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耍詐!”


    “自己蠢怪的誰來,以為本座得了消息會不派個探子過來?真當誰家都跟你們一樣,做個事都得自己跑腿。”


    無天佛祖冷笑一聲,自虛空上落下,但有一朵黑蓮漸漸變小,被他托在掌心,蓮心中,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的道士似睡似醒,在掙紮與沉淪之中不斷反複,越陷越深。


    “緊那羅,找到東西了麽?”


    無天佛祖再次問道,本被小道士甩到一邊的王靈兒徑自爬起,合麽一拜,卻變做了一個胡茬稀疏的中年大叔,有種小鮮肉秒變摳腳大漢的感覺,畫風美的前院裏的王家家仆慌張大叫。


    “不好了,妖怪把公子吃了!”


    中年大叔緊那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卻回道:“佛祖恕罪,那小子嘴緊的很,不願意合作。”


    “嘴緊?聽說他是個孝子?”


    無天佛祖冷笑一聲,眸見黑光一閃,自有四大金剛得令,冷著臉去了後院,不多時,就拖來一對老頭老太。


    但別看人家是老頭老太,人家是廉頗老矣尚能飯,身子骨硬朗的,提著兩隻龍頭拐杖,對著四大金剛就是一頓暴打,邊打邊罵。


    “好你個黑了心的王大吼、王大叫,少爺平日裏待你們不薄,你們竟敢綁架他的老父母?還有你個王大哭、王大笑,當年誰憐你們稚小無依,誰給你衣給你們吃的?”


    真,彪悍也!


    隻是,這畫風不對吧,不是說好了積善之家,十代善人?


    感情十代善人的作風是如此彪悍,難怪那王靈兒打小就喜歡遛鷹逗狗,人家那不會誤入歧途,而是家學淵源呢!


    便以無天佛祖的眼界也生了幾分不耐煩,冷聲道:“將那小子帶出來。”


    “是!”


    見著自家老大生氣,緊那羅哪敢耽擱,嘴巴一吐,一個小小的人從他嘴裏滾了出來,迎風漲大,啪嘰一聲,摔了個狗啃那啥,可彪悍脾氣不改,張嘴就是大罵。


    “好你個黑心的緊那羅,說帶公子看熱鬧,一言不合就把公子往肚裏吞,你這家夥,偏就喜歡吃蒜吃韭菜,這兩日公子遭了多少罪你知道嘛!”


    說著,那人甩了甩袖子,果然一股大蒜拌著韭菜的味道衝了過來,除了緊那羅自己,連無天佛祖也生了幾分厭惡,那王老夫人更是戳著王老爺的腦袋叫罵,把他罵的一陣俯首帖耳。


    “你個臭老頭,我就說了,靈兒不喜歡味衝的東西,這人肯定不是靈兒,可你偏說韭菜壯陽,大蒜有男人氣,還說靈兒長大了,你看你看,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來,你還是不是他親爹?”


    這話說的,如果王老爺不是王靈兒親爹,壞的不是她王老夫人自己的名聲麽?


    王家的家學,果然彪悍,不用解釋……


    但更彪悍的是那無天佛祖,當真是被這一家子氣得佛心都壞炸了,一個指頭過去,王老夫人、王老爺就跟被蛛絲纏住的小蟲子,身軀扭動,口鼻不能呼吸,臉色瞬間煞白下來。


    “小子,聽


    說你嘴挺硬?”


    無天佛祖問著,這忽然得了清淨,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好不容易拍死蒼蠅,終於清淨的暢快之感,連帶發腫的臉都不覺疼了。


    “我,我嘴不硬啊,老師!”


    誰想,那王靈兒見著這幕,先是愴然環顧了一圈,然後猛地抱住無天佛祖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無天佛祖使勁抖了抖腿,竟不能抖下,臉色微微變白。


    因為在這瞬間,他竟然失去了對自身法力的控製。


    可惜,王靈兒不知道哇!


    “老師,我等的你好辛苦啊!您不知道,不是徒兒嘴硬,而是緊那羅嘴巴實在臭,他衝著徒兒說話時,徒兒都不敢開口,生怕不小心吸了他一口氣就當場嗝屁。老師,您要問什麽盡管問,徒兒保證知無不言,您是不是能先將我我那老父老母先放了!”王靈兒最後小心翼翼提了個要求。


    “好徒兒,為師認你了就是,來,你先將為師放開。”無天佛祖笑眯眯的,說話是極好商量的,就是臉腫了些,愈發見著青色。


    “不放,老師不答應徒兒就不放!”


    可誰想王靈兒平日遛鷹逗狗慣了,向來不見兔子不撒鷹,這回卻是不見無天鬆口不撒手,可無天佛祖的臉青的都快黑了。


    “為師,師答,答應你就是,你快放手吧,為師快被你熏死了!”


    無天佛祖斷斷續續說完話,王靈兒這才察覺對方臉色青的不對勁,急忙撒手,見著無天佛祖匆忙向後退開兩步,這才醒悟,好像他剛才把救出全家的機會給錯過了……


    錯,錯過了?


    王靈兒那叫一個晴天霹靂,惱的就想撒潑打滾,求無天佛祖再給他抱一次,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保證,下一次一定不是他抱住無天佛祖大腿,肯定是,被人家打死啊。


    “老師,不知道您能不能?”


    王靈兒隻好轉進為退,終於把他又哭又鬧,耽擱了好久,差點被悶死的老父老母救了下來,砰砰砰拍起了胸脯


    “老師,您要問什麽就問吧,徒兒一定知無不言!”


    臨了不忘瞥了一眼“突然”跪在地上,把冷汗當洗臉水用的緊那羅。


    如果說,無天佛祖剛才真被熏死的話,他王靈兒最多算是個意外,但緊那羅可是居功甚偉呢。


    緊那羅:“我可以說,那也是個意外麽……”


    “正好,此事耽擱許久,也該有一個了結了,可本座身後還有些追兵,緊那羅,本座令你依然扮做靈兒,隻要你能拖住那些人三天,本座就恕你無罪!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好在,無天佛祖能當上佛門扛把子,肯定得“心胸寬廣”,“一點”也不小心眼,半點都不提緊那羅差點熏死他的事,還給了人家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呢,就是事兒難辦了點.


    但不難辦還要他幹嘛,緊那羅麵如死灰,可無天佛祖的命令他是不敢違抗的,隻把腦袋磕得咚咚響,一副效死之狀。


    “我佛放心,這事屬下一定辦的妥妥的。”


    待他抬頭,無天佛祖已帶著王靈兒離去,高空中卻傳來兩聲叫罵,但見金光縱橫,赤光燎原,兩道身影邊打邊落了下來。


    “赤精仙,你敢與我爭?”


    “金光仙,你這話聽得好大呢,我立玉虛天庭,為天地正統,豈是你門中披毛帶羽之輩能比,你且退去吧!”


    “屁的天地正統,你這話有本事到大人麵前說說,本座懶得理你,小子,隨我走吧!”


    金光大仙嘴裏不留情,直接撕開他赤精大仙欺金光怕西王母的偽裝,說到最後,金光大仙猛地打出一道金光,抓向王靈兒。


    “想走,可知本座的陰陽鏡?”


    但赤精大仙早料到這茬,提前祭起一塊陰陽雙麵的神鏡,輕輕一照,陰鏡將金光定在虛空,陽鏡將王靈兒卷起,他下擺一撩,駕起劍光就跑。


    真沒臉沒皮極了,把金光大仙給氣得哇哇大叫,把頭一晃,變做一隻寬背金鬃的異獸,仰天咆哮,吼聲穿雲,但有無數浮現出來,俱做凶惡神色,提著各般法寶,也不答話,劈頭就打了下來。


    正是一聲穿雲吼,千軍萬馬來相見!


    可憐赤精大仙雖然道行高深,但哪裏料得金光大仙撒潑起來能不要麵皮,身為掌門人,打架都喊門人一起上。


    萬千法寶砸來,赤精大仙就是渾身是鐵,也經不住幾錘的,當場跟打破的熱水袋一般橫飛出去,身上都的破漏,血水是嗤嗤嗤飛濺。


    不消說,“王靈兒”又給落到金光大仙手中了。


    “你,你不講究!”赤精大仙吐血大叫。


    “掌門!”


    虛空另一麵,原本得了赤精大仙吩咐,隱藏其中的玉虛天庭門人看的是目眥盡裂,也齊齊現出身來,但不等開打,碧遊天宮的門人已升起雲頭,相互裹挾著,奪路就跑。


    “哈哈哈,赤精仙,你的門人都是傻的,打架當然是一起上了,誰跟你講究?”


    金光大仙哈哈大笑,臨去前不忘刺激刺激老仇人,哪知真把赤精大仙給惹怒了,他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讓別人得到,怒嘯一聲,陰陽雙麵神鏡咻然分離,一做陰鏡,化作皓月,一做陽鏡,化為神陽,日月同輝,輕輕一照,無數碧遊天宮門人蠟人似的漸漸融化。


    “爾敢?”


    氣得金光大仙虯髯都炸了開,還不等發作,同樣被日月光輝照到的“王靈兒”一聲慘叫,趕忙托起一朵幽幽黑蓮,將日月之光抵擋在外。


    下一刻,金光大仙與赤精大仙的目光卻齊齊落在了他的臉上。


    原來,被日月光輝一照,“王靈兒”也難免破相,小鮮肉瞬間蒼老,成了一張唏噓的中年臉。


    “說起來你們也不信,我這臉變老以後其實就長這樣的。”


    “王靈兒”咽了口口水,正想奪路而走,金光大仙與赤精大仙已一同拍下了一掌。


    “我信呢,如何不信,你死了我就信!”兩人齊齊冷笑。


    “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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