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頭真君可是這座大陸有數的強者,又兼著葫蘆真君表現異常,心中委實不安,不願留了後患,出手再不留情,全力打下,聲勢豈能小了?


    卻見那毫光湛湛,瑞氣萬千,兩件寶貝其一是鴻蒙宙光塔,有定鴻蒙,斷時光之能,端的了得;另一件也不差,乃是如意造化碟,為萬道之源,執掌諸天教化。


    這兩般寶貝都是二頭真君偷偷藏下,一則極其珍貴,二則也想用來翻盤,若非心頭預警,也不至拿來使用。


    這一擊,是又恨又怒,又光又聲的,裏子麵子都有,可誰想葫蘆真君反倒大笑一聲,食指指著,十分嘚瑟。


    “四真君,報仇的時候到了!”


    轟咚,他的笑聲才落,虛空中但聽四聲轟隆炮響,有歌而曰:“吾生有涯而知涯,吾行有涯而道無涯,日曦昌兮,唯吾得兮。”


    隨之,便有四尊巨人虛影浮現,或手大,或腳粗,四肢各有其一特別粗壯,形容怪異。


    不是盤祖四肢的四大真君還能是誰?


    這四大真君一邊做歌,一邊撞在一起,虛空又聽轟咚一聲劇震,四人的身軀已經合為一體,卻是一尊手大腳粗的巨人,無頭無腦,筋軀魁梧。


    “四真君,死都死了,還要不甘,一具殘魂之軀還想翻盤?”


    但有那二頭真君心頭冷笑,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同時調轉攻擊,把鴻蒙宙光塔與如意造化碟向巨人打去。


    “不急,不急,二真君,你們且忘了我呢!”


    忽然間,又有葫蘆真君長笑起來,腳踏禹步,似緩實快,三五步間橫越而來,竟先二頭真君一步到了巨人身前。


    不,不是他腳快,而是他的鞋快,那葫蘆真君腳下的,卻是一雙名叫時光憶往靴,號稱腳踏時光,追逝往昔,與時光為伴,自當快二頭真君一步。


    “二真君,我也有一言:天生葫蘆養萬物,萬物反哺喂葫蘆,時兮運兮終是命,歌兮讚兮我稱尊。”


    歌聲落罷,巨人身軀便發出一陣急促光芒,葫蘆真君也發出一陣同樣頻率的光輝,兩相一呼應,葫蘆真君漸漸落向巨人無頭腦袋的位置。


    呃,他卻想呢,可人家巨人突然有些不願!


    又一陣光芒閃爍,竟把葫蘆真君轉了個彎,硬拉著他向……小腹下方位置落了去。


    “不要啊,我要當腦袋,當腦袋,不要做葫蘆!”急的葫蘆真君手舞足蹈。


    “攔下他!”


    更急得二頭真君心頭急跳,目眥盡裂,當即下了決心,噴出一口心血,鴻蒙宙光塔與如意造化碟光芒大盛,陡然加速,終於給砸到了巨人。


    轟咚!


    毫光迸放,虛空中又是好一陣的震蕩,二頭真君按捺心思,齊齊打量過去:“死了麽?”


    “沒死!”


    隨之,震蕩的虛空也跳出一尊無頭巨人,筋軀鐵臂,身形魁梧,無頭無腦,子孫綿延之處,長著一顆葫蘆,露出葫蘆真君的老臉,神色鬱悶,既是不甘,又是不憤,看著二頭真君都發笑了。


    “葫蘆,你還是老老實實一輩子做葫蘆吧!”


    笑聲未罷,二頭真君已合身在了一處,卻是一個拖拽著影子的腦袋,有頭無身,偏生影子還與腦袋不搭嘎,長成人形,怪模怪樣。


    “二真君,你們這是來搞笑的麽?”果然,也立刻惹來了葫蘆真君報複性的嘲諷。


    二頭真君大怒,懟了過去:“總比你當一輩子的葫蘆好!”


    “哇呀呀,氣死我了!”


    “那就死吧!”


    兩夥人各自氣得跳腳,哦,不對,葫蘆真君占了無頭巨人之身,還能跳腳,立刻二頭真君隻剩腦袋,隻能跳頭……


    總之,不過是兩邊怒火中燒,都想將對方打死,瘋狂地撲在了一起,又是好一場廝殺。


    隻見拳來頭往,你咬我踢,你咬我一塊皮,我打你一處淤腫,你撞塌我的肋骨,我給你一記熊貓眼,真真是觸目驚心。


    二頭真君仗著道行高深,別看隻有一顆腦袋,但凶悍氣息未曾落了半點,而葫蘆真君也得了四大真君的遺澤,有這具無頭身軀相助,再借諸般寶貝之力,終究是棋逢對手,不分伯仲。


    “誒,怎生就打起來了,難道有寶貝你們不要?”


    卻在這時,一聲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兩夥人同時一愣,各自轉過視線,此時他們已經是不能看了。


    二頭真君的大頭腫成不成樣,圓坨坨,胖墩墩,皮球也似,赤紅赤紅,簡直是不能看,不能看;葫蘆真君的無頭身軀也是淒慘,全身上下無一處好皮,一隻大腿更生生被咬斷,隻能用金雞獨立姿態站著,別提多可憐。


    “小賊,你是如何進來的?”可雙方都不約而同爆喝起來,不願相信。


    “你以為我想進來啊,隻是看你們打得太狠,怕要壞了義氣,這才進來勸架的。話說,你們也老大不小了,怎麽不能讓我省心些。”人參小金剛謂然歎著,語氣老道,分明就是在訓斥自家不成器的孩子。


    此時,人參小金剛模樣還是那個模樣,隻是身後多了一對小翅膀,呼呼扇動,一身氣息更是含而不露,叫三位真君忌憚。


    “住手,放下!”


    可再忌憚,眼睜睜看人參小金剛伸手向無盡時空中間的寶珠時,兩夥人都發出了怒吼:一方祭起一隻玉斧,斧斷天分;另一方更凶殘,不知何時收取了一柄菜刀形的法寶,當空祭起,刀光一晃,人參小金剛的小手竟莫名變成了一隻豬蹄。


    分明,是要將他當豬蹄砍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人參小金剛自詡聰明可愛,好講麵兒——打不過人還罷,丟麵兒總比丟性命來的強,可他如今已經雄起,性命無礙,當然要處處維護麵兒。


    得,他的麵兒原來是這麽講的?


    “你們都已經被我包圍了還敢囂張,不知道死字是幾筆幾畫麽?”


    人參小金剛冷笑潸潸,豬蹄子,不,小手一揮,無盡時空驀然浮現出一片無垠氣海,白氣茫茫,籠罩十方六合。


    二頭真君不明所以,依然使喚著玉斧當空劈下,葫蘆真君卻似想到什麽,連菜刀,呃,菜刀形的法寶也不要了,轉身就跑。


    果然,身後先是傳來一聲抽擊聲,而後便有二頭真君的慘叫,葫蘆真君跑得越是歡脫,卻有幾束白絲突然纏來,把巨人來了個五花大綁,重新拖了回去。


    “小爺,小爺,小的再也不敢了,請小爺饒恕啊!”


    葫蘆真君雙膝一軟,本能跪倒求饒,等了半晌,不見人參小金剛回話,隻好偷偷抬起眼去,卻見人參小金剛麵無表情地提著一把菜刀,身後站著一個白胡子白眉毛的老道。


    竟,也是熟人呢!


    至少葫蘆真君曾被老道教訓過一次,記憶猶新。


    老道手間托著一柄浮塵,浮塵分作兩份,一份包著二頭真君兀自掙紮的腦袋,一份綁著葫蘆真君,也不看幾位真君,隻苦苦相求。


    “老師,您玩也玩夠了,該歸位了!”


    “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你們就這麽見不得我清閑,總要提歸位,不知道,歸位後就要打生打死麽?”


    可不管人參小金剛如何撒潑耍賴,白胡子白眉毛老道隻管相求,看著三位真君既是好奇,又是坎坷。


    終於,還是人參小金剛磨不過這老道,把菜刀一扔,意興闌珊道:“好罷,我這就回去,真是的,連人都不讓我砍,不知道,這一回去,我要講麵皮,顧著些分寸,這種親自砍人機會要少了許多麽。”


    “那不如,您先砍他一頓,等暢快了,再回去?”


    老道想了想,有些“為難”地提出意見,將那見著人參小金剛丟下菜刀,還以為能大難不死的葫蘆真君氣得破口大罵。


    “該死的牛鼻子,你這是居心歹毒,沒見過這麽勸人的,你教壞不教好,不得好死,不得好……嗚嗚嗚!”


    葫蘆真君話沒說完,老道的臉色已經黑沉下來,手指微微一動,浮塵用力收緊,生生將無頭巨人的筋軀壓成手指頭小,整個現場,那叫一個凶殘,整的是血肉橫飛,嗤嗤亂射。


    卻是,多餘的血肉都給擠了出去……


    沒想到,這老道麵目慈悲,其實老狠了!


    人參小金剛不由打了個寒顫,匆忙表明立場:“不用,不用,我不砍人了,什麽都依你,這就回去,回去!”


    “老師不反悔?”老道笑眯眯問道,慈眉善目的,像個老爺爺。


    可他越慈眉善目,人參小金剛越是驚恐,小腦袋連點:“不反悔,誰反悔誰是小狗。”


    “哎,早該如此啊!”


    老道這才罷了手,隨手一甩,徑直將幾位真君甩了出去,浮塵解開,隻管背過身去,整弄衣衫,鄭重拜下,也不管幾人不知悔改,甫一落地就突然出手,祭起金葫蘆與大錘,要殺他一個回馬槍。


    “恭迎老師回歸!”


    那廂,人參小金剛見著大勢已定,終是歎道:“大夢誰先覺,虛空浮華起,都道成道好,豈知逍遙難如,小金剛啊……”


    歎息落罷,此間種種皆如夢幻泡影,驟然定格,卻又聽得噗嗤幻滅之聲,盡數消失了去。


    而有一個青衣似洗的男子慢慢走來,笑道:“我佛,你偷入某家夢中,可有些不地道呢!”


    正是蘇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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