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你這是打算自縛雙手,求本座饒恕你麽?”劍光內發生的事情,歡喜佛自然也看在了眼中,形容越發得意,桃花眼紅彤彤,像是兩粒火炭。


    “正相反,歡喜師兄,小蘇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你認輸吧!”


    大盟主神情依然正經,卻非先前那般假裝正經,而他用的,也不是此世轉世之身的名字,而是用他的本名。


    歡喜佛麵色微怔,凶厲的神色突然平靜,輕輕一笑,似春風和煦,笑道:“師兄?難為小師弟肯稱呼一聲師兄,便不怕傳了出去,我教之中那些真靈還在沉淪的師兄師姐們把你打個半死?”


    “就衝師兄一句我教,師弟縱然是被打個半死,也是值得!何況,隻是打個半死,又不是全死,一氣尚存,就有拯救拯救的可能,小蘇還需謝過諸位師兄師姐!”


    小蘇眨了眨眼睛,露出頑皮神色,那歡喜佛也不禁莞爾起來,又道:“師弟擺了這麽大場,不會是要與師兄訴說同門之誼吧?諸教主在上,隻憑這個,想要為兄留手,卻怕是不夠呢!”


    說罷,祂又將一尺的紅塵暖帳刀劈下,大歡大喜苦樂神光縱橫,如龍狂舞,咻然一卷,將小蘇身外最後一道劍光擊毀。


    歡喜佛安步當車,慢慢走來,戒刀挎於腰間,袈裟招展,雖是出家打扮,卻比一般的江湖大豪更具豪氣,麵上的傷疤更為其增添了幾分英武,看著小蘇都有些嫉妒了。


    可要祂留手卻非易事,這世上誰能順心如意,幾人能當執棋人?不過順勢而下,淹沒在滾滾大勢之中!


    “其實已經夠了!”小蘇卻搖了搖頭,嘴角帶起意思狡黠,笑道:“師兄先前也說了,封神戰場的碎片奈何不得你,除非是整個封神戰場,但倘若,小蘇真的搬來封神戰場呢?”


    歡喜佛搖頭失笑道:“小師弟休要騙為兄,為兄也經曆了封神之戰,若真是整個封神戰場,怎會不識的……”


    說到此處,歡喜佛突然將目光抬了抬,看向天外,驟然失聲,隻過了好半晌,這才默默說到:“原來,小師弟真將封神戰場搬來了,你膽子這麽大,就不怕教主報複?”


    “反正,天塌了有個高個的撐著,而且,那禿子也不是第一次找我麻煩了?”


    小蘇聳了聳肩,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賴樣,終於叫歡喜佛認真地看了他一眼。


    “為兄算是知道,老師為何收你入門了,你這顆天都敢捅破的膽子,再沒人收了你,我們可都要哭了呢!”


    “所以呢,師兄要認輸了麽?”小蘇再次問道了先前問過的問題。


    歡喜佛則搖了搖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既入佛門,則是佛家弟子,教主有命,不敢不從,師弟,休怪為兄無情!”


    說罷,他已將紅塵暖帳刀收起,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隻小幡,輕輕一晃,變作六尺四寸高低,呈三角狀,幡下有六條幡尾,其中四條已經畫上一道道奇異的紋路,問道:“小蘇師弟可知此物?”


    “可是那六魂幡?”


    “然也!”歡喜佛點了點頭,又道:“這幡上的神紋就是四位教主的名諱,諸教主道果圓滿,跳脫命運時空,六魂幡也搖不得祂們的元神,但搖一搖小師弟的元神還是輕而易舉的,小師弟還願一試?”


    歡喜佛說到諸教教主時,口氣中並無太多尊敬,也不介意將教主們的秘密道出,小蘇神色嚴肅,小手抬起,一道虛幻的劍器從虛空上落下,四刃六麵,造型奇異,不是十方俱滅還能是什麽?


    “師兄請罷!”


    說著,他把虛幻的十方俱滅一指,天穹上,但見風起雲湧,狂風厲嘯,亦有無數道劍光撕開風雲,齊齊往歡喜佛落了下去。


    歡喜佛曾言,小蘇將封神戰場搬來,事實的確是如此,因為,真正的封神戰場,一直都在他手中——那是,這十方俱滅!


    ……


    “好個無禮小賊,敢這樣對我?”


    宇宙胎膜之外,胖和尚怒極,陡然察覺一道寒光落來,麵色一訕,笑道:“道兄勿怪,我是急糊塗失智了,左右你那弟子也不是第一次對我下手,我也習慣了,習慣了,不生氣,不生氣。”


    “貧道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將定光讓給你的!”道人則歎息了一聲。


    胖和尚聽聞此言,頓時急了起來,連連咋呼:“和尚都說不生氣,道兄如何還抓著不放,你該知道,我教中弟子雖多,但能得我真傳的也不過那三五人,道兄若將定光要回去,不如,先殺了貧僧吧!”


    說罷,胖和尚一個屁墩坐與虛空,玩起撒潑打滾的把戲,一副對方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樣子。


    “你,你給我起來!”


    好端端一教之主,諸天萬界最尊崇存在之一,說打滾就打滾,說撒潑就撒潑,一臉麵皮都不要,道人是又好氣又好笑,手指都顫抖了。


    這要傳出去,祂的麵子也難看啊!


    “不起來,不起來,道兄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胖和尚自以為得計,越發混賴,卻不見著道人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鋒刃晦暗的寶劍,招呼都不打,就往和尚劈了下去。


    “不起來是吧,那你就留這裏了!”


    “道兄劍下留情,我這就起來,真起來了,啊,你真砍啊,死牛鼻子,當和尚沒脾氣是不,啊,不要啊,不要砍,和尚真沒脾氣的……”


    “賤人!”


    ……


    “前輩,老師說了不見你!”


    碩大的牛頭頂到前頭,甕聲甕氣開口,說話間,從胃裏呼出了半消化的幹草味兒,腥燥古怪,能熏翻了人。


    可惜,卻不見熏翻對麵的枯瘦和尚。


    眼見枯瘦和尚依然無視了自己,牛頭頓時不滿,翻了翻牛眼,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們佛門的臉皮怎麽都這麽厚,說不見就是不見,堵門口有什麽用……”


    牛頭還沒說完,牛臉頓時露出驚喜,隻管重重一哼,抬頭起來,卻是一隻有卡車大小的青兕精,牛角板結,魁梧有力,轟隆隆邁著牛蹄兒奔了過去,晃動地動山搖。


    “老牛,幾萬年不見你了,聽說你被那無良的猴子設計,給弄去靈山耕地,可憐堂堂牛魔王,七大聖之首,竟混得個吃草喝涼水的命,不知餓瘦了多少?”


    卻是,那兜率宮外又走來了一隻白牛,眼光如明鏡,眉似紅霓,齒排銅板,生的是威風凜凜,可叫青兕精這麽一喊,前蹄一軟,差點撲倒,威風不在,白牛氣得發瘋。


    “你不吃草?牛吃草怎麽了,牛吃草天經地義,老牛我不僅吃草,而且還專吃嫩草!”


    那白牛惡狠狠反駁回去,說的青兕精就是一愣,歪著腦袋回想半晌,這才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沒錯,你老牛專門吃嫩草,當年玉麵公主還不曾成年,你就上門提親,還是我給你把的風兒,不然你家那口子早將玉麵公子打殺了。說來也是我害了你,若你不曾娶了玉麵公主,也不會落得被靈山捉去的下場……”


    竟越說越混賬了起來,把白牛氣得又羞又躁,身軀戰栗,銅牙緊咬,惡狠狠威脅道:“俺是來拜見大老爺的,青兕你嘮嘮叨叨,真誤了幾位老爺的大事,被做成牛肉亂燉可別怪老牛沒提醒?”


    這一說未必是假!


    那玉虛宮主便罷,人家是高高在上,也看不起披鱗戴羽之輩,它家老爺出門還差了個腳力,想必也舍不得將它下鍋,可白牛的主人就未必了,那可是發起瘋來敢打碎諸天的存在,吃一隻青兕精算什麽?


    如果吃青兕精就能使對方心平氣和,青兕精家的老爺一定會弄一個大大的青兕精養殖場,專門飼養青兕精,並著重研究各種烹飪方式,而其中的頭號種牛,也一定是青兕精!


    想到這般淒慘的下場,青兕精一身牛毛當即豎了起來,再也拿捏不住架子,牛頭一晃,化作與白牛相似大小,腆著牛臉靠上去,一股熱乎勁兒。


    “老牛,俺們牛族老實厚道,能混到你我這一步的可是鳳毛麟角,俺們可得相互扶持,不能讓其他種族笑話了,來,來,俺給趕牛虻了!”


    說著,它把牛尾巴甩地嗚嗚怪嘯,跟風火輪似的,要為對方服務,卻把白牛嫌棄的,一個蹄子將對方踹翻了出去。


    “去去去,俺老牛可是還要吃嫩草的,誰身上有牛虻了?老牛可警告你,若是壞了老牛的名聲,老牛就將偷偷取了你的精氣,拿到下界找隻母牛精配種,等生下了小母牛,俺就將她娶回去!”


    這世上,有喜當爹的,到了青兕精這裏,卻有喜當嶽父的,這美感覺想想不要太美,青兕精這才知曉白牛的“狠毒”,難怪對方能混成七大聖之首,而它隻能在兜率宮看家。


    “老牛,你狠,你狠!走著,老爺也等很久了!”


    知曉自己說不過這白牛,青兕精隻能壓下狠話,引著路將白牛帶了進去,兩牛甚是招搖,老牛蹄邁著,牛臀擺動,走位風騷,路過枯瘦和尚時齊齊牛哼了一聲,便轉進了兜率宮。


    “道兄,你家這牛的脾氣可不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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