杯酒在茶幾上道:“喝了這杯酒,就放蘇總帶你走。”


    裴櫻把目光投向蘇正則。


    那是杯烈性伏特加,滿滿一紅酒杯,蘇正則挑挑眉,點頭道:“也可以。”


    “你保證!”


    “我保證!”


    裴櫻從未來過這種地方,不知道就算是蘇正則這幫常客們喝這烈性伏特加也都是用果汁勾兌後,她聽說能回去,便是刀山火海也不在話下,端起酒杯咕嘟咕嘟一口將伏特加倒入嗓子。


    在座諸人被她驚呆了,男人們都舉著大拇指讚歎:“豪邁!”


    “巾幗英雄啊!”


    巾幗英雄放下酒杯,本想扯著蘇正則走人,可是站起來頭暈暈的又被蘇正則扯著坐下去,嗓子燒得難受,她幹嘔幾句,歐陽菲怕她吐,忙扶她到洗手間去。


    裴櫻一邊走,一邊不甘心地回頭看,大著舌頭罵蘇正則:“蘇正則,裏不講信用!”


    等歐陽菲扶著裴櫻再回來的時候,蘇正則身邊的位置早已被那幫女人占領,歐陽菲隻好扶著裴櫻坐在吧台上的高腳椅上。


    裴櫻喝暈了倒比清醒的時候更乖,悄無聲息地坐在角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上看來的小段子:


    風息以前培訓的時候早餐總是帶幾個蛋糕。


    同培訓的一人每天都及其自然地拿風息的蛋糕給她兒子吃。


    開始風息以為那人不知情,第三天忍不住說,這是我自己買的。


    那人回答:“我曉得”,同時手裏繼續喂。


    第四天風息就不帶蛋糕過去了,那人還問:“你蛋糕呢?”


    風息道:“要吃自己買去。”


    那人道:“小家子氣氣”


    此段名稱《總有一些人是讓我們淚流滿麵的,而且完全沒辦法覺得自己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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